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騎馬

“哐——”

嬴景一腳踹破房門,抱着孟湘蹿了進去,又用腳“咚”的一聲關上了門。

這是嬴景在猗蘭村買下的房子,戴孟潇得知孟湘回來,她眼睛頓時一亮,要追上去的時候,被嬴景忠心耿耿的護衛們攔了下來。

“小姑娘還是不要去打擾大人了。”幾個漢子将戴孟潇當作什麽也不懂的小孩子随意打發着。

戴孟潇低着頭,乖巧地聽從了他們的話,卻拐了一個彎繞到卧房後身,她貼在窗子下想要扒開窗偷偷溜進去。

雖然,她知道兩個人在做什麽,可是她就是不想,她不想讓孟湘沾染上其他人的味道。

然而,她剛剛湊近窗戶,就被破窗而出的一柄利劍削掉了一縷頭發。

戴孟潇瞪大眼睛,整個人瑟瑟發抖。

那個男人在警告她。

“你這個孩子還真是不聽話啊。”一個聲音爽朗的護衛拽着戴孟潇的後衣領将她拎了起來。

她手腳都用上了就是沒有辦法掙脫。

“啧啧,沒辦法喲,你就跟我呆一會兒吧。”

那個已然被她記上一筆的護衛像拎小雞仔兒一樣拎着她出了院子,整個院子就只剩下了屋內的兩人……

“真是讨厭鬼啊,居然敢搶走我的尚方寶劍!”

孟湘的手臂從床帳中探出,穩穩地纏住了嬴景。

嬴景隔着一層薄紗看着她妩媚誘人的神情,薄紗微動,就像是飽滿果實的果皮已經無法承受內裏的鮮嫩多汁,一旦掀開一角放出的就會是無邊無際的春~情,爛熟的绮麗,以及**的豔色……

他雙眼黏在她的身上,握着她的手掌吻了吻。

她垂下頭,神情柔媚,脖頸像是柔軟的白玉蘭。

他靠近一步,卻被她緊緊攥住了衣襟,像是在邀請,又像是在拒絕。

“害怕了?”

“才沒有。”她莞爾一笑,眼波蕩漾着□□,“你靠近一些好不好?嗯?”

嬴景微微一笑,脫下鞋鑽入帳子裏,紅紗帳如橘紅淺紅深紅的暮色,暮色四合,她盼他歸家。

昏暗的光線下,她朝床趴下,嬴景正待上去,卻被她輕輕踹了一腳。

“你好心急。”

她從枕頭下摸出了一個小孩兒拳頭大小的夜明珠,那是他尋來給她玩的,不知何時讓她壓在了枕頭下面。

有了夜明珠的光線,他看得更清楚了——

輕顫的睫毛,微微抿起的雙唇,還有令人**蝕骨,軟而媚眼波,蕩啊蕩……蕩啊蕩……

“你好好舉着!”她将夜明珠塞進他的手裏,嬴景不明所以地舉了起來,他腦子裏攪成一團,所有的聰明勁兒都一股腦兒地順着一股熱流往私密處鑽去。

女王蛛,美人蛇,最是**美人玉手,尤其是這雙玉手還在寬解衣帶,雲朵般的衣衫逶迤落下。

她側過身子,眼角上挑,層層疊疊的衣衫像是花瓣一樣,一層層落下,展現出最裏最嫩最美的風情,亵衣從一側無力滑落,香肩半露。

她的眼神由下向上撩過他的臉頰,也撩過他的心。

另一邊堪堪搭住的衣襟也順着她白皙的肌膚緩緩滑下,她肩胛骨上有一片紅痕,看上去像是招搖的薔薇,從衣服裏鑽出的那一瞬,妖氣沖天。

嬴景像是磨利了爪子的野獸,一下子撲了上去,将她按倒在松軟的被子裏,細細地吻着薔薇,胸膛裏的豔獸也受不住撩撥噴湧而出。

她則悠哉悠哉地将兩手墊在下巴下面,狹長的媚眼半眯,慵懶不已。

“孟湘……娘子……”他沙啞的聲音聽起來別有一番味道。

她阖上雙眸,朝後揚着頭,就像是被寵愛妃子服侍的帝王。

身份貴重的“寵愛妃子”偷偷抽出她頭頂的簪子,青絲如瀑,流瀉下來,微涼的發絲鑽進了他的衣襟裏,纏上了他的玉腰帶,怕毀了這好頭發,嬴景的手指又輕又慢地拈着她的發絲,一點點掙脫,有形的倒是掙脫,無形的已然将捆的密密實實,牢不可破。

待發絲解開,他則一股腦地抹下了自己的衣服,猴急着,甚至将單薄的外衣撕裂了一道口子,他卻看都沒看,随手甩到床下。

哪怕是在一年前,打死他也不會想到自己居然會有這麽急色的一天。

玉佩磕到了地上,簪子碰到了床架,零零碎碎的物件兒“叮叮咚咚”往地上掉,活似大珠小珠落玉盤。

孟湘翻了一個身,閉着眼睛輕聲道:“下雨了……”

“對啊,都濕了。”他柔聲誘哄着她。

孟湘嗤笑一聲睜開雙眼,水汪汪的眼睛撩動着他的神經,玉足踏在他的胸口,一個用力将他掀翻,自己則像是個戰士一樣,揚鞭騎馬。

“嘚兒——駕!”

駿馬那麽快,跑過艱難險阻,蹿過隧洞,在一片花海前微頓,又接着向前跑去。

不知疲倦,沒有盡頭。

紅色的紗帳被風揚起……

陽光從床帳的縫隙小心翼翼地落到松軟的被褥上,只是這被褥被攪成一團,絲緞被面被人撓抽絲了,面兒上的繡花也被咬脫線了,被角還有些濕。

床上的男人卧如玉山将崩,一床的濃豔也奪不去他的風華,然而,留戀在他臉上的陽光,卻讓他不滿地皺了皺眉頭,于此同時,他的嘴角也揚起了一個甜蜜的笑容。

他似乎有些害怕睜開眼,臉頰在枕頭上輕輕蹭了蹭,卻蹭不掉他因羞澀而生起的胭脂紅。

“嗯……那個……”沙啞的聲音一出口,連他自己也不好意思起來,胡亂地扯過被子擋在胸前,牙齒輕咬下唇,鼻子以下埋進了被子裏,可被子裏充斥着她的氣息。

他一把甩開了被子,手背擋在眼前,輕聲喚着:“娘子……”

小小的羞澀之花開在他的笑靥裏。

“你……”他忍不住想笑,“你相公我還不錯吧?”

久久聽不見答案,他不免有些緊張。

“不會吧?很差?”

還是沒有回答,他雙唇緊緊抿在一起,原本自傲矜貴的神情卻被淡淡的不自信取代了。

心中湧出來的恐懼一瞬間滅頂,他慌張地去摸她那邊的床,卻摸了個空,褥子上冰冷,仿佛根本沒有人躺在上面過,好像那些旖旎的、香豔的、秾麗的場景都只不過是他自己的一場春~夢。

明明是初夏,氣溫已經升高,他卻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一下子跳下了床,鞋子都顧不上穿,只披了件外衣,慌裏慌張地拉開了門,高聲叫道:“來人啊——”

一個帶着皮制面具的男人從屋頂上跳了下來,朝他半跪下來,“殿下。”

嬴景此時也顧不得可能被他聽到牆角的羞惱,神情又怒又惶恐又有些失魂落魄,“昨兒個,就我自己在?”

那個男人眼神奇怪地看了嬴景一眼,随即恭恭敬敬地低下了頭,“殿下您說什麽就是什麽。”

嬴景簡直想當胸踹他一腳,幸好從拐角走來的另一個護衛解了他的圍。

“殿下想問的是……”那後來的護衛頓了一下才接着道:“夫人吧?”

嬴景從未如此焦躁,他一揮袖子,“快說!”

“夫人清早就與前來拜訪的于大人出門了。”

“呵!對于廉叫什麽大人,即便他滿家都是太醫,他也一輩子都當不上!”他已經氣得口不擇言,又緊張道:“他們兩個要做什麽?去哪裏了?”

“這屬下就不知了。”

他心理上恨護衛不攔住她,可理智又告訴他,那是因為沒有他的命令,他的護衛們不會做多餘的事,這是本分。

可是,還是很生氣。

他裹緊身上的外衣,冷冷地吩咐下去,“備馬。”

他又停住了腳,皺眉問:“那個小姑娘呢?”

“也跟夫人走了。”

他這才舒了口氣,可仍舊愁眉不展。

“所以,你就這樣跑了?”玉娘坐在院子裏的合歡樹下,吃着幹果。

“我也尴尬好嘛!”孟湘坐在她身邊慢悠悠地呷了一口茶,“想不到那酒勁兒這般大,害的我……”

“呸!呸!呸!”她不知在呸着孟湘,還是在呸着嘴裏的皮,“可別得了便宜還賣乖,怪惹人嫌的。”

“你的心裏大概是樂開花了吧。”

孟湘不語,卻不住的走神。

玉娘咂咂嘴,忍不住道:“看你臉色緋紅的模樣,你男人好好滿足你了吧?該纾解的時候就要纾解,否則帶着這種欲求不滿的臉跳舞,誰願意看啊!”

玉娘到底是年紀在那兒,說話葷素不忌,聽得孟湘耳根發熱。

兩人坐了一會兒,孟湘嘆息一聲,碎了一地的花葉。

“才不是故意逃走。”

玉娘努努嘴,擺明了不信。

“我是有意的。”孟湘也拿了幾個幹果在掌心揉搓着,“大概是我想做個壞女人吧。”

玉娘聽得入了迷,拍着大腿贊了一聲,“你這樣還真像是話本裏說的,不過,壞女人可都沒有好下場。”

男人總是忘記讓自己笑的女人,卻能夠一輩子記住讓自己的哭的女人。

孟湘抹了抹唇,嫣然一笑,“我最喜歡看男人為我哭了。”

粉紅色絲絨花瓣落在她的肩上,被她白皙的手指輕輕拂了下去,眼神轉而朝玉娘望去,眼底還依稀留存微紅的痕跡,像是星星點點的火光。

究竟是美人粉面含春,還是春似美人,天上地下獨有一個孟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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