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相公是女郎(16)小修
李錦嘆了一口氣“你怎麽這麽傻呀。”
甄珠笑道“有我在,總是能幫你打掩護,若我走了,你被人發現了,該如何是好。”
見她樣樣都為了她,李錦忽然有了個大膽的想法,她并未說出來,只是見甄珠堅持,遂無奈道“既然如此,那也成。你放心,若我有一日能夠掌管天下,必定不會虧待于你。”
要的就是她這句話,于甄珠而言,李錦是很值得投資的人,她秉性善良,卻為人風光霁月,能力出衆,這樣的人圍囿于後宅,那才真的是埋沒人才。再者她嫁去鎮西王府這兩年,和李錦在一起這麽久,也承蒙他照顧,所以報答她也是應該的。
二人睡下後,李錦起來探頭,見屋外也無人的時候,才和甄珠說了當年的舊事。
原來李錦之母正是當今原配,聖上當年在諸皇子中并不出衆,選的王妃家世也不好不壞,但幸運的是,王妃自嫁過來之後,娘家忽然就得了聖寵,簡直是一日千裏。在聖上登基之時也出了大力,于是剛登基之時,皇上對元後還是很好的,幾乎是專房獨寵,元後的長子還被立為太子。
可惜好景不長,元後兄長勢力越來越被皇上忌憚,最後元後一家遭到清洗,元後之子太子也病死了。
自從元後兄長遭到清洗後,後宮就熱鬧起來,一直在乾清宮伺候的提壺宮女,還有大臣們送進來的采女,各個肚皮争氣。
卞氏生下了長子次子,從提壺宮女封了妃位,得意非常,但在元後面前依舊是卑躬屈膝。可這一切都在元後懷孕後被打破了,這個可憐的女人已經預先知道自己的命運了,在生産當日,拼了全力把女兒換了出去。
鎮西王府也有私心,鎮西王妃多年所出都是女兒,若是一直沒有繼承人,恐怕要被削藩,鎮西王如是想若是弄個假鳳凰在家冒充兒子,等他真的生下兒子之後,再改繼承人也不遲。
但命運總是開玩笑,鎮西王自從李錦到了之後,就未再有孩子生出,一家子便默認了。
直到五年前,當初鎮西王進京,卞皇後意欲賜婚,鎮西王妃才有了那樣一出。
自己選的人,總比皇後送的人好。
弄清楚來龍去脈,甄珠不是很平靜,她知道李錦的計劃已經不限于在朝堂上有什麽作為,那是謀奪天下,可他能成事嗎?
即便澄清他是元後的女兒,可離皇位那是依舊差的遠啊。
女人是不可能繼承皇位的,這麽多年也就出了一代女皇武則天,李錦這樣怕是很難呀。
她卻雄心勃勃,還和甄珠道“我知道你也不是一般人,你既然認為女子不易,肯定是也想有所作為的,那麽現在就幫着我處理一些文書吧,日後我還要你成為我的左膀右臂呢。”
該推辭嗎?
甄珠卻不由自主的答應了,“好。”
東平伯府今日跟過年一樣,原因是兩位嫁入王府的姑奶奶們都要歸寧了,當然二姑奶奶甄湄也回來了,只不過除了周姨娘外,旁人都不太重視。
轎子直接從正門進來,旁人還未看清楚,又坐上暖轎擡到二門內,蜿蜒了許久,轎子落地,丫頭婆子們搶着上前扶她。
以前她可沒有這個待遇,說白了,世人尊重的哪裏是你這個人,完全是身份。
老太太朱氏還是老樣子,兩年的時間沒有讓她的臉上多添一絲皺紋,朱褐色団紋的衣裳穿在身上,更顯威嚴。
府裏目前就甄恂之妻一個年輕媳婦,她進門時甄珠遠在西北不好回來,但禮都是送到了的,這姑娘是甄恂上峰作主娶進門的,是吏部侍郎的幺女。
“皎兒怎麽還未回來?”
朱氏最為惦記的還是甄皎,她此話一出,甄珠甄湄都未接話,還是焦氏笑言“您放心,大姑奶奶很快就到了。”
姍姍來遲的甄皎歉意的對大家道“今兒我是請了白術士過來,故而有些遲了,還望大家見諒呀。”
說罷還隐晦的打量了一下甄珠,心道,為何事情的發展和前世不一樣了呢?按照正常的時間軸,世子李錦兩年前就該暴斃,甄珠胡亂嫁人,一輩子都回不來中原,之後她再派人去讓她走投無路。
可是事情的發展出乎意料,所以她今天帶白術士過來就是為了戳穿甄珠的謊言,至少她肯定是處女沒的跑。
一個成婚兩年的人竟然還是處女,這不是惹人笑話嗎?
“白術士?”焦氏看了看她身邊站着的仙風道骨的女真人,一臉向往,“這可是為皇後娘娘看病的白術士啊,聽說不僅僅醫術高明,更是修為高深。”
她多年無子,當然希望能夠有高人幫她看看。
甄皎矜持的點頭“是,我特意請來為祖母和太太調理身體的。”
朱氏謙遜的推辭,但眼睛裏也期盼着,能讓白術士幫忙算上一卦便受用無窮。
不僅僅是朱氏焦氏熱切,便是甄湄也是躍躍欲試,甄皎知曉其中之意,故意讓這女修士一個一個看。
白術士果真有幾把刷子,把朱氏焦氏都哄的深信不疑,甄皎遂對她道“我這裏有兩位妹妹,您也幫忙看看。”
甄湄和甄皎都無子,甄皎遂在白術士耳邊輕聲說了,這白術士先看了看甄湄給了不少方藥,再看甄珠,甄珠卻道“術士,我們家世子說過了,說我年紀小,未免受生育之苦,故而讓我十八歲過了再生孩子,最好頭胎生女兒,她喜歡女兒,所以您就別跟我看了。”
這些都是謊言,甄皎如是道,她笑眯眯的拉着甄珠的手道“妹妹,知道你們世子對你好,但是作為女人,哪能沒個孩子傍身,越早生才越好。”
“确實不需要。”
女人們後方傳來清朗的聲音,甄珠回過頭看了一眼,笑的很甜蜜,連忙喊了一聲“世子。”
諸人紛紛行禮,親王世子位比郡王,渭南郡王見着李錦都不敢随意走過,更何況是在場的人。這也是甄皎第一次認認真真的觀察鎮西王世子李錦,他中等個頭,頭束金冠,清貴極了,便不說他的身份,便是他的相貌也足以讓在場的女人汗顏。
李錦對白術士拱手“世子妃年輕,你若說了什麽,她心中存着這件事情,日後悶悶不樂,總是不好的。”
此時甄珠适時的做出一臉感激和依戀的小兒女情态,嬌嗔的喊了一句“世子。”
李錦寵愛的看了甄珠一眼,又同甄皎道“據我所知,大姐比珠兒年輕長,更應該關懷她才是,切不可讓她感到負擔。”
衆人心裏五味陳雜,別說是世子,就是普通男人也沒這麽疼媳婦的。
真正見到位高權重之人,甄皎并不敢多言,讷讷笑了幾下,又看了白術士一眼,這做修士的個個都是勢利鬼,見世子爺如此護着世子妃,甩了一下拂塵,并不多說什麽。
還是焦氏打了圓場“幾位姑奶奶既然都到齊了,便一齊用飯去。”又和白術士說“我已經讓廚房預備素齋了,讓丫頭帶您過去清雅居便是。”
隔了一座屏風,男人們推杯換盞,女人們也時不時的說說話。蔣姨娘和周姨娘也上了桌子,唯獨留了甄恂之妻布菜,焦氏見甄珠如此受寵,不敢小觑,甄湄嫉妒極了,甄皎那是看笑話,等着李錦出洋相。
正所謂一計不成再生一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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