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世子
這聲音沈清顏一輩子都忘不了!
殘留的酒意瞬間清醒,她手腳并用,劇烈掙紮着,鐘思陽也吓了一跳,有些慌亂的松了力道,沈清顏趁這機會一口咬在他手背上,鐘思陽吃痛松開了手。
“來——唔……”
她剛發出一個音,就被鐘思陽拖了回去,再次捂住嘴抵在假山上,他則從身後壓過來,不由放軟了語氣,哄道:“清顏,我不想傷你,也不想傷你的婢女。”
念香銀川也在他手裏?!
沈清顏瞳孔微縮,輕輕點了點頭。
見她不再掙紮,鐘思陽緩緩松開手,目光落在沈清顏臉上,近距離地瞧着眼前令他日思夜想的人兒。
四周是假山環成的小小空間,身前去路被擋住,沈清顏緊緊往後縮,嶙峋石壁抵着肌膚時帶來的疼痛深深刺激着神經。
她仰頭看向鐘思陽,那張熟悉面孔令某些隐晦黯然的記憶破開深處猝然而至,就像充滿惡意的惡鬼躲在靜如明鏡的水面下,突然伸出惡爪,拽她沉入窒息水底。
窒息的快要喘不過氣。
鐘思陽是晉國公府的世子。
她與鐘思陽幼時相識,說是青梅竹馬也不為過,娘親去世後,是這人一直陪伴身側,後來姨娘病逝,屍骨未寒無處皈依,亦是他尋了墓地供亡魂安息。
入宮前,鐘思陽對她表明心意,讓她再等等自己。
前世,她入宮三年,鐘思陽宮外等了三年。
她亦對鐘思陽心懷感激。
鐘思陽于她而言,談不上男女之情,恩親并重的親人情分占據更多一些。
出宮後,鐘思陽帶她安頓幽州,專門置了座宅子,當時他官職不高,月俸不多,為此沈清顏還心疼了許久。
幽州距離皇都城還有段路,平日裏都是鐘思陽過來,可漸漸地,兩人之間摩擦越來越多,印象中那個溫潤如玉、謙遜有禮的兄長也離自己越來越遠。
他變得利己,貪權,官場中那一套的風俗惡習都被學了去。
直到某次無意中聽見了鐘思陽與幕僚的談話,撞破他們貪污受賄的過程,鐘思陽怕她洩露出去,便派人将她軟禁在府內。
再見就是數月後,鐘思陽來找她,說他要成親了。
沈清顏只覺聽到了天大荒唐事,她知曉鐘思陽為自己做了那麽多,已不敢再奢望,哪怕是日後府內納妾她也絕不會攔着。可萬萬沒想到,這才過去沒多久,鐘思陽就要成親了。
她質問他,自己算什麽。
鐘思陽當時只是笑了笑,笑的溫柔而又殘忍。
“你不過是我養在外面的外室罷了,如今身無長物,也就這張臉得我心。她不同,她是趙家嫡出的小姐,只要娶了她,權利、地位、銀子想要多少有多少,這些都是你給不了我的。”
“我供你吃穿用度,你要知足。”
知足?她要知足,多麽可笑的話。
她逃過幾次,就被抓回來幾次,後來鐘思陽幹脆把她關在暗無天日的地窖內,念香不過是給她送了些吃的,鐘思陽竟然活活把人打死!
透過假山灌進來的寒風拂過臉面,仿佛又令沈清顏回到了那個病逝的冬天。她望着鐘思陽的目光是冷的,刺骨冰冷中夾雜着提防畏懼。
“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今夜宴會,我随父親入宮赴宴,”鐘思陽往前踏了步,溫潤面容浮現悲痛,“清顏,宮中都在傳陛下寵幸了你,你……你為何要負我?”
“即便是陛下要你,拒絕不得,可早知如此,為何不躲遠些。”
荒唐的話入耳,連帶着幼時的美好畫面也變得荒唐起來。
沈清顏望着他,眸光平靜。
甚至覺得幾分可笑。
那雙如潋滟眸子是鐘思陽最喜歡的,笑起來時眉眼彎彎,恰似含了一江春水,如今這般,反倒是讓他心裏有些發怵。
鐘思陽讨好似的去抓她的手,卻見沈清顏躲開,警惕的盯着他。
“清顏,方才是我話說重了,是我錯了,你不要躲着我好不好?”
沈清顏抿緊唇,“我的婢女呢?”
“只是讓小厮攔住她們,”鐘思陽擋住去路,焦急的看着她,“清顏,聽到你入宮的消息後我一直很擔心,我已經請求父親幫忙,他會讓人把你救出來,我曾寫信征求你的意見,但從來沒有收到回信……清顏,你是不是還在怨我,怨我沒有能力保住你。”
梅園并非無人看管,隔段時間會有禁軍巡邏。
寒風入體,沈清顏慢慢冷靜下來,強行壓住心裏的不适柔聲道:“後宮人多口雜,并不是說話的好地方,此事還需從長計議。”頓了頓,她又道:“你心裏有我,我又怎會怨你。”
鐘思陽松了口氣,臉上重新露出笑,試探性地伸手搭在沈清顏肩上,見人沒有躲避,鐘思陽才算是徹底放下心,心疼的詢問着近日狀況。
沈清顏邊敷衍回着,邊注意四周是否有人過來,可等了又等,也沒聽到一絲絲動靜,又想到銀川念香還在鐘思陽手裏,心裏難免着急起來。
她正欲誘哄着鐘思陽先回去,不想鐘思陽緊緊握住她的手腕,手指往她襖襟的衣扣探去。
“你做什麽!”沈清顏惶然後退,卻因被抓着也退不太遠。
少女清麗容顏浮現慌亂,五官非但沒有顯得扭曲,反而平添幾分脆弱感,令人忍不住想要欺負。
鐘思陽紅着臉,眼裏閃過不自在,“沒、沒什麽,只是那裏落了梅花,我替你摘了。”
“你快些回去吧,以免惹人懷疑,”握着皓腕的手指不安分的順着衣袖往上滑動,沈清顏掙紮了下,“鐘思陽,松手!”
“清顏,你方才喚我什麽?”鐘思陽皺眉看她。
在他印象中,她從未直呼過他的名字。
鐘思陽攥着她手腕的力道加重,目光俯視,眼尾下抑,他上前一步,擒住沈清顏下巴。
語氣也變得咄咄逼人,“清顏,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那居高臨下的樣子,俨然與前世他将她關進地窖時的神态一模一樣。
沈清顏被他這副攻擊性樣子吓到了,心髒激烈的仿佛要跳出來,一邊告訴自己冷靜再冷靜,一邊抗拒着鐘思陽的靠近。
“世子,後宮之處,請你自重。”
可再如何掙紮,男子的力氣仿佛生來就比女子有力,拉扯間二人重重倒在地上。
鐘思陽倒在最下面,動作慢了些,沈清顏跌跌撞撞站起往外跑,卻被攥住腳踝摔倒在地,地面冰冷生硬,疼的沈清顏眼角泛起了淚花。
眼看着要被黑影籠罩,沈清顏下意識閉眼雙手去抵擋,霎那間耳邊風聲擦過,沒有想象中的疼痛,只聽見了重物落地撞擊時響起的悶哼聲。
沈清顏羽睫輕顫,怯怯睜開眼,就見身形颀長的帝王站在身旁,五官隐在黑暗中,神色晦暗不明。
不知怎的,在見到帝王的那刻起心頭重物倏然消散。
心頭重物随之落下。
仿佛天地間只這一人,便足以為她抵擋萬千崩雪。
懸于眼睫的淚珠滾落,淚眸潆潆,沈清顏發着抖的手揪住帝王玄色衣角,低聲哽咽:“陛下,救救……救救臣妾。”
帝王深暗眸光落在她身上,随後蹲下身,褪去大氅緊緊将她裹住。
擡手,指腹輕輕撫摸女子嬌嫩肌膚,揩去臉面滾落的淚珠。
聲音低沉冷冽,“好,朕救你。”
足底下的雪被踩的咯吱咯吱響。
帝王走了過去。
那一腳踹在鐘思陽胸口,沒收任何力道,約摸着肋骨已經被踹斷了幾根。
可謝闕還是覺得不夠。
“陛下,微臣咳咳……”剛張口,鐘思陽咳出了血沫。
地上的人如蝼蟻般蜷縮着身子,不停咳嗽着,肮髒而卑微。想到方才他要是再晚來一步的後果,謝闕眸色沉寂,冰冷波光下的怒火幾乎要将他點燃。
他彎下腰,手掌掐住鐘思陽的脖子,五指收緊,并攏,待人快要窒息昏厥過去時,接着腕間翻轉,鐘思陽被狠狠地摔在假山上,發出“砰”地一聲。
腦袋磕破,鮮血滲出皮膚,滴答滴答的浸染了地面上大片的雪。
鐘思陽仰着面,宛若條沒有生機的死魚,只有上下起伏的胸膛證明着人還活着。
眼皮沉重乏力,意識朦胧間瞧見烏金靴踏過來,重重碾壓着他的喉管、心髒。
血液只會讓帝王更瘋狂。
烏金靴挪到鐘思陽手指處,重重用力,聽着雪地響起的骨骼斷裂聲以及虛弱不堪的痛苦求饒聲,帝王忽然冷冷的笑了起來。
他精心呵護,守了兩世不敢冒犯,不敢染指的人兒,就是被這麽個廢物一次次的傷害。
愚蠢的廢物,正經把這個廢物當作情敵的自己也是愚蠢至極了。
作者有話說:
謝闕:敢動我媳婦,neng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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