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李家變換立場

李公子的彙報讓李老爺難以相信。

“這，這不可能。這個理由太荒唐了！男子三妻四妾都很正常，更何況皇家的男人。永安王若是以後登基，皇宮內更要三千佳麗。他怎麽可能為了一個女人去傷害對他幫助甚大的另一個女人？”

“爹，我查過史季梅這個女人！雖然永安王幫忙替她掩蓋了，但我還是查出來一些（沒有常寧王歐陽疏影和榮綠湖三方暗中幫忙，以李家的勢力能查出來才怪，皇帝都沒有查出來呢）。史季梅原本個性懦弱，在史家經常被史家二小姐欺負，可是一年多前受傷蘇醒後，性格就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但不再軟弱，而且人也聰明了，女扮男裝開了饕餮樓和琉璃坊，日進鬥金。與永安王認識後，饕餮樓和琉璃坊的股份一半分給了永安王，讓永安王有錢能夠拉攏大臣養私兵……”李公子扯出嘲諷的笑，“爹，史家三小姐對永安王的幫助比起我們家來可大多了，難怪永安王對史家三小姐承諾‘一生一世一雙人’呢！”

“那我們的女兒就活該被他們糟蹋被他們殘害？”李夫人暴怒，“相公，永安王這樣無情無義的人你還幫她？他今天會為了一個女人傷害我家芸娘，明天就會為了那個女人滅了我們全家？這樣的人哪有你說的皇者風範？我們女兒不希得嫁給那種人，你趕緊上書給皇上，取消這門婚姻。還有，以後不準再幫永安王了！”

李夫人溫柔賢惠，與李大人舉案齊眉，李大人非常尊重她。李夫人一般不發脾氣，但一發火，上至李大人下到李公子和李小姐都不敢反駁她的意思。

李大人一下子仿佛老了十歲，他嘆了口氣：“我這就去寫奏折，以後，以後就遠着那位爺吧！”

第二天，戶部左侍郎李儒先上折言其女無福擔當永安王妃，請皇帝陛下收回賜婚旨意。皇帝應允，收回封妃旨意，封李芸娘為平陽縣君——皇帝在榮綠湖的引導下也查到了李小姐“生病”的真相，對那個原本看好的兒子，皇帝更加失望了，更堅定地将他排除在繼承人的名單之外。而且皇帝順着這件事情的調查發現了永安王的許多暗中勢力，對永安王忌憚又生氣。一個早就觊觎自己位置的兒子，皇帝能喜歡才怪。若不是怕打草驚蛇，皇帝就想直接廢了永安王——李家小姐在皇帝收回成命後第二天就病好了，更證實了她沒有鳳凰命格，不能嫁入皇家的傳言。這位李小姐不堪流言，被李家送到鄉間去療養，後來嫁給一個寒門出生的進士，生了兩男三女五個孩子，丈夫在新帝治下最高官至一品的禮部尚書，诰命加身，也算是個幸福人兒了。

情敵被解決了，皇帝雖然沒有再給永安王再賜下正妻，但也沒有提升史季梅的位份，讓她只能以側妃的名義出嫁，這讓剛解除禁足不久後的史季蘭狠狠嘲笑了一番。當然，後果就是史季蘭又狠狠摔了一跤，然後破相了。安國公氣惱好好一個聯姻棋子給毀了，對史季蘭親娘的态度也冷落下來。國公夫人趁機出手，嚴懲了史季蘭的親娘後，又将史季蘭嫁給了安國公手下一個從五品的軍官。史季蘭想要攀龍附鳳，嫁入貴族家庭的夢想破滅了，不過她應該感謝國公夫人才是，若非國公夫人這麽快出手，她可是會被史季梅嫁給一個天閹的，一被子就毀了。

“委屈你了，等過個兩三年，萬壽節上的事情淡了，我再向父皇請求升你為正妃。”永安王憐惜地抱着史季梅，覺得皇帝的命令實在委屈了他的寶貝，一點兒也沒有因為差點兒害死一個無辜少女而愧疚。

“只要有你，我才不在乎什麽地位不地位！”史季梅口是心非地說道，心裏面早就開始紮皇帝的小人，“你說那個李狁娘怎麽會突然就好了？不會有人查到我們身上吧？”出于對李芸娘的嫉妒，聽到她病好了，史季梅耿耿于懷，心裏面還是想着李芸娘死了最好，誰叫她跟自己搶男人。

“百花殇雖然是前朝秘藥，知道的人不多，但總有那麽幾個，何況解毒方法簡單，李芸娘許是命好，碰到了知曉這種毒的郎中。我辦事你放心，不會有人查到我們是幕後主使的。”——太自滿了！已經有三夥人查到你們頭上了。

“哦！”史季梅松了一口氣，“另外一個穿越者查出來了嗎？”

永安王道：“還沒有。不過我懷疑崇文書坊的老板歐陽疏影有可能是那個人。三本書是他的書坊印刷出來的，他又和老三那家夥關系親密，很可能活字印刷術就是他教給老三的。”

史季梅聽後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即便他不是我的同鄉，我們也要把他控制起來。”

永安王低頭吻了下史季梅豔麗的紅唇：“放心，就憑他幫助老三，我就不會放過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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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神醫就住在前面的小院子！”李公子騎在馬上，對坐在轎子裏的李大人說道。李小姐的毒徹底解了，身體逐漸康複中，兩人處理好家中的事務，特地選了一天帶着重禮來酬謝老神醫。

沒有等下人敲門，大門就自動打開了，老神醫笑眯眯地對李大人和李公子招呼：“兩位請進！”

進入院子後，一個身材高大的年輕人冒了出來，老神醫吩咐年輕人：“阿三，帶李大人的家人去喝杯茶休息休息！李大人李公子請随我進內院！”

“沈神醫，進內院不好吧！”李大人趕緊推遲，一般人家的內院住的都是女眷，帶兩個陌生的大男人進去算什麽？

老神醫收斂了笑容：“兩位放心，內院并沒有女眷，而是李小姐真正的救命恩人。我前往李府是聽從他們的命令。”

李大人和李公子心頭一驚，看來自家還是落入了皇子們争鬥的陷阱。就是不知道裏面是哪位皇子？兩位？不可能大皇子和三皇子連手了吧？

看到院子裏面的兩個年輕人，李大人和李公子松了口氣之餘又很驚訝：常寧王總是以閑散好玩的形象出現在衆人面前，誰知道暗中竟然布置了這麽多暗手，不愧是皇子。只怕最後笑到最後的就是這位爺。

“李大人，李公子，為了怕我那二哥起疑，只能用這種方法與你們迂回見面了！失禮之處，還請見諒！”常寧王樂哈哈地笑着招呼李家父子，“這位歐陽疏影公子乃是寵文書坊的老板，也是我的好朋友！”

“歐陽公子！”李大人和李公子禮貌地與歐陽疏影招呼，從外表看，歐陽疏影很是不凡，能跟在三皇子身邊，肯定是謀士一流。兩人因此生出與歐陽疏影交好的心思。

老神醫把人領進來後就退了出去，四個人一番勾心鬥角（主要是常寧王和李儒先），李家父子終于接受了常寧王的招攬。而在歐陽疏影提出由戶部建立銀行這個構思後，李家父子就徹底被收服了。現在永安王就算許諾他們等他當上皇帝後封李家做異姓王，兩父子也不會背叛常寧王了。

回到自己家時，天色已晚。因為容嬷嬷和青痕的背叛，歐陽疏影不喜歡有人貼身伺候，她只請了一對中年夫妻，男的做門房打掃院子，女的做飯洗衣服，入夜後更不能接近他的屋子。剛剛進入自己的院子，歐陽疏影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夜風卷起落葉打着轉從他的身邊拂過帶來小蛇們的口信，向他傳達着院子裏埋伏着好多個人的信息。歐陽疏影嘴唇略微動了動，安撫那些他原本很害怕現在卻是他忠實朋友的小家夥們，讓它們不要輕舉妄動，将這些偷進來的宵小留給自己處置。

歐陽疏影前世沒有接觸過江湖，但跟在史季梅身邊時見過了很多次打鬥場面，能夠判斷出這身自帶的武功絕對比永安王的暗衛們高。如今有這麽一個機會，他很想驗證一下。

“永安王的人都是一些偷雞摸狗之輩嗎？想要殺我，就出來吧！處理掉你們，我好安心睡覺！”歐陽疏影的話音落下，幾條黑影從前後左右一起攻擊歐陽疏影。

歐陽疏影足尖一點，身形立刻拔高，左腳踢出，将左邊的黑衣人踢向正前方的黑衣人，右手折扇點向右邊黑衣人的太陽穴，右邊黑衣人躲開，其扇尖一掃，抽飛了身後的黑衣人。只這麽一照面的功夫，黑衣人就被他打趴下了三個。其餘人震驚歐陽疏影的身手，全部從暗出殺了出來，一起攻擊歐陽疏影。

歐陽疏影忽然蹲下身，蹲在地下，雙手彎與肩齊，嘴裏發出咯咯叫聲，宛似一只大青蛙作勢相撲。黑衣人都被吓了一跳，面面相觑後一發狠，猛地同時舉刀砍向地上的“蛤蟆”。

只聽得碰碰碰幾聲巨響，庭院中除了歐陽疏影，再沒有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