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陳乙原本還挺愛說話的。
但自從在群山裏迷路回來後, 他就變得沉默寡言起來,時常呆呆的站在浴室鏡子面前,盯着鏡子裏的自己一看就是三四個小時。
這可吓壞了陳文霍, 以為是小孩在山裏把腦子吓壞了。
他又帶陳乙去市中心的醫院裏檢查了一遍, 醫生卻說陳乙什麽問題都沒有。
別說新毛病了,就連舊毛病——反社會人格——好像也跟着不見了。
陳乙變得正常了起來,除了不愛說話之外已經能和別人正常交流了。這讓陳文霍在困惑之餘,又覺得陳乙會半夜跑進山裏,大概率和閣樓裏的那些書畫脫不了幹系。
所以在陳乙住院期間,陳文霍把閣樓裏的東西全部打包處理了。
陳乙剛回來時他還擔心陳乙會問。但陳乙卻完全沒有提起閣樓上的東西, 就好像已經忘記了那個閣樓的存在,這讓陳文霍松了口氣。
之後的生活又恢複了平靜。
陳乙靜養幾天後就出院了, 剛好轉學手續也已經辦完, 陳文霍送陳乙去學校。一路上陳文霍照常叮囑他許多, 陳乙全都乖乖應下。
到了學校,陳文霍先帶陳乙去找班主任報道。
時值夏日, 熱風陣陣, 辦公室窗簾被全部拉開了, 太陽光照得整間辦公室無比明亮。
陳文霍在和老師說話, 陳乙拎着剛發的校服袋子, 站在辦公室桌子旁邊,側目望着窗戶邊緣被微風吹動的爬山虎葉子發呆。
被風吹動的爬山虎葉子互相撞擊着, 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 葉子朝着陽光的那一面被曬得閃閃發光。
那光芒落在陳乙眼中,淺色瞳孔也碎開一層磷光。
辦公室門口響起一聲‘報告’, 正在和陳文霍說話的老師注意力轉移, 看向門口的女孩子:“進來。”
抱着一摞作業的女孩走進來, 黑色長發紮成高馬尾,随着她的走動,一晃一晃拂在肩頭。
她把作業放在老師桌子上,彙報了一下作業上交情況。
老師聽完,點了點頭,又指着陳乙道:“這是我們班新轉來的同學,叫陳乙。剛好,你帶他在學校裏轉一圈,熟悉校園。”
女孩側臉向陳乙看過來,嘴角翹起一個微笑,臉頰上露出兩個甜甜的酒窩。
她走到陳乙面前,笑容俏皮的對陳乙自我介紹:“陳乙同學你好,我叫李棠稚,以後我們就是同班同學了。”
她背對着老師和陳文霍,面朝着陳乙,太陽光迎面落在李棠稚臉上,照得她的皮膚更白了,白裏又透出健康瑩潤的粉。
陳乙腦海裏立即浮現出群山之中的跡象——被大火燒至枯萎黝黑的篝火架,從十字架上新生的女孩,皮膚白皙瑩潤,嘴角翹起時露出兩個甜甜的酒窩。
她微微張開粉潤的唇,對着陳乙無聲的做口型:【又見面了,陳乙。】
李棠稚腳下的影子在流動,就好像那些在爬山虎葉子上流動的太陽光一樣。她的影子流進陳乙的影子裏,陳乙耳邊只剩下爬山虎葉子互相撞擊時發出來的‘嘩啦嘩啦’的聲音。
他的精神恍惚了一瞬,神經繃緊,心髒狂跳,張了張嘴卻沒能發出聲音。
數年前站在辦公室恐懼到失語,卻因為毫無經驗而将恐懼當成了愛慕的男孩——逐漸與現在的陳乙重合。
他握住護身符的手不自覺捂住自己額頭,心髒狂跳的頻率也幾乎要與當初的自己相重合。
在無意識間,陳乙松開了李棠稚的手。但不等他的手從李棠稚掌心滑走,李棠稚卻已經主動握緊了陳乙的手。
陳乙垂眼,瞳孔發顫,冷汗從鼻尖滾落,在地面浸出一小塊濕痕。
他記起來了——全部都,記起來了。
他在小學六年級之前确實和李棠稚不太親近,但他們不太親近的原因并非因為他和李棠稚關系不好,而是因為那時候的陳乙太過于恐懼李棠稚,只要稍微靠近李棠稚就會腎腺素狂飙并直接失語。
過了好幾年陳乙才漸漸适應了和李棠稚相處,兩個人的關系慢慢被拉近,變得越來越像正常的青梅竹馬。
但不管他們變得多麽像一對普通的青梅竹馬,都無法掩蓋一個事實。
李棠稚——他的青梅竹馬,他的初戀——是個怪物。
一個來自林下群山深處,沼澤地中的怪物。
而在三年前的夏天,這個怪物被殺死了。
“喂?喂喂——小智!你沒事吧?”
身體被人用力的搖晃了幾下,陳乙驚醒,大口呼吸,整個人站立不穩的扶着牆壁。
他的心髒跳得前所未有的快,收攏手掌時感覺自己手心裏躺着什麽東西,便看了眼自己掌心,卻看見一枚三角形的平安符正安靜的躺在他掌心。
皮卡丘頭套探頭看了一眼:“平安符?”
陳乙回過神來,迅速将平安符收起揣進上衣口袋,同時環顧四周看了下情況:他和皮卡丘頭套現在還在警察局內,但已經不在審訊室門口了,而是被轉移到了茶水間。
“……你把我轉移過來的?”陳乙皺眉看向皮卡丘頭套。
皮卡丘頭套:“對啊!我剛給條子們清理完記憶,結果一回頭看見你情況不對,就趕緊把你扶到茶水間來了。”
“你怎麽回事啊?總部沒給你聽鈴铛嗎?怎麽還暈鈴铛啊?”
陳乙冷冷瞥他一眼。
這本該是個很有殺傷力的眼神,奈何他帶着噴火龍頭套,所以被他瞪的皮卡丘頭套只想笑。但想到陳乙打人很痛,皮卡丘頭套才強行忍下了自己的笑意。
陳乙瞪完人後也意識到了自己戴着噴火龍頭套瞪人确實有點搞笑。
但他瞪都瞪完了,這種時候也不能眼神回收。
而且回想起來還感覺有幾分尴尬。
片刻之後,陳乙決定假裝自己沒有瞪過人,繼續若無其事的和皮卡丘頭套聊天:“你為什麽要清理警察局這些人的記憶?”
皮卡丘頭套抓了抓自己的後腦勺,表情無奈:“那個郁隊長帶來的人查到了制片廠廢墟。雖然制片廠已經被推倒了,但殘餘的廢墟裏還有不少能量體殘渣還沒被處理幹淨,如果被發現了可能會給我們造成麻煩。”
“畢竟郁隊長他們是市內來的,他們調查到的線索越多,就越會妨礙到我們的例會活動。”
陳乙垂眼,思索片刻,道:“楊氏集團失蹤的大小姐和你們有沒有關系?”
皮卡丘頭套立刻舉起了雙手:“絕對沒有!鬼知道她是在哪裏失蹤的!”
“我們地心會的主要宗旨就是低調嘛,綁架大集團的大小姐對我們有什麽好處?”
陳乙一言不發的盯着皮卡丘頭套——他表面鎮定,心裏卻有些心虛——畢竟對陳乙來說,要這樣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一個人,也是件挺可怕的事情。
但皮卡丘頭套明顯比陳乙更緊張。
他眨了眨眼,又舔唇。
茶水間外面忽然響起腳步聲,二人均來不及反應,茶水間大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陳乙和皮卡丘頭套同時往門口看去,只見穿着警服手拿馬克杯的六叔站在茶水間門口。
三雙眼睛面面相觑,陳乙和皮卡丘頭套均是頭皮一麻,異口同聲的壓低聲音對對方道:“你先走——”
話一出口,二人同時看向對方,同步皺眉,動作同步得像雙胞胎一樣。
六叔摸了摸自己腦殼,感覺莫名其妙,道:“小乙,小董,你們兩個帶着玩具頭套在茶水間搞什麽?”
皮卡丘頭套/陳乙:“六叔你認識他?”
兩人一張嘴,當即意識到自己又和對方異口同聲了,連忙閉嘴。
六叔:“……你們都不認識還一起戴玩具頭套?”
皮卡丘頭套幹咳一聲,摘下自己腦袋上的頭套,露出一張看起來很年輕的娃娃臉:“六叔,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和小智一見如故,互為知己……”
“沒有一起玩,剛好戴了同類型的頭套而已。”陳乙摘下頭套,面無表情,“六叔,你認識他嗎?”
六叔:“咋不認識呢!這是我們局裏的技術人員,董維系,小董。”
“小董啊,你不是說你特別崇拜之前被調走的陳局長嗎?喏,這小乙,就是你偶像的兒子。”
陳乙:“……”
小董:“……”
媽的,精心編造的假身份,六叔三兩句把臺子都給拆光了。
六叔還沒有察覺到氣氛的不對勁,端着自己的馬克筆哼着小曲進來打水,便打水便問陳乙:“哦對了小乙,你怎麽跑局裏來了?有事情嗎?”
陳乙不動聲色的試探:“我是想過來問問那兩部手機的失主找到沒有。”
六叔疑惑:“兩部手機?什麽手機?”
陳乙:“……沒什麽,我口胡了。”
六叔被他問得莫名其妙,但見他沒有繼續追問,就心大的把這件事給抛開了。陳乙和六叔告別——為了圓上他說不認識董維系的話,陳乙也沒有把噴火龍頭套還給董維系,随手将頭套塞進自己背包,轉身向外面走去。
董維系連忙追出去。
警察局這會兒已經恢複了正常,走廊上不時有幾個警察走來走去。董維系不敢在外人面前和陳乙過分親近,只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跟在陳乙身邊,壓低聲音十分誠懇:“小智,你要相信我,我是真的不知道楊大小姐去哪了。”
“我要是知道,肯定第一個把這大小姐打包送回城市裏。”
陳乙面不改色摘着手套:“嗯,我相信你。”
董維系眼睛一亮:“真的?”
陳乙轉過臉,表情平靜又充滿了令人信服的氣質:“如果我不相信你,就不會讓你醒着和我說那麽多廢話了。”
董維系撓了撓臉,露出點不好意思來:“小智你這麽信任我,我還怪不好意思的。”
陳乙:“……哦。”
兩人只顧着向前走,卻沒有注意到身後一間辦公室的門緩慢開了,郁隊長和林纾花從辦公室走出來。
郁隊長擡眼随意往前一瞥,目光卻恰好看見陳乙與董維系的背影。
主要是陳乙個子高,走在人群裏也格外顯眼。兩人雖然已經将頭套摘了,但董維系沒有背包,所以那張皮卡丘頭套他還拎在手裏。
雖然黃色針織頭套被揉成一團後形狀有些難以分辨,但郁隊長這會兒對大頭皮卡丘這個莫名其妙的形象有着極深的記憶,所以一眼就認出來董維系手裏拎着的是皮卡丘頭套。
林纾花:“隊長?隊長!”
她伸手在郁隊長面前晃了晃,郁隊長回神:“啊?怎麽了?”
林纾花無奈:“我說,我打算帶着楊大力去制片廠廢墟調查,您覺得怎麽樣?”
郁隊長沉思片刻,開口:“剛剛從走廊上走過去的那兩個年輕人是誰?”
“嗯?什麽年輕人?”林纾花往走廊上看了一眼,但此時陳乙他們已經走出去了,所以她什麽都沒有看見。
倒是旁邊一直跟着郁隊長充當導游的年輕警員看見了,解釋:“其中一個是我們技術部的小董,另外一個看着眼生,也沒有穿警服,可能是來警察局辦事的。”
郁隊長望着走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林纾花見狀,忍不住追問:“隊長,那兩個人怎麽了嗎?”
郁隊長:“……我也不确定,但我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他從自己外套口袋裏拿出一枚懷表,盯着懷表上的時間凝視良久——旋即,郁隊長深呼吸,将懷表合上,道:“先別去找楊大力了,去盯着那個技術人員。”
陳乙走出警察局,在街上晃悠了兩圈,買了杯可樂邊喝邊散步。
這會兒天氣已經不像上午那樣晴朗,而是有了一些暗暗的烏雲。這讓陳乙想起自己今天出門時李成華叮囑的那句話——天氣預報說今天會下雨。
雖然不确定是不是真的,但在返程時陳乙還是去買了把傘。
他把傘塞進背包時,又重新檢查了一下自己背包裏的東西:麻繩還剩下兩捆,之前在舊宿舍綁人用了太多。
一個有點變形的折疊鐵鏟,從林纾花那邊搶過來的小手/槍,從林纾花那邊搶過來的一盒血清,具體是幹什麽還不清楚。但陳乙直覺這玩意兒應該不是用來解蛇毒的。
一個來歷不明,入手很沉還沒有開口的黑盒子。
一些槍械部件。
一個剛買的望遠鏡。
重新清點完這些東西,陳乙背好背包戴上手套,從暗處又繞回了警察局對面的居民樓。
他找了個隐蔽的位置蹲在暗處,耐心的等待警察局下班。
等到了換班時間,寥寥幾個人從警察局裏走出來,裏面就有董維系。
陳乙精神一振,目光緊緊跟随着董維系。
董維系和幾個同僚一起走出大門,而後便和衆人揮手致意,向村子的方向走去。他走出一小段距離後陳乙也沒有急着追出去,而是在腦子裏迅速回想着從警察局到村子裏這段距離的地形。
正當陳乙一邊盯梢董維系行蹤一邊回憶地形時,警察局裏忽然又有一個穿着便裝戴墨鏡的女人推着自行車假裝若無其事的騎了出來。
對方出門後先觀察左右,旋即下車,毫不猶豫的朝着董維系的方向推自行車慢悠悠綴在後面。
陳乙:……
林纾花跟蹤董維系幹什麽?董維系不是說已經把他們的記憶都洗掉了嗎?難道是董維系自己手腳不幹淨,被郁隊長他們抓住尾巴了?
眼看那二人越走越遠,陳乙繞路走出暗巷,拿着一瓶可樂,将兜帽拉下略微遮着臉,跟蹤二人而去。
雖然已經恢複記憶,并清楚的知道李棠稚是個怪物,而并非自己虛假記憶中的‘美好初戀’。
甚至于就連陳乙所謂的‘暗戀’,也不過是因為分不清恐懼和心動而産生的錯覺。但即使如此,陳乙也想要知道李棠稚死亡的真相。
想要知道李棠稚為什麽在死前要拿走自己關于她的一部分記憶。
為什麽……要在自己心中留下美好的記憶。
即使抛開李棠稚的因素不談,陳乙也無法坐視地心會這樣危險的邪/教組織在林下縣繼續發展。
現在還不知道警察局裏除了董維系外有多少他們的眼線,還是先自己調查為好。
甚至于就連那些名義上是來調查楊桃蹤跡的郁隊長,陳乙也不覺得他們全然就是可信任的。
場面話誰不會說?他當着董維系的面還說會信任董維系呢。
董維系走到制片廠廢墟時突然停下了腳步,遙遙看着不遠處的舊宿舍樓。看了一會兒後,董維系調轉方位,朝着舊宿舍樓走去——林纾花遠遠跟着,見狀也緊跟過去。
制片廠廢墟有很多遺留下來的大塊混凝土,這倒方便了林纾花隐藏身形。
但看着董維系的行動,林纾花也覺得莫名其妙:這個技術人員沒事跑舊制片廠來幹什麽?難道……隊長那多疑的第六感居然猜對了?董維系還真的和他們調查的事情有關系?
遠遠看着董維系走進了舊宿舍,林纾花也連忙跟了上去。只是走着走着,林纾花突然察覺到一絲異樣,警惕的回頭看向身後。
身後仍舊是混凝土的廢墟,并沒有看見什麽可疑人物。
她松了口氣,又不禁暗嘲自己:林纾花啊林纾花,你可真是被隊長的疑心病傳染了。除了你之外,還有誰會吃飽了撐的來關注一個小鎮子上的技術員?
搖搖頭将那絲異樣甩開,她在暗處等待董維系上樓進屋後,才輕手輕腳跟在後面上樓。
而等到林纾花上樓後,藏身制片廠大理石牌子後面的陳乙才站出來。他先掏出那頂噴火龍的頭套戴上,然後不緊不慢的從背包中拿出望遠鏡,遠程監視着先後上樓的董維系和林纾花。
他到要看看,這兩條子要搞什麽東西。
作者有話說:
陳乙:讓我看看這兩條子在搞什麽花活。
陳·警察·文霍:6,你就這麽稱呼你爹的神聖職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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