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兩天以後,天氣晴朗起來,謝糖的感冒徹底好了。
她給藺決發去了短信,表達了對他送藥的感謝。
藺決回複了一個笑臉。
這次美食實踐操作集訓持續三天,在集訓中心進行,接着會原地進行一場月考,月考內容是做出優秀的、足夠吸引人的,有着含義和內涵的作品出來。
由于集訓中心不夠大,所以三個班輪流去,a班和b班上個月已經去了,這個月總算是輪到c班了。
c班的人都有些緊張,畢竟早就聽說集訓中心的兩個前導師非常嚴格,經常把那兩個班的學生都罵哭,更何況是他們c班這種大多數都是混日子的差班學生?那還不得被罵個狗血淋頭?
而任小豹則要比他們更加憂心忡忡了,到時候自己班上這群學生丢醜,那不就是自己面上無光嗎?
因此乘坐班車前往集訓中心之前,他特地把班上幾個比較優秀的人叫過去,讓他們努努力,争取給集訓中心的老師留個好印象。
謝糖就在這幾個他重點培養的人當中。
出了辦公室的門,謝糖發現班上的顧英男對自己态度好像有點差,任小豹讓他把報名表人手發一份,少了一張,他偏偏不給自己。
謝糖有些不明白,但沒說什麽,轉身回辦公室重新拿一張。
她猜大概是因為上次理論小測的事情。
果然,待她進了辦公室,顧英男回頭看了眼她的背影,有點不爽地撇撇嘴。
以前無論什麽理論測試,全都是顧英男和李凱穩坐c班級的第一名,而這次,卻被謝糖這種突然殺出來的黑馬給搶了第一名,還是以那種九百多道題的絕對性碾壓方式……聽見別人震驚地議論的時候,他就有種被踩了一腳的感覺。
因此,他心底難免有點龃龉。
他不知道謝糖為什麽理論課突然變得這麽厲害,但是他認為,這種黑馬只會是昙花一現,長久不了,說不定只是這次考的知識點謝糖剛好都背過呢,對,只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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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就對謝糖有點看不上了,認為她并不是真正穩定的實力。
而顧英男不知道的是,集訓中心也有人和他一樣的想法。
操作室的兩個工作助手翻了翻這次c班來的學生的名冊,視線落在“謝糖”上,都下意識地想到:“這不是a班謝翩跹經常提起的那個非常平庸的妹妹嘛。”
c班進度比前兩個班慢一大截,所以這是第一次來集訓中心,謝糖以前自然也沒來過,但集訓中心的人都多少聽說過她一點,可以說,對她的印象不怎麽好。
謝翩跹是美食系最優秀的學生之一,經常出現在集訓中心,和這些工作助手也認識。
工作助手都是年輕人,會和謝翩跹、于雪嬌她們一塊兒在食堂吃飯,難免就會聽到于雪嬌幾個少女叽叽喳喳地八卦。
“翩跹,真不知道你天賦這麽好,你那個妹妹怎麽進度那麽慢,都進學校大半年了,才勉強跟上進度,我今天上廁所經過c班,又聽見理論老師批評她了。”
“對,而且她好像有點不合群,都沒什麽朋友,是不是性格孤僻?”
謝翩跹立刻維護自己妹妹:“別瞎說,糖糖雖然沒有天賦,但是也還算努力啊。”
有姐姐這種閃閃發光的珠玉在前,一襯托,一對比,可想而知,她們口中的妹妹必定是個毫不起眼的人。
于是,集訓中心的這兩個工作助手對視一眼,都搖了搖頭,先入為主地把謝糖和另一個比較差的學生安排在一組。
清晨,空氣還有點寒,大巴車開到學校門口,c班總共四十多個學生挨個上去。
謝糖穿着棉布裙子,聽着王香雯在自己耳邊抱怨帶零食帶少了,忍不住安靜地笑了笑。
雖然是集訓,但是大部分女生都當作春游一樣,不僅打扮漂亮,還用小書包裝上各種零食,打算在兩小時的車程上吃。
還有人家長給準備了美味的便當。
而謝糖,自然什麽都沒有,她脊背挺直,背着的書包鼓囊囊,看着極重,但裏面都是書。
藺決剛好騎着自行車來到校門口,順便送她上車。
藺決注意到別人都拎着大袋的零食,少女手中空空。
“你等等。”藺決忽然道,謝糖偏頭去看他,眸子裏帶着疑惑:“?”
藺決扔了自行車,飛快沖進學校旁邊的小小便利店,向售貨員要了兩個大袋子,朝貨架一路走去,将果凍餅幹能吃的不能吃的匆匆往袋子裏掃,引得旁邊兩個買雪糕的女生紛紛矚目。
忽然想到什麽,他頓了下,掏出錢包看了眼。
中飯不能吃了。
除此之外,剛剛好,藺決拎着兩大袋子零食飛快去結賬,然後拎着朝正要上大巴車的謝糖跑去,額前頭發被風吹動,溫和的眉眼都帶着愉悅的味道。
“這個給你。”
王香雯看得羨慕不已,流口水:“哇,好多吃的。”
謝糖登時想到:“你不要随便花錢,不是還要還債嗎。”
藺決實在是個太好的人了,自己幫了他一次,他就要還自己這麽多,謝糖感到有些受之有愧,不敢接受他的零食,拉着王香雯匆匆上車。
找了個位置坐下,謝糖把書包抱在懷裏,才松了口氣。
但幾秒後,耳側的車窗被拉開,嘈雜和風灌進來,男生個子高,手伸進來輕而易舉。
藺決将一大包零食扔在她膝蓋上,帶着請求的笑意道:“買都買了。”
還沒等謝糖說話,他倒退兩步,朝謝糖揮揮手,示意自己還要去上課,扶起地上的單車,飛快進學校了。
謝糖翻了翻懷裏的零食,有些無奈,她又不是真的十五歲的小女生,她不吃零食的啊。
她想了想,掏出手機,給藺決轉賬。
……
向宏手裏拿着名牌被檢查,看了不遠處的大巴車一眼,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身邊冷着臉的陸晝,陸晝漆黑短發亂糟糟,一看就是整夜沒睡好,眼底泛着青黑。
“晝哥,你感冒還沒好?”
陸晝收回視線,滿臉漠然,他單手插兜,另一只手收回自己的名牌,頭也不回地朝學校裏走去。今天天氣還算晴朗,但陸晝心情一點也不好,沒由來地煩躁。
他揉了揉頭發,煩躁快從肩胛骨透出來。
向宏追上去,忍不住道:“晝哥,我看竹筍妹也沒什麽好的嘛。”
陸晝豁然停下來,瞪他一眼:“你這腦子懂什麽。”
向宏笑嘻嘻搭住他肩膀:“我懂,喜歡就去追嘛。”
陸晝像是被戳中什麽死穴一樣,臉色立刻變了,猛然揮掉向宏的手,眉弓下的驕傲和戾氣擰成一團,冷笑道:“喜歡個屁,我會喜歡她?我從教學樓跳下去都不可能喜歡她那種,那種——”
陸晝半天沒找到一個形容詞。
他腦子裏一下子閃回的是謝糖站在細碎陽光的樹蔭下,清澈的眸子裏滿是疏離地拒絕他,她皮膚雪一樣白,幹淨又冷淡。
又乖又冷。
“那種一般般的女生。”陸晝勉強艱難地找出一個不怎麽好的詞。
向宏跟着他飛快往教學樓走,了然道:“是,我也覺得她一般般,還有更好的……”
話沒說完,陸晝又怒了:“你閉嘴!”
向宏:“……”艹!來大姨媽了嗎這是怎麽這麽陰晴不定?
陸晝把早餐扔進垃圾桶,沒有胃口吃,進了教室,拉開椅子怒氣騰騰地坐下來。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亂糟糟的情緒讓他整個人火氣都很大。他算是确認了,謝糖不喜歡他,不僅不喜歡,可能還有點排斥,可那又怎樣?
至于讓他這麽不爽?
陸晝搞不清楚這是怎麽回事,他冷着臉,盯着黑板,進來的老師還以為他打算認真聽講,都被他的逼視給吓了一跳。
陸晝冷冷地想,蠢事做五次就夠了,他是不會再找她了。
死也不會。
集訓中心。c班被安排好三天的宿舍之後,前導師過來露了個面,交代了一些重點和要點,接下來就全是兩個年輕的工作助手負責對這些學生進行接待。
接待過程中就能發現這些學生是什麽性格,比如說顧英男過分自信,徐茜是班級一霸。
而謝糖則讓兩個助手有點驚訝了。
說好的“勉強跟上進度”呢,謝糖這操作挺熟練的啊!無論是制造甜品的基礎模具,還是按照導師所說,調出新的味道來,都比身邊的其他人快個幾倍!
而且,說好的“不合群”呢?他們見中午謝糖和另一個女孩子在食堂吃飯,也沒有像之前的謝翩跹那樣不滿地挑剔食堂的飯不好吃,而是調整她自己的習慣,吃得挺開心的,還和身邊的女孩子偶爾說說笑笑!
兩個助手面面相觑,他們看謝糖挺好的啊,很讨人喜歡,那之前謝翩跹怎麽那麽說她妹妹?
他們有點後悔把謝糖安排成和c班倒數的童佳一組了。
童佳是徐茜的小姐妹,平時跟着徐茜混,成績差不說,還欺負別的女生。
上午一組進行操作的時候,她就置身事外地抱着手臂在一邊睡覺,把所有繁重的操作任務都留給謝糖,自己跟來玩兒似的。不過謝糖倒願意一個人操作,免得童佳礙手礙腳,于是并沒說什麽。
閉上眼睛睡覺之前童佳還發短信和徐茜嗤笑:“我看她一個人怎麽完成兩個人的操作量,讓她被導師罵!”
可萬萬沒想到,童佳醒來後發現,桌子上成品精致,工具也被收拾得整整齊齊,謝糖竟然還真完成了兩個人的操作量!
連那兩個助手都頻頻過來,親切地問謝糖還有沒有什麽缺的東西。
兩個助手原本只是對謝糖改變了印象,覺得她并不像是她姐姐的那群朋友口中所說的那麽不堪,反而還十分優秀。
但見到這一幕,他們簡直就開始自責了,十分後悔把謝糖和童佳這種爛性格的人安排在一組,害謝糖被欺負。
童佳見此,臉色頓時臭了,眼珠子盯着謝糖,帶着不懷好意。
謝糖懷疑童佳會先按捺不住,找自己茬。
上一世并沒有發生理論小測上自己和徐茜不對付的事情,但徐茜也看自己不太順眼就是了。
徐茜看班上的哪個女生都不順眼,她在c班就是橫着走,想讓所有女生都怕她,都被她欺淩。
十五歲的謝糖還會對這種事心中發怵,但重生回來的謝糖連死都經歷過了,還會再怕這種人嗎。
霸淩的人只是心中空虛,想要找存在感罷了。
而童佳不如徐茜狠,能幹出來的勾當,也無非是私底下做點手腳。
……
果不其然,中午午休,宿舍中她發現自己帶來的牙膏牙刷被扔了。不止是她的,王香雯的也被丢了。還有藺決送她的兩大包零食,也全都被提走了。
王香雯看着被撬開的空空如也的櫃子,都快哭了:“這誰幹的啊,我怎麽這麽倒黴?”
幾個宿舍的女生們紛紛圍了過來,都有些同情謝糖和王香雯兩人:“算了吧,聽說集訓中心就是容易失竊,你們再去超市買一份就是了。”
有人小聲地說:“牙膏牙刷我不知道誰偷的,但是謝糖的零食,我剛才好像看見徐茜和童佳在吃……”
這兩個名字一說出來,女孩子們都沉默了。
絕大多數女生都和上一世的謝糖一樣,能不惹徐茜就不惹,因此沒少被徐茜欺負,包括站在一邊的曹婷。
曹婷上午又是和徐茜一組,徐茜不僅不幫她忙,還時不時在她耳朵上“親昵”地擰上兩把,催促她快點,她現在耳朵都是腫的。
謝糖注意到她紅腫的耳朵,微微吓了一跳,把自己帶來的藥膏遞過去:“你耳朵沒事吧。”
這麽多人中居然只有謝糖注意到了。曹婷看了她一眼,默默收下,鼻腔發酸,搖搖頭:“沒事。”
可是被徐茜欺負的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謝糖走到衛生間,把毛巾用冷水浸濕,擰了一下遞給她:“冷敷一下。”
本以為這事兒就這麽算了,每次大家被徐茜橫行霸道的時候,都沒人敢反抗、沒人敢出頭,久而久之,徐茜就變成班中小霸王了,連很多書呆子男生都怕她。
誰知謝糖把毛巾遞給曹婷之後,清澈的眸子中泛着冷意,忽然轉身,徑直下樓去了監控室。
王香雯愣了一下,趕緊追過去,拖住謝糖的手:“謝糖,算了算了。”
大家也都驚了一下,紛紛跟過去。
謝糖拍了拍王香雯的手,輕聲道:“沒事。”
她趿拉着拖鞋,兩只腳腕細白伶仃,站在監控室門口,對監控阿姨歉意地笑笑,兩個小梨渦,顯得真誠又乖巧:“阿姨,打擾了,我很重要的東西丢了,能讓我查查監控嗎?”
這是阿姨的職責所在,沒道理拒絕,她看了謝糖一眼:“進來吧。”
謝糖對王香雯叮囑了兩句,王香雯點點頭,飛快跑出宿舍去叫兩個工作助手和導師來,路上,遇見了幾個自己班上的男生,說明了情況,男生也一并跟過來了。
樓下發生了這麽大的動靜,徐茜和童佳的宿舍哪能不知道?
徐茜吃着謝糖的薯片,十分不耐煩地把袋子扔在地上:“樓下幹什麽,這麽吵哄哄的,不知道我們在午休啊,你下去看看。”
童佳也納悶兒,她打開門探頭往外看了一眼,就驚了一下,好多女生都正在往下走,自己和徐茜好像被排斥在外,她們在幹什麽?
“完了。”童佳有種不好的預感,蹦起來穿鞋:“該不會是偷了謝糖的東西,她在查監控吧?”
“就她?”徐茜不屑,也不信:“她就是個軟包子啊,怎麽可能反抗,還查監控?躲起來嘤嘤哭差不多。”
童佳還是心裏不安,拉徐茜起來,往樓下跑去。
一到樓下,驚呆了,兩人臉色登時大變。
所有人都在那裏,包括兩個集訓助手和其中一位前導師,還有四五個男生,顧英男都站在男生中,關鍵是,她們一下樓,所有人都朝她們看過來。她們就像是被人圍觀的小醜一樣。
“怎麽了這是?”徐茜外強中幹,在同學們面前還能欺淩人,在導師和集訓助手面前,頓時就慫了一大截。
而童佳更不必說了,臉色發白。
女生們紛紛看向謝糖。
謝糖回頭,眉眼彎彎,像是真的很認真地解釋一般:“我和王香雯丢了點東西,所以拜托監控阿姨幫我們找呢。”
徐茜整個人都一氣急敗壞,她大步朝謝糖走過去,眼睛都要噴出火來,故意呢吧,查個監控找這麽多人來?
她抱着手臂,諷刺道:“不就丢了一點零食和日用品嗎,有必要這麽大費周章嗎,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倆連一點日用品都買不起呢。”
偷的人不是她,出現在監控裏的只會是童佳,她當然不急。而童佳慘白着一張臉,腿都開始打顫兒了。
童佳也趕緊道:“對,沒什麽好查的吧……”
曹婷看到徐茜瞪過來,就下意識瑟縮地往後退了一下,謝糖微微一笑,擋在她前面:“一場盜竊行為中,失主才有資格決定追不追查吧,同理,任何傷害中,只有受害者能決定是否原諒。如果這事和你們無關的話,你們急什麽?”
她身形纖細,長發剛洗過,還帶着微微的濕意,海藻一般散在身後,白皙的臉上帶着笑意,散發着勇氣的光,和以前沉悶的謝糖截然不同,宛如從什麽陰影中走了出來,破繭綻放。
大家止不住地被她吸引了目光。
曹婷更是看向她的背影,眼眶微微發紅。
徐茜瞪着她,咬牙切齒,而童佳慌張地看向監控,臉色更加慘了。
她還想說些什麽,只見失竊時分的監控已經被找了出來,黑白畫面上,清晰地出現了鬼鬼祟祟的自己。
她推開謝糖宿舍的門,探頭探腦的進去,沒過幾分鐘之後,又得意洋洋地出來,拎着兩大袋子零食,至于另外一袋子牙膏日用品,直接走到走廊盡頭,扔了下去。
監控中的她神态格外猥瑣,醜态畢現——
而這一幕,所有人都看到了!
“……”
安靜了幾秒之後,陡然爆發出議論。
“還真是她?為什麽這麽做?”在場的幾個男生不敢置信。
“還能為什麽,道德敗壞呗。”有被欺負過的女生大着膽子小聲嘀咕了一句。
負責集訓中心的導師一看完監控,臉色冷了下來,嚴厲地看向童佳:“童佳同學,你知道盜竊是什麽毛病嗎,在我這裏非常嚴重,是非常人品敗壞的事情!你以前有過前例嗎?是初次還是慣犯?”
班上的人統統朝她看來。
徐茜黑着臉,但是悄悄離開童佳一步,把自己撇清關系。
童佳面對着大家看來的各種視線,有嫌棄、厭惡、好奇、打量,她臉上火辣辣,猶如被當衆扒了衣服,恨不能找個地洞鑽進去。
“我——”她臉色發白,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你跟我們來一趟。”導師皺着眉,讓助手把童佳帶過來。這種事情是絕對不能姑息的,必須反饋給這學生的學校和系導師。
童佳牙齒打着顫,簡直後悔死了,她就是聽了徐茜的慫恿,才去幹這事兒的,現在好了,徐茜撇清關系了,她被全班人笑話!
童佳被帶走,徐茜臉色鐵青地盯着謝糖,冷笑一下:“厲害了嘛。”
謝糖沒說話,淡淡地回視她。
上一世,謝糖學到最多的就是不要忍氣吞聲,因為,一旦這一次忍了,下一次就會被奪走更多。她一步一步忍讓,但最後還是被拖上了手術臺。
錯的是受害者嗎,不是,那麽,有什麽好害怕的。
徐茜被謝糖茶色的清澈的眸子盯着,心中竟然有些發怵,她冷冷地回瞪了一眼謝糖,甩手就走。
待她走後,整個監控室內的同學們都松了一口氣,甚至有點興奮激動。
陡然一下子熱鬧起來。
“我的天,看見剛才徐茜和童佳的臉色了嗎?讓她們平時橫,這下踢到鐵板了吧。”
“我覺得好痛快啊哈哈哈。”
“剛才就應該一鼓作氣罵死她們,誰讓她們老欺負人。”
曹婷也有種出了口氣的感覺,不過她更多的還是擔心謝糖,輕聲道:“接下來徐茜恐怕要更針對你了。”
謝糖冷靜地道:“不怕,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大家看向謝糖,少女站在那裏,皮膚雪白,濕發烏黑,安靜又強大,誰也窺不到她的過去曾咽下什麽苦痛的淚,只知道她現在,從烏雲中掙紮了出來,漂亮得耀眼。
這件事後,童佳很是消停了下來,聽說學校要給她處分,她見到謝糖就繞道走,只偶爾白着臉恨恨地瞪謝糖兩眼。
而徐茜也暫時沒有動靜。
c班的女生們對待謝糖的态度開始發生了很大的轉變,以前謝糖獨自一人,不在任何小團體之內,但現在,她似乎隐隐成了女生們的主心骨,成了女生們的中心。
很多被徐茜和童佳欺負過的女生,包括曹婷在內,心中都對謝糖感到欽佩和感激,甚至忍不住喜歡上了她……還有點隐隐的崇拜,集訓兩天在食堂吃飯的時候,還搶着給她占座。
王香雯都有點吃醋了,捏了捏謝糖白皙的臉頰:“完了,你要被搶走了。”
謝糖被她逗笑,輕聲笑了出來。
而當天目睹這些事情的顧英男心情也很複雜……他發現,謝糖好像和自己自以為是的印象不太一樣?
似乎并非自己印象中那個內斂寡言的女生,而是渾身散發着光芒,無論是性格還是能力上,都有着沒被察覺到的閃光點……
苦不堪言的三天集訓即将結束,在返校之前,最後一天的下午要進行實踐月考。
操作臺全都被布置好,全班同學分成四批,挨個進行考試,謝糖剛好是最後一批,要到下午四點才進考場。
這次的題目是“酸澀”,要求自由發揮,動用一切原材料,做出自己認為美味又能打動人心的作品。
很多學生一看到題目,不由自主地拿起了手邊的山楂,頭禿地抓了抓頭發。
而謝糖等候在操作室之外,開始構思自己的作品。
徐茜是第三組,完成以後,就出了操作室,經過她身邊,冷笑了一下,惡聲惡氣道:“你最好給我小心點。”她盯着謝糖,眼中滿是報複的心思。
謝糖頭都沒擡,也沒看她,身邊幾個女生圍過來安慰她,她也都說沒事。
她簡直能猜到徐茜會幹什麽。
上一世集訓中心的時候就發生了一點意外,當時沒有童佳盜竊的事情,是另外一個女生和徐茜發生了沖突,第三天考試時,那女生打開自己的操作臺,就被從裏面彈出來的防狼噴霧給傷了眼睛,去醫院清洗了好長時間,甚至還錯過了考試。
而事後,被發現操作室輪到第四組的時候,監控的電閘被拔掉了。
謝糖毫不懷疑現在和徐茜起沖突的變成了自己,她對自己恨得咬牙切齒的,這種手段會用到自己身上。
不過她不動聲色,等着待會兒去了操作室後,反将徐茜一軍。
而與此同時,學校裏的文藝彙演也在翌日即将開始,這天下午彩排,以及進行入場儀式。
陸晝穿了身剪裁精致的西裝,坐在後臺的桌子上,身量太高,讓後臺空間都顯得狹小。化妝老師簡單給他弄了下頭發,驚嘆地瞧了瞧這少年英俊逼人的眉眼。
陸晝閉着眼,燈光在漆黑眉弓下落下一道陰影,嘴角微垂,顯得心不在焉。
他手指垂在西裝口袋裏,“啪嗒”撥弄了一下不知道什麽時候塞進去的發卡。
“啪嗒”撥開,“啪嗒”撚上。
節奏淩亂,毫無章法,和他此時混亂的情緒一樣。
向宏和關宇推門進來:“晝哥,你确定把學校給安排的獻花的女生統統撤掉?”
提起這件事,陸晝眉梢一挑,透出濃濃的煩躁:“撤了。”
門口兩男生無奈對視一眼,關宇去安排了,向宏打算走進來,可走廊那邊又來了一個人。這女生他認識,美食系的漂亮女神謝翩跹。
謝翩跹穿着大紅的禮服裙,踩着小高跟,妝容精致,比平時還要美,脖子上戴了一條項鏈,微微昂着脖,對向宏笑道:“陸晝在裏面嗎?”
向宏不是沒見過美女,不過今天的謝翩跹的确很漂亮,他眼前亮了一下,又探頭進去,沖陸晝道:“晝哥,謝糖的姐姐找你來了。”
聽見這個稱呼,謝翩跹臉上的表情不自然了一下。
正在她以為下一秒自己就可以進去的時候,裏面傳來了冷淡的一聲:“滾。”
謝翩跹:“……”
她不明白為什麽陸晝對自己敵意這麽大,陸晝一向是個目中無人的人,但是對待別的女生至少彬彬有禮,也不會像對待自己這樣,簡直眼神都透着毫不掩飾的冰冷和嫌惡。
而自己只是上次在籃球場上和他見過第一次面而已啊。
向宏都有點尴尬,幫謝翩跹說話:“喂,晝哥,人家女生诶。”
謝翩跹臉色白了白,強撐笑意,道:“我是,我是有點事情想說,上次你說讓謝糖獻花,她來不了,我可以替她……”
話還沒說完,門被從裏面拉開,男生高大的身影堵在門口,無形中給人十足的壓迫感。
陸晝居高臨下,冷冷睨了謝翩跹一眼,神情是不近人情的冰冷,只見過一回,謝翩跹那點小伎倆在他面前無所遁形。
“滾。”陸晝又重複了一遍,眼神裏冷漠中帶着警告。
謝翩跹慘白着臉,指甲掐進掌心裏,目睹着陸晝離去。
儀式即将開始,學校給陸晝準備了演講稿,陸晝只需要上去,掏出稿子,對着話筒,開始念。只需要念完,底下就會有熱情似火的掌聲,整個文藝彙演的氣氛就會到達頂峰。
燈光打在舞臺上,陸晝走了上去。
底下的全校學生們,尤其是女生,面紅耳赤地開始沸騰了。
“大家好。”陸晝躬了躬身,在一片尖叫中,沒什麽表情地擡起頭,掏出演講稿。他的聲音低沉磁性,西裝剪裁妥貼,站在臺上,是英俊驚人、意氣風發的少年,和平日裏穿衛衣運動衣、翻院牆的他截然不同。
向宏抱着手臂在紅布後頭看着,都忍不住啧啧。
“晝哥今天真帥,我都愛上了。”
關宇打趣:“可惜有人不愛。”
兩人正打着趣,忽然聽見後臺那邊有幾個女生過來了,他們回頭一看,見又是主持人謝翩跹身邊那幾個玩得好的小姐妹,都一陣索然無趣。
正要撇過頭,忽然聽見那個叫于雪嬌的提起一個熟悉的名字。
于雪嬌正在和容秀小聲說話,說得津津有味:“你知不知道,謝糖得罪了她們班的那個女霸王,就是叫徐茜的。”
于雪嬌人脈廣闊,結交的朋友橫跨三個班,其中徐茜這種人,她也是混得很熟。
容秀捂着嘴,小聲問:“怎麽了,然後?”
于雪嬌道:“她真是找死啊,聽說在集訓中心又惹了徐茜,徐茜今早打電話來,說打算好好整她一下,我問怎麽整,說是買了防狼噴霧,到時候……”
梁蘭也在一邊,驚愕無比,萬萬沒想到于雪嬌居然贊同徐茜的做法,還把這個拿出來當做談資。
她忽然覺得自己以前為什麽要和這些人做朋友,就為了不在這個小圈子裏被排擠嗎?
謝糖……謝糖幫助過她,她難不成要眼睜睜看着這件事發生……?
她着急地看了眼練習着鋼琴的的謝翩跹,謝翩跹無動于衷,她頓時心中一寒。
她不知道謝翩跹是沒聽到,還是根本不在乎自己那個妹妹,還是根本就從心底裏希望自己妹妹被徐茜欺負。
她想到,謝糖似乎認識正在臺前演講的陸晝,死馬當作活馬醫。
她忍不住站了起來,對于雪嬌大聲道:“那怎麽辦,徐茜這樣太過分了吧,防狼噴霧弄到謝糖眼睛裏,搞不好會瞎掉的啊!”
聲音大得把于雪嬌吓了一跳,她瞪梁蘭一眼:“你這麽大聲幹什麽——”
話音還沒落下,只聽前面舞臺話筒忽然傳來尖銳的鳴嘯聲,長長的簡直要震破人耳膜。
接着,舞臺那邊傳來了喧鬧嘈雜,像是發生了什麽大事。
向宏心中一咯噔,翻開紅布朝舞臺看去。
只見陸晝冷着臉,扔了話筒,翻下舞臺,長腿一跨,躍過幾個試圖攔着他的老師,就這麽跑了,背影透着想殺人的焦灼。
向宏:“……”艹!瘋了嗎,這是在演講啊!
全校都震動了。
作者有話要說: c班女生以前:謝糖是誰,和我們不太熟。
c班女生現在:啊啊啊謝糖好棒我好愛!
日常真香(1/1)√
陸晝:我死也不會去主動找她。
陸晝:然後我死了。
日常打臉(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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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