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綁架

“這次真的準備好了?”

兩個人打包着行李,玉娘還時不時跟她确認。

“為什麽不?”孟湘莞爾一笑,“我可是要開啓我的舞蹈事業呢。”

玉娘朝她豎起大拇指,“有志氣。”

“對了?我回來可有日子沒見着顧紫玉了。”孟湘捏着一塊绛紫色的包袱皮狀似無意地詢問。

“他呀——”玉娘一聳肩,“自你走後他就悶悶不樂的,不過幾日便向我道別了,倒是沒說會去哪兒……”

她探尋的目光自孟湘的臉上掃過,“我猜,他大概是回京療傷去了。”

孟湘笑了笑,沒去跳她挖的坑。

“他走了,王雲夢自然也不可能再留下來了,大概回家收拾收拾就要出嫁了。”

“知州之子?”

玉娘将一個包袱放到桌子上,順勢拿着煙杆津津有味地吸了幾口,“嗯,是啊,兜兜轉轉不還是落回了原處,這人啊也不能好高骛遠。”

孟湘将目光投向紗窗,窗外突然晃過一個人影,她沒有看清,可是,打心裏認定了是那人出現了。

她不慌不忙地拍了拍手,朝玉娘道:“行了,都收拾的差不多了,我去洗洗手。”

玉娘一邊吸着煙一邊不住點頭,“行了,行了,你去吧,我只是眼瞎了,又不是廢了,剩下的我能幹。”

孟湘轉身朝門外追去,在大門外轉了一圈卻沒有見到一個人影,她眉頭一蹙,雙手抱胸,嬌俏地跺了跺腳。

“你不出來?”

她聲音添了些惱怒,“還是你不想再見到我了?”

這賊喊捉賊的招數讓嬴景一邊心底了然的很,一邊又不自覺地從山牆旁的胡同裏走了出來。

他低着頭,不看她一眼,單單盯着自己的腳尖,活像那開了一朵花。

雖然沒看,他也知道她今兒個穿了一身粉嫩的衣衫,鬓角帶着朵海棠花,姿色媚人。

他不敢看她,他怕自己看她更加失掉了一切,雖然,自他抛下一切正經事追着她來了此地就已經輸掉了。

“你為什麽不看我呢?”她的聲音開出了柔媚香甜的鮮花,她柔軟溫熱的手掌撫上了他的手背,按着他的手撫摸上她的臉。

她楚楚地望着他,“難道我長的不美嗎?難道你不喜歡我嗎?難道……”她睫毛忽閃,像是有些害羞,“那一夜你不快活嗎?”

她只是抽走了一根柱子,卻讓他辛辛苦苦構建出的大廈整個垮塌,成了她腳下的一攤廢墟。

他用力地按着她的臉頰,越用力卻越發抖,直到她“嘶”了一聲,他的手臂就像是被抽掉了骨頭似的,無力垂落下來。

“為什麽你要逃走呢?”

他的聲音是風中一片孤零零的落葉。

她的手指剛剛觸及他的下颌,卻像是被燙傷了一樣一下子又縮了回去,卻被他緊緊攥住了,野獸是不會對嘴邊的獵物松口的,他擡起頭,眼神野蠻地盯着他。

她的血一下子熱了起來,聲音卻越發柔軟了,就像是燙化了松子糖,“女人總是擔心男人一旦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就并不會再對她好了。”

“我不是那樣的人。”

“嗯,我能相信你嗎?”

這個女人太可惡了,明明她用細細密密的蛛網纏住了他,又将牙齒的毒液注入了他的體內,卻還在對他說着這樣的話,可惡……

她笑容柔媚,醉人又毒人。

他的心一陣疼痛一陣酥麻,雙臂一張,猛地将這個惡毒的女人攬進懷裏。

“求你相信我吧。”

在九皇子殿下高高在上的一生中從未求過人,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用在了她的身上。

孟湘就像是得勝的将軍一樣,笑眯眯地用自己的額頭蹭着他的胸口,手指從他的脊柱滑下。

“那你可別忘了找我。”

“孟湘。”他按着她的肩膀,看進她的眼中,“你又要去哪裏?”

她毫不在意地笑道:“當初不是說了嘛,我可是要在舞蹈這條路上一直走下去,走到我走不動為止,青州只是開始的地方。”

“你要去青城?”

孟湘慢慢松開了手,仰頭看他,認真道:“是的。”

嬴景心裏無來由的一陣惶恐,就像要被她給抛棄了似的,然而,他說不出阻攔的話,正是因為她的所愛,她才盛放如此,才讓他看到了這樣美好的風情。

“好吧,我也會去的。”他慢慢松開了手,指尖卻極為不舍地勾了勾她的手指。

孟湘終于心滿意足的笑了起來。

大獲全勝。

等孟湘走後,一直在為嬴景籌備各項事宜的秦藻不知道從哪裏鑽了出來,他朝嬴景搖頭。

“殿下,此舉實為不智。”

若是因為漂泊在外孤單煩悶,找個嬌俏娘子慰藉一番也沒有什麽錯處,将來也能給她安排個好去處,可嬴景錯就錯在付出了真心,而那位孟娘子卻并沒有和他一樣的愛。

将來吃虧、痛苦的定然會是九殿下,無論他有多麽高的地位,多麽多的權勢,愛就是這麽不講道理。

秦藻捂着胸口咳嗽了幾聲,不知道是因為過去的情傷,還是因為酗酒過度,他的身體是越來越糟糕了。

嬴景叮囑道:“你還是少喝點酒為好。”

秦藻苦笑搖頭,“要是少喝了這靈丹妙藥我可就睡不着了。”

從他最近的蛛絲馬跡,嬴景便猜到了,“她找你了?”

“殿下明察,咳咳,她只是派人給我送了一封書信來。”

廖汀蘭,秦學士昔日青馬竹馬的表妹,如今可只能稱一聲顧夫人了,當今顧相的正妻,大秦的一品夫人。

見着他狐疑的視線,秦藻為避免麻煩自然和盤托出,“她勸我既然在青州就也尋尋你的下落,若是在太子面前立了功,将來也好官複原職,甚至是加官進爵。”

這樣一番話,就連嬴景也不免為秦藻寒心,一起二十多年,廖汀蘭竟然不知道秦藻是個什麽樣的人嗎?

他若是能為了那些名利動心,當初也不會孤身一人出梁京,能打動他的唯有情,能傷他的也只有情。

“到底有什麽好呢?”秦藻喃喃。

這話,既像是在自問,又像是在問嬴景:孟九娘到底有什麽好?為什麽就非她不可呢?

柳枝随着風搖擺,擦過他的脖頸,那冰涼的觸感,讓他想起了那個紅绡帳暖的夜晚……

“我并不是非她不可。”他閉上雙眼,看不到,聽不到,感受不到,他的思緒重新回到了那頂帳子裏,夜明珠的光暈在他的頭頂晃呀晃,她時緊時松的呻~吟,他的手指被潮水淹沒了。

“我只是除了她再也看不見任何人了。”

秦藻眉梢眼角流露出一絲動容,卻立刻強硬地收了回去。

“不行。”他冷冰冰道,“有了軟肋更容易受到威脅,你比我更了解嬴晏的性子,說喜怒無常那還是誇他,說手段不拘那是看低了他。”

“是啊,”嬴景突然爆出來一個秘密,“當年他扮作舞伎邀寵于上的時候,誰能想到他現在能整治的陛下癱瘓在榻,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四皇子嬴晏能忍将近三十年,這一份功力就是嬴景他不及的。

兩人同時陷入了沉思,孟九娘的話題就這樣令兩人有意無意地忽略掉了。

孟湘這邊這幾天一直在為去青城的事情忙碌,雖說西渠縣和青城同在青州,可坐落着知州衙門的青城就像是一線省會城市,西渠縣則被比的連邊兒都摸不到了。

這樣想來,王雲夢能拒絕了和知州之子的婚事該是有多麽不智,也是對顧紫玉多麽青睐有加,只可惜,神女有了心,襄王卻無夢了。

這天早上,孟湘将寫好的兩封給孟扶蘇和孟子期的信交給嬴景,看他上路後,就去叫馬車。

走到一個路口的時候,見路旁賣的包子芳香撲鼻,她便買了個素餡的,剛咬了一口,卻發現鹹的很,簡直像是把鹽罐子打翻了。

她扭頭去看正戰戰兢兢裝包子,老的只剩一層樹皮的老妪,只能自認倒黴了。

前面正好有賣大碗茶的,那是個長相幹淨的少年郎,光着頭,嗓音也幹淨——

“喲!老少爺們,夫人娘子們,喝一碗茶吧,生津止渴,越喝越甜——”

孟湘的喉嚨齁的厲害,便買了一碗茶,喝了一口果然甜到心裏去,她心想:說不好,賣包子的和賣大碗茶的就是一家的,故意诓人來喝茶。

喝罷了茶,才走了幾步,她便一陣頭暈目眩,頭上的陽光在她的眼裏變成了不同顏色的光斑,她的身子也越來越軟。

難不成又被人下藥了?

還做了這樣一個扣,該死!

可是,過了一會兒,她竟然沒有暈過去,只是手腳使不上力氣。

難道還是藥下了少了?

她身子無法動彈,就像是砧板上的肉,只能一直胡思亂想。

而那賣包子的老妪、賣大碗茶的少年郎和各色形貌的行人客人就像是戲散場了一樣,收拾着各自的東西,四散而去。

不大一會兒,這條并不窄,也不僻靜的路上就沒有了一個行人。

只剩她一個,像無人理會的人偶,孤零零地立着。

“沙沙——”

像是衣料摩擦聲。

“叮叮——”

像是佩玉撞擊聲。

陽光拉長,暈開一圈光輪。

一個尖銳的物什抵上了她的後腰。

該不會被捅腎吧?

都到了這種時候,她還是苦中作樂地胡思亂想。

那個尖銳的物什又往前送了送,緊緊貼着她的腰窩。

熱氣噴上她的耳垂,一個故意壓低的沙啞聲音在她的耳後響起——

“往前走。”

“不要反抗,你也不想受傷吧?”

尾音在他的舌尖上打了個轉,他威脅地用手裏的物件兒輕輕劃了劃。

孟湘的身體一瞬間繃緊。

“看見了那輛馬車沒?上去。”

她就這樣無力地被他半威脅半攬着,登上了那輛由三匹馬拉着的高大馬車。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