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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一早在蘇淮易給他遞眼色的時候就繞到了那山匪頭子旁邊,這會兒見山匪頭子要殺唐牧,立馬提劍上前,微微一挑,那山匪頭子手裏的大刀瞬間被挑起,暗一瞬間站在了唐牧身前。
那山匪頭子滿臉驚詫地看着暗一,提着刀的手腕還微微有些發抖。
這到底是何人,竟有如此高的內力。
其他山匪見有人欺負他們大哥,立馬提刀沖了上來。
唐牧見狀,第一時間走到小夫郎身旁,将小夫郎護在了身後。
“李牧,過來。”唐牧喊了一聲,被吓傻了的李牧這才後知後覺跑到了唐牧身邊。
唐牧面色緊張,他四下看了看,正想着有什麽脫身之法,就看小七拿着劍走到他們身前道:“雇主別怕,區區山賊,都不夠我打的。”
他說完,看了眼身前的暗一和暗二:“大哥,二哥,讓我來,我好久沒打架了,手都癢了。”
暗一看了他一眼,“嗯”了一聲,提劍走到蘇淮易身邊,倒不是他慣着小七,而是放小七在主子身邊保護主子他不放心。
雖然小七武功厲害,可他打起架來太上頭,根本無心顧及其他,所以還是自己保護主子更安全一些。
山匪眼見着沖了上來,小七和暗二似乎有些看不上這些山匪,連劍鞘都沒拔,二人互相配合着,跟山匪打了起來。
就在衆人打得正激烈的時候,那山匪頭子突然提刀朝唐牧這邊沖了過來,唐牧死死擋在小夫郎前面,絲毫沒有要躲開的意思。
唐牧眼睜睜看着那山匪頭子的刀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直到離他胸前半臂的距離時才堪堪停下。
唐牧的視線從山匪頭子的刀上挪開,擡頭看了山匪頭子一眼,這才發現,暗一不知何時已經把劍架在了山匪頭子的脖子上,逼的那山匪頭子一動也不敢動。
暗一眼神冷冰冰地望着他,聲音裏帶着不容反駁的壓迫感:“你應該知道該怎麽做。”
那山匪頭子一聽,立馬懂事地扔下了手裏的刀,轉頭看着其他山匪道:“別打了,都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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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山匪本就被小七和暗二打得滿地找牙,這會兒又見老大被人擒了,立馬老老實實停了下來。
暗一似乎還有些不滿意,他看着那山匪頭子,手裏的劍微微用了用力,在山匪頭子脖頸兒上劃出一道血痕,那血痕看起來比唐牧脖子上那道還深。
他看着山匪頭子疼的微微皺眉的模樣問:“還有呢?”
山匪頭子似乎是被暗一那一臉殺氣吓到了,立馬從懷裏把剛拿的唐牧的銀兩掏了出來,暗一将那銀子遞給唐牧,看着蘇淮易問道:“雇主,怎麽處置?”
蘇淮易道:“送官,你和老二去,把他們送到府衙,查查他們有沒有犯過什麽案。”
“可是……”
暗一有些擔心蘇淮易的安全,遲疑了片刻。
“去吧。”
蘇淮易低聲道。
“是。”
暗一轉頭看了眼暗二,暗二高聲道:“都自覺跟着,否則別怪我劍上沾血。”
一衆山匪早已見識過暗二的武功,深知自己不是對手,根本不敢造次,于是便老老實實排成了一隊跟在暗一和暗二身後。
因為暗一和暗二離開的緣故,唐牧他們只能在這裏休憩片刻。
李牧長長松了一口氣,感嘆道:“你這工人脾氣是差了些,不過武功确實厲害,關鍵時候能救命,也挺好。”
蘇淮易下意識看了眼唐牧脖頸上的傷口,好在只是微微破了層皮,沒什麽大事,也不需要止血,這才挪開了視線,想要回車裏待着。
誰知他還沒等走,便覺得腳下一陣刺痛。
“嘶。”
蘇淮易微微蹙眉,看着腳下剛溜走的小花蛇。
小七聞聲,立馬上前,一刀把那小花蛇劈成了兩半。
唐牧聽到聲響,立馬蹲下|身子,看了眼小夫郎的腿,又看了看那小花蛇,立馬從小七手裏搶過劍,把小夫郎受傷的地方的布料割開。
“你幹什麽?”小七在一旁問。
唐牧沒時間管小七,只擡頭看着小夫郎道:“你先坐會兒。”
蘇淮易再怎麽不想面對他,這會兒也不可能跟他鬧,那小花蛇有毒,得用匕首把傷口割開,把毒血擠出來。
蘇淮易聽話地坐了下來,從腰間取出了之前唐牧送給他的小匕首,對唐牧道:“我自己來就好。”
他說完,拿着那匕首就要往腿上劃。
唐牧見狀,立馬用手握住了小夫郎的手,制止了他的動作。
之後便直接用嘴湊到小夫郎的傷口旁邊,蘇淮易見狀,知道他要幹什麽,生怕連累他中毒,立馬把腿拿開了。
唐牧見狀,怕毒擴散,也沒功夫管他生氣不生氣,直接拉過了他的腿就開始給他一點一點往外吸出毒血。
一連吸了四五口,直到那血的顏色跟正常顏色一樣了唐牧才停下來。
他看了眼小七,指了指馬車道:“車廂裏的,右手邊左下角的抽屜裏有藥品和布料。”
小七聞言,立馬把東西拿了出來,唐牧仔仔細細給小夫郎上了藥,之後又小心翼翼給他纏上了布。
“謝謝。”
唐牧剛弄完,便聽到了小夫郎這一聲冷冰冰的謝謝,唐牧心裏頓時覺得堵得有些難受。
他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沒多說什麽,只是直接把小夫郎抱了起來,把人抱回了車裏。
等把人安置好了,唐牧才對小七道:“小七,去附近村莊找找看,有沒有大夫。”
小七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眼車裏,唐牧道:“放心吧,我會照顧好他的。”
小七點了點頭,倒不是放心唐牧,而是他相信主子能夠保護好自己,畢竟主子的武功比自己厲害多了。
小七剛走,李牧便從馬車裏拿出些吃的遞給唐牧,唐牧笑了笑,問李牧:“吃的準備的倒是挺齊全。”
李牧笑了笑,只當唐牧是在誇他:“民以食為天嘛,無論何時,填飽肚子都是最重要的,這是今天起大早在集市上買的,你嘗嘗。”
唐牧笑了笑道:“你先吃。”
他起身走到馬車旁邊,掀起車簾把吃的遞給蘇淮易:“先吃點吧。”
蘇淮易看了看那點心道:“我不餓,你們吃吧。”
唐牧愣了片刻,把那東西直接放在了馬車裏的座位上:“那我放這兒,你什麽時候餓了什麽時候吃。”
他說完便轉身走了,似乎是知道小夫郎并不想跟他多說。
李牧在一旁吃着,把嘴塞得滿滿的。
“唐牧,你怎麽不吃啊。”
他腮幫子塞得鼓鼓的,連說話的聲音變了。
“沒胃口。”
唐牧如實道,小夫郎現在連他給的東西都不想吃了,他自己又哪裏有胃口。
李牧沒再說話,給唐牧又分了一份兒,之後又自顧自把自己那份兒吃完,等他吃完東西,掏出巾帕把嘴擦幹淨了,才問唐牧:“幹嘛要和離啊,我看你不是挺在意人家麽?”
李牧好玩兒好鬧,平時很少說正事兒,但他也不傻,這幾天下來,早就看出來兩人鬧矛盾了。
唐牧從地上撿了個樹杈兒,用樹杈兒在地上胡亂畫着,直到跑過來一只螞蟻。
唐牧将那螞蟻抓起來,走到李牧的馬車裏找到了紙和筆,等坐回李牧身邊時,他用毛筆在紙上畫了個圈,随後又把螞蟻放了上去。
唐牧道:“畫地為牢聽過麽,就這麽一個小圈,螞蟻直到會在裏面繞一輩子。”
李牧不信他說的話,反問道:“你說螞蟻走不出這個圈?”
“嗯,”唐牧淡然道,“不信你可以多觀察一會兒,反正我們一時半刻也走不了。”
李牧剛吃完東西,本來正覺得無聊,突然對唐牧這個說法提起了興趣,他興致勃勃盯着那只螞蟻,看着那只螞蟻在上面的圓圈裏轉過來轉過去,可每次走到圓圈周圍的時候又會下意識縮回去,直到過了小半個時辰也沒走出來。
李牧這才相信了唐牧的話:“為什麽會這樣?”
唐牧笑了笑,沒回答他這個問題,反而是回到了李牧問他的第一個問題:“這就是我為什麽想和他和離的原因,旁人不知道,其實我家……其實小夫郎他很有才華,寫得一手好字,又博學多識,他應該做一些他喜歡的事,而不是一輩子被困在這裏。”
“而且,當初我們成婚的時候,他是被別人強迫的,本質上是不願的,我不想用這一紙婚約将他的後半輩子都困在這個圓圈裏,這不是他想要的,我只是,想給他自由罷了。”
李牧聽完,笑着問唐牧:“你舍得麽?”
唐牧沒說話,沉默了良久,拿着樹杈兒把那圓圈裏的小螞蟻解救了出來,放到了地上,随後才所答非所問道:“他應該回到屬于他自己的地方,做自己喜歡做的事。”
唐牧這話沒有正面回答李牧的問題,可李牧卻能從他這話裏聽出唐牧的答案,唐牧他不舍得,不舍得他的小夫郎離開,可比起放小夫郎離開,唐牧更不舍得小夫郎受委屈。
李牧反問唐牧:“可你又怎麽知道,他不願意在這個圓圈裏待着呢?”
唐牧扔掉了樹杈兒,擡了擡眸,思索了片刻道:“沒有人會喜歡畫地為牢。”
李牧跟他觀點不同,直接反駁道:“可你憑什麽的覺得,他會覺得跟你一起是在坐牢呢?”
李牧看着唐牧道:“子非魚,安知魚之樂?唐牧,我雖然讀書少,但我父親也教過我,不要用自己的眼光去看待他們,你怎麽知道你家小夫郎就不願意跟你一起生活呢?你們一起生活了這麽久,你怎麽就知道他對你沒有一絲感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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