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一節課正好下課,書桐連忙跳下車,轉身打算道謝

仁的夜宵。”書桐松了口氣,只要話題轉開就好。

“對了,明天市中心有國際畫展想去嗎?”

“去!”

……

第二天早上,八點。

秋日初升的陽光燦爛而刺眼,宿舍樓裏不少人都曬出了各種顏色的被子,而格仁和張蕾還在睡。

書桐輕手輕腳換衣服洗漱完,拎着背包出門。溫知淳剛剛來了消息,他已經在樓下等着了。

書桐幾步跨下臺階,匆匆跑向大廳,掏出飯卡刷門禁,再擡頭一看——

溫知淳一身帥氣的陽光休閑運動裝,長腿跨在一輛嶄新的自行車上,拍拍後座。

“上車!”

☆、畫展

“我的天吶,你怎麽——”書桐捂着嘴驚訝着說不出話來。

“國際展覽中心離這邊不遠,”溫知淳停好車,走過來理了理書桐的衣領,“不怕冷的話,騎車帶你去。”

“你聽到我昨晚撤回的語音了?”書桐不好意思,拉住他的手。

“其實不用撤回,”溫知淳刮了刮她的鼻子,壓低聲音,“情侶衫都穿了,我還怕什麽?”

“讨厭,我挑的情侶衫沒那麽幼稚的。”書桐想笑,摟住他的胳膊。

溫知淳喜歡運動,所有書桐能說上名字的運動他幾乎都玩過,騎車自然也不在話下。他帶着書桐很快出發了。

書桐坐在後座,摟住他的腰,頭靠在他肩頭,抗風。

“書桐,”溫知淳斟酌之後,開口,“有什麽想法,就像想一起穿情侶衫之類,你都可以告訴我,不必顧慮什麽。我希望我們倆之間沒有任何需要避諱的地方。”

“可是你那麽忙。”書桐猶豫了一下,“我總覺得怕給你帶來——”

“我是你的什麽人?”溫知淳突然問道,等到綠燈一亮,騎車過路口。

“我的男朋友……”

“對,我不是你的同事或者普通朋友。我們是愛人關系,你不用為我謹小慎微考慮那麽多,我倒是希望你能對我多些要求。”溫知淳的聲音在風裏依舊顯得清晰穩和,“這樣才自然。你也說過,人生的煩惱是需要互相分擔的對不對?這是我們更愛對方的機會。我知道現在這種情況,你還在上學,我已經工作多年的現實會讓彼此之間有摩擦。但是不管有什麽問題,你都要說出來。我從來不信那些電視劇裏為了彼此而默默犧牲的劇情,很多事情說開了就沒那麽問題了對不對?”

“嗯,”書桐更用勁地抱住他的腰,将臉抵在他背上,聽他胸腔傳來的說話聲,想了想,又擡頭道,“那——”

“好。”溫知淳直接答道。

“你都不聽完我說什麽就說好。”書桐笑,“等你什麽時候有時間,咱們請我室友吃飯好不好?”

“沒問題。”溫知淳說,“我知道你們的傳統,有人戀愛了一定會跟男友一起請吃飯。”

“對,就是這樣,看完畫展後,去一趟商場好嗎?我要買隔離霜。”

“很榮幸。”溫知淳的聲音很沉穩,卻莫名聽着像是感慨般的打趣,“我終于陪着你從買文具走到買化妝品了。”

國際畫展并不太遠,很快就到了。溫知淳把車停在花壇邊。

“校際拍賣會,什麽時候開始?”鎖好車,他摟住書桐往售票處走。

“下個月。”

“是你們自己選擇拍賣品還是老師決定?”

“抽簽。”書桐很狐疑,“你不會也貢獻了一個吧?”

“我父親可能會。”溫知淳笑,“回頭問問他。”

來看畫展的人很多,排隊買好票,還領了兩把印着深淺不一綠色的雨傘。旁邊已經有人把傘撐開對着陽光自拍。

“畫的是什麽?”溫知淳順口問。

書桐正研究票上的簡介,擡頭掃了一眼傘面,想也不想就答道:“莫奈的《睡蓮》。”

溫知淳笑着拉過她。“走,進去看看畢加索的畫去。”

……

又是一個周末的下午,世東坐在健身中心辦公室裏,一邊喝咖啡,一邊——

塞着耳機對着手機錄歌。

“有多久沒見你,以為你在哪裏,原來就住在我心底——”

大門嘭地被拉開了。

“好久不見啊世東。”溫知涵踩着恨天高,右手抱娃,左手提包,鼻梁上架着墨鏡,跟世東打招呼。

秘書在門口探頭,漲紅了臉。“不好意思,實在攔不住……”說完就默默回去了。

“知涵姐?”世東愣了一下才放下手機站起來。

“唱歌呢哈?我在走廊上就聽到了,琪琪還跟着哼呢。”溫知涵把琪琪放到辦公桌上,甩甩胳膊,“真是累死我了。來,琪琪給你世東叔叔嗷一嗓子。”

“噗噗噗。”琪琪站在桌子上,抱着自己的水杯吹泡泡,壓根沒聽媽媽的話,擡頭一看,正好跟世東對視,頓時咧嘴一笑,撲上去。

世東胸前挂着琪琪,一臉生無可戀。

“今兒個溫知淳沒來?”溫知涵摘下墨鏡,她抱着琪琪晃一圈了,根本沒看到溫知淳。

“沒,又不是天天來。”世東拽住琪琪的手,這小丫頭不安分,正揪他衣服上的扣子。

“不對啊,我都問過他秘書了,說每個周六下午都在你這兒呢。”

“搞半天是來偵查的啊?”世東戲谑地揚眉。

“哎,你就說他現在是不是有女朋友。”溫知涵幹脆直說。

“問我幹嘛?去問他當事人吶。”世東含糊道。

“我就知道你跟他穿一條褲子。”溫知涵轉轉眼珠,掏出手機給溫知淳打電話。

幾個街區之外,寧大附近一家餐廳。

“我接個電話。”溫知淳禮貌地微笑,起身去旁邊接電話。

他一走,對面的張蕾和格仁齊齊垮了肩膀,又是扭椅子又是活動胳膊。

“媽呀,他剛剛看着我,我都不敢說話。這氣場……”張蕾喝了一大口橙汁,“他人是挺好的,但是我就是不知道該怎麽說話。”

“你還看他,我都直接不看他。”格仁挖了一勺冰淇淋,“要是熊靜在,她肯定知道該怎麽聊天。”

“她不是感冒了麽,打吊瓶呢今天。可是,”書桐詫異,打量對面自己兩個室友,“有這麽吓人嗎?知淳很好相處的。”

“看得出來非常體貼。”格仁撐着頭想了想,“就是氣場太強大了。學校那些男生根本沒法比。”

“那是肯定的,溫知淳是什麽人?學校的男生又是什麽人?懸殊大得很。”張蕾很坦誠地問書桐,“你平時能鎮得住他嗎?”

“沒有鎮不鎮得住這回事吧……沒考慮過。”書桐從果盤裏夾了一塊香梨。

話說間,溫知淳回來了。“剛剛聽經理說這裏的烤羊排新品不錯,再來一份?”

“不用了不用了。”張蕾連忙搖頭。

“溫先生平時很忙啊?”格仁忍不住問了一下。吃飯這麽一會兒,溫知淳已經接了三個電話了。

“還好,剛剛電話是我家人的。不用這麽客氣,跟書桐一樣直接叫我名字就行。”是溫知涵拐彎抹角地問他在哪裏,旁邊還有世東跟琪琪說話的聲音,溫知淳瞬間就明白了,只說了正在吃飯,就挂斷了電話。

格仁嘿嘿一笑。“不敢不敢。”然後就被張蕾在桌子下面踢了一腳。

書桐不得不出手救場。“拍賣會上我們主拍的物品都定好了。”

“你們都是什麽?”溫知淳問,晃了一下紅酒杯。

“張蕾是一個清朝的瓷瓶,格仁是一副當代畫家的畫,我是一個扇面。”書桐介紹道。

“準備得怎麽樣了?”溫知淳聽到“扇面”便心下了然,面上不驚。

“不告訴你。”書桐擡擡下巴。

吃完飯,溫知淳送三個女生回學校。回程上,張蕾和格仁才漸漸沒那麽拘謹,話也多了起來。

“溫先生,你家在商河那邊的小區?”格仁剛聽到書桐說起溫知淳家就在附近。

“不是,蘭庭公寓。”溫知淳調高車內的暖氣,“等有時間和書桐一起過來玩。”

“要不要一起看畫兒?他家有好幾副古畫。”書桐提建議道,有點興奮。

“我倆可沒你那麽有職業精神。”張蕾聳聳肩,對前頭開車的溫知淳說,“大一新生自我介紹那會兒,書桐上去來了句她的目标是做最優秀的拍賣師,拍賣無價之寶。”

“無價之寶?”溫知淳看着前方的路,露出笑容,“比如?”

“沒有比如沒有比如。”書桐連連搖頭,“那個時候好中二。”

溫知淳咳嗽兩聲,收了笑容,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等到了宿舍門口,張蕾和格仁說完再見後很有先見之明地立馬溜進去了,留下書桐還和溫知淳待在一起。

“我今天的表現,你覺得怎麽樣?”夜色迷蒙裏,溫知淳靠在車頭,雙手摟過書桐的腰。

“滿分!”書桐一顆一顆扣着着他外套上的扣子。

她穿着短款的毛衣和外套,溫知淳的手撫在她腰上,很自然地觸碰到了滑膩的肌膚。他的手心有點燙,但并不打算挪開。把她再往懷裏拉近,手下便是她後腰脊梁淺淺的骨溝,手指輕輕在那裏打轉。

“你是不是又瘦了?”溫知淳問。

“沒啊。”書桐捏了捏臉頰上的肉,“最近零食吃太多,感覺長胖了。”

“但是手感摸着沒上次——”

書桐啪地拍下他的手。

“琪琪一直嚷嚷讓你去幼兒園接她。”溫知淳随即換了話題,但手還是又攀上她的腰。

“跟她說,我明天可以去接她。”

“恐怕是不行。我姐今天跑去健身中心查崗了。”他低頭輕輕咬了一下她的下巴。

“為什麽?”書桐覺得奇怪。

“大概是因為琪琪在家也念叨過書書姐姐。”

“你下次見到她,一定記得告訴她千萬別在家裏提起我啊。”書桐連忙叮囑,嘟囔道,“我還沒準備好。”

“你要準備什麽?嗯?”溫知淳反問,站直身子把她摁進懷裏,附在她耳邊,“你知道在我眼裏,什麽是無價之寶嗎?”

“什麽?”她下意識地問。

“你。”

☆、白手套

周五,秋高氣爽的下午,第一屆校際拍賣會在大型報告廳舉行。雖說正式是兩點整開始,但一點半的時候臺下已經坐滿了人,分兩個區域,中間靠前是有舉牌的買家區,而往後則是觀衆區,有不少學生家長也過來了,舉着相機準備給登場做拍賣的自家孩子拍照片。

溫知淳陪父親坐在第二排,看這次的拍賣品介紹冊。

“我們家那個扇面是第幾?”溫父摘下眼鏡擦了擦鏡面。

“二十一號,在第十五頁。”溫知淳将冊子翻到頁面,遞給父親。

“這照片有點失真,嗯……拍賣師是,宋書桐?”溫父又單手戴上眼鏡,“看名字也不知男女。”

“女生。”溫知淳眼裏滿是笑意,“您待會就看到了。”

溫父又看了他一眼,不知道兒子怎麽突然心情這麽好。

與大廳裏人聲鼎沸熱熱鬧鬧相比,後臺則是另一番景象。穿裙子穿職業裝穿牛仔褲的,應有盡有,要不然再臨場緊張背詞的,要不然匆匆忙忙換衣服,有還對鏡貼花黃的,或者不停地打電話催外賣的。

“完了完了完了,”張蕾坐在帶燈化妝鏡前拿着睫毛刷回頭大喊着問,“有人帶卸妝水來了?我睫毛膏抖到眼皮上了。”

“媽呀,誰剛剛踩我鞋子上了?!”格仁站在門口跳腳,“我這可是剛買的白鞋子!”

熊靜作為一個局外人卻已經風風火火救了一輪場,左手化妝包右手拿着化妝刷沖過來,“你這鞋是帆布還——哦,皮的。沒問題,去我包裏拿小白鞋專用噴霧。”

“什麽噴霧?”

“噴上去,擦一下就白了。”熊靜坐到桌邊掰過張蕾的臉,從化妝包裏倒騰出旅行裝的眼唇卸妝液和棉簽,“等一下,我給你把這眼妝全卸掉,重新給你化。”

“我就只把睫毛膏刷到眼皮上去了。”張蕾抗議。

“你這眼影太浮粉了,眼角刷得又過紅,跟哭過似的。”熊靜忙不疊打開自己的眼影盒,嘴裏咬着一片卸妝棉。

“書桐呢?書桐怎麽還沒來?”

“她剛過來就把絲襪挂了個小洞,我把指甲油給她讓她去門口了。”熊靜含糊不清地說。

張蕾瞪着眼睛讓熊靜給她畫眼線,不停地眨眼。“指甲油?美甲啊?”

“別眨眼,朝上看——透明指甲油補絲襪,你不知道啊?”

“好像聽說過……你們城裏人真是花樣多。”張蕾默默說道。

門口突然傳來一陣騷動,叽叽喳喳的聲音裏格仁的嗓門尤其響亮。“哇塞,書桐你可真是漂亮!”

張蕾僵着脖子讓熊靜化妝,只能斜過眼睛,立馬也是驚嘆。“我的媽呀!還帶着個和尚挂件。”

“什麽和尚挂件?”熊靜不懂游戲裏的詞語,也回頭看。

書桐頭發绾在腦後,穿着一件很正式的齊膝黑白相間連衣裙,腳踩一雙黑色高跟鞋,正邊往這邊走,邊和身後一個高她半個頭的和尚說話。

“書桐,你以後多穿正裝吧,好好看。”張蕾拉過她的手。

“我覺得好像一瞬間大了起碼五歲。”書桐不自然地扯了扯側邊的拉鏈。

“六歲吧,我感覺。”明濟在旁邊插嘴。他是來當觀衆的,奈何來得太遲,已經沒位置了,又走哪兒都惹眼,于是書桐幹脆把他帶到後臺,待會就在旁邊幕布後站着觀摩了。其實觀摩倒是次要,重要的是書桐跟他說了她現在有男朋友,正好借這個機會他來看看老姐的男朋友。

“喲,一休啊。好久不見。”熊靜逗他。

明濟抿了抿嘴,沒吭聲。他很不喜歡女孩子多的場合,尤其還有熊靜這種特別放得開,也喜歡開玩笑的女生。

書桐把明濟安置到一邊,站着他面前吩咐。“待會開場了,我帶你過去。你先玩兒會手機吧。”

“好,你現在緊張嗎?”明濟拿出手機。

“有點兒。”書桐摸了摸胳膊,幸好沒起雞皮疙瘩。

“我待會給你念經吧。”明濟一本正經地說,“我連手串都帶來了。”

“……那你還是保持沉默吧。我突然覺得自己可以克服緊張的問題。”

……

很快,拍賣會就正式開始了。首先是校院領導發言,冗長的半個多小時講話後,第一個拍賣品由禮儀小姐展出。

書桐将明濟帶到側面,搬了個小凳子。随後張蕾格仁和熊靜也過來了,一夥人湊在一起小聲地評論臺上同學的表現。

張蕾:“我大一的時候覺得他很帥。”

格仁:“這塊玉長得像魚豆腐诶。”

熊靜:“他今天這身打扮太失敗了,顯得腿短。”

明濟沉默,決定還是在心裏念一下經。

真正進入拍賣階段,節奏很快。很快就到了張蕾。

“橫豎就是這麽一會兒,姐姐我上了!”張蕾顯得大義凜然,大步上臺之後看着臺下滿滿的觀衆,瞬間愣了一下,幸好詞兒是背得滾瓜爛熟,迅速講完火速拍賣,一二三落槌,風卷殘雲般下臺。

“你這也太快了吧?”格仁驚訝。

“麻蛋,上去了就滿腦子只是拼命背詞了。”張蕾立刻脫了高跟鞋,“緊張死我了。書桐,加油哦。”

“她都上過電視了,不礙事的。”熊靜搭在書桐的肩頭。

再等沒幾人,就到了書桐。

在主持人念出名字的同時,書桐從側邊走出,站到了拍賣臺之後。

場下突然有一瞬間的寂靜,然後幾個角落裏就亮起了手機拍照的刺眼閃光燈。

“第二十一號拍賣品,”書桐扶正話筒,在聚光燈下朝臺下微笑,一邊伸出手指向大屏幕,“王國維楷書扇面。作為中國近代最為出名的國學大師之一,王國維主要作品有《人間詞話》、《觀堂集林》等。此扇面題跋為王國維所寫,題識九字,釋文一百六十八字,內容如大屏幕所示……”

第二排不遠不近,可以将書桐的表現看得一清二楚。

“您覺得她講得怎麽樣?”溫知淳唇邊一直帶笑,低聲問身邊的父親。

“不錯,也不怯場。”溫父點點頭,“看能拍出多少吧。”畢竟拍賣師的目的就是将拍賣品拍出最好的價格。

“底價25萬——好,這位先生出價26萬,”書桐示意點頭,“30萬——32萬,33萬,34萬,出價咬得比較緊……36萬,王國維先生親筆楷書扇面的确少見,而且此份保存非常精良——38萬,40萬,42萬,45萬。現在最高價是45——46萬,48萬!還有更高的嗎?48萬第一次,48萬第二次,”書桐握起拍賣錘,“48萬第三次,成交!”

臺下響起了一片熱烈的掌聲。

書桐淺淺松了口氣,與臺下笑着拍手的溫知淳對視一眼,轉身下臺。

“行,這價格比我預料的高出不少。”溫父收起拍賣冊子,打算離開。

“您不繼續看了?”溫知淳問。

“四點還有博士生要到辦公室見我,你繼續看。”溫父起身。

與此同時,舞臺側邊,張蕾沖上來給了書桐一個大大的擁抱。“書桐你太帥了!一站到臺前就好有氣場!”

“真的假的?”書桐詫異,她自己并不了解。

“的确很厲害,有種大師的範兒。”明濟認真說。

“我的天,難得見你誇我一次。”書桐歪頭看表弟。

“白手套肯定就是你的了!我看到現在,沒人能比得上你。”熊靜站在旁邊。

書桐笑了笑,沒說話。

……

而等到最後一名同學下場,臺下第一排評委老師立馬總體評比打分,主持人報出來的白手套不出意料就屬于宋書桐同學。而出乎意料的部分就是,由溫氏獎學金的溫知淳先生給白手套獲得者頒獎。

“媽呀,你男朋友給你頒獎。”格仁湊在書桐身邊,一臉羨慕。

“他事先根本沒跟我講。”書桐想笑,又覺得自己該生氣,但最終還是忍不住笑容,走上臺。

站定後,溫知淳也從左邊上臺,身後跟着端着銀色盤子的禮儀小姐。輔導員牛老師等在左邊臺下。

他接過盤子裏的白手套,親自給書桐戴上。“祝賀你,宋書桐同學。”

“謝謝您,溫先生。”書桐朝他眨眨眼。她感覺他的指尖撩了幾下她的手心。

場下不知臺上對話的觀衆席裏響起了更加熱烈的掌聲。

拍完合照,主持人将書桐留在臺上,而溫知淳轉過身來朝臺下走。

“來采訪一下首屆白手套獲得者,宋書桐現在有什麽感想嗎?”主持人拿着話筒問。

舞臺左邊臺階上突然一陣騷亂,貌似有人跌倒還是怎麽了。

書桐側頭看去,随即臉色一變,根本來不及回答主持人的問題,幾步跑過去。

腳步大亂的四五個工作人員中間,是已經昏過去的溫知淳。而牛老師正試圖把他扶起來。旁邊的老師大喊:“叫救護車!快點,打電話!”

書桐立馬撥開人群沖過去跪在地上摟住溫知淳的上半身。

“宋書桐?”牛老師一看是她,想也不想就大手一揮,“走開走開,別添亂。”

牛老師手勁還不小,書桐躲閃不及,胳膊在地上瞬間擦出血跡。她立即擡起頭,眼眶發紅,一字一句。“你走開,我是他女友。”

牛老師愣住了,周圍幾人皆是一愣。

書桐沒管他,也沒管沁出更多血珠的胳膊肘,低頭握住溫知淳的手,輕聲呼喚他的名字。

溫知淳沒有任何回應。

……

溫知涵接到溫知淳突然昏迷的消息是在下午五點。她立即将女兒交給保姆就匆忙趕過來了。

人來人往的醫院走廊上,她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見到了坐在長椅上,抱着溫知淳外套和手機的宋書桐。

聽到急促的腳步聲,書桐擡起頭,然後站起來。“您好。”她欠了欠身。

溫知涵停住腳步,眼前這個女孩看着年紀不大,臉色蒼白毫無血色,但眼神卻透着不知意味的堅定。

她似乎是見過她的,在哪兒?

“之前溫氏獎學金飯局上,我見過您。我叫宋書桐,是寧大商院大四的學生。”書桐慢慢說,似乎是明白她所想。

“噢……你好。”溫知涵走過來。竟然還是個學生?

“他還在裏面檢查,還沒有醒來。我在這裏等他。”書桐等溫知涵坐下來後,才又坐下。這個他,不言而喻。

“醫生有說什麽嗎?”溫知涵立即問。

“還沒有。”

“你是知淳什麽人?”溫知涵看到她胳膊上的擦傷,以及裙擺上的血跡。

“我是他女朋友。”書桐垂下眼眸,語氣平靜。現在,她什麽都不怕了。

“你們是什麽時候在一起的?”溫知涵從包裏掏出嬰兒濕巾遞給她,“擦一下胳膊吧。”

“謝謝……”書桐接過紙巾擦拭胳膊肘上的傷口,“中間分開過一段時間……可以算是,大概兩年前吧。”

“兩年前你們就認識了?”溫知涵覺得不可思議,“兩年?包括他去美國這段時間?”

“不,那段時間我們是分開的,他沒告訴我……是後來青雅跟我講了他在美國治療的事情。”書桐猶豫了一下。

“你連青雅都見過?”溫知涵越發覺得驚訝。在她看來,弟弟的另一半肯定是成熟知性的職業女性,可是沒想到……沒想到竟然是這樣子的。而且看似溫知淳是來真的,還帶着她去見前女友?溫知涵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只好道:“你先回吧,這裏我守着就好了。”說着,拿過書桐懷裏溫知淳的衣服和手機。天氣已經很涼了,這姑娘竟然只穿着件裙子,也沒披着溫知淳的外套。

書桐搖搖頭。“我在這裏等他。”說完又覺得應該征詢一下溫知淳姐姐的意見,“可以嗎?讓我留下來。”

這樣妥協委婉,甚至有些小心翼翼的語氣讓溫知涵說不出什麽重話。“你就穿着件裙子,肯定要着涼的。”

“我讓我弟弟送衣服來了。”書桐擡頭看向電梯的方向,“他已經來了。”

溫知涵扭頭,又迅速回頭,第三次不可思議。“你弟弟是和尚?”

“嗯,明濟法師。”書桐站起來。

明濟禮貌地向溫知涵問好,從袋子裏掏出衣服遞給書桐。“我在這裏陪你?”

“不用了,你回去吧。”書桐穿好外套。她是溫知淳的女友所以等在這裏還說得過去,再拉上明濟一起就不太好了。

“我不放心。”明濟說着就要坐下來。

書桐立即拉住他,壓低聲音。“溫知淳的姐姐也一起呢。你回去吧,有事的話我就打你電話。”

“好吧,”明濟猶豫了半天,聽從書桐的話,“一定要給我打電話。有事兒我護着你,別怕。”

本來書桐的情緒還算正常,明濟最後這句話一出來,她鼻子就酸掉了。

“看你說的,我可是你姐。”她吸了吸鼻子,把眼淚憋回去,推着明濟朝電梯口走,不想讓他看到她臉上的表情。

送走明濟,回到長椅。溫知涵看到她又發紅的眼眶。

“你知道……他之前的病吧?”溫知涵試探着問。

“知道。”書桐點點頭,“不管怎麽樣,這次我都跟他一起扛。”又補充道,“他暈倒得太突然了,我當時直接吓傻了。”

“我聽說了。”溫知涵想到弟弟今天的日程,“你也去參加了學校的拍賣會?”

“我就是念拍賣師專業的。”書桐還帶着些許鼻音,但情緒又鎮定了很多,“今天就是我們專業的展示拍賣會。”

“你拿到了白手套?”溫知涵看到旁邊放着的手套,她倒是些微了解一點,之前代替父親參加過一場拍賣會。

“嗯,是的。”

“做拍賣師,你都會什麽?”溫知涵總覺得這孩子比起弟弟來說,太小了。

“油畫。”

“哦。”溫知涵沒什麽表情,這個她也懂鑒賞。

“中國字畫。”

“哦?”有點意思。

“陶瓷器具。”

“這個也學?”溫知涵挑挑眉毛。

“古籍善本。”

“什麽意思?”溫知涵愣了一下。

“就是經過嚴格校勘、無訛文脫字的古代書籍。其實這個比較簡單,就是分辨朝代,字體之類的。”

溫知涵保持微笑。分辨朝代字體竟然還簡單?

“郵票錢幣也了解過。”

“……啊,對,郵票也能拍賣。”溫知涵禮貌地點點頭。

“還有珠寶,鐘表,其他各類文玩,雕塑……”

“等等,珠寶?”溫知涵抓住她感興趣的重點,“你對珠寶了解什麽?”

“基本看一眼就能知道是什麽品種,價格大致也能估計出來。也了解各種珠寶不同搭配,升值空間……”書桐覺得自己說得好像有點多,便不再說了。

溫知涵硬生生咽下了“哪次咱們一起去逛街吧”這句話。畢竟這只是溫知淳還沒帶回家的女友。能不能成,還得看父母的意見。

十五分鐘後,溫知淳出來了。他應該是做檢查中途醒來,體力也恢複,打開門後是自己走出來的。

溫知涵和書桐立馬迎了上去。

“身體感覺還好嗎?醫生呢?醫生怎麽說?”溫知涵關切地問。

“我感覺還好。”溫知淳笑了一下,但看得出來還是很疲憊,臉色也不大好。醫生跟在他後頭走出來。“具體結果明天才能出來,建議留院觀察一天。”

“你有沒有告訴爸媽?”溫知淳扭頭問老姐,右手卻還是下意識握住了書桐冰涼的手。

“沒有。怕吓着他們。”溫知涵說,蹙着眉,“等明天早上再告訴他們。”

“那就好,先瞞着他們。”溫知淳松了松衣領,“明天也不用告訴他們,等檢查結果出來了再說。”

“好的好的。你先休息一下,我去辦手續。”溫知涵跟着醫生匆匆離開。

等溫知涵一走,溫知淳轉身低頭看着書桐跟下午容光煥發完全不一樣的臉。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他摸摸她蒼白的臉龐。

“知淳,”書桐鼓起勇氣,她很鎮定,卻止不住手在微微顫抖,“我們結婚吧。”

“你說什麽?”溫知淳愣了片刻。

“我們結婚好不好?”書桐再次說道,語氣不容質疑,可隐隐約約帶着央求的意味,怕他不答應。

溫知淳的神色漸漸嚴肅。他盯着書桐的眼睛,開口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現在是什麽狀況你清楚嗎?”

“我知道,”書桐點頭,聲音已經開始哽咽,“我要跟你結婚。你不準跟別人結婚。只能跟我結婚。”

她想好了。從救護車過來到醫院裏呆到現在,她已經考慮好了。

平時看着健健康康,還經常運動的人,按理說不會平白無故地暈倒。可是溫知淳……他之前大腦裏就出過毛病,而且還有長達半年的昏迷期。前車之鑒在此,書桐忍不住往壞的方向想。萬一,萬一又是比較嚴重的情況怎麽辦?她無所适從,唯一能越發清晰堅定的就是,不管有什麽樣的結果,她都要和他在一起。

她要結婚。這會從某種意義上,趕在未知的可能的疾病之前,将溫知淳和她栓在一起。

“書桐……”溫知淳擡起她的下巴,擦去她臉上的眼淚。如果不是在醫院裏,如果不是發生這種事情,書桐主動提起結婚的事情,他将是非常喜悅的。然而此情此景,溫知淳心裏卻只剩下感動憐惜與憂慮。

“你答應我好不好?”書桐仰頭盯住他,縱然淚水迷蒙,卻依舊固執而堅持。

“不行。”溫知淳沉默半晌,握住她揪在他衣襟的手,“不能這麽沖動。”

“我沒有沖動!”書桐的情緒将近崩潰,她不能在醫院大吵大鬧,壓抑自己的情緒,肩膀不住地顫抖,“我就是要結婚……”

溫知淳攬過她,輕輕拍着她的背。

書桐将臉埋在他肩頭,泣不成聲。

溫知涵拿着單據上樓時遠遠的看到溫知淳輕聲安慰着懷裏的書桐。她怔忡片刻,站在原地,突然之間意識到,自己的弟弟真的陷入愛情了。

她放重腳步,調整表情,大步走過來。

書桐從溫知淳懷裏出來,用衣服袖口擦幹眼淚。

“辦好手續了,去病房吧。”溫知涵語氣并無不妥,眼裏卻閃過詫異,她看到溫知淳的眼眶竟然有點發紅,“書桐是吧?你還是回去。我在這裏陪他。”

“我在這裏就行。您還是回去吧,琪琪晚上肯定要找媽媽的。”書桐勉強笑了一下。

“姐你回吧,大晚上的不着家,爸媽肯定要擔心,要是發現就不好了。”溫知淳将手揣進兜裏,沒摸到手機,“手機給我,我打電話讓小劉去家裏給我拿洗漱用品過來。”

“好吧。”溫知涵把衣服和手機都帶給他,還是不太放心,“明天早上我再過來。”

……

病房是單人間,但還放了陪護的床。

晚上十點,書桐坐在陪護的床邊,膝頭搭着被子,看溫知涵靠在床頭,一邊給經理打電話,一邊拿筆在文件上寫寫畫畫。桌邊一杯熱水冒着熱氣。

張蕾在宿舍群裏問她回不回宿舍。

“不回,我在醫院。”她打字道。

“情況怎麽樣?”

“不知道。明天再出結果。”

“好的,肯定沒事的。你別太擔心。”

那邊溫知淳挂斷電話,書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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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零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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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