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林纾花追着董維系進入制片廠舊宿舍, 在踏上樓梯的瞬間,她環顧左右,不知為何, 卻對這截樓梯感到幾分熟悉。
她躊躇片刻, 還是拿出自己手機,悄悄給郁隊長發了條短信,才蹑手蹑腳上樓,貼着樓梯轉角,斜斜探出一點腦袋。
林纾花也不敢靠太近,害怕被發現。
董維系在一間宿舍門口停下, 深呼吸後擡手輕輕敲門。門內無人回應,董維系将宿舍門推開了一條細縫, 謹慎的環顧左右, 确定無人跟蹤後方才閃身進去, 反手把門關上。
随着那扇門關上,藏在走廊拐角的林纾花也迅速走到門後, 悄悄将耳朵貼到了門上。
門內。
寸頭男和楊大力還昏迷着, 空氣中彌漫着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董維系白嫩的娃娃臉皺起, 頗為嫌棄這股味道。他看向蹲在寸頭男面前的中年男人:“有搜到什麽嗎?”
李成華搖頭:“動手的人很謹慎, 連內褲都給扒了, 一點多餘的信息都沒有留下。”
董維系心知肚明是陳乙動的手,但在李成華面前仍舊裝出一無所知的樣子, 眉頭緊皺:“你也不知道是誰動的手?”
“……你去警察局給那群條子洗記憶, 就沒有找到動手的人?”李成華瞥他,神色不善。
董維系故作鎮定:“只知道這個男的和楊大力都是市公安那邊帶來的人, 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銅鈴只能洗掉一部分記憶, 又不是真正的催眠。市公安那群人想幹什麽, 我也不知道。”
李成華冷笑:“你最好是什麽都不知道——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如果我出事了,你也跑不掉。”
董維系砸了咂舌,面露幾分不快。他兩手揣在警服外套裏,不緊不慢轉移了話題:“楊桃找到了嗎?”
提及楊桃,李成華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甚至于陰冷起來。
無需他回答,光看他這臉色,董維系便知道結果了。
片刻沉默過去,李成華冷笑:“反正她跑進了神廟裏面,不可能活着出來。”
董維系:“人不齊,那祭祀還要繼續嗎?”
提及祭祀,李成華臉上露出幾分煩躁:“繼續——怎麽不繼續?不就是缺人嗎?剛好這裏暈了兩個,就拿他們補上!”
說完,李成華眼神陰冷的瞥向地面暈倒的二人。他的目光令董維系有些不舒服,董維系皺着眉轉開臉,道:“那你先把這兩個人帶走,我來處理屋子裏的痕跡。”
李成華點了點頭,走過去将暈倒的二人拎起。
楊大力還好,但寸頭男體積着實不小,李成華第一下沒能将他拎起來,便決定先把楊大力拖下去,讓董維系看着寸頭男。
門外林纾花聽見動靜,連忙閃身藏進隔壁宿舍。她動作又快又輕,若換成普通人必然無法察覺林纾花這一系列動作所發出的聲音——但偏偏托着楊大力從走廊而過的李成華,眼角餘光一瞥林纾花藏身的宿舍,目光往下移,落到宿舍門門縫上,那裏正露着一雙鞋子。
他嘴角翹起,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轉頭若無其事的拖着楊大力下樓。
屋內林纾花聽着李成華離開的動靜,咽了咽口水。
她身處的這間宿舍牆壁破了一個大洞,大洞隔壁就是董維系和寸頭男。林纾花緊貼着宿舍門,小心翼翼挪到牆壁邊貼牆而站,手摸到自己外套內的槍/套上。
陳乙從望遠鏡裏清楚看見林纾花躲進了隔壁宿舍,李成華拖着一個人從舊宿舍走廊過去。
當李成華的臉出現在鏡頭裏面時,陳乙有幾分意外。但他很快又覺得這是理所當然——李棠稚是沼澤地裏的怪物,李成華自然不可能是她真正的父親。
李成華和李棠稚朝夕相處,不可能沒有發現李棠稚的異常之處。若李成華也是地心會的成員,而地心會又和李棠稚息息相關的話,那麽一切就都說得過去了。
他把望遠鏡往書包裏一塞,借着幾個大塊的混凝土廢墟遮擋,迅速接近了舊宿舍所在地。
正好李成華拖着昏迷的楊大力從樓上下來,宿舍樓底下就停着李成華的改造三輪。
改造三輪四面都被封起來了,李成華推開拉門将楊大力塞進去,然後把拉門反鎖。拽了拽拉門上鎖,确認鎖很結實後,李成華滿意的點點頭,又折回舊宿舍樓。
但這次回去他刻意放輕了腳步,貼着牆根偷偷摸摸上去。
眼見李成華離開,陳乙快步走到拉門面前,湊近鎖孔看了看鎖芯:是市面上常見的老鎖,對于陳乙來說,要撬開這樣的鎖并不算很難。
陳乙隔着窗戶玻璃的部分看了眼躺在裏面尚未醒來的楊大力:楊大力肩膀上的傷口雖然已經被陳乙妥善處理過,但因為李成華剛才的暴力拖曳,此刻又在雪白紗布下隐約透出一些血色。
但他還有正常的呼吸起伏,眼看一時半會兒是死不了了。
于是陳乙放棄了開鎖的想法,只是拿出手機給六叔發了條短信。他正低頭看着手機打字,舊宿舍上驟然傳來一聲槍響。
陳乙面色不變将短信發送出去,同時轉身加快腳步向宿舍樓上走去,趕到宿舍門口時他倒是沒有貿然闖進去,只是貼着門框往裏面一窺:林纾花的槍/口偏向一邊,并沒有打中誰,她自己反而被李成華從後面偷襲勒住了脖子——董維系連忙上前将槍從林纾花手中奪下,打開彈匣往裏面看了看,道:“是普通子彈。”
李成華聞言松了口氣,斜眼再看林纾花時臉上掠過一抹狠意。
董維系将那把普通手/槍收入懷中,告誡李成華:“祭祀一次未必成功,若是此次再失敗,我們就還需要祭品,這個人還不能殺。”
李成華‘啧’了一聲,只将林纾花打暈扛起,往樓下走去。董維系緊随其後,幫忙拖起暈倒的寸頭男,跟在李成華身後——他們開門時陳乙一轉身閃進隔壁宿舍,穿過牆上自己打出來的洞,又回到了一開始的那間宿舍。
原本還算整潔的宿舍卻因為多波人馬的來回進出而變得雜亂,僅有的兩把椅子也被壓折了。
陳乙把壞掉的椅子橫推落地,坐上去,思索。
他原本是看着眼前那一小片水泥地在發呆的,忽然視線中出現了一雙幹淨的小白鞋。
陳乙目光順着小白鞋往上,白色棉布襪蓋着腳踝,少女藕節似的小腿,嬌嫩的膝蓋,夏季短褲下露出一截肉乎乎的大腿。
和時下網絡流行的又長又筆直纖細的腿不同,少女的腿帶着柔軟的肉感,流暢漂亮的線條,膝蓋略微內彎,皮膚也不是全然毫無瑕疵的白——那是健康的透着粉的白,豐盈的軟肉上有幾顆褐色的小痣。
旋即那嬌柔的膝蓋在陳乙視線裏曲了起來,一雙細長的手撐在了膝蓋上。
李棠稚兩手撐着膝蓋,彎腰,烏溜溜的大眼睛和陳乙對視。
她出現得突然,湊近得也毫無征兆,陳乙眼皮急促的跳了跳,喉結滾動,無意識咽下去一口口水。
李棠稚:“你在看什麽?”
陳乙眼睫抖了抖,把臉轉開:“沒什麽。”
他把臉轉到了左邊,李棠稚便跟着繞到了左邊:“唉?真的沒什麽嗎?”
陳乙:“……在想李叔和董維系到底要做什麽。”
李棠稚貼得太近了,陳乙總覺得有一股香氣不斷的從李棠稚身上散發出來,往他鼻子鑽。
不是香水味,有點像沐浴露混合洗衣粉的味道。陳乙第一次離女孩子這麽近,他不知道是不是每個女孩子身上都會有這種幹淨好聞的味道,但他知道章林江身上肯定不是這樣的味道。
陳乙有些不适應,仰着脖子,身體往後縮。他往後縮,李棠稚便踮起腳尖,繼續往前湊,呼吸一下一下落到陳乙臉上,陳乙頓時覺得自己心跳迅速的又快了起來,喉嚨發緊,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眼睫往下垂,眼皮半覆的眸子抖了抖,霎時不知道自己往哪裏看才好——陳乙屁股底下的椅子架晃了兩下,咔嚓一聲裂開。
陳乙連人帶椅子殘軀摔倒在地,尾巴骨生痛。他單手撐着地,太陽穴那突突亂跳,再擡頭看時,面前已經沒有了李棠稚的身影。
只有去而複返的董維系站在門口,目瞪口呆的望着他。
在董維系面前,陳乙迅速恢複了鎮定。他一翻身爬起來,拍了拍自己衣服上沾到的灰。
董維系:“小智!你怎麽會在這?”
陳乙坦蕩回答:“見你被女警跟蹤,擔心你出事,所以跟上來看看。”
董維系:“……真的嗎?”
陳乙瞥他,神色鎮定:“騙你對我有什麽好處?”
董維系撓了撓頭,思索片刻,覺得陳乙說得好像也對。
地使騙他也沒啥好處。
“哦對了,”董維系忽然開口,“今天晚上是祭祀的日子,雖然我們林下縣的分會已經沒落好幾年了,但祭祀畢竟是一件大事,小智你作為地使,應該也要來參加吧?”
陳乙盯着董維系——董維系滿臉誠摯的表情,不似作假。但他不相信董維系的邀請,所以只是回答:“我自己會看着辦,不需要你擔心。”
離開舊宿舍樓,陳乙走路回家。
路上他順了順自己的思路:李棠稚是三年前死的,死因不明。
制片廠是在三年前被拆的,拆除原因不明。網絡上流傳着制片廠的都市傳說,不允許實習生進入的房間,他在制片廠建築廢墟裏發現的屍體,董維系曾經說過制片廠廢墟裏有能量體殘留。
那麽董維系所說的‘能量體’,會不會就是指廢墟裏的那些屍體?
作者有話說:
陳乙【表面上】:騙你對我有什麽好處?
陳乙【內心】:對你說真話有什麽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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