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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如卿有意解釋的話語桑濯也不知聽沒聽懂,只出聲道:“正常,這兩人不是早就認識嗎?關系自然不一般。”

“聽說是大學同學。”

“沈梁不是科班出身?”桑濯疑惑道。

傅息年并不是科班出身,這在圈裏也不是什麽秘密,桑濯之所以知道,則是因為當時填志願都是兩個人一起填的,對方最後上了什麽學校什麽專業他自然也很是清楚。

“不是,”蕭如卿搖搖頭道,“他大學學的計算機,在S大,和傅息年他們兩個算是藝人裏出了名的學霸了。”

S大是國內數一數二的院校,這學歷在娛樂圈可以說是第一梯隊了。

“哦,”桑濯點點頭,“一起轉行還轉得都這麽成功,果然學霸到哪裏都不一般。”

桑濯的話讓蕭如卿看了他兩眼,沒有繼續說什麽,而桑濯只機械性地劃動着船槳,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帶着酸味的語氣。

他只是想到了自己的那張錄取通知書,想到了自己和某人一起吵吵鬧鬧争論了許多天才定下的專業……當時他在街頭看到傅息年被粉絲圍堵時還想過,自己的離開是不是有對對方造成了一定的影響,以至于對方忽然想不開去當明星。

當然這個自作多情的想法也只是一瞬。

但當想象中自己和對方一起上課一起去食堂一起打游戲一起盡情享受大學生活……這些場景全都有別的人陪着對方一起,而這個人還陪着他做了更多,走了更多的路,一起進娛樂圈一起成為大明星,這些自己從沒有想過的場景,全都換了另一人陪着他。

他心裏真的說不上的擁堵。

事實是,自己就是自作多情,沒有他,他過得比自己想象中好了一百倍,一萬倍。

他果然就是可有可無,看來他當初做了一個無比正确的決定。

兩人還沒靠岸便已經看到沈梁站在圍欄前沖着這邊揮手,發現人不太對後沈梁沖着桑濯叫喊:“怎麽回事,你倆把我家老傅扔河裏了?”

親昵的稱呼聽得桑濯眉角一跳,另一邊蕭如卿已經不真不假回到:“你快去救他吧,這會兒應該還沒沉底。”

沈梁立馬看着蕭如卿傻笑:“我才不去,這家夥水性好着呢。”

水性好着呢……桑濯心頭又是一刺,他不僅可有可無,還被人時刻防備,以面具示人。

赤裸裸的事實讓桑濯眼前清醒片刻,大腦皮層跟着緊了緊,有點後悔剛剛沒有真把人扔進水裏,不過他現在在那大太陽底下也不會好受就是了。

船剛靠岸沈梁便狗腿地接過籃子跑去幫忙稱重,蕭如卿不太放心跟上:“你知道去哪裏嗎?”

“我一直跟在你們旁邊呢。”

兩人走遠,桑濯才一瘸一拐不太潇灑地從船上下來,留下的童柯上前扶他一把,看一眼他的腳腕道:“消腫了,多上幾次藥,好得快一點。”

“已經不太疼了,”桑濯一邊跟上前面人一邊道,“只是有點不敢受力。”

“你這恢複能力也太強了,如果是我少說也要半個月甚至一個多月。”童柯流露出羨慕的眼神。

“我這是扭出經驗來了……”

前面兩人快步走,後面兩人慢悠悠跟着說着話,路過一個拐角,前面兩人消失在矗立着一株大柳樹路口,童柯看兩眼桑濯還是問出了想問的話:“薛風和傅息年在一起做任務嗎?”

桑濯答:“沒,薛風去菜園了,傅息年應該還在釣魚。”

“哦,”童柯點點頭,笑一下道,“我們這劇本好像有點自由過頭了。”分好的隊伍都直接自由組合了,也不知道後期會怎麽剪。

“你不覺得這樣更公平嗎?”

“啊?”童柯一時沒明白桑濯這忽然的話語。

桑濯看他:“就是因為足夠自由,所以所有人的機會都是均等的,”說着他嘆口氣,“這才是戀綜啊,必須按着劇本走算什麽戀綜,那叫拉郎。”

帶着不滿的話語讓童柯怔楞一瞬,帶着懷疑看向桑濯,卻見他溜達到一處路邊攤前拿起了一頂編織帽。

“老板這怎麽賣?”問完攤前的老板剛要說話,桑濯又懊惱放下帽子出聲,“哎呀忘了我現在還身無分文。”

剛完成了一項任務的童柯上前:“我這裏有,不知道夠不夠。”

“不用了,這會兒不太熱了,剛在河邊才是真的曬,”他說着回頭看一眼河對岸的方向,“傅息年這會兒應該快被烤熟了。”

“這麽熱嗎?”童柯握着手裏剛掙的錢又看了一眼攤子上的帽子。

桑濯把他的猶豫看在眼裏,然後狀似不經意道:“太窮了,我要趕緊去掙點錢了,你知道哪裏适合我這個傷員嗎?”

小攤邊人回神,指了指另一邊:“剛剛我們在那邊看到一個做手工的,我帶你去。”

“不用了不用了,”桑濯揮揮手拒絕,“我知道那裏,你一說我就想起來了,我自己去就好,你慢慢逛。”

想說什麽的童柯欲言又止,看着桑濯深一腳淺一腳走遠,回到了剛剛的攤子前問道:“老板,這個帽子多少錢?”想到了什麽又道,“或者你們這邊有賣傘嗎?”

……

桑濯問了幾位路人找到了那處手工制作的小攤,小攤工種豐富,既有工藝最複雜的十字繡,也有純純出賣勞動力不用腦的串珠子。

串珠子剪窗花之類的也就算了,在一群全是大男人的節目裏安排十字繡的任務,導演真是太看得起他們了。

但是,桑濯是誰啊,迎難而上遇強則強就是他,于是他在一衆工種中毫不猶豫挑戰了最考驗技術同時酬勞也最高的十字繡!

只是半小時後,老板看着枝葉不分五顏六色的月下玫瑰眉頭皺成一團:“你這,這花是紅色,”他指一下布面上又紅又紫又藍又黃的花瓣,“我不是告訴你,按着圖紙來嗎?”

桑濯看着自己的作品也挺尴尬,但他尴尬的是那拙劣的針腳,他繡的時候感覺很不錯啊,怎麽成形後這麽亂糟糟,但他對自己的配色還是很滿意的,他不能允許別人懷疑他一個攝影師的審美:“我這是設計了一個漸變,但這線色樣不太夠,只能湊合一下,這只看整體還是不錯的。”

老板看一眼自賣自誇的人搖搖頭:“不說配色,你這走針都沒按圖紙來,直接這樣拉幾條長線,也太會偷懶了,不行,不合格。”

“老板,”桑濯換上讨好的表情商量,“我只是沒經驗,怎麽着繡了半小時呢,多少給點呗?”

“但你這根本不會有人買,我賣不出去都掙不來錢,怎麽給你工錢?”

“如果賣出去了呢?”熟悉的聲音在小攤旁響起,桑濯回頭,是薛風。

“你這是,”桑濯看他兩手空空,“摘完菜了?”

“是啊,”薛風看着他點點頭,笑道,“本來想過來喊你去吃飯,沒想到你這似乎不太順利?”他說着看向一旁的老板。

“我這是小本生意,”老板說着舉了舉手裏的漸變玫瑰,“你看這,如果你們能賣出去,那我工錢就一分不少。”

“沒問題。”薛風一口答應。

老板又趕緊道:“要原價賣啊,我這一幅畫價錢高着呢。”

“您放心。”薛風答應地依舊輕松,旁邊桑濯已經想要放棄了。

他湊到薛風面前小聲道:“你不會想要刷臉吧?”綜藝裏明星靠刷臉各種開金手指的場面他還是見過的,但人家那咖位在那裏,他們說到底還只是個素人,當然最重要的是,不知道是不是節目組清了場,他們一路上并沒有遇到多少人,眼前的街道上游客也是三三兩兩,看着就不像認識他們的模樣。

也就是說,他們想刷臉都找不到人。

薛風則看他一眼神神秘秘道:“差不多。”

看他如此胸有成竹,桑濯那點放棄的心思立馬煙消雲散,不服輸的勁頭被調動了起來。

“好吧,”他拿過自己的作品走到了街頭,“那我就舍命陪君子,怎麽說我的臉也得比你多值幾毛錢。”

跟在後面的薛風笑出聲:“錯了。”

“什麽?”

“方向錯了。”薛風說着攬着桑濯的身子把他轉向另一邊。

失去了前面人群和小攤的遮擋,桑濯看到了不遠處街角的一處小吃攤,攤前的大喇叭裏還放着“蒸餃煎餃大包子”的吆喝,攤前站着兩個人,是童柯和傅息年。

童柯果然出擊了,桑濯想。

“愣着幹嘛?走。”薛風推着他上前。

“嗯?”桑濯還沒搞清楚他要做什麽。

薛風彎腰貼在他耳邊解釋道:“傅息年賣了一桶魚,現在應該是我們之中最富的了。”

“哈?”桑濯忍不住驚訝出聲,一時不知是驚訝傅息年這麽點時間就釣了一桶魚還是驚訝薛風竟然是想到傅息年面前刷臉。

驚訝間兩人已經靠近了包子攤,攤前的兩人也看到了他們,薛風把十字繡往桑濯懷裏一塞:“靠你了。”

桑濯不由得側頭看他一眼,沒想到薛風也會有這樣陰險的一面,只是,他又看向攤前的人,真不知道兩人狹路相逢誰會更勝一籌。

對上傅息年疑惑的挑眉,桑濯換上了一副笑臉,對着他舉起手中的十字繡:“客官,給你男朋友買朵玫瑰花吧?”

“男朋友”這個詞出來,站在傅息年旁邊的童柯幾乎立馬便紅了耳朵,拿着手邊的編織帽左看右看渾身不自在。

傅息年冷淡的眉峰蹙到了一起,盯着那花仔細欣賞了兩秒,又看向桑濯:“你喜歡這種類型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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