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拜托

張華秀的父母都已經睡着了, 吳秀月還在收拾東西, 聽到動靜，準備洗手熱飯給小姑子吃。

“嫂子, 我們老板娘找你有事。”張華秀拉住大嫂，露出跟在她身後的舒顏。

“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天找你幫忙來了。”舒顏開門見山，“店裏不少貨賣斷了，也是我準備不充足，今晚可能要連夜趕往杭城進貨, 別的都沒什麽。就是我家那倆孩子想麻煩你幫忙送一下。”

周末可以讓孩子自己呆家裏，菁菁乖巧聽話，可以照顧弟弟, 但是上學？舒顏實在不放心兩孩子自己去。

未來滿大街監控還有那麽多人販子, 現在這年代, 丢孩子的不要太多，來南城這麽會，舒顏已經聽到好幾個孩子丢了。這種事情千萬不能僥幸，不然死了眼睛都閉不上。

“我還以為多大事呢，你讓秀秀帶句話就行, 反正都是順道的事情。”吳秀月招呼舒顏坐下, “你也餓了吧？我正要給秀秀做飯, 你也一起吃點。”

“話不是這麽說的，你本來就忙，我也是沒辦法了才找你幫忙。無論如何, 先謝謝你。我不吃飯了，我得回去跟孩子說一聲，然後收拾東西去杭城，那兩個孩子就麻煩你了，我先走了。”

“麻煩什麽！你也太見外了。你今晚就走？留兩孩子在家裏睡覺沒事吧？要不讓秀秀跟你過去把倆孩子接過來，今晚先跟我兒子擠一擠。”吳秀月送舒顏到門口。

“不用了，兩個孩子自己睡覺沒問題。明天我讓他們在路邊的小賣部等你們，中午我應該能趕回來。”舒顏萬分感激的說道。

帶着孩子真的束手束腳，舒顏有些後悔自己太快做生意，應該找到能妥善安排孩子之後再開始做生意的。

“不用不用，我直接上你家裏接他們。”吳秀月一直送舒顏到樓梯口。

家裏兩個孩子都已經睡着了，都穿着睡衣，身上清清爽爽，菁菁真的懂事，不但自己洗了澡，還幫弟弟洗了，已經能幫她很多忙，這麽懂事的女兒，前夫一家還嫌棄，真是不知福。

“媽媽。”葉菁菁被人推醒，沒有哭鬧，看到舒顏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

“菁菁，媽媽晚上要去杭城進貨，明天早上肯定趕不回來，我跟張成涵的媽媽說過，她明天早上會接你們去上學。這裏是10塊錢，明天你帶着弟弟一起去買早飯，剩下的留給你買午飯，我記得學校旁邊就有面館，你就去那吃吧，別去離學校太遠的地方。”

“我知道了。”葉菁菁乖巧的接過錢裝好，“媽媽，你現在就走嗎？”

“嗯，一會就走。”舒顏拍了一下自己腦門子，還真的給忙忘了，還沒給司機師傅打電話，不知道他今天是不是被別人包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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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把包放好，舒顏來到小賣部，這裏已經關門，又去到住過的旅館，這裏也有一部公用電話，回頭給店裏安一臺電話，不然真的太不方便了。

“住店？”老板見到舒顏，問道。

“不是，我打個電話。”先打了司機家裏的電話，接電話的是他老婆。告訴舒顏司機已經出去了，舒顏只能撥打傳呼機，約莫等了七、八分鐘，舒顏收到回電。

“誰呀？”

“是我，上回城南西路開女裝店的老板，師傅，你今晚出車嗎？”舒顏笑道。

“怎麽這麽晚打電話過來？包車需要提前說好。”師傅叼着根煙，淡淡的說道。

“店裏有幾款貨沒了，我去補貨，怎麽？師傅你那位置已經滿了嗎？”舒顏心下一急。

她後來又去了一趟杭城，也是坐的這位師傅的車，大半夜的，讓她一個女人包陌生人的車去杭城，她沒這個膽子。

“我今天正好要去杭城，不過我的車被兩個人包了，你如果要拼車的話，要經過他們同意。”司機其實無所謂，他收的錢都是一樣。

“那麻煩師傅幫我問一問，如果可以我就一起過去。”舒顏覺得他們肯定會答應。

沒理由不同意，多一個人就少出一份錢，果然，師傅馬上打電話過來說對方同意了。

“你在哪裏？還是到城南西路接你嗎？”

舒顏：“不是，我在南城大學這邊的府前街，你知道嗎？”

師傅：“知道，你在哪裏？說個地址我過去接你。”

“我到府前街的公交站牌那裏等你吧？”舒顏想了一下，府前街好像公交站牌最好認。

“行，我大概半個小時之後到。”

舒顏趕緊回家洗了個澡，換一身休閑的衣服，鞋子也換成平底鞋，頭發紮成利落的馬尾，還有十來分鐘，趕緊把今天的收的錢全倒出來數一數。

今天做活動，都是大額度的紙幣，舒顏簡單數了一下，6000多塊錢，這可不是19年，92年的6000元很多了。當然可能因為做活動的原因，以後不一定能這麽高，保守估計，就算一天1000塊錢，她也能賺五六百，除掉房租水電人工還有400多，一月至少一萬多，真是暴利行業。

所有錢全部疊好收入袋子中貼身放好，今天進貨還要不少錢。

府前街到了晚上依然很熱鬧，不少人在外面吃夜宵，舒顏到公交車站牌沒多久，師傅就過來了。

“你這個也太着急了，下回最好提前跟我說。不可能回回都湊巧有空位子。”

“主要是我自己沒經驗，下次不會了。”舒顏笑笑，跟車裏的兩位點頭打招呼，“你們也是去南城進貨？”

“對呀，你在城南西路開店？”剛剛他們聽到了司機打電話的聲音。

“嗯，你們呢？”舒顏看了兩人的穿着打扮，不是特別時尚的那種，不過瞧着也很舒服。

“我們在城北，離你有點遠。”其中一人笑道。

城北和城南西路不一樣，那邊主要做的是平價服裝，價格比城南西路低很多，精打細算的主婦和學生都愛去那邊買衣服。

舒顏在服裝行業還是小白，趁機請教他們，不在一條街上做生意意味着就沒有競争關系，所以他們也沒什麽太多保留，解答了舒顏很多疑惑。

“你也要經常進貨吧？要不我們以後一起拼車。”她們倆原來是有4個人一起拼的。現在一個開不下去回老家了，還有一個暫時不需要進貨，最後只能她們兩人自己包車過去，現在多一個沒有競争的舒顏，幫着多出一部分錢，絕對是非常劃算的事情。

“可以呀。”舒顏正愁沒人拼車去杭城，這段時間店裏在裝修，她時常到周邊打招呼，可惜人家都已經有同伴。

到杭城時才1點多，三個人找一個地方坐下，忙了一天，舒顏現在累的不行，“離市場開門還要好一會，要不我們去開個房間睡一會？”

她其實想自己過去，撇下他們又不太好。

“別去了。再有兩個多小時，市場就開門了，何必花那個冤枉錢？”其實舒顏現在這個年紀就相當于她自己父母那一輩的人，都屬于非常節省肯吃苦的人，怎麽可能舍得到旅館休息。

淩晨4點多，服裝市場開門，三人快速的沖進去搶貨，有了第一次經驗，舒顏搶到不少中意的衣服，早上五點左右，舒顏來到大姐帶她進貨的地方。

昨天的生意給了舒顏很大的自信，這次拿貨沒有之前那麽保守，尤其牛仔褲和牛仔衣，賣的真的非常好，舒顏三十件，五十件的拿。

“怎麽樣？這個貨好賣吧？我上次跟你說你還不信。”批發店的老板娘見舒顏一下要這麽多，笑道。

“我信，不然我也不會拿，我也是因為第一次開店，沒把握才拿的少，這次過來還想跟你商量個事，我那邊離這裏有些遠，所以下回我直接打電話過來，你直接幫我發貨？”舒顏來的路上問過那兩個人，她們都是一星期來兩次，她沒有精力這麽進貨，一星期一次都是極限了。

“當然沒問題。”老板娘痛快的答應下來。

舒顏又去另外幾家店說了同樣的話，主要是幾款爆款，賣的比較快，她直接打個電話就能發貨，也省的跟今天這樣臨時臨腳的跑杭城進貨。

回去的路上，舒顏真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一路睡回南城，差不多九點鐘，舒顏輕舒一口氣，招呼正在打掃的張華秀和瑩瑩兩人過來拿衣服。

“我随身帶回來了不少衣服，趕緊跟我一起理出來。”一會來買衣服的多了，理貨的時間都沒有。

“老板娘，你又拿了好多新款。”瑩瑩打開袋子一看，是她之前沒見過的新款。

“看到了就拿了，趕緊先分類，我來搭配。”舒顏喝了口熱水，加入理貨行列。

将所有新款挂起來，再将昨天賣空的衣服補上，期間不斷有客人進來，舒顏幹脆只讓兩個人在服裝店附近發傳單，其餘人都在店裏幫忙。

忙過一陣，舒顏見沒什麽客人了，跟張華秀說了一聲，直接到倉庫裏，在地上攤一塊蛇皮袋直接躺下。

她再不休息會真的要倒下了。

休息了有一個小時，人總算緩過來一些，舒顏讓秀秀去買午飯，自己開始在收銀臺記賬。

“老板娘，生意很好呀！”阿樂扭着腰進來。

“還行，比不上你。”舒顏記賬本一合，随手放到抽屜裏，淺笑道：“今天怎麽有空過來玩？”

自從知道舒顏開女裝店之後，阿樂就不再過來了，進進出出碰見了也不說話，舒顏懶得搭理她，不說就不說呗，她才不會貼過去。

“昨天看你貨架都賣空了，我哪比的上你，咱們也算是鄰居，也傳授傳授點經驗。”阿樂靠在收銀臺，眼睛在店裏來來回回的看着。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什麽都不懂，這行你是前輩，還要你多關照我才是呢。”舒顏見秀秀買飯回來，不想再跟她虛與委蛇，“我們要吃午飯了，你吃過沒，一起吃點？”

“不了，你們吃吧，我随便看看。”

舒顏沒想到她臉皮這麽厚，裝作聽不懂她話中的送客之意，還在店裏來來回回的看衣服，甚至直接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