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來來來,排隊排隊,你要幾片?三片是吧,好的,馬上包給你。你呢,幾片?五片,今天買五送一,給你六片。」

「九片蔥油餅,動作快點,別讓客人等太久。」顧青衿一邊催促着「員工」,一邊招呼客人,「來來,好吃的蔥油餅,現做現賣,熱呼呼,香噴噴,今天買五送一,大嬸,請排這邊,妳要幾片?兩片是吧,好的。秋菊,再多兩片。」

「馬上好。」秋菊見生意出奇的好,笑着直點頭。

顧青衿看着站在煎蔥油餅臺前的阿九和秋菊,突覺他們還真是登對,還好她從善如流,被勸退放棄不熟稔的執鏟主位,改當公關,這也才能發覺這兩人配合無間,默契十足。

話說,三日前她去找齊燕青,知道所有真相後,第一時間真的很驚駭,也很氣忿,原來丁雪琳誤以為她男友要娶自己,所以約她晚上吃飯談判分手,那蛇蠍美人一時氣不過,竟趁自己吃冰淇淋未注意交通號志變換,從後方推自己一把,将自己用力推向車陣中,欲置自己于死地,孰料,穿高跟鞋的她重心不穩,推了自己之後,她也往前跌趴在斑馬線上,肇事的大卡車司機,先撞飛她後,驚吓的将方向盤一偏,前車輪再輾過趴在地上來不及爬起身的丁雪琳,所以她們一起共赴黃泉,不,是一起穿越才對。

問她恨不恨丁雪琳?老實說她又恨又氣,活生生的一條命被她給弄死了,且她父母和哥哥不知會有多傷心,不過想想她自己也賠上一命,再說她恨她又如何,難不成要她賠她一命,然後她死了不是穿越就是重生,倘若她重生,兩人之間的恩恩怨怨又得糾纏個沒完沒了。

為什麽她确定齊燕青死後會穿越或重生?說到這個她就來氣,一樣都是車禍中死亡,她就胡裏胡塗,連怎麽穿越來的都不知,丁雪琳靠着美色,要鬼差大人讓她跟着她一起穿越,因為她死得不甘願,新仇加上舊恨,她誓言要讓她在古代活得凄凄慘慘。

美鬼的要求,人家鬼差大人睜只眼閉只眼就準了,所以丁雪琳跟着她一起穿越來到這兒,并用盡心計接近蘇亮堂,讓蘇亮堂愛上她,不願娶她這個青梅竹馬的表妹。

說完了「現代」的真相,齊燕青也主動告知「古代」的真相,老實坦承趙文樂并未參與她謀得蘇府大少奶奶寶座的計劃,只是他的确是主動來找她,話不多,開口閉口都說「有困難我會幫妳」。

她想,趙文樂和齊燕青肯定是青梅竹馬沒錯,他其實一直想跟她坦白,只是她誤以為他和齊燕青合謀騙她,不讓他有機會開口說,且她知道趙文樂沒和齊燕青狼狽為奸騙她,這點讓她太高興了。

是以,不論在現代或古代,齊燕青對她所做的壞心事,她決定全部一筆勾銷,并告訴齊燕青她可以原諒她,但要她更加善待蘇府兩位夫人,當個稱職的蘇府大少奶奶,好好過生活。

既然她要齊燕青好好過生活,她自己也得身體力行實踐好好過生活的宗旨。

前陣子她執意賣烤餅,怎麽烤都不好吃,她念頭一轉,幹脆改賣蔥油餅,反正她也愛吃,和阿九還有秋菊試做幾日,他們都覺得賣蔥油餅好,只是她實在不是煎餅的料,換個位子後,各司其職,整個蔥油餅團隊配合無間,生意蒸蒸日上。

「來來來,今天蔥油餅買五送一,要買要快,賣完就得等明天了。」顧青衿揚聲招呼客人兼收錢,這缺還真适合她,她再看看煎餅臺前的兩旁,原本來當護衛的兩個大男人,一個揉面團,一個撖面團,好像是委屈他們了點,過幾日找到合适的幫工,她再幫他們調職。

「來來來,今天……」又要揚聲招呼客人的顧青衿,不經意瞥見蘇府的馬車,和專替兩位夫人駕車的阿東,她連忙揮手,「阿東。」姑母行動不便,她想,坐在車裏的應該是老夫人。

「表小姐。」阿東見到她,如遇救星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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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裏是老夫人嗎?」顧青衿微笑問道,「一早從那頭回來,昨晚老夫人又留宿佛寺嗎?」

阿東一臉為難,看看周圍人多,請她到旁邊說話,見沒人湊近,阿東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說:「老夫人前幾日去佛寺,回來後不适,據大夫診斷好像染上時疫。」

她心頭一驚,不是驚訝老夫人染上時疫,而是她忘了重生前發生的事,還有最後一道難關,時疫,她頓時面色慘白,這可是她會面臨的生死關,她不怕死,就怕再也見不到趙文樂。

「其實佛寺那邊早發生時疫,只是官府那邊一直不讓消息傳出來,我們不知情,還讓老夫人去,才會……」阿東愁眉苦臉。「大少奶奶也真狠心,大夫一診斷老夫人可能染上時疫,她便要我馬上載老夫人去佛寺安頓。」

顧青衿沒生氣,反而認同。「大少奶奶這麽做沒錯。」

阿東錯愕不解的望着她。

「得了時疫的人是該隔離,大少奶奶這麽做,是在保護蘇府所有人,尤其大少奶奶還大着肚子,若不甚被感染,後果不堪設想。」顧青衿解釋完,随即問:「老夫人現在在佛寺嗎?」

「在車裏。」阿東壓低聲道:「佛寺收留得時疫的人,現已人滿為患,官府也封鎖佛寺不給進,我現在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辦。」

顧青衿想掀車簾看老夫人的狀況,又擔心不小心被人看見,會引起大夥恐慌,她想了想,老夫人是不能再送回蘇府,可她也不能連累趙宅裏的人,正發愁之際,靈光一閃,想到一處好地方。

「阿東,你別張揚,鎮定點,假裝要回蘇府,把老夫人載到趙家祖宅去。」趙家祖宅那邊人少,整條巷子都沒住人,最适合老夫人靜養。

當初她穿越來到此,姑母和老夫人待她極好,就算她知道自己正面對生死關,也不能棄老夫人不顧。

阿東點點頭,照她的話去做,微笑的和阿九和秋菊打過招呼後,駕着馬車,依着她指的路離去。

「咳,咳咳……」

「夫人,妳快把這藥喝下。」用一塊布遮住口鼻的秋菊,端着湯藥來到床邊,滿臉擔憂。

「秋菊,我不是、不是讓妳別進來……妳怎又……咳……」躺在床上的顧青衿氣若游絲,說不到兩句話便咳聲連連。

「妳連起來喝藥都沒辦法,我不進來照顧妳,怎能放心。」說着,秋菊自己也咳了聲。

「都是我連累了你們。」顧青衿歉疚的說。

「才不是!現下時疫已擴散,就算妳沒傳染給我們,我們這進進出出的,遲早也會染上。」

秋菊咳了聲,扶起她,喂她喝藥。

顧青衿喝了兩口,又一陣猛咳,推開藥碗。「這藥沒效,不喝了。」她全身長滿紅疹,酸痛無力,咳嗽的情況越來越嚴重,就像老夫人死前那般。

十日前,她讓阿東将老夫人載到趙家祖宅,照顧老夫人的丫鬟害怕染病逃走,臨時找不到人,她遂親自去照拂。

不想連累趙府的下人,她隐瞞了秋菊和阿九這件事,讓他們好好做蔥油餅生意,佯稱自己要去探親姑母,幾日不回來。

未料沒多久時疫大爆發,蔥油餅生意被迫暫停,秋菊見她去了五日遲遲未歸,擔心她出意外,遂到蘇府找人,這一去才知她沒回蘇府,又得知染上時疫的老夫人被安置在趙家祖宅,秋菊想也知道她定是照顧老夫人去了,和阿九火速來到趙家祖宅,可惜為時已晚,那時她已染上時疫。

老夫人初到趙家祖宅時,時疫症狀已經很嚴重了,是齊燕青派人送了很多珍貴的藥材硬撐着,可惜再珍貴的藥材若不對症也無效,老夫人在秋菊找到她的隔天就病殁。

她因照顧老夫人多日,加上蘇府感染時疫的丫鬟和下人都被送到趙家祖宅,自然也染上時疫,齊燕青雖有派人不斷送食物和藥材,但那些藥材醫治不了時疫之症,正确說來,是至今城裏的大夫都束手無策,要不,時疫怎會失控的全面大爆發。

她堅持留在趙家祖宅,不讓秋菊和阿九照顧,可是他們不忍棄她不顧,執意将她帶回趙家新宅照顧,這幾日來,如她所擔憂的,該染上的,全染上了。

「就算沒效還是得喝。」秋菊哽咽道。這幾日街上死了好多人,她當然知道夫人的病症很嚴重,但能拖一天是一天。「夫人,我聽說宮裏的太醫已找到可以醫治時疫的方子,妳撐着點,我已經讓阿九去打聽,只要能找到對症的藥材,說不定妳的病很快就好了。」說着,她忍不住又哭了。

知道秋菊是為她好,希望她喝藥撐着,等着救命方子出現,她也想撐着,不希冀有保命良方,只盼能在生命終了前,能再見丈夫一面。「好,我喝。」

忍着不适,顧青衿勉強再多喝兩口湯藥,但一陣嗆咳,才喝入口的湯藥,悉數噴出,咳聲不斷,最終還咳出一灘血,看見地上的血漬,她的頭猛地發暈,整個人癱軟無力的倒回床上。

「夫人!」

「秋菊,我、我不行了……」深知自己過不了這一關,顧青衿長嘆一口氣,虛弱的阖上眼。

她有很多話想說,但已無力再多說一個字,連眼皮都沉重得張不開,看來,這一次她是等不到趙文樂回來了。

「夫人……」秋菊慌得不知該如何是好,只一個徑地哭着。

片刻後,屋外傳來阿九拔高的狂喜叫喚,「夫人,大爺回來了!大爺回來了!」

聲音甫落,一陣急促腳步聲傳來,顧青衿虛弱得無法張眼,但可以感覺到有個高大壯碩的人來到床邊。

是他!這股氣味她很熟悉,是屬于趙文樂的陽剛味。

知道他平安歸來,她用盡僅剩的力氣,想撐起一抹微笑,卻徒然。

「青衿、青衿……」趙文樂坐到床上,俯身輕撫她的臉。

「大爺,夫人她……」秋菊指着地上的血漬,哭個不停。

見狀,趙文樂心亂如麻。「青衿,我是文樂,我回來了,妳醒醒,看看我,我回來了。」見她眼角流下淚,随即氣力放盡似地一癱,他心口一窒,倏地抱起她緊摟在懷中,悲痛的仰首大喊,「青衿,回來,妳回來!」

「青衿,回來,妳快回來!」

聽到丈夫焦急的呼喚,獨自坐在馬背上的顧青衿,雖還想往前頭騎去,但她早立過誓,這輩子她再也不會做出讓丈夫擔心焦急的事,是以她只好放棄前頭那片綠油油的草原,回頭去找她的小草。

策馬回到丈夫身邊,馬一停下,她立即張開雙臂向拉住馬兒的丈夫讨抱,丈夫粗壯的雙臂一張,她毫無畏懼的自馬背上飛撲到丈夫懷中,雙手圈住他的脖子,兩腿緊夾住他的腰,用力親吻他的唇,随即開懷大笑。

「這麽開心!」笑看着小妻子撒野的模樣,趙文樂回吻她好幾下。

「當然!我在床上躺了大半年,病恹恹的和姑母風癱時沒兩樣,連動都沒力氣動,多無趣,現在我不但可以自由走動,還學會騎馬,說有多快活就有多快活。」

「妳呀,才剛學會騎馬沒多久,別急着猛沖,小心摔下馬,屆時妳又得躺在床上不能動。」

他不是在吓她,只是他找到治她的方法,他叮咛一萬遍,她未必聽得進去,先讓她知道後果,她才會多加小心。

她噘着嘴。「我才不怕呢,我若躺在床上不能動,我丈夫會照顧我的。」

趙文樂寵溺又無奈的苦笑,用鼻頭磨蹭她的,随即抱她到樹下的木椅上坐着,接着端起方才秋菊端來的紅豆湯給她。「先喝點紅豆湯。」

顧青衿搖搖頭,撒嬌道:「人家要你喂。」

他輕撫了下她的粉頰,拿起瓷匙,舀了一匙紅豆湯送入她嘴裏。

她心滿意足的吃了一口,含情脈脈地望着他。「文樂,你也吃。」

他點頭,也舀了一匙吃。

看着下颚光滑無須的他,帥勁十足的模樣,不只讓她更為着迷,也讓她內心充滿感謝。

半年前她染上時疫,病得極重,在最後關頭他趕了回來,及時将她從鬼門關拉回。

原來她的丈夫不是土匪,而是皇上的心腹,是禦用密探,他這一趟是去擒大叛徒李将軍,所以才說他有不能說的苦衷,害她一直誤以為他又去重操舊業當土匪。

她的丈夫出馬,任務自然是順利完成,不過他聽聞家鄉鬧時疫,連京城都淪陷,擔心她也染上,心急如焚的他,沒日沒夜的快馬加鞭趕回來,不但先拿到藥方,還拿到藥材,經過一個小村莊,得知那村的村人雖有染上時疫,但症狀皆屬輕微,村裏的人都說是共享的一口井水是能治病的神仙水,他一聽,馬上取一壺水備用。

在她病危時,他突然想到那壺神仙水,取來以嘴對嘴方式助她喝下,說也奇怪,喝下神仙水後,她雖沒醒,但卻覺得元氣保住,一條命總算拖住。

後來皇上派人去查才知,原來那村莊就是以栽種藥樹為主,那口井的四周也種了許多藥樹,井水大概吸收到藥樹的養分,才有治療時疫的藥效。

許是老天爺冥冥之中有相助,讓他經過那座村莊,還取了那壺保命的神仙水,她才得以活下來。

可水就算有療效,終究只是水,她的症狀嚴重,充當藥罐子在床上躺了半年,這段時日多虧了他,日日以嘴喂藥,初時,她昏迷不醒,他得用這方法喂藥,後期,她已能坐起身,自行喝藥也沒問題,但喝了近半年的藥,她抗拒得很,老是找借口不肯喝,擔心她體內餘毒未清,他還是不嫌煩的用嘴含藥親喂她,直到将她身子完全調理好。

她一度玩笑般說,因為他身強體壯,她說不定是吃他的口水才好的。

「再多吃些。」趙文樂取來另一碗紅豆湯,再舀起喂她。

顧青衿吃了一口後,搶過他手中的碗匙。「換我喂你。」她舀了一匙,滿眼含笑,将紅豆湯送入他嘴裏。

「我的妻子真賢慧。」他笑道。

「那是因為我有個寵妻的相公,所以我才心甘情願當賢妻。」說完,夫妻倆相視一笑。

他寵妻,那可是有實證的。他為了照顧她,一度婉拒皇上封賜予他的官職,還好皇上惜才,答應等她身體好全他再就任赴職。

看看,有這麽好的相公,她如獲至寶呢,能不當賢妻回報人家嗎!

「對了,文樂,你的青梅竹馬生了兒子,我們該準備什麽賀禮?」

「別老開這種玩笑。」他輕點她的鼻。「賀禮的事阿九會張羅。」

她皺了下鼻頭。這玩笑不是她開的,是那個自以為聰明的齊燕青誤認的,她一直以為這個蓄着落腮胡,常常神出鬼沒,自稱文樂哥,老是和她說有困難我會幫妳的冒失鬼,是齊燕青的青梅竹馬,結果,一整個誤會大了。

原來齊燕青是趙文樂同父異母的妹妹,他娘死後,他爹又續弦,二娘無法忍受過清苦日子,生下齊燕青後就跟人家跑了,後來他爹死了,當時齊燕青才三歲,她娘便将她接走,還改了姓氏。

他聽說二娘母女過得不好,有時他會偷偷去探望齊燕青,但分離太久,齊燕青和他并不親,她不想看見他,過幾年後,繼父家道中落,二娘病殁,齊燕青不知怎地流落到煙花地,他跑去想贖她,可她還怪他多事,說她寧願在那兒吃香喝辣,也不跟他回去過清苦日子,她還放話不許再去找她。

說來,這個齊燕青和她娘一樣都是愛慕虛榮的人。

趙文樂此後就真的沒再去找她,兩人也因而失聯,等他再有她的消息時,她已經進到蘇府當姨娘了。

大概怕她又嫌他多事,是以他每回見到她總是只說有困難我會幫妳,才會讓齊燕青誤以為他是她的青梅竹馬。呵,這個齊燕青,明明是自己愛往臉上貼金,以為男人都愛她。

不過,齊燕青不知他是她同父異母哥哥一事,絕不能讓他知道,要不這事可難圓了,要是讓他知道她們是從幾百年後的現代來的,說不準他會以為她們是妖怪呢。

那時她還病着,齊燕青又大着肚子不方便來看她,她便趁蘇亮堂來看她時,主動告知這事,相信蘇亮堂回去告訴齊燕青時,齊燕青表面一定裝得很鎮定,其實內心大概吓出一身冷汗了,光想到這兒,她就很樂。

趙文樂之前稍稍隐瞞她,就是怕她誤以為他們兄妹企圖連手奪下蘇府,後來他還是決定要向她坦白,不過不知為何每回他提,她總刻意阻擋他。為了不讓他起疑,她只好承認,她在佛寺聽到他和齊燕青的對話,誤以為他們有什麽,她不想他提惹她不快,所以才一再阻止他。

為了不讓他懷疑齊燕青的身份,先前她還刻意對他說——

這個齊燕青也真是狠絕,一點都不顧手足之情,把你的行蹤舉報到将軍府去,簡直想害死你。

齊燕青之所以這麽做,無非就是誤解她在現代搶了她男友,是以想報複她,不讓她太好過,非得見她哭得肝腸寸斷,她才爽快。

但他們若是兄妹,齊燕青這舉動實在很難解釋,她只好先開罵,把齊燕青說得心腸狠絕,想圓這事。未料他竟說,他是故意去告訴她這事,也知道她定會去将軍府舉報。

原來齊燕青前世不只愛慕虛榮,為了錢,連兄長都可以出賣,他是沒細說齊燕青究竟因什麽事出賣過他,但他确定他這一去向她告別,她一定會去将軍府舉報,他的腳其實已經好了,當日是刻意裝腳傷,還向她說會立即出城,目的就是要将軍府的人出城追他,如此,身在趙家新宅的她絕不會受連累波及。

他真是處處替她着想,寧願自己陷入危機,也不讓她傷了一根寒毛。

不過她老公真是聰明,連自恃聰明過人的齊燕青都着了他的道,且他出城前早将胡子刮得一乾二淨,加上腳也沒受傷,自是安全躲過将軍府的追殺。

她就說嘛,她老公武功非常好,且聰明又低調,任何危難都躲得過,她自是對她老公有信心。

「時候不早了,我們走吧。」趙文樂先行起身。

「去哪兒?」

「先前妳建議在後山溫泉旁蓋間小屋……」他沒有把話說完,而是帶着濃濃的笑意瞅着她。

「已經蓋好了?」顧青衿一臉驚喜。

他點頭。

「可現在去會不會太晚?」她擡頭看看天色,天漸漸暗了。

「小屋蓋好,阿九也已派人先将吃食送上去,若趕不回來,晚上我們就在那兒待一夜。」趙文樂摟着她,挑眉一笑。「就我們倆。」

「你好壞喔!」

「妳不想?那就不去了。」

「不,我想。」顧青衿摟着他,笑盈盈的望着他。「快走吧!」

他低頭,蹭了蹭她的鼻尖,又吻了她一下,這才摟着她上馬。

「坐穩了。」

「是,将軍!」

坐在馬背上的顧青衿神氣得很,她的相公不是土匪,是皇上最信任的心腹,是威風凜凜的将軍呢!

但不管他當什麽職,他都是她最心愛的男人,在她心目中,他是全天下最帥的相公!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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