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失控
在紀随州車裏吐這種惡心事情,尹約不是沒幹過。
當年就因為這樣,她被人狠狠地“罰”了一頓,當然是在床上。
想起那時的瘋狂,尹約的臉紅得更厲害了。她開口求饒:“能停下車嗎?”
紀随州想了想,把車停在路邊的花壇邊,示意她下車。尹約打開車門跳下去,扒着花壇吐了個天翻地覆。
然後她才覺得胃裏舒服點。
結果她吐完起身一看,發現身後的車裏空無一人,紀随州不知道跑哪去了。
漆黑的路上偶爾有車子開過,除此之外看不到一個人影。尹約暗在黑暗裏漸漸害怕起來,趕緊鑽進車裏。
剛坐好就見馬路對面的便利店裏,紀随州拎了個袋子走出來。他嘴裏又叼了根煙,有種壞壞的性感。
他走到車前一開車門,把袋子扔給尹約。
尹約打開一看,發現是一些清淡的食物。剛吐完的胃很不舒服,她又沒吃晚餐,這些東西來得正合适。
其實仔細想想,從前他們在一起的時候,紀随州對她還是挺照顧的。
可就是這份體貼,把她徹底給騙了。
兩人一路無話,到家的時候已近半夜。
尹約這兩天住自己家,這麽晚回去怕吵醒家人,動作十分輕柔。可她剛進客廳,樓上就有人趿着拖鞋下來了。
魏雪如一見她就熱情地迎了過來:“小約,你是不是喝酒了?”
“跟同事聚餐。”尹約随口扯謊。
“我給你調杯蜂蜜,你喝了再上去。喝酒傷身體,你以後別喝太多。”
那話真像一個當媽的說出來,溫柔又體貼。要不是知道她有求于自己,尹約都要被感動了。
魏雪如拿了蜂蜜水出來,親自盯着尹約把它喝完,又抽了紙巾給她擦嘴。她這麽殷勤搞得尹約壓力很大,想起趙霜的事情,主動道:“我已經跟公司提了,這兩天應該會有回音。”
“太好了,小約你真是個好姐姐。”
尹約在心裏苦笑。她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個好姐姐,把趙霜弄進文達,對她就是好事嗎?搞不好會跌得頭破血流。
可她要是不幫忙,以後必定家無寧日。她覺得自己還是自私一點得好。反正她也要辭職了,趙霜混得好與不好,都沒她什麽事了。
沒過幾天,紀随州如約開車來接她。尹家住在城西的一處別墅群裏,裏面的人家家境都不錯,眼光也高。
她以為紀随州會開他的那些限量版的跑車來,沒想到開的只是一輛白色的雪佛蘭。趙霜在樓上趴窗口往下看,看到姐姐上了這麽一輛車,就跟她媽吐槽:“真是的,找這麽個窮鬼,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麽。”
魏雪如卻很高興,戳戳女兒的額頭:“她要嫁得太好,你會高興嗎?”
“也是。”
尹約沒聽到她倆的對話,上車後跟紀随州客氣了兩句。
車子一路向東南往t市開,開到某個紅燈處停下,紀随州掃一眼尹約,問:“怎麽不系?”
“在包裏,一會兒再系。”
尹約不習慣用這種奢侈品,更何況那東西還有別的深意。
紀随州也沒勉強她,兩人一路無言,車子開了大約兩個多小時,終于到了落湖監獄。
紀随州提前安排好一切,監獄方面給他們安排了一間單獨的會面室,由兩個獄警陪同。他告訴尹約,見完面可以讓她和尹含一起吃頓飯。
他突然大發善心,反倒叫尹約心頭不安。他對她越好,她跌起跟頭來就越狠。
五年前的跟頭把她徹底跌怕了。
等見的時候,尹約拿出絲巾系上,心情有些忐忑。印象裏紀随州和尹含似乎沒有這麽近距離地面對面過吧。
尹含被抓後紀随州沒去看守所看過他,後來開庭的時候他也沒去。他真正做到了不利用手裏的權勢插手這樁案子,完全交由司法機關處理。
在失明的五年裏,這是尹約唯一感念他的事情。
兩人在焦灼的氣氛裏等了大概十幾分鐘,會面室的門突然打開,一身囚服的尹含在兩名獄警的看管下走了進來。
他神情萎靡步履緩慢,整個人跟被掏空了似的。他低着頭不說話,目光游離不知看向何處,一直到尹約叫他一聲,他才緩緩擡起頭來。
一張面無表情的臉,移動的身體裏像是沒有靈魂。他對着尹約既無熱情也無笑容,甚至在看到紀随州時,那冷漠的神情也沒有絲毫的變化。
但突然,他整個人像被點燃一般,瞬間活了起來。
尹約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弟弟迅速朝自己撲了過來。
那速度太快,她幾乎避無可避。
還是紀随州手快拉了她一把。饒是如此,尹約還是撞到了旁邊的椅子,疼得她抽了口涼氣。
那兩個獄警在短暫的愣神後迅速反應過來,上前将尹含撲倒。
沒來得及說一句話,尹含就被他們拖了出去。
尹約不死心,揉着紅腫的腳踝沖紀随州道:“有沒有辦法再安排一次。這次我跟他單獨見面,他看到你可能會……”
說完又覺得不對。弟弟沒見過紀随州,對他做的那些事也不清楚,沒道理會針對他。
而且他剛剛明明是沖着她來的。
紀随州也是這個意思,會面顯然不能就此結束。他對尹含的反應還算滿意,打了幾通電話之後,監獄方面再次安排尹約姐弟見面。這一次條件嚴格許多,兩人隔着玻璃,按正常的探監流程走。
盡管有了充分的心理準備,但弟弟劇烈的反應還是吓尹約一跳。他在另一頭情緒激動,雙拳猛烈拍打玻璃,動作大得連獄警都拉不住。
他張着嘴像是要說什麽,可又說不出來,眼淚不住往下流。到最後竟發展到拿頭去撞玻璃。砰得一聲響,玻璃微震,尹約的心也跟着抽動起來。
獄警沒能拉住,尹含一下就把自己的頭磕出個口子來。鮮血噴出來在玻璃上灑了一片,眼前是觸目驚心的血紅。
紀随州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這一切,目光始終落在尹含身上沒有移開。
尹約被這一切刺激得手腳發顫,趕緊把絲巾取下來扔地上。尹含失控的情緒逐漸平複下來,人随之癱軟下來。
獄警把他帶離去接受治療,尹約沒辦法再和弟弟多說什麽,會面匆匆結束,終究還是沒能撬開他的嘴巴。
離開的時候她不免擔心,紀随州卻要她放心。
“不會讓他死,事情沒搞清楚之前,他死不了。”
“還要搞清楚什麽事兒!”
“你弟弟顯然比我們想像的知道得更多,從他的反應來看,他很擔心你的安危。或許他害怕,你會成為下一個受害者。”
尹約沉默不語。如果真是這樣,他為什麽不開口。警方帶他做過檢查,他的聲帶沒有受損。他明明有說話的能力卻選擇沉默,這種無聲的訴說更叫人心悸。
原本定好的家屬聚餐沒能吃成,監獄那邊的意思是治療結束後會立馬打電話通知他們情況,但不
允許他們陪同治療。
紀随州和尹約都沒有在監獄吃飯的打算,和負責接待他們的相關人員握手道別後,并肩離開監獄。
臨出門前尹約被個獄警叫住,回頭一看是個熟人。
這人叫孟斌,尹約上次來的時候見過。他在這裏工作,是尹含的中學同學。因為尹含的關系,兩人很多年前見過一面,尹約早就将他忘了,他卻似乎有點念念不忘。
兩人間唯一的共同話題就是尹含。
他們談話的時候,紀随州走到一邊,靠在自己的車邊抽煙。夏日午後的陽光照在他身上,攏起一層金色的光暈,有種淡淡的不羁的味道。他時不時擡頭看尹約一眼,狀似無意卻又讓人感到莫名的壓力。
尹約都沒辦法跟孟斌好好交談,匆匆說了幾句就告辭離開。
回去的路上照例是長久的沉默,車子過了一個收費站後紀随州拐下高速,找了一處地方吃飯。
那地方一排的農家菜館,門口都站一人在那兒攬客,一見他們過來就圍上來招呼。紀随州随便挑了一家,要個包廂點了幾道海鮮,和尹約一道吃午飯。
吃的菜裏有一道白灼大蝦,尹約夾起一只漫不經心地剝着,因為精神不集中又一次紮了手。她有些惱火,把蝦往面前的碟子裏一扔。
紀随州盯着她看:“你最近跟蝦有仇?”
“不知道,總是紮手,我以後不吃了。”
“以後你專門雇個人給你剝。”
尹約就想起那天跟鄭铎吃宵夜的情景。她問紀随州:“那天那人真是你?”
“呵,不信?”
“太巧了。”
“我們倆身上發生的巧合還少嗎?”
想想也有道理,那麽大的事情都發生了,其他的一些小事真是微不足道。再看最近,兩人有意無意又攪合到了一起,尹約有時候想,既然避不開,索性就不管了。
只要不談感情,紀随州也不算多讓人讨厭。
這麽想着,回去的路上她就忍不住把剛才孟斌同她說的話跟紀随州透露了一點。
“他說我弟弟最近情緒越來越不穩定,獄方考慮要請醫生給他檢查。”
“檢查什麽?”
“精神問題。”
紀随州一個急剎車,尹約整個人一趔趄,差點撞到前面的置物箱。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