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陸晝蒙混過關失敗,被趕下車,向宏幾人紛紛追過來,他一動不動,有點惱火地看着少女看都沒看自己一眼,抱着書上了車,在距離自己站位最遠的地方找了個位置坐下來。
車窗豎杠遮住了她半張臉,只露出來一點挺翹的鼻尖,像雪一樣白。
車子很快啓動,玻璃窗劃過,最後連少女的臉都看不見了,只能瞧得見她頭發上的草莓發卡,折射過來的光有點刺眼。
土不拉叽,難看死了。
“晝哥,不是說好的去練習?”
“不去。”
陸晝忽然沒了心情,幹什麽都沒心情,車窗倒映出他一張面無表情又心煩意亂的俊臉。他忽然覺得自己亂糟糟的,像是一切都被打亂了一樣,陽光燙在人臉上,令人無端起火。
他扭頭,瞥了眼藺決,眼裏的鋒芒毫不掩飾。
藺決皺眉,回視陸晝。
陸晝冷笑一下,用那種“你看什麽看”的挑釁表情,拿肩膀撞開他,走了。
謝糖回到家,發現家裏來了客人。窦雅然正和謝翩跹一塊兒,坐在謝母身邊,看着電視說說笑笑。她沉默了一下,慢吞吞蹲下去換鞋。
“阿姨,我好想你啊,都小半個月沒見到你了。”窦雅然切了一塊蘋果,抱着謝母塞進謝母嘴裏。
謝母笑得合不攏嘴,拍了拍她的手:“今晚留在翩跹房間睡,明天阿姨給你做好吃的。”
窦雅然和謝翩跹是閨蜜,從小就認識了,謝糖還沒被接回謝家之前,窦雅然就和這一家人熟稔無比了。
但對于謝糖而言,窦雅然像是姐姐的一把槍,姐姐從來不說讨厭她的話,也對她溫柔可親,可窦雅然就不一樣了。
上回口角中将她推下水,還只是窦雅然的戰績之一。
Advertisement
謝糖記得更清晰的是,上一世自己被綁上手術臺前,窦雅然死命揪住自己胳膊把自己往上面推的神情。
回過神來,那邊還在歡聲笑語,沒注意到她。
謝翩跹撅起嘴,故意撒嬌道:“你趕緊回去,淨跟我争我媽。”
“阿姨放在心尖上的只有你,誰搶得走?”窦雅然抱住謝翩跹的胳膊,銀鈴般笑成一團。
她扭過頭,注意到謝糖,臉上立刻帶上了幾分玩味的意味。
“糖糖回來了?肺炎好點沒有,上次你怎麽那麽不小心呢,跟個瓷娃娃似的,我和你姐姐都不敢和你一塊兒玩了,生怕你磕着碰着。”
謝翩跹也看了眼謝糖,心中還在為今天放學時給陸晝送籃球,卻被當面将那籃球扔進垃圾桶羞辱的事情耿耿于懷,也就懶得理會謝糖,撇過頭去繼續吃水果。
謝糖面無表情走過去,像是沒聽到窦雅然的諷刺一樣。
她在沙發坐下來,像是不經意般,對一邊看報紙的謝父提起:“下周我們學校的文藝彙演,陸晝要上臺演講,好像需要人給他送花。”
謝父哪怕酒店生意做得再大,也不及陸家百分之一,他結交陸家的心思簡直都寫在臉上了,怎奈一直沒有渠道,将謝翩跹送進那所學校之前,就叮囑過謝翩跹,盡量想辦法認識上陸晝。
他立刻放下報紙,看向謝翩跹:“翩跹,這件事你怎麽沒和我說?”
謝翩跹看了謝糖一眼,臉色有些不大好。今天她當着那麽多人的面,提出自己願意去給陸晝送花,可卻被陸晝當衆冷臉,已是失了顏面了。謝糖現在還提起這件事做什麽?
“我忘了,打算今天說的。”謝翩跹勉強笑了笑。
謝父立馬叮囑道:“這個機會你一定要争取到,你不是也有表演節目嗎。”
今天陸晝厭惡的神情已經表現得那麽明顯了,她還怎麽去熱臉貼冷屁股。
但謝翩跹強撐面子道:“當然,我明天去學校和陸晝提一下,他肯定同意,這對我來說不是什麽困難的事,爸,你放心好了,就別管了。”
“那就好。”謝父贊賞地看了謝翩跹一眼,又扭頭對謝糖道:“你學學你姐姐。”
學?
謝糖心底一片諷刺,她擡眼看向姐姐,謝翩跹也正警告性地盯着她,生怕她把今天白天自己丢醜的事情說出去。
謝糖心想,姐姐去忙這件事,倒是暫時不會來找自己麻煩了,最好是陸晝也被姐姐纏住,少出現在自己面前。
窦雅然看出謝翩跹臉色難看,是被謝糖将了一軍,心中有些訝然。
謝糖這丫頭是怎麽了,怎麽突然心思變多了?以前可是極少吭聲的。
她忍不住笑着接話道:“糖糖還是別學翩跹了,她哪裏學得來,她随随便便都能掉進水裏,翩跹不是導師們都誇有天賦的嗎?”
謝母也道:“唉,糖糖也有自己的長處嘛。”
謝糖按捺住心頭湧出的強烈不快,上一世,每次窦雅然來都是她的噩夢,只要窦雅然來,她必定和窦雅然發生争執,而窦雅然是客人,每次争執過後,受到批評的自然是自己。
這一世她不會這麽傻了,她不會還像是當初那個不谙世事的鄉下丫頭一樣,輕易被激将。
她擡眼,看了窦雅然一眼,輕笑了笑,伸手去拿了一塊水果,邊吃邊随意提起:“對了,顧遠哥最近怎麽沒來做客。”
顧遠是謝父一位世交朋友的兒子,那位世交如今也混得不錯,兩家小時候提過讓顧遠和謝翩跹結個親。
但是後來,在意識到陸家的叱咤風雲後,謝父就有點看不上自己那位世交了。
謝翩跹喜歡的也是陸晝。
但顧遠送她的東西,她還是照單收下,畢竟陸晝實在太高高在上,萬一不能稱心如意,至少還有顧遠這個退路。
謝父、謝母、姐姐對此都心知肚明。
因此,還經常邀顧遠和顧伯伯來家裏做客,聯絡感情,上回來,顧遠就送了謝翩跹一條貴重的項鏈。
而謝父謝母不知道的是,窦雅然也喜歡顧遠。
果然,一聽見顧遠的名字,窦雅然眼睛都亮了,按捺住激動,問:“他最近會來做客嗎?”
謝母搖搖頭,答話道:“上上周剛來過,最近好像出國有事,所以沒空來。”
她又像是有些炫耀般地道:“顧遠這孩子,都說了不要那麽寵着翩跹了,上次來還是送翩跹那麽貴的項鏈,唉,也怪我們翩跹太讨人喜歡了。”
窦雅然:“……”
謝翩跹心中一個咯噔,連忙去看閨蜜。
但窦雅然臉色一下子非常難看,謝翩跹是知道自己喜歡顧遠的,也告訴過自己她不喜歡顧遠。
可竟然收下了顧遠送的項鏈,還壓根沒和自己說過。
她推開謝翩跹環過來的手,看了眼謝翩跹脖子上的細鑽,神情明顯不好看地站起來。
“我想起來還有點事,伯父伯母,我先走了。”
“怎麽這麽快就要走?不是才來嗎?衣服都帶來了,今晚不留在這裏睡了?”
窦雅然看了眼自己帶來的睡衣,猶豫了下。
謝母嘀咕道:“哦,上次顧遠來住的那房間我還沒收拾,雅然,你留下來,阿姨給你收拾得幹幹淨淨,你再舒舒服服在我們家睡一覺。”
窦雅然:“……”
謝糖覺得窦雅然簡直要臉色鐵青了。
窦雅然又瞥了眼謝翩跹,心中十分不快,強笑一下:“真的有事,阿姨,我走了。”
說完拿起書包就匆匆離開了。
謝糖見她走,沒等謝翩跹扭頭和自己說什麽,也飛快地拎起書包,對謝父道:“我上樓複習功課。”
她飛快地上了樓。
翌日吃早飯,謝翩跹一直盯着謝糖看,不是她的錯覺,謝糖真的變了,不再是以前那個任人欺負的鄉下丫頭了,昨天竟然三言兩語把窦雅然給氣走了。
謝翩跹心中一股悶氣無法發出,吃完早飯,讓司機送自己去樂團表演。她從小學習鋼琴,這次文藝彙演要表演的也是鋼琴。
看了眼外面明晃晃的太陽,她鑽進有空調的轎車裏,心想謝糖搭公交車去汪教授那裏,還得走很遠的路,指不定得多受罪,說不定得一身汗回來,她心情這才好了些。
可當車子快開出小區門口,她正好瞧見昨天放學後那穿白襯衣的男生騎着單車,愉悅地停在自己家附近。
那男生也不急,耐心等在門口。
謝糖剛好背着書包出門,有些訝異又有些驚喜,男生溫柔地笑了笑,走過去,幫她把書包摘下來,放在自行車前面的框子裏,随即扶着她坐上去。
還細心地遞給她一包零食,讓她壓住容易被風吹起來的白色裙角。
……
謝翩跹倏然覺得礙眼極了。
她冷着臉回過頭,想不明白,妹妹什麽時候認識了對她那麽好那麽溫柔的人。她竟然微微有些嫉妒,可随即又發笑,自己有什麽好嫉妒的,就妹妹那種從小被扔在鄉下沒見過世面的黃毛丫頭?
“開快點。”她對司機道。
早點去樂團練習,文藝彙演上才能一鳴驚人,讓陸晝注意到自己。
汪教授算是美食上的純理論派,上一世也是以發表過無數研究相關的論文而出名,他的事務所并非實驗室,而是一處偌大的圖書館,交給謝糖的工作也是幫他整理資料和各種創新思路。
謝糖非常喜歡這份工作,整個周末都泡在這裏。
玉石給她帶來了更加強大的嗅覺能力,但是卻只能複制前人已經創造出來過的美食。想要創新出屬于自己的東西,卻是無法依賴玉石的,而這,起步于浩瀚的理論知識系統,所以,她必須自己更加努力,多做嘗試,才能變得更加優秀。
汪教授原本招收謝糖來,只是因為那份完成度非常高的作品,以及當時對謝糖的一絲同情。
可真的與少女共處了兩日後,卻覺得謝糖實在非常合他的心意。
少女很聰慧,記性也很強,基礎性的理論知識能信手拈來,甚至比學校裏任小豹和卓瑞那兩個老師的知識基礎都要更加完善,這也就使得,少女能夠和他對上話。
之前的那個助理剛來,還有很多名詞都需要自己解釋給他聽呢。
汪教授不是個耐心的人,而謝糖直接跨過了帶新手的那繁瑣麻煩的一步,讓他非常滿意。
除此之外,他也隐隐發現了謝糖的天賦……
他走到謝糖身邊,發現謝糖和別人的不同之處在于,很多人制作美食時,一味按照已有的原料配比步驟去制作,還自诩優秀,實際上思維已經被限制死了。
而謝糖不。
不知道是否因為從小在鄉下長大的緣故,謝糖沒有像她姐姐那些從小受到相關教育的人一樣,她沒有固定的思路,也就使得,她在嘗試新品類的時候,經常随性而為。
她每一種步驟都去試一下。
并且有條不紊,試過的都做下了記錄。
汪教授這種古板的人對她的這種天真的态度非常贊賞,看她的眼神也就更加和顏悅色了起來。
中午,汪教授放下手中的工作,摘掉眼鏡,走出來問:“謝糖同學,餓不餓,一起去員工食堂吃飯吧。”
相處兩天,謝糖也發現汪教授是位表面上嚴厲,實際上非常溫和的人,只要不觸及他的底線,一切都好商量。她飛快地收拾好桌面,笑着點了點頭:“好,馬上。”
汪教授的視線卻落在角落裏的垃圾桶上。
這兩天謝糖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把衛生打掃了。
按道理說謝家算是有錢人,瞧a班的謝翩跹同學就知道了,十指不沾陽春水,汪教授認為,換了謝糖姐姐來,未必會勤快地做這些事情,而謝糖不,這女孩乖巧得令人有些心疼。
“不急,你慢慢收拾。”汪教授走到對面沙發上坐下,頓了頓,忍不住對謝糖提起她家裏的事。
“你家裏人對你還好嗎?”
謝糖愣了一下,不明白汪教授是什麽意思。
汪教授道:“沒有冒犯的意思,我只是關心。”
“我仔細看了看你的資料,發現你十歲之前被寄養在外婆家,十歲才轉來的,這是為什麽?”
“之後每一次家長會,都沒有父母的簽名。”
“而且按常理說,你這個年紀的女孩,應該會參加各種鋼琴班,培養興趣愛好,可是我看你的資料,你父母好像只給你姐姐報了這些,還不止一個班,似乎将全部的資源都放在培養你姐姐身上了……”
“他們對你呢?”
其實何止如此,僅僅是資料上的細節都能看出謝糖家裏的偏袒情況,那麽,實際上謝糖待在那個家裏,日複一日會是什麽滋味?
見少女神情怔怔的,汪教授忽然有點不忍心說下去,又道:“所以,我才問問你家裏的情況,如果有什麽需要獎學金補助之類的,可以通過我來申請。”
謝糖垂下眸子,手中停了動作,心中忽然暖洋洋的。
她沒想到,汪教授是這麽好的一個人,上一世自己孤立無援,從未體會到這些來自長輩的幫助和關懷。
“謝謝教授。”她看向汪教授,真誠地道:“如果有一天,我需要您的幫助,我一定直說。”
“好。”汪教授笑起來:“不要客氣。”
兩人走出辦公室,謝糖鎖上門,轉過身,走廊上忽然傳來“啪”地一聲,緊接着是一大堆資料掉在地上的聲音,有個穿着員工制服的女孩好像摔了一跤,正艱難地試圖爬起來。
汪教授走過去扶起她:“梁蘭,你小心點,這麽急幹什麽?”
梁蘭?
謝糖有些愕然,對上從地上爬起來的女生的視線。
女生視線躲閃,慌忙別過臉去。
汪教授解釋道:“a班的梁蘭,在我這裏打工,勤儉助學。”
謝糖自然認識。梁蘭是姐姐身邊的一個小跟班,和于雪嬌一樣,以前經常對自己冷嘲熱諷的,說自己是優秀姐姐影子下的不開竅笨蛋。
姐姐有一個小姐妹的圈子,都是有錢人家的人,包括梁蘭。
而現在梁蘭竟然在這裏打工——
謝糖想起來,上輩子離開學校後,自己好像聽過梁蘭和姐姐鬧崩的消息,因為梁蘭家裏出了事,早就支撐不起她的學費了。而原來這麽早之前,她就開始在汪教授的研究所打工了……
她大概是害怕被姐姐的那個小圈子排斥,所以在學校仍然打腫臉充胖子,經常請客。
謝糖沒說什麽,跟着汪教授去了食堂。
……
而留在原地的梁蘭則回過頭去看了眼謝糖的背影,有些心驚肉跳,臉色也有些發白。
她在聽說汪教授要招學校的學生當助理之後,就向汪教授請求不來打工了,害怕被同學發現。
今天是最後一天,本以為謝糖會待在實驗室那邊,可哪裏想得到,汪教授竟然如此重視她,直接把她帶來了辦公室,讓她負責核心的工作……
就這麽直接撞見了,謝糖這死丫頭不會去學校告訴謝翩跹吧?!
感到驚慌、提心吊膽的同時,梁蘭卻也心底一片複雜——
剛才,汪教授和謝糖之間的對話,她在辦公室外全聽見了。
原來謝糖和謝翩跹兩姐妹在家中受到的待遇那麽不平等嗎?怪不得謝糖以前的性格一點也不開朗,在學校也沒什麽朋友,而謝翩跹卻那麽落落大方。
那是因為家中資源完全傾斜,所有的關愛都給了姐姐一個人。
謝糖過得該有多苦?
梁蘭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感受。
她忽然對自己以前那樣針對過謝糖、嘲諷過謝糖感到非常抱歉。
晴朗了兩天,又下起了雨,謝糖房間窗戶有點關不攏,晚上窗臺總會濕透。周日她在汪教授事務所工作太累,這晚睡得太死,沒注意到窗戶被吹開,冷風灌了進來。
第二天早上起來,喉嚨就有些難受,似乎是感冒了。
自從玉石開始發揮功能以後,她變得健康了許多,因此這次小感冒她也沒有在意,應該不出兩天就會自動好起來。
但是白天,還是有些畏寒,臉色也有些蒼白。
文藝彙演之前,學校會開一場會,在禮堂裏。
謝糖跟着王香雯來到禮堂,在角落裏坐下,她特意穿了長袖,但還是有些冷,神情也有點倦怠,抱着手臂縮在角落裏,聽着校長用話筒講話,耳膜有些難受。
王香雯看着身邊小臉發白,劉海濡濕的女孩,有點心疼。
“要不你靠着我,好受點?”
謝糖搖了搖頭,笑着道:“沒事,我腦袋太沉,會壓着你。”
王香雯點了點頭,給謝糖擦了擦冷汗,讓她安心靠着椅背眯一會兒,等大會結束,自己會叫醒她。
謝糖有些昏昏沉沉的,沒聽見校長在說什麽,沒過一會兒好像暫時休息十分鐘,王香雯離開了一會兒座位。
朦朦胧胧的,她也沒睜開眼。
禮堂人太多,不透氣,那邊有人将窗戶打開來,正在下雨的冷風又一下子灌了進來,謝糖一個哆嗦。
正在這時,她模糊地聽見有人壓抑着怒氣,壓低聲音道:“開窗幹什麽,關上!”
接着一道穿兜帽衫的高大的少年的影子快步走過去,将窗戶全都關緊,一絲風也滲不進來了,那人逆着光,關好窗後回頭看自己一眼。
謝糖不再覺得冷,陷入昏睡,頭又有一下沒一下地往旁邊點。
先前覺得悶熱打開窗戶透氣的女生敢怒不敢言。
陸晝關好窗戶,沒有理會別人好奇的視線,走到謝糖身後,居高臨下,冷冷瞥了眼她身後座位的男生。
那兩個男生忙不疊起身,飛快遛了。
向宏走進去在裏面坐下,陸晝在謝糖後面坐下,他踹了發出輕微動靜的向宏的膝蓋一眼,拿眼睛瞪他:“你他媽非得弄出動靜來?”
向宏委屈舉手投降,輕手輕腳坐下。
陸晝稱心如意地在謝糖身後坐下,他的視線落在謝糖白皙的耳垂上,突然發現她很瘦,一個人坐在這個角落的時候,看起來有點孤單,讓人有點心疼。但是,又很晃眼,讓人很想伸手觸碰一下。
陸晝覺得自己是不是腦子進水了,他把這個想法從腦子裏除掉,随即又看向謝糖長長的睫毛,他冷笑起來,居然還敢拒絕給自己獻花,那麽好看的眼睛怎麽就瞎了。
還有頭發上那草莓發卡,啧,真是礙眼。
土不拉叽。
陸晝瞥了向宏一眼,确定沒人注意自己,他漆黑的眉微挑,飛快從兜帽衫口袋裏掏出一個菠蘿形狀的發卡,在修長的指尖優雅把玩的轉了一下。王香雯說謝糖最喜歡的水果是菠蘿。
等謝糖睡得最沉的時候,他手疾眼快地将她發上的草莓摘了下來,把菠蘿別上去。
謝糖柔順的發絲亂了,翹起來幾縷。
陸晝打量了自己的傑作一眼,唇角得意上揚。
洋氣了,潮似達人,真好看。
同類推薦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