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敵友
作者有話要說: 前情提要:
我被杜老頭帶到了鹜園,被軟禁在園子裏的一個別館。進園子的時候看見了一群年輕女子和一個似乎是園主的人。園子裏有很多野鴨子,嬉戲在我住的別館附近。每天我的生活就是吃飯和睡覺,極其無趣。然而某天早上,我卻發現有人曾深夜來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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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第一次出現謝景年這個人物,是臨時決定添加的男配。不知道各位對這個人物的第一印象是怎樣的,麻煩告訴我一下好嗎?我可以加以改進。畢竟,這是一個重量級的男配。
那個男人到底是誰?一整天我都在想這個問題。最先想到的自然是皇極珞,不過馬上被我排除。如果是皇極珞的話,沒必要從莫傾手裏把我劫走,因為莫傾本來就是他派來的。随即我又想到了烈焰,但是也排除掉了,雖然是他半路把我劫走,但是他在臨走前說的那句“你是他要的女人”足以說明幕後之人并不是他。排除掉這兩個人我的腦海中實在找不出第三人了,畢竟到了南夏之後我就一直生活在皇宮裏,接觸的人實在有限。突然我的腦海中閃過一個人,如果不是南夏這邊的,莫非是北夏?想到前些日子還跟哥哥見過面,難道是哥哥派人把我從莫傾手裏劫走了?也不對,是哥哥和商靜把我從烈焰的營帳救出來交給莫傾的,怎麽會又從莫傾手裏把我再次劫走?
我越想越亂,随手投了顆石子進小池塘,激起一片水花,野鴨子嘎嘎驚叫着飛向天空。我長嘆一聲,野鴨子都有自由,而我的自由又在哪裏呢?
這天晚上我早早就上床了,但是一直沒有睡去,靜靜的躺在床上等待神秘人再次到來。然而熬到半夜還不見動靜,我在迷蒙中睡去,半夢半醒間,似乎聽到外面有悠揚的笛聲傳來。第二天醒來我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下床查看腳印,之前我已經讓小慧把房裏的腳印清理幹淨,不過這次查看卻什麽都沒有發現——房間裏幹幹淨淨,昨晚沒有人來過!
之後的兩天晚上,我盡量讓自己保持清醒,然而每次還是扛不住睡意。睡夢中總是有熟悉的笛聲作伴,我好像回到了小時候,在自家院子裏快樂的蕩着秋千,一邊哼着小調。那種随風飛翔的感覺,我已經好久沒有感受到了。
連續幾天神秘人都沒有出現,我不禁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過于敏感了。或許,根本就沒有所謂的神秘人?不過我倒是對每晚響起的笛聲有點感興趣了。每晚吹奏的都是同一支曲目,聽着節奏似乎還有點童謠的感覺。這天晚上我幹脆不睡了,睜着眼睛躺在床上發呆。好不容易熬過前半夜的瞌睡,熬到子時熟悉的笛聲果然又如期而至。我循着笛聲走到院門口卻被兩個守衛擋住,聽那笛聲似乎離我并不遠。
“請問兩位大哥可知這吹笛的是何人?”我知道硬闖肯定是闖不過的,便想從這兩人身上打聽點消息。誰知兩侍衛仍舊甩給我一張撲克臉,差點沒把我氣死過去。人要是有感情還好辦,可以用強硬的威脅讓他懼怕,也可以用軟磨硬泡的苦肉計讓他同情,就數這沒感情最難辦。無奈,我只好打道回府。
在床上剛躺下我又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了。俗話說好奇心能殺死一只貓,我估計我現在的好奇心殺死一只老虎也不成問題。重新穿好衣服,我決定無論如何也要想個辦法出去瞧瞧,然而我在別院裏晃蕩了一圈又一圈,抱着找找機關暗道的心态差點把整個房子翻過來卻仍舊沒有辦法。最後倒是小慧提了個建議,小慧說:“小姐,要不您爬牆吧,不過……有點不雅。”
我看了看那比我人還高好幾個頭的圍牆嘆氣道:“你覺得我能爬過去麽?”
小慧指指一個角落道:“如果有它們幫忙呢?”
幽暗的月光下,香樟的枝條在夜風中搖曳有種鬼魅的美。我的眼前一亮,如果借助香樟樹枝爬出去,倒是一個可行之計。
事不宜遲,我讓小慧進屋搬了張椅子,站在椅子上剛好夠到香樟樹枝。不過凡事都是想的容易做的難,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把自己的身子挪到了樹上,低頭看牆裏邊的小慧正一臉緊張的望着我,牆外邊黑漆漆的,也看不清楚樹底下是什麽狀況。
我輕聲向小慧囑咐了聲便順着樹幹往下爬,落地後才發現周圍是片還未被開發的原始地,高大的野草差不多把我整個身體都淹沒了,想必沒人會看見我從圍牆裏翻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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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着圍牆有條人為踩出來的小道。說它是人為踩出來的一點也不誇張,因為路的好些地方都有野草侵占的跡象,又有新被踩踏的痕跡。小路只延伸到香樟樹底下,像是方便打理那棵樹專門踩出來似的。我回想起之前見過的那個園主對杜老頭說不必去照顧別院後的那棵樹了,應該指的就是這棵香樟,如此看來,這條路應該也是園主踩出來的。
循着笛聲我往湖邊走去,遠遠的就看見一個身影靜坐在湖邊的亭子裏,白衣長笛在黑夜裏猶如神明降世,裙帶黑發和着晚風飛揚,幾分張狂,清瘦的身影随意倚在美人靠上,又有幾分落寞。遠處,是精巧的亭臺樓閣,煙雨迷蒙,近處,是風華絕倫的白衣男子,笛聲悠揚。我癡癡的看着這如畫的風景竟有些呆了。
一曲終了,那人回頭。我對上那雙熟悉的深邃眼睛驚叫道:“園主!”
白衣男子微笑着起身道:“夜露寒冷,小心別涼着了。如不避諱世間閑言,謝某請姑娘入亭避雨。”
連日的暴雨雖已結束,但今晚仍舊有綿綿細雨飄落下來。此時我的頭發和衣服已經被雨水打濕,樣子多少有點狼狽。進了亭子,我第一句話就問道:“是你把我帶到這裏來的?”
園主微微一笑,也不答話,面朝湖面又吹起了笛子。這次吹奏的依舊是那首童謠般的曲子,笛聲回蕩在月光下的湖面猶如頑皮的孩童半夜偷溜出來玩耍。我的心情突然變得愉悅起來,兒童時玩鬧的一幕幕如畫卷般在眼前展開。幼年的我在自家院子裏蕩秋千,一邊還唱着自己随口編的兒歌:“三月裏來百花開,徐徐的春風拂面來。粉色的桃花映紅了天,白色的梨花靜立在田。小河唱着歌快樂地奔跑,秧苗昂着頭高聲歌唱。啦啦啦,桃花、杏花和梨花。啦啦啦,鴨子、小雞和青蛙。啦啦啦,爹爹、娘親和哥哥。啦啦啦,我們是快樂的一家。三月裏來好風吹,三月裏呀百花開。”
一曲終了,園主轉身,神情凝重的望着我,我也靜靜的站在那與他對視。剛才園主拿起笛子開始吹曲的時候我的腦海中忽然就浮現出幼年時曾經唱過的這首兒歌,不知不覺就哼了出來,沒想到跟園主的笛聲剛好相合,那一瞬間有種高山流水覓知音的感覺,所以一曲終了才會有我和園主惺惺相惜的對視。
“你怎麽會這首曲子?”園主凝視了我半天終于問道,神情裏多了幾分緊張。
我一愣,難道園主吹奏的那支曲子,真的是跟我這首兒歌相配的,而不是巧合?可是這首兒歌是我小時候随意唱的呀。
見我半天不答,園主走近了幾步又問了一遍:“你怎麽會這首曲子?”這次的語氣比前一次更加焦急。
“小時候唱過,小時候唱過的,突然想起來了。”我被他的氣勢吓了一跳。
“你說……是你小時候唱過的?”他緊緊抓住我的肩膀,盯着我的眼睛,“你姓沐?”
我的心一驚,他怎麽會知道我姓沐?他還知道些什麽? 他是敵是友?一連串問題接踵而來,我注視着他,小心的答道:“我是姓木,木頭的木,我叫木頭。”
聽到這樣的回答他的手忽然就放開了我,深邃的眼神盯着我看了半天,像是在辨別我這話是真是假。對視幾秒之後他退開兩步微微一笑恢複了往常儒雅的樣子,作揖道:“在下謝景年,剛才多有失禮,請姑娘原諒。”
我被他突然的禮節搞的措手不及,手忙腳亂也行了個禮道:“謝園主客氣了。剛才提到的姓沐的姑娘,不知跟園主是何關系?”我試探性問道,直覺告訴我這裏面必定有秘密。
“住在別館裏的姑娘,你還是第一個跑出來的。”他卻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轉了話題道,“謝某倒是有點好奇姑娘是怎麽從別館裏出來的?”收起笛子,他斜倚在美人靠上帶點玩味的眼神注視着我。
他的眼神有種莫名的誘惑,我擋不住只能選擇避開。隔着亭子中間的石桌我在他對面坐下道:“園主似乎很喜歡別館後面的那棵香樟,不過既然如此喜歡,為何還要把它栽到偏僻之地?木頭疑惑了很久,還請園主幫忙解了我的疑惑。”我也不傻,既然他選擇轉換話題避開我的問題,我當然也可以效仿。
園主似乎并沒有在意我對他的問題聽而不聞,淡然笑道:“不過是當初路過一戶人家,看見院牆外栽了棵香樟,心裏喜歡,回來便蓋了別館照樣栽了一棵。”他的眼神有些飄忽,似乎在回憶那時的情景。
我心中驚訝,淡淡一句“心裏喜歡”就回來蓋了個別館,這個園主也真夠有個性的。
他望着別館的方向又道:“可惜我還是守不住它。你是第九個住進去的了。”他的語氣有些傷感,我正想找詞安慰,他突然轉頭望着我露出招牌微笑道:“不過,已經不要緊了。”
我被他看的有些臉紅,連忙把視線轉向湖面。三十幾歲的男人有着從容不迫的風度和優雅的氣質,他深邃的眼神每每注視我時便轉為溫和,讓我無力招架而沉溺其中。這樣一個儒雅男子有着怎樣的致命誘惑!我用深呼吸調整自己慌亂的心跳,竭力說服自己他的身份不明,是友是敵尚不清楚,不可自己亂了陣腳。
“謝園主,如果是你請我來到這裏,木頭感謝你的盛情。不過我還有事在身,不知園主可否容我先行離開。”我低頭作揖道,“請園主成全。”
謝景年低聲笑道:“你以為是我把你請來的?”
我錯愕的擡頭看他,卻見他揮了揮手道:“把她帶回去吧,攪了我的清淨。”
我正納悶,身後已經有兩個侍衛靠上來一左一右把我控制住。我奮力反抗卻怎麽也逃不出他們的鐵臂銅箍。
“謝景年!謝景年!”我回頭罵道,“你害我!”一直說美女誤國,看來成熟男人也不能随便就當他是好人。
卻見他依舊眼神溫和,淡然笑道:“明天晚上,不要吃桂花糕了。”言罷,拿起笛子又吹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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