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驟然發現
昨天晚上剛來過的江鐵根,大早上就又捧着雞湯過來了。
“娘,趕緊的還熱乎着。”
“你個敗家的,你是不是把家裏正下蛋的雞給宰了?”
“那雞本來就是養了給娘吃肉的。”
江老太聽了,瞪他一眼。
江鐵根憨憨一笑,連湯帶肉倒到碗裏給江老夫人遞了過去,“您多吃點。”
江老太卻沒動,只是往那盆裏望了望,江鐵根看此,起身把盆端過來,“我給二妞留了,有湯還有肉,您就放心吧!”
江老太沒再說話,夾一起一塊肉塞到江鐵根嘴巴裏,低頭喝一口湯。
江鐵根嚼着肉,別過臉,抹了抹眼睛,才轉頭道,“娘,我又不是娃子了,你不用先緊着我。”
江老太沒接這話茬,只問道,“縣城那差事你真不做了?”
“嗯,不做了!大妞已經嫁人了,大寶馬上就要成家了,到時候分了鍋,他自個也是一家子了,不能什麽都指着他。所以,田裏的活兒光靠劉氏一個人是忙不過來的,我還是在家守着好。”
聽言,江老太看看他,沒說話。可心裏清楚,大寶成家是一個原因,關鍵還是為了她吧!
想着,江老太低頭。看來,她是真的老了,也開始拖累孩子了。
“娘,你跟二妞就在這安心養身體,家裏田地裏都有我。等我忙完這幾天,我就來接你們回去。”這些年了,也該讓老太太清淨一下,清閑清閑了。而這裏剛好,看不見家裏那些煩心的事,還有讓她傷心的人,挺好。
江老太看一眼自己還沒好利索的腿,點點頭,“你也不用每天都過來,小芽什麽都會,有她在你什麽也不用操心。”
“好!”江鐵根又坐了一會兒,直到被江老太趕,才起身離開。
江鐵根離開院子,卻沒直接回家,而是在院門口站住了,一直到江小芽回來了。
“二妞!”
看到江鐵根,江小芽走過去,“您來啦。”
“嗯。”說着,從袖袋裏掏出一個荷包遞給江小芽,“奶奶說,你最會做飯,這裏就指着你了,想做什麽就去買,這裏有些銀錢你拿着,用完了再跟爹說。”
“我有銀錢。”
“你的你收好。你和奶奶該我養着,所以把銀錢收好了,買點好的給奶奶還有你都好好補補身子。”看着江小芽纖細的身體,江鐵根直皺眉,“你看看人家姑娘,十三四的年歲,那個不是敦敦實實的,你這麽瘦哪裏能行,吃飯時別挑挑揀揀的,也別省着忍着,爹養的起你。好了,趕緊進去吧,省的奶奶又擔心你。”
江鐵根說完,背着背筐大步離開。一個性情憨厚,平凡無奇,芸芸衆生中并不起眼的漢子,卻不妨礙他走出頂天立地的氣勢。
直到江鐵根走遠,江小芽轉身走進去。
“你這丫頭大清早的就跑哪兒去了。快,你爹端來的雞肉應該還熱乎着,趕緊去吃了去。”
“我剛吃了包子,這會兒還不餓。”江小芽說着,在江老太床邊坐下,把手裏荷包放她手裏,靜默少時,一個稱呼在嘴裏過了過才開口,“爹爹給的。”
江老太聽了,塞回江小芽手裏,“你拿着吧!”
“讓我拿着?!奶奶您就不怕我敗光了呀!”
“敗吧,敗光了,以後就從你嫁妝裏扣。”江老太絕對嚴肅道,“所以,你最好給我省着點花。不然,等你出嫁時除了幾床被褥什麽都沒有。”
聽言,江小芽笑了笑,往江老太跟前湊了湊,“奶奶,您都已經想着給我準備嫁妝了呀!”
“不然呢?你準備一輩子在家當老姑娘?”
江小芽麻溜搖頭,“當然不想。所以……”望着江老太眼神灼灼,滿是期待道,“奶奶,您可已經有人選了嗎?哪個跟我合适?嗚……”話沒落下,背上就挨了一下。
“你個沒羞沒臊的,什麽話都給我往外撂,你這臉皮還要不要了?”江老太罵道。
江小芽摸摸自己臉,沒臉沒皮道,“要臉皮做什麽,選個好相公比護着自己臉皮重要。所以,我覺得在這人生大事兒上,咱們一定要好好交流交流。我跟您說,您孫女我不喜歡那長的花裏胡哨,中看不中用的。您以後幫我相看相公的時候,就挑那些個踏實能幹,心地好的,就像爹爹那樣的!”
看着江小芽那一本正經,完全不知羞的樣子,江老太好氣又好笑,“你少在這裏跟我渾說,你想嫁人,還早兩年呢!”
“嫁人是還早。不過,如果遇到好的,為防讓別人捷足先登,咱們不防可以先把親事定下來嘛!等到秋收農忙了,還多了個勞力不是。”
“你個死丫頭,你這嘴能不能有個把門的。”
“這是大事兒,跟您我還藏着掖着做什麽。”
江老太聽了,忍着笑,繃着臉在她背上又招呼了兩巴掌,訓道,“那也不能給我滿嘴亂跑混話,你不知道有句話叫隔牆有耳嗎?萬一讓人聽到了,你這名聲還要不要了?”
“是,我知道了。那以後再說,咱躲到被窩裏偷偷講。”
江老太聽了,瞪眼,剛要再訓人,一道聲音傳來。
“江老夫人,江小姐!”
聽到聲音,江老太擡手,自然給江小芽整理一下微亂的頭發,“去看看誰來了,記得管好你的嘴。”
“是,我一定管好嘴,讓人覺得我皮薄內秀。”說完,轉身走出去。
看着江小芽背影,江老太不由扯了扯嘴角,低罵,“不讓人省心的小犢子。”話是如此,可眼裏的疼愛卻是怎麽也藏不住。
因為江老太的潑辣,不但讓村子裏面的人有些怕她,連帶的讓兒孫們也都有些怯她。
所以,江老太雖孫子孫女也不少,但願意往她身邊偎的卻是沒有。他們見到她,不是躲着,就是敬着。沒有哪一個會像江小芽這般,敢圍在她身邊插科打诨,敢鬧騰她,還會向她撒嬌的。
如此,縱然不是親孫女又如何?江小芽依然讓江老太感覺心頭軟軟的,也想把她捧在手心裏養着。
“奶奶,來客人了。”
江老太聽了,收斂神色擡頭,看江小芽帶着兩個人進來。
一個身材高大,氣質不凡,模樣好看,是很好看!
只要出現,就無法讓你忽視的氣勢,讓老夫人差點忽略他身後人的存在。
“小芽,這兩位是……”
“是讓我和那位裴公子化幹戈為玉帛的中間人。他知道您身體不适,特意來看看您。”江小芽說着,看向墨四爺,“您請坐。”
墨昶看她一眼,在椅子上坐下,轉眸看向江老夫人,彬彬有禮道,“老夫人身體如何?可好些了嗎?”
“讓你費心了,已經好多了。”江老太客氣一句,“小芽,給客人倒水。”
“好。”
端茶倒水,然後就乖巧的在老夫人身邊站定,默不作聲表內秀,靜靜聽着江老太爺和那位四爺尬聊。
對着墨昶,江老太莫名緊張,放松不下來。雖然墨昶已經盡量讓自己溫和儒雅,好看無害。可是……
【孫女我不喜歡那長的花裏胡哨的,要找就找那踏實能幹,心底好的。】
【嫁人是還早,可是如果遇到好的,為防別人捷足先登,我們可以先把親事定下來嘛。】
江老太說小心隔牆有耳,說着了。
江小芽熱情洋溢着準備給自己選相公的話,讓墨昶聽了個清楚,真切。
如果不是今天來這一趟,他還不知道,原來她在找夫婿這就礙你事兒上,竟是如此的亟不可待。也因此,墨昶此時雖已很克制,可江老太仍一點兒都不覺得他是個溫和好脾氣的。
聊了一會兒,墨昶從江小芽身上掃過,看着那從頭至尾裝乖巧的人,心裏冷哼一聲,起身,“老夫人身體不适,我就不多打攪了,告辭了。”
聽到墨昶要走,江老夫人不由松了一口氣。
江老夫人瞬時松了口氣的表情,被江小芽看在眼裏,不由抿嘴笑。
這笑,被江老夫人看到,狠瞪了她一眼,“傻愣着做什麽,還不趕緊送送你逸四叔。”
逸四叔?!
這稱呼出,墨昶嘴巴當即抿成了一條直線。
跟在墨昶身後的暗衛,嘴角抽了抽,埋首。
墨昶——逸安王。對着江老夫人,剛自報:“在下單名一個逸字,在家排名老四。”
不過是一個虛名,不過是為了便于稱呼,從沒想過江老夫人竟還會給他提了輩分!
“逸四叔,您請。”
江小芽清脆一聲喊,墨昶牙根緊了緊,臉上表情淡淡,“勞煩江小姐了。”
“您客氣了,都是侄女該做的。”
響亮喊他叔,麻溜自稱侄女!
墨昶拼了二十多年的浮沉,歷練,才讓自己保持住臉上那一片溫潤平和,甚至揚了一絲笑,“有勞。”說完,大步離開。
這一趟還真是沒白來,給自己掙到了一個四叔的名頭。這尊稱,這回禮,還真是一點沒想到。
京城*太傅府
“只知道好像是裴世子出了什麽事,逸安王才會匆忙離京城的。”趙家大爺(趙坤)看着趙老太爺道。
老太爺(趙明賢)聽了,擡了擡眼簾,“裴戎出什麽事了知道嗎?”
趙坤如實道,“初探,好像是中毒了。之後再探,就探不到了。應該是墨昶從中做了手腳,把發來京城的信函都給攔截了。”
趙明賢聽言,沒再多問。心裏,其實裴戎發生了什麽事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最後是否會死掉。
裴戎不死,知道事情經過有什麽用。裴戎不在了,趙明賢才會感到高興。
裴家
“老太爺,四王爺的信。”管家劉言上前,将手裏的信遞過去。
裴老太爺接過,打開……
【裴戎安好,不過一場虛驚,裴老莫擔心。】
簡單扼要,簡單明了。
裴戎中毒,與江小芽的對持,被墨昶以一場虛驚直接掠過,意圖讓裴老太爺探究原委的想法都打消。
對裴老太爺,裴戎了解,墨昶也同樣清楚。如果讓他知道這些事,江小芽定然入他眼,但凡能治的住的裴戎的人,裴老太爺都稀罕。而這,是裴戎不想看到的,同樣的也是元墨不想看到的。
江小芽這個不省心的丫頭,還是不要太招眼比較好。
不明自己這占有欲的想法是因何而起。但,本能的就是這麽做了。
蕲河
逸四叔?!
逸四叔!
墨昶猛喝一口水,讓自己暫時忘掉這膈應人的稱呼,轉頭,看向從外回來的暗衛,淡淡道,“江小芽可有說什麽?”
墨昶今日去探病是虛,想聽江小芽背後是如何看待他的才實。
所以,打着探病的幌子,讓江老太知道他的存在。那時,江老太有話問,江小芽自然也才有話說。不然,她絕對不會主動跟江老太說太多。江老太今日看到他,什麽都不知情的反應,就是最好的證明。
暗衛聽了,看看墨昶有些欲言又止。
“如實的說。”
不規矩的,讓人不愉的事,江小芽做的多了。所以,就算她說出兩句不中聽的,墨昶也不覺得奇怪,更不值得大驚小怪。
看自家主子一臉淡然的表情,暗衛定定神,開口,力持聲音平穩道,“江小芽跟江夫人說,不要看主子滿口關切,一副溫潤君子态,就……就把您當好人了。她說,主子只是看看來是個好人,其實是個到處喜歡挖坑算計人的人。”
看來,那一紙協議,讓江小芽滿意的同時,也感覺被他算計了。
墨昶拿起水壺給自己倒一杯水,喝一口,“繼續說!”
看墨昶波瀾不起的表情,暗衛神經卻是越發緊繃,因為接下的話更是不好聽。
暗衛咽了一口口水,繼續禀報道,“江小姐還跟江老婦人說:找夫婿一定不能找像主子這樣長的花裏胡哨,滿肚子心眼,又連鋤頭都不會拿的。夫婿就要找省心乖巧的,像主子這樣的繡花枕頭絕對不能要。”
墨昶聽言,冷哼一聲,眼裏染上絲絲火氣,幾多譏諷,嘲弄,“本王可從未說過要娶她,也絕不會娶她,她是不是想的太多了點。”
“江老太也是這麽說的。可江小姐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特別她還長的貌美如花。所以,讓江老太多個心眼,別突然糊塗把她嫁給壞人了!”暗衛說完,屏息低頭,已不敢大喘氣。
一般男人被這麽嫌棄,也定然冒火。更何況主子絕非一般男子,只是去探了個病,不但輩分升了,還被人嫌棄了個徹底。如此,他能滿心愉悅才是見了鬼了。
“出去!”
墨昶話落,暗衛如蒙大赦,咻的就不見。
“殺千刀的死犢子!”
一聲罵,墨昶冒火。
本以為能波瀾不驚的聽完,本預料着可能會聽到兩句不中聽的。結果……全都是不中聽的,如何能不冒火?!
說到底不是墨昶定力差,實在是江小芽太惱人。
墨昶什麽都還沒做,她不但防備上了,還嫌棄上了?!
招來一肚子氣的男人,都弄不懂自己為何要去探究那些有的沒的。管她背後是怎麽編排他的,何必要知道?!
“癟犢子!早晚收拾了你。”粗話出口,腦海裏江小芽那白嫩的身體乍現。如何收拾她,腦子還未動,身體先一步躁動起來。
不該有的反應驟出,墨昶耳邊再次回蕩起那一聲脆亮的‘四叔’。
墨昶嘴角垂下,感覺被作了!
“主子,出事了。”
聞言,墨昶擡眸。
另一邊……
大寶看着江小芽,喘着氣,氣息不穩道,“有個人,帶着好多人去元家,說元大老爺離開的時候把在宅子房屋都賣給了他,現在正在指使着人在收拾東西呢!”
江小芽聽言,眉頭皺了皺,往屋裏望了望,聲音放低,“你在這裏照看一下奶奶,我回去一趟,很快回來。”
“好,你回去吧,這裏我看着。”
江小芽點頭,快步離開。
直到江小芽走出老遠,大寶撓撓頭,心裏忽然有些不放心,江小芽不會跟人起沖突吧?畢竟,江小芽也只是表面看起來綿軟,其實脾氣是相當不好。
想着,忽然有些後悔了,也許不應該告訴小芽才對。
元家
“把這裏,裏裏外外的都好好給我清理一下。”
“還有主屋裏的東西,也都擡出來清掃一下,小心點別磕着碰着了。”
“正院,元公子的東西都拿到墳上去燒了給他……”
江小芽從鎮上回來,看到元家門口已經圍了不少的人。而沉寂了幾個月的院子,此時熱鬧非常,一個中年男人站在中間大聲指揮着,一衆仆役熱火朝天的忙活着。
江小芽看此,擡腳走過去。
而大門外,站在人群中的吳平在看到江小芽時,反射性的往後躲了躲。
事情雖已過去好多天了,可是看到江小芽,還是不由的心有餘悸。
初時,不了解,還以為她是個嬌滴滴的兔子。可經過下巴差點從臉上掉下來的痛,才徹底知道人們常說的人不靠貌相是幾個意思。相比江小芽,他自己才是那不堪一擊柔弱又無助的兔子!而江小芽,就是一頭會吃人的狼。
“大叔,請問你們是?”
孫百旺轉頭,看到江小芽,反問,“你是誰?”
“我是元公子的丫頭,也是現在守着元家的人。你是……”
孫百旺聽了,語氣稍微客氣了一些,“我來時聽鄉親說元家還有一個丫頭守着,原來就是你呀!”
“是。”
“我是孫百旺,是綏縣人,跟你家老爺是老朋友,這個宅子你家老爺在臨走時賣給我了,現在我過來收了。你既是元家的丫頭,如果你願意可以繼續留在這裏做事。”孫百旺直接了當道。
江小芽聽了,恭敬道,“多謝孫老爺擡舉,奴婢感激不盡。”說着,擡頭,看着孫百旺,懇切道,“孫老爺,奴婢有一個不情之請,還請孫老爺能答應。”
“你說。”
“老爺既把宅子房屋賣給您了,那一定有地契買賣的協定,可不可以讓奴婢對着抄寫一份兒,然後奴婢到我家公子墳前燒了給他。如果他地下有知,也好讓他知道,回家的路已經改了。”江小芽一臉純真懇請道。
沒別的意思,這只是作為奴婢的最後衷心,只是想告訴元墨。元家已不再是他的家了,就算還是有什麽牽挂,也不要再來元家了。
孫百旺聽了,看着江小芽道,“你這丫頭還真是有心。不過,你識字嗎?”
“公子曾教奴婢認過他和老爺的名字。”
聽言,孫百旺看着眼前長的好看,卻一臉純真的丫頭,垂眸,伸手從懷裏拿出一張紙遞過去。
“多謝吳老爺,多謝吳老爺!”
看江小芽感恩戴德的樣子,孫百旺擺擺手,“去吧,抄寫下來趕緊給我。”
“是,奴婢這就去。”江小芽說完,快步往元墨曾經住過的屋子跑去。
孫百旺看此,看一眼身邊小厮。
小厮會意,默然跟了過去。
良久,小厮回來,江小芽随後走過來,把手裏地契雙手遞給孫百旺,“奴婢寫字慢,讓孫老爺久等了。”
孫百旺接過地契,不鹹不淡的應了嗯了一聲。
“孫老爺,奴婢可否再在這裏住一晚,把少爺的東西歸置一下,明天都給搬了出去?”
孫百旺聽了,也沒拒絕。元家這個宅子,元家最後的一個奴婢都看過了,什麽都沒說。那麽,其他人就更不敢說什麽了。如此,她想收拾元墨的東西就讓她收拾吧。
孫百旺答應了,江小芽再三謝過,離開。
去了鎮上跟江老太說了一下,等到晚上時分又回到了元家。
“江小芽,你會回來了。”
聽到聲音,看着眼前小厮,“你是……?”
“我是孫家的下人,老爺讓我留在這裏守着宅子。”
是守着宅子?還是監督她?
孫百旺無論是怎麽想的,江小芽都無所謂,因為對她都沒差別。
“原來是這樣呀!那你先坐着,我去收拾一下公子的東西。”
“去吧!記得貴重物品千萬別碰。”
“我明白。”
看江小芽走進屋內,小厮在椅子上坐下,臉上表情不明。
夜色漸晚上,就在小厮快睡着的時候,江小芽走了過來,手裏端着水,還有兩個雞腿,“大哥,這是我回來時在鎮上買的,你若不嫌棄也吃一個吧。”
小厮聽了,看了看江小芽,拿起一個雞腿,但卻沒吃,直到江小芽拿起另一個開啃,他才下嘴。
“大哥,敢問你貴姓?”
“我姓周。”
“原來是周大哥呀……”
吃着,喝一口水,不鹹不淡聊着閑話。很快吃完雞腿,江小芽轉身去了屋裏繼續收拾東西,而小厮又坐了一會兒擋不住困意,沉沉睡了過去。
在小厮睡過去的那瞬間。屋內,江小芽放下手裏的衣物,從懷裏掏出那一張紙,展開,看着上面的字,眸色深遠暗沉。
這一張地契買賣協議,落款有元老爺的大名,還有他的印記,以及官方大印。看起來沒任何問題!可是,這也不意味着它就一定是真的。
元墨屍骨未寒,元老爺傷心欲絕離開蕲河可以理解,甚至把宅子都賣了也不值得大驚小怪。不想再回到這片傷心的地方,也不想再看到和元墨一起生活的地方,不願再觸景生情,這些都說得通。
可是,元老爺絕對不會把元墨所葬身的那一塊地也給賣了。但,這一紙契約中卻将那塊地也包含了。
所以,該探究的明白的,就一定要探究明白才行。
地契上,元老爺簽下的大名,江小芽已經臨摹了下來。現在就差核對筆跡了。
站在元墨屋子裏,看一圈,這裏已經翻過一個遍了,沒找到元墨留下的筆墨,也沒看到元大老爺的。現在該找另外一處了。
把地契放入懷裏,擡腳往主院走去。
抽屜,櫃子,床榻,各個角落,翻找了一個遍竟然什麽都沒找到。
江小芽不由凝眉,找不到元墨的筆墨很正常,可能是在他過世時都給燒了。可是,元大老爺的也完全不見是什麽情況?
江小芽皺眉,忽然想到什麽,快步往自己曾住過的那個小屋走去。掀開鋪蓋,一張折疊整齊的紙,赫然映入眼簾。
看到伸手拿起,展開……
新的一年,謹言慎行!
八個大字,出于元墨之手,是那一年過年,元墨寫給她的寄語。
看着上面字,想到那些過往,眼裏溢出點點悵然,随即臉色猛的一變……
這字!
于即日起,江小芽與裴戎不再任何牽扯!
裴戎百步之內不得靠近江小芽,更不許攜怨報複。否者,将被刑以杖責。
江小芽亦是……
眼前八個字,驟然與四爺寫下的那一紙約定的字重疊!
突然的發現,江小芽瞬時心跳不穩,神經緊繃,是她記錯了嗎?
可是,看着眼前字,再想起每次看到那位四爺時,詭異的感覺。
江小芽擡手撫上心口,心跳如鼓,神色變幻不定……
元墨,四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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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家有女名歡喜,長輩疼哥哥寵,原以為一世歡喜,奈何一朝風雲起,娘親死,哥哥下落不明,父親很快娶繼室,百兩銀子賣歡喜。
面對家徒四壁,全是極品的田家,沒關系,歡喜會種地,還會持家,更擅長賺錢和養娃,手撕白蓮花,怒踹賤渣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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