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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過于刻意的改變并不會有太令人滿意的結果。
桑濯順應着幻想中的對象去胡編亂造的幾個心動點無一例外,最終的結果都是被他嫌棄。
他覺得倒也不是自己原來的眼光有多麽好,只是相比于成為別人眼中的自己,他還是更樂意做自己喜歡的自己。
放下了思想包袱後桑濯輕松很多,但還是要面對接下來的睡覺問題。
“困嗎?要不要聊會兒天?”薛風主動提出了邀請。
“好啊。”
兩人搬了小桌子放在床邊,一邊吃着東西一邊看着窗外的點點星光,有風透過紗窗吹進房內,帶來陣陣涼爽,瞬時有種隐居山林的感覺。
“應該拿點酒的。”桑濯遺憾。
“傷還沒好還是先別喝了。”
早就喝過紅酒的桑濯:“……我覺得我活這麽大真是奇跡,記得有一次小腿骨折剛打好石膏,出了醫院大門便讓人拉着去吃了燒烤,白的啤的一起喝,後來腿倒是沒事,一群人集體食物中毒。”
薛風笑出聲,又道:“我這是職業病了,你知道,習慣健身的連一頓飯的熱量都算得仔仔細細。”
“這我倒是見過,說實話,那種健身餐給我錢我都吃不下去。”
“那是廚藝不到家,想要做好吃也并不難。”
“味道是其次,吃不飽啊。”
“像你之前常年在外,一直保持運動量,也不用刻意保持身材,但如果想要塑下形可以找我,不用你吃健康餐,每天跟着我練上兩節課就行。”
桑濯眼神一撇:“你這是醉翁之意啊,這廣告植入有點硬了哈。”
薛風:“冤枉,你來我肯定免費……”
聊天一直持續到很晚,兩人你一句我一句也沒有多少睡意,後面也不知什麽時候睡着的,總之兩人都沒上床睡,在床邊的地毯上睡得歪歪扭扭,旁邊還丢着沒吃完的零食,桑濯抱着一個枕頭睡得還可以,旁邊抱着桌子睡得薛風卻睡落枕了……
于是兩人一個腳不利索一個脖子不利索,就這樣開始了兩人的劇本演繹。
因為這劇本沒有具體要求,全由個人自由安排,這形式倒是和傳統意義上的戀綜差不多了。
但由于兩人這特殊的身體情況,在行程的規劃上便有了太多約束,太高的地方不能去,運動量大的地方也不能去,最後兩人便打算先去把早飯解決了。
因為劇本的高自由度,節目組全程對嘉賓放養,便連食物經費都不提供了,嘉賓想吃飯,可以,自己想辦法。
兩人圍着周邊轉了一圈,發現節目組也沒有那麽鐵石心腸,至少周邊可以打工換取食物或者資金的地方還是挺多的,于是他們仔細斟酌了片刻,由腿腳不便的桑濯負責釣魚,腿腳還能用的薛風去幫忙摘菜。
其實桑濯也想去菜園逛一逛的,摘菜可比釣魚有意思多了,但土地松軟,深一腳淺一腳不安全,他被薛風苦口婆心地勸住了。
“魚兒啊魚兒,我勸你們聽話一點,讓我乖乖釣上來,我也不是個貪心的人,你們互相商量商量,把魚餌分一分……”
頭頂豔陽高照,湖邊只有桑濯一人,節目組的人都嫌熱,在一邊支了一個鏡頭便跑了。桑濯頭上卡着的還是某人的黑色鴨舌帽,當時他摘下來瞬時塞到包裏,都忘記跟他換過來了。
鴨舌帽不比他的漁夫帽,這讓他一直在追着湖邊的樹蔭跑,魚沒釣上來一條,只挪地方就把魚都吓跑了。
“陰險小人,肯定是看上了我的帽子,故意不給我,你們說這人是不是太沒人性了,我本來就比他黑,好意思嗎?”
自言自語說了半天,桑濯覺得自己沒毛病都要被憋出來毛病了,釣魚真不是人幹事,他難以理解竟然會有人沉迷到拿個小馬紮就能舉着魚竿蹲一天。
“這麽熱的天,看你們都不願意上來,水裏肯定很涼快吧,傻子才上來呢。”他會選擇釣魚果然是個傻子。
他就不能換個班上嗎?
忽然他眼前一閃,不确定是不是被日頭晃花了眼,他怎麽看着前面那頂黃棕色的野花和他的帽子那麽像呢?
不對,不是花,哪有這麽高的花,是人。
不遠處的水面上,蘆葦叢裏一艘小船晃晃悠悠飄進了桑濯的視野,他看清了船頭坐着的人,那戴着他漁夫帽的,不是蕭如卿是誰。
船頭戴着漁夫帽的人手裏還拿着一個籃子,在水面上的草叢裏尋覓着什麽,桑濯眯了眯眼往蘆葦遮擋的船的另一邊看,帽子和蕭如卿都在,另一人肯定也在。
不待他瞧出個什麽,蕭如卿也看到了他,遠遠沖他揮了揮手,然後出聲朝船對面說了聲什麽,小船晃晃悠悠開始晃動着移動,桑濯看到了坐在船的另一邊劃槳的人。
這次對方總算聰明了點,換了身淺色衣服,但沒戴帽子,日光下對方本就白皙的臉龐仿佛會發光,看得桑濯一陣眼饞。
他放下魚竿起身揮手打招呼,十分好奇他們在水裏找什麽。
“我們在摘蓮蓬。”蕭如卿笑一下答。
“蓮蓬?”桑濯眼神一亮,站在岸邊更大聲回,“能吃嗎?”
“可以,我給你扔兩個?”
兩人隔着水面一個抛一個接,畫面心酸得很,扔了好幾個全都進了水裏喂魚。
桑濯看一眼另一人開始發難:“你這船夫有沒有點眼色,就不能劃近一點?”
終于有了點存在感的人收回盯在桑濯身上的目光,動了動胳膊劃兩下,小船晃動着靠近,桑濯如願吃上了蓮蓬。
“真不錯,”蓮子的鮮甜讓桑濯好不羨慕,“早知道有這個項目我也去摘蓮蓬了。”都怪薛風不讓他多走路,轉了兩圈就給他選了這麽一個項目。
“你這是在,釣魚?”蕭如卿出聲問道。
“別提了。”桑濯終于找到了人倒苦水,“我都懷疑這水裏根本沒魚。”
蕭如卿沒忍住笑出聲:“釣魚确實是門很深的學問。”
桑濯怒了:“蕭老師,你是在笑我讀書少嗎?”
蕭如卿補上後半句:“所以釣不上來很正常,”他看一眼旁邊人又沖着岸邊道,“正好我想坐下歇歇,要不我們換一下,我幫你釣吧?”
觀桑濯和傅息年兩人之間的氛圍,雖然有着哪裏說不上來的奇怪,但蕭如卿覺得自己這個電燈泡還是識趣點好。
這個提議讓桑濯精神一震,但又很快反應過來,他們兩個人換了,那他豈不是又要和傅息年一起了,觀衆沒看膩他自己都膩了,而且他可不想這弱不禁風的小船半路翻湖裏。
但這個誘惑又實在大,他真的不想釣魚了。
下一秒他靈光一閃,對着船上道:“釣魚可不比坐船上舒服,我看傅老師劃船累多了,而且傅老師一看就很會釣魚的樣子,這樣,還是我和傅老師換一下吧?”
傅老師:“……”
船夫傅老師适時撸一把袖子展示了一把自己的肱二頭肌:“我不累。”
桑濯:“你不累,但是你把蕭哥都給搖累了,你還是快點下來,讓我給你展示展示一名船夫基本的職業素養。”
傅息年:“……”
左看右看看不明白的蕭如卿:“……”這兩人是在打情罵俏嗎?不太對,再看看。
最後桑濯如願上船應聘船夫,而傅息年也成功拿回了自己的鴨舌帽,坐到了大太陽底下繼承了桑濯的魚竿。
“你就在這裏不要動,別換位置,這裏的魚我已經喂熟了相信很快就能上鈎。”桑濯上船之前還煞有介事給傅息年傳授了一番經驗。
傅息年坐在小馬紮上擡頭看智障一樣看他:“釣一群喂飽了的魚,你是怎麽想的?”
這一句直接把桑濯問懵了,艹,他一臉恍然,怪不得他釣不上來,媽的。
最後他憋出一句:“我這是戰術,你不懂。”
把船駛離時旁邊的蕭如卿臉上還挂着笑,能在短短片刻就把蕭如卿逗得這麽開心,絕對是沈梁知道了都會追殺他的程度。
桑濯适時發揮自己厚臉皮功力,給岸邊人叮囑任務:“至少釣三條上來才合格,否則店家不給獎勵,全靠你了,聰明的傅老師!”
拜托人也能這樣紮人一下,桑濯也就仗着對方是傅息年了,別人他還真不好意思。
小船晃着駛向水面中間,桑濯才發現那層層疊疊攔在水面上的并不全是水草蘆葦,反而藏着好多荷葉,在一片片圓形葉子的掩護中,一個個蓮蓬頭支棱着,上面全都是新鮮飽滿的蓮子。
桑濯就這樣和蕭如卿一路摘一路吃,偶爾還能看見幾只戲水的鴨子,這可比釣魚爽多了。
在桑濯的幹勁十足下,蕭如卿很快就摘滿了一個籃子,然後兩人往河的另一邊行駛,去稱重結賬。
駛離了蘆葦叢太陽光毫無遮擋地灑落下來,桑濯很快流下了汗水濕透了衣背,蕭如卿有些不好意思出聲:“這是你的帽子吧,你戴上吧。”
他說着摘了帽子遞給桑濯。
桑濯擡手用手臂擦一下額角搖頭:“我劃着船戴了更熱,沒關系你戴着吧,我皮糙肉厚不怕曬。”說得好像剛剛費力追樹蔭的不是他一樣。
但也是實話,他和一般人相比确實更耐曬一些,看蕭老師這常年室內工作站在講臺上的人,一看就細皮嫩肉的,把這偉大的人民教師曬壞了他都感覺良心會受到譴責。
“那我這樣幫你擋一下。”蕭如卿說着換了個方向,幫桑濯擋了點日頭。
“謝謝蕭老師。”
蕭如卿放好腳邊的一籃子蓮子,又看他一眼道:“我出門急忘記戴自己的帽子,又遇到了沈梁他們,沈梁不知跟傅息年說了什麽,然後他就把帽子借給我了,這兩人好像總是在進行着什麽地下交易,神神秘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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