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奸雄與嬌花·5
子夜十分,馬車才駛入宮門。
夜色籠罩下的皇宮顯得無比肅重,百年過去了,這裏還是最初時候的奢貴華美。
顧笙滿腦子想着今日的刺客,還有今晚如何侍寝的事。
姬墨身邊沒有其他女子,又正當血氣方剛時,而且顧笙相信,曾孫絕對沒有其他方面的不良隐疾。
從目前種種跡象來看,曾孫根本就不是個吃素的。
顧笙很擔心自己身上的幾兩肉。
系統發布了續命任務,“宿主,你還剩下不到半個時辰的生命值,今晚你要在反派的面前吐露心事,包括你和男主之間的糾葛,讓反派更進一步的了解你,懂得你。”
更進一步?
顧笙:“呃……這個……”
系統:“宿主,請你不要想入非非,這是一個艱巨而偉大的任務,能不能阻止反派黑化就看你的了。而且,你是涼州前任刺史之女,不是當初的楚太子了,你和反派之間并沒有血緣關系,這一點很重要哦。另外,完成了這個任務,宿主你将得到五個時辰的生命值,可以保命到第二天。”
顧笙很憂傷,“你根本不懂我,曾祖母就是曾祖母,即便血脈上沒有關系,但我仍舊是他曾祖母!”
顧笙很堅持。
系統:“……行,行吧,如果宿主你非要堅持的話,我也沒辦法。其實……我只是擔心你被日的時候,心裏會不好受。”
沃特?!
被日?
顧笙:“我跟你講,你不要懷疑我的能力,更不能懷疑我曾孫,他不是那種人!”
系統:“……你确定?可是我已經在反派身上看見了粉紅泡泡,宿主,你……你你,你還能茍的住麽?”
顧笙:“……”
……
下了馬車,姬墨并沒有直接去寝殿,至于他去了哪裏,又去做了什麽,顧笙就不得而知了。
一宮人走到顧笙跟前,道:“美人,君上有令,讓美人今晚直接去重陽宮歇着。”
重陽宮是姬墨的寝殿,昨晚顧笙已經在那裏面宿了一夜。
一想到曾孫身上的粉紅泡泡,顧笙抱緊了弱小可憐的自己,緩緩邁向了重陽宮。
仰面看着數百層的漢白玉石階,顧笙被一道華光刺的眼睛睜不開,身邊的宮人壓低了聲音道:“美人,是皇太後!”
是孫媳啊。
秉承愛護晚輩的優良傳統,顧笙沒有行下跪禮,皇太後此刻并不在屋內,萬一她站在殿宇下被天雷劈死了怎麽辦呢?
上幾次的經歷告訴顧笙,她這個老祖宗還是很有分量的,晚輩們經不起她的下跪。
見顧笙未動,宮人怔住了。
美人啊,你這是要恃寵而驕麽?
瞧見了皇太後還不下跪,這般孤高的像個長輩的架勢是幾個意思啊。
漢白玉兩側每隔幾丈便有琉璃燈盞,将方便百丈之內照的宛若白晝,顧笙穿着一襲雪白色衣裙,淡淡的妝容在火光之下閃爍着驚人的美豔。
有些美人美在皮,有些美在骨,然而像顧笙這樣的,則美的讓人一眼難忘,不切真實。
奎笑笑站在皇太後身側,頗有狐假虎威的架勢,她終于看清了情敵的真容,原先一切的不甘和憤然,此刻竟然還有一絲絲的自卑……
這怎的可能?!
奎笑笑已經打聽清楚了顧笙的底細,她是涼州前任刺史之女,而顧家之所以覆滅,與姬墨也脫不了幹系。
換做是誰,都不會主動向自己的殺父仇人投懷送抱的。
所以,奎笑笑堅信,顧笙一定是細作,她是來替顧家報仇的!
又見顧笙眉宇清媚,神色端莊雅致,似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奎笑笑更是上前撕了顧笙那張美豔的臉。
奎笑笑喝道:“大膽!皇太後在此,你還不速速跪下行禮!”
顧笙腦中閃過無數信息條,很快就知道奎笑笑的身份,孫媳的侄女,那就應該是她的孫侄女?不對,孫媳侄女?好像也不對……總之,是她的晚輩就是了。
顧笙笑盈盈的,對晚輩們都是十分和善,“想來這位應該就是太後的侄女了吧?”
不知為何,皇太後咽了咽,雖是對顧笙十分不滿意,但并不敢讓她跪下。但太後的顏面要保住,低喝道:“哀家問你,今日可是你唆使君上出宮的?你老實交代,君上今日被刺客暗殺,可是你一手安排的?!”
顧笙臉上的笑意漸淡。
感覺孫媳來意不善。
未及她開口說話,奎笑笑宛若一只随時戰鬥的小母雞,指着顧笙就道:“她定然是想對君上圖謀不軌。當初涼州刺史與當地起義軍勾結,君上罷了顧刺史的官職,又将其阖家流放,此女便來報仇的!”
皇太後聽了奎笑笑一言,再看顧笙傾城絕豔的臉,更是激動,“君上從不好女色,定然是你對君上做了什麽手腳!你還敢狡辯這次的刺殺之事與你毫無幹系?”
顧笙:“……”
細一想,原主的身份的确是尴尬,也難怪孫媳會對她如此戒備。
不過……皇太後能想到的事情,為何姬墨就沒有?
他不可能不知道她的身份,卻還将她帶在身邊,這是為什麽?
顧笙正一派鎮定的游神在外,由于她沒有露出任何畏懼之色,皇太後覺得自己的顏面備受損傷,今天她一定要讓小蹄子知道她的厲害!
“來人,給哀家将此婦拿下!哀家要親自審問,她到底對君上做了什麽?!”
夫君和兒子都太過強勢,皇太後覺得,她的權勢從來都是無用武之地,而且後宮人員簡單,她平日閑的無聊,想宮鬥一下,也沒有人員參與,簡直是寂寞的不行。
如今,姬墨好不容易收了一個美人,皇太後一定要展示一下濫用權力的滋味。
目前而言,感覺甚好。
奎笑笑露出一個挑釁的笑意。
顧笙當然不能讓晚輩們給傷着了,正要解釋時,就見兩個年老的宮人惡煞洶洶的走到她跟前,還亮出幾寸長的銀針。
顧笙:“……”
容嬷嬷?!
在手腕被人擒住時,顧笙道:“太後若是傷我分毫,君上一定會尋太後的麻煩。太後也不好好想想,倘若我真是細作,以君上的英明,又豈會到了現在還沒有察覺?太後,你難道是懷疑君上的能力?”
皇太後:“……”
容嬷嬷俯身的兩個宮人也稍稍僵住,兩人轉頭看了皇太後,請求接下裏的旨意。
皇太後僵住了,好像顧笙的話也頗有道理。
奎笑笑不能接受任何比她好看的女子,而且這女子還成了姬墨表哥的新寵。
女子對自己的情敵,都是恨不能将其弄死才高興。
情敵之間的仇恨,深如馬六甲海峽,不可估測。
奎笑笑道:“姑母,你你別聽這個妖女讒言,您看她長的這副模樣,哪有正經女子這般妖媚的?君上一定是受了她的魅惑,否則又豈會貿然出宮?君上登基數年,幾時去民間體驗過?這妖女才入宮不到三日,就哄了君上聽她讒言,可見她當真是妖女無疑啊!姑母,您不救君上,誰來救?!”
皇太後像是被人打了雞血。
是啊,結合種種跡象來看,站在漢白玉下面的女子當真不是一個正常人啊。
那哪有正常人一跪下就電閃雷鳴的?
反正皇太後活了這麽多年,是從未見過那等怪事。
而且,奎笑笑說的一點沒錯,即便是輪碩公主從小就得冀墨格外的注意,也不曾讓姬墨為她破過例。
顧笙才入宮兩天,卻已經哄騙了姬墨去農間體驗民情?
自己生的兒子,她自己心裏能不清楚?
姬墨是體恤百姓的人麽?
絕對不是!
姬墨今日突然一改常态,定然是被也妖女迷惑了心智。
皇太後有了這個認知,當即就下了命令,“你們還等什麽?還不快施刑!”
顧笙心裏暗罵:“艹!”
老祖宗的頭上,你們也敢撒野?
不過眼下不是争執的時候,顧笙打算動用積分,她一點不想被針紮!
奎笑笑滿意的看着這一幕,甚至是睜大了雙眼,恨不能仔仔細細看着顧笙被針紮,一點細節都不能放過!
看着情敵被折磨,無疑是一場華美的視覺盛宴,奎笑笑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咆哮,恨不能化身成為銀針,親自紮在顧笙身上。
顧笙等待着天雷。
然而……這次天雷并沒有出現,她猜測可能對她下手的人是宮人,而并非是皇太後孫媳,所以天雷也不出現了……
最後關頭,就在顧笙打算割肉使用積分時,一甚是低沉,但頗為雄厚的聲音傳來,“住手!”
有那麽一瞬,顧笙還以為是白子卿出現了。
他總會及時出現,救她于危難,無論何時,好像只要她祈禱,他就一定會出現。
他曾說她是他的主子,是他生命裏唯一的光,可事實上,上一個世界,若是沒有他,她早就死了幾個回合了。
一瞬間回過神。
顧笙也不明白為什麽突然又想起了白子卿,她明明已經經受過感情洗牌了,她猜大概是因為這個世界曾是白子卿是生活過的緣故,而姬墨身上流淌着和白子卿一樣的血。
正在施刑的宮人停止動作。
方才還氣焰嚣張,恨不能銀針附體的奎笑笑也嗝屁了。
至于皇太後,她之所以得寵,也至今是未解之謎,先帝不好女色,後宮之中寥寥幾人,只因懷上了姬墨,才母憑子貴,成為了皇宮最尊貴的女人。但當初生下的皇子并非僅僅是皇太後一人。
她自己心裏也很清楚,之所以能有今日的榮華,并非是先帝愛她,而是她生了個好兒子。
皇太後感激自己的兒子,但同時也怕他。
姬氏嫡支血脈就沒有幾個正常的人。
姬墨款步而來,他看了一眼發髻微亂的顧笙,月下美人,如斯嬌妍。他從不是一個愛美人的,但每次看見顧笙,沉寂的靈魂仿佛在隐隐喧嚣。
姬墨不是一個委屈自己的人,他知道他想将這個女子放在身邊,成為了他驕養的金絲雀。
姬墨眸色微眯,嗓音有些似有若無的沙啞,“朕的人,朕都還沒動,太後今晚是在做什麽?”
顧笙:“……”
月華如練,從她的角度可以清晰看見男人側面的俊挺。
那麽的相像……
不管是神色,身形,甚至如出一轍的霸道語氣,都是無比的相似。
顧笙呆呆的看着,像是透着煙霧缥缈,看着隔岸的萬家燈火。渴望,但觸手不能及。
皇太後底氣有些不足了。
姬墨今晚甚至不願意稱呼她為母後。
可見,他是生氣了。
很多時候,就連她自己都覺得差異,像她這樣軟弱平常的女子,如何會生出姬墨這樣的兒子?
皇太後當即打起了官腔,顧笙到底只是個沒名沒分的美人,八成就是涼州的細作,而且她身份特殊,又是前任涼州刺史之女,無論從哪一個角度去,她的存在,都是一個錯誤。
“肯定是這妖女與賊人勾結,先是個蠱惑了君上出宮,再讓歹人對君上出手!君上,你可知,此女便是顧了知之女?!”
皇太後難得氣勢恢宏一次,如果不辦了顧笙,她顏面何存?畢竟今晚她是勞師動衆出來的。而且,皇太後一心盼着奎笑笑能坐上皇後的位置,如此,才能換來母族百年昌盛。
很顯然,姬墨獨寵一個涼州送來的美人并不是一樁好事。
此言一出,姬墨回頭看了一眼顧笙,卻見剛才死裏逃生的女子,正一臉愛慕的看着他。她的眼眸微潤,鼻頭呈現調皮的粉色,是哭了。
被他感動壞了?
姬墨的唇微勾,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取悅了他,歡來了莫名其妙。他對着顧笙招了招手,讓她過來。
此時的顧笙已經徹底回過神來,她知道姬墨大約是腦補了什麽,猶豫了幾下才往前邁出幾步。
姬墨嫌她動作太過墨跡,一伸手就将她拽了過去,緊接着就如山岳般将她困在一臂之間,他垂眸看了一眼顧笙,這才對皇太後道:“朕的人,朕當然知道她是誰,若無他事,太後回去歇着吧!”
奎笑笑僵硬在當場,從小到大,她都在嘗試着靠近姬墨,別說是得到他的特殊庇佑了,她都不曾靠近他一丈之內。
姬墨的語氣并不是很冷,但他此言一出,态度已經很明确,皇太後滿腹宮鬥志向,但此刻也不敢繼續招惹姬墨。
看着今日這一幕,皇太後想起了很多年前,那年的姬墨才五歲,但他自幼孤僻冷漠,即便年紀尚小,但依舊讓人不敢靠近。當初有一個外藩世子撫摸了他飼養的兔子,結果當天晚上,外藩世子就莫名其妙摔斷了雙腿,而那只兔子也被烤成了兔子肉。
姬墨的東西,從來不準旁人碰觸,即便是那只可有可無的兔子。
顧笙知道今日這件事,定然與奎笑笑脫不了幹系,而奎笑笑之所以突然針對她,這背後恐怕還有什麽她不知道的事。
顧笙的目标是姬墨,她不想牽扯上無妄之災,遂給了皇太後一個臺階,順便也給自己出口氣,她看着身側的男人,有那麽一個晃神間,還想将他當做是白子卿。
就那麽放縱一次吧,顧笙安慰自己。
她的少年,心裏眼裏都是她,不管她說什麽,又或是做什麽,他都無條件的站在她這邊。
顧笙順勢依靠着姬墨,像那些恃寵而驕的女子一樣,矯揉造作道:“君上,太後對我是極好的,我猜這肯定是有人在太後跟前唆使了,否則太後心善仁慈,定然不會這般殘害于我。”
女子生的嬌媚,與夢裏的那個嬌軟清麗的美人截然不同,可姬墨見顧笙這般依附他,鐵石般的心腸突然之間,像是被什麽狠狠攪過,似有若無的窒息,說不清道不明的惆悵。
他看着女子清媚的眉眼,好像看不穿她。
驀的,皇太後竟然無言以對,她當然不想被姬墨嫉恨上,顧笙此言一出,好像今晚這件事完全是由奎笑笑引起的,與她無關似的。
奎笑笑怔住,看着顧笙花容月貌的臉,真真是恨的要死,她明明就是身份可疑,可姬墨還是寵她,能不讓人氣死麽?
突然之間,奎笑笑好像感覺到了姬墨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委實是冷漠無溫,吓的奎笑笑連忙收回視線。
……
已是深夜,內殿燃着濃重的紫檀香,其中還混雜着“實心散”的氣味。
顧笙被宮人伺候着沐浴,她到底是不敢在淨房待太久,畢竟白子卿也有偷窺人沐浴的前科,誰知道這毛病會不會遺傳呢。
重陽殿的宮人雖已經伺候過顧笙,但見她沐浴還是不由得怔然。
膚若凝脂,玲珑有致,她仿佛是一個發光體,淨房內的夜明珠與她相比,也黯然失色了。
這些年姬墨一直不曾碰女子,如今看來,他對涼州美人癡迷,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顧笙走出淨房時,姬墨已經從外面歸來,他身上只着雪色中單,衣領敞開着的,上面還有大滴未幹的水珠,褪去了一身帝王冕服,整個人透着一股邪性的俊美。
兩人四目相對時,顧笙一怔。
系統大煞風景的提醒,“宿主,你的生命值馬上要走到盡頭,抓緊和反派談談人生,聊聊理想啊!”
顧笙從驚豔中回過神,她這個天下美人,竟然被一個男子給驚豔到了。
這個時候一定要鎮定,要矜持!
姬墨朝着床榻走了過來,他修長的衣襟是敞開着的,無論是他此時的姿勢還是神色,都給人無邊的遐想。
內殿還剩下幾個立侍,這幾人都是立如磐,像石雕一般。
姬墨的幽眸緊緊鎖着顧笙。
他很少有看不穿的人和事。
但顧笙是個例外。
她的眼神純澈清透,看着他時,神色之中透露着十分明顯的期待與……疼惜?!
“實心散”的作用之下,幾乎沒有人可以對姬墨撒謊。
即便是奎丞相和皇太後的那點小伎倆,他也早就知道,不過是裝作不知,陪着他們演了一場無聊的戲碼罷了。
顧笙和姬墨之間隔着一丈腳踏,她拉了拉不太保守的寝衣,争取在晚輩面前保住老祖宗的儀态。
內殿青煙袅袅,從獸爐中蕩出,很快又在半空飄蕩開來。
此情此景,總有那麽幾分讓人眼眶微潤的似曾相識。
顧笙在姬墨的注視之中,先開口說話,“今日多謝君上開脫之恩,太後所言之事皆是屬實,我的确是前任涼州刺史之女,也的确是古子羲安插的細作,他讓我入宮,想方設法接近君上,目的就是為了随時給他送情報,而近日……古子羲似乎很想知道寶藏的事。”
顧笙的嗓音很平靜,根本不像一個不打自招的細作。
她的鼻頭依舊泛着可愛的粉紅色,像是冬日裏被凍壞的模樣,襯的容色更加嬌美可人。
顧笙所說的一些,姬墨都已經暗中查探清楚,他并不覺得驚訝。
而且,第一次見面那日,姬墨已經親自試探過她了。
別說是一個細作,即便是整個涼州,他姬墨也不曾放在眼裏。
不過,他很好奇,面前這女子,為何要背叛青梅竹馬的古子羲,反而對他傾慕?
“是麽?你為何告訴朕這些?”
顧笙怔住,聽了自己一番話,姬墨毫無反應,看來他也已經調查過了。
顧笙心道:不愧是我的曾孫,沒讓我失望,若是個僅僅貪圖美色的,那就該教訓了。
顧笙實話實說,由于實心散的作用,她此刻的認知充斥着個人感情,“君上于我而言,是更重要的人,況且古子羲說服我當細作,也是居心不良。這幾年外面天災不斷,若是再有反賊,豈不是會給百姓雪上加霜?”
這一席話,似乎依舊不能讓姬墨滿意。
他的探子已經查明了顧笙和古子羲之間的關系。
青梅竹馬,兩情相悅。
是什麽原因讓顧笙背叛了古子羲?
姬墨絕對不會相信,顧笙之前從未見過他,卻為了他背叛古子羲。
姬墨唇角一勾,聲音像個隔着千山萬水蕩了過來,“呵呵,那告訴朕,你和古子羲是什麽關系?你昨夜一口一聲所喚的子卿又是誰?”
顧笙:“!!!”咦?她昨夜喚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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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