28 見面
舞會如期舉行。
托了坎貝爾上校一家的福,魏萊終于體會到了一次中午就參加宴會。不過,不談生意,不社交,除了多吃一頓飯,中午和晚上也沒什麽不同。
這天的舞會,劉易斯夫婦請了很多人,其中不乏有爵位的人,但坎貝爾上校身份在這些人面前就不太夠看了,貴婦們聊天的時候,坎貝爾夫人和狄克森夫人都只有聽着的份兒,魏萊更只有裝木頭人。
雖然幹等着無聊,魏萊還是從貴婦們的閑談中聽到了一些八卦。
劉易斯先生父輩都是布商,家境殷實,他的第一任妻子出身于一個經營地産的家庭,此後劉易斯先生就涉足了房地産,他的第二任妻子是一家劇團的演員,因此他又涉足了演藝界,倫敦有三家劇團都是他的,前兩任妻子都因難産去世,只有第一任妻子留下了一個兒子,到他跟第三任妻子結婚的時候,他已經快五十歲了,比第三位夫人大了二十多歲。
一位貴婦對此很不屑一顧:“一位年輕的小姐愛上了一位比自己大二十多歲的男士,我想這很需要勇氣,應該也跟劉易斯先生的家財分不開。劉易斯先生是一個很慷慨的人,我和康利男爵跟他是多年的朋友,深知這一點,你們知道他跟這位新劉易斯夫人結婚的時候花了多少錢嗎?”
貴婦比了一個手勢,其餘人驚訝地一聲抽氣。
“這比前兩位夫人結婚花費還多吧。”
貴婦端着架子,不屑地扯了扯嘴角:“畢竟年輕啊,劉易斯先生到這個歲數可不缺錢了。如果她再能順利生下子女,你們看着吧,這位年輕的夫人只有更貴氣的。”
正說着,就看見女主人一身華服,拿着一把羽毛扇,搖搖曳曳地走過來了。
狄克森夫人小聲對魏萊說:“我就記得瑪麗以前長得不怎麽漂亮,她一點兒沒變。”
劉易斯夫人實際年齡不到三十,但從面相上看,說四十歲也有人信,她的目光從狄克森夫人這些老朋友面上一掃而過,轉身就笑容滿面地走向了貴婦們。
那群剛剛還瞧不起她的貴婦臉色一轉,有模有樣地誇贊她,劉易斯夫人從心裏接受了她們的誇贊,但嘴上還是要把這日舞會的最大功勞歸于劉易斯先生。
總是,她們是一派和氣。
在座的其他女士對此見怪不怪。
魏萊躲在狄克森夫人背後悄悄打了個哈欠,再坐下去她就要打瞌睡了。她小聲問狄克森夫人要不要去花園走一走。
話剛說完,劉易斯夫人就朝她們走了過來。
“愛麗絲!簡!我親愛的老朋友!你們能來參加我家的舞會真是太好了。”劉易斯夫人還挺熱情,抱了狄克森夫人,又把魏萊拽到懷裏,用力抱了一下。
魏萊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她身上濃郁的玫瑰香沖了一鼻子。
劉易斯夫人拉着狄克森夫人的手說:“我們都有多久沒見了,快讓我想想,得有十年了吧,我聽說你嫁給了愛爾蘭的狄克森先生,天哪,愛爾蘭,我真不敢相信你離開了倫敦,這是一個多麽美妙的地方。親愛的,你在愛爾蘭過得好嗎?”
狄克森夫人正要回答,劉易斯夫人又轉向簡:“簡!快讓我看看你,你還是那麽漂亮,現在身體好些了嗎?我就記得以前你總是生病,不過現在我看你健康多了。噢,對了,愛麗絲結婚了,你呢?你先生來了嗎?”
魏萊說:“我沒有……”
話沒說完就被劉易斯夫人的眼神打斷了,她在看什麽?
劉易斯夫人輕輕觸摸了一下魏萊的裙子,贊嘆道:“多精致啊。”
“什麽?裙子嗎?”
她笑起來:“是啊,這是中國的絲綢吧,我很喜歡,因為劉易斯先生的關系,我對布料很有興趣,劉易斯先生知道我喜歡絲綢,就把店裏最好的絲綢留給我,簡,你要喜歡的話,我送你一些吧。”
魏萊急忙婉拒:“非常感謝你的慷慨,瑪麗,可是我不能……”
“你剛剛說什麽?我記得你剛剛說了句什麽,我沒聽見。”魏萊的話又被打斷了。想來這位劉易斯夫人根本沒心思聽她說話。
魏萊頓了頓,才緩緩開口:“我說,我還沒有結婚。”
“噢,天哪。”劉易斯夫人驚得捂住胸口,“可憐的女孩兒,愛麗絲結婚去了愛爾蘭,你一定很寂寞吧,你們兩個從小就形影不離,我能體會到你的感受。不過,一個成熟的女人不結婚還能做什麽?簡,你可不能再耽擱下去了,你對你的人生也太随意了。”
你跟埃爾頓夫人是姐妹吧。
魏萊點了點頭,只是笑,不再說話。狄克森夫人臉色也沒多好看,大概只有劉易斯夫人一個人滿足于老友重逢。她在臨走前還跟魏萊說:“簡,今晚你一定要多跳幾次舞,說不定你能認識一位可靠的男士,這是一個好機會。”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夜幕緩緩落下,終于等到了晚上。
劉易斯家用來舉辦舞會的房間面積比五個貝茨家還大,鋪了大理石地磚,牆上貼了金箔,天花板上是繁複的繪畫。天一黑,倫敦城裏小有名氣的樂隊就奏響了音樂,賓客們陸續進入房間。
熱鬧的夜晚開始了。
來到這個世界,魏萊參加了兩次晚宴,一次舞會,沒有哪一次比這一天更難熬。狄克森夫人和坎貝爾夫人都有各自的社交,魏萊從狄克森夫人那裏打聽到,原來的簡性格就比較內向,在倫敦生活多年,除了狄克森夫人以外,也沒交到別的什麽朋友。
樂隊開始演奏第一支舞曲,魏萊坐在角落裏,看着身着華服的男男女女們步入舞池,她忽然懷念起了海伯裏的那一場舞會,那一晚有貝茨小姐、哈莉特、愛瑪、奈特利……
真想念在海伯裏的日子啊。
魏萊看着看着就進入了神游狀态。
一個聲音将她喚醒:“費爾法克斯小姐!?”
魏萊睜大了眼看了來人好一會兒:“阿米迪歐先生。”
蘭斯沒也想到會在這裏遇到簡·費爾法克斯,他聽奈特利說起過費爾法克斯的身世,知道她小時候就被父親的朋友接到了倫敦居住,但從沒想過會在這樣的場合遇到她。
他還以為就算在倫敦,她的生活條件也不見得比海伯裏好到哪兒去。
魏萊看見蘭斯就想到那一場謠言風波,雖然面前這個人并不知情,但是她還是不自在。
兩人望着彼此笑了一笑,都在想要說什麽。
“費爾法克斯小姐是一個人來的?”蘭斯問。
“不是,和朋友一起來的,坎貝爾上校夫婦和狄克森夫婦,我從小在坎貝爾上校家長大。”
“是那位看起來就很有威嚴的先生嗎?”蘭斯往後指了指。
“是,他就是坎貝爾上校。阿米迪歐先生呢?一個人來的嗎?”
蘭斯說:“還有我姐姐和母親。她們去餐廳用餐了,希望等會兒有時間可以介紹你們認識。”
“當然,我很樂意。”
寒暄到這裏,兩人都沒話了。
平日裏生意場上,蘭斯可以妙語連珠,可是怎麽和一位年輕陌生的女士聊天,他還是真是為難。正尴尬的時候,第一支舞結束,第二支舞就要開始了。
蘭斯想了想,便把手伸出來:“費爾法克斯小姐,可否請你跳支舞?”
魏萊沒聽過第二首舞曲,舞步當然也不會,可要在這麽多人面前拒絕他嗎?太不給面子了。
她想着就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半步。
蘭斯自嘲地笑了笑,小聲對她說:“費爾法克斯小姐,其實那天那位夫人說的是對的,如果當衆拒絕了一位男士跳舞的請求,在社交場合傳開了的話,以後真不會有男士再邀請你了。我不是威脅你,只是為你着想,你要在倫敦繼續生活下去,舞會是少不了的,就算你不願意,也只能先委屈你了。”
魏萊想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埃爾頓夫人,也才明白蘭斯誤會了,急忙解釋說:“阿米迪歐先生,你誤會了。我不是不願意,是……說起來我都不好意思,這支舞我不會。”
蘭斯一愣,萬萬沒想到是這個原因,但是,都已經邀請了,這麽多雙眼睛看着,再沒反悔的餘地。
“沒關系,這支舞不難,你跟着我跳就行。”
“啊?”現學呀!
魏萊愣住了,再回過神來時,已經被蘭斯牽着踏入了舞池。
阿米迪歐夫人和阿米迪歐小姐用晚餐回來,驚訝地看見蘭斯正和一位小姐跳舞,說好的不跳舞呢?
阿米迪歐夫人問女兒:“那是誰家的小姐?”
這支舞需要變換舞伴,阿米迪歐小姐看了好一會兒才确認了蘭斯的舞伴是誰,還沒說,金斯利小姐便氣鼓鼓地走過來:“阿米迪歐夫人,阿米迪歐小姐,蘭斯·阿米迪歐先生是什麽意思?說好的邀請我跳第一支舞,怎麽和別人跳去了?”
蘭斯·阿米迪歐一進來就吸引了不少女士的目光,金斯利小姐還跟劉易斯夫人她們吹噓,就憑她和阿米迪歐家的關系,蘭斯會第一個邀請她跳舞,結果,他轉身就請別人跳了!
“金斯利小姐,你先別生氣……”
話還沒說完,又見金斯利小姐變了臉色:“那不是……不是,昨天搶我裙子的那個人嗎?”
阿米迪歐夫人一聽眉頭就皺起來了,她臉上本就有兩道很深的法令紋,這麽一看就更兇了:“什麽搶裙子?那是誰家的女兒?”
金斯利小姐說:“不認識,不過我想她的出身應該很一般,我見過不少知書達理的小姐,就連公主也見過,我能從她的行為舉止看出來。瞧啊,她居然還跳錯了步,真可笑,這麽簡單的舞都不會,想來不會經常參加舞會吧。阿米迪歐小姐,我希望下一支舞可以和阿米迪歐先生一起跳,劉易斯夫人還在那邊等我,我先過去了。”
她一走,阿米迪歐夫人就板了臉:“她就是這個脾氣?”
阿米迪歐小姐也不喜歡金斯利小姐頤指氣使的脾氣,再加上昨天她非要搶別人先看上的裙子,印象就更不好。
“聽說伯爵家的五個子女脾氣都差不多,不過,還好她父親是伯爵,脾氣大一點,也沒人能把她怎麽樣。”
阿米迪歐夫人聽了就是一聲冷笑:“破了産的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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