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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小晴你怎麽樣了?沒受傷吧?啊?你倒是說話啊?”
溫晴嘴唇哆嗦着,手臂也一直在顫抖,剛剛在千鈞一發之際,兜裏的匕首掉了出來。溫晴使出平生最大的力氣,将刀狠狠的插了進去。
盡管溫晴心有餘悸,不過還是拍了拍冉瑩,讓她放心:“我沒事。”
那把匕首是秦峥留給她的,想不到再一次救了她的命。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來,起來,我扶你去休息休息。”
“等一下!”
溫晴緩緩走到雯雯的屍體旁,低頭看了一瞬,伸手費了很大勁把匕首拔了出來,“走吧。”
冉瑩:“……”
溫晴起身,剛剛踏出一步,背後一道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且慢。”
☆、秦大隊長
一聲“且慢”,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溫晴只覺得這嗓音她再熟悉不過,猛的一回頭,對上那人的目光。
來人身材高大,劍眉星目。一身筆挺的黑色制度更襯得他肩寬腰窄,豐神俊朗。
果然是他。
秦峥的眼神并未在她身上多作停留,只淡淡的掃了一眼她略顯紅腫的臉頰和不經意蹭上的血跡,便公事公辦的開口:“你好,方便的話我們想請你來一趟,了解一下剛才襲擊事件的經過。”
他的聲音比那天多了一絲沙啞,聽在溫晴聽起來卻更加的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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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晴點頭,“好。”
“嗯”秦峥左手插入褲子兜兒裏,右手微擡,做了個“請”的動作。
“哎!”冉瑩看着溫晴跟着個陌生男人就走了,心裏着急便脫口而出。
溫晴轉頭,遞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便跟着秦峥出去了。
醫院裏雯雯和劉博的屍體被秦峥帶來的人及時的清理了,餘下幾個穿軍裝的留下來分別守在醫院的各個出口,醫院裏的人暫時還無法離開。
此時此刻,任誰也嗅到了一股劍拔弩張的危險氣息。
這邊溫晴已經跟着秦峥上了車,正是那天看到的大切。
“給”秦峥一邊把着方向盤,一邊騰出一只手遞給溫晴一個手絹,“擦擦。”
溫晴也覺得自己現在的形象怪見不得人的,抄起手絹把身上沾染的血跡擦幹淨,又理了理淩亂的頭發,心裏又有點郁悶:為什麽每次見到他時自己的形象都那麽“可圈可點”?
秦峥擡眼看了看後視鏡,鏡中的女人已經把自己收拾妥當,只是白皙的皮膚上那個抹不去的巴掌印有點礙眼。
秦峥不經意地皺了皺眉。
“沒事吧?”
“嗯?”溫晴以為她說的是剛才被雯雯襲擊的事,“沒事,她沒咬到我。”
“不是……”秦峥的語氣略無奈,他當然看得出來溫晴全身上下除了個別地方破了點皮以外以外并沒有受什麽傷,于是他伸出帶着皮手套的手,用食指輕輕點了一下她的臉。
溫晴的臉有點發燙,沒挨巴掌的臉也染上了紅暈,“我沒事……”
“嗯,沒事就好。”
接着便不再說話,專心開車。
窗外的景色平穩的倒退,車內一時間靜悄悄的。
溫晴餘光瞥見秦峥的側臉棱角分明,鼻梁高挺,有神的雙眼目視前方,很認真很專注。
溫晴:“喂,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秦峥:“到了你就知道了。”
溫晴:“……”
“還有,”秦峥忽然一挑眉,“我不叫‘喂’。”
溫晴哭笑不得:“好吧……”
兜兜轉轉繞過了幾個路口,半個小時後,車子在郊外一棟灰色的樓前停下。
樓不高,大概四五層的樣子,外牆顏色有陳舊,看樣子有些年頭了。但門口把守着兩名警衛,樓前還有人不間斷巡邏,大有五步一崗十步一哨的架勢。
裏面要麽住着大人物,要麽藏着什麽不可告人的機密。
秦峥走到樓前警衛處,兩人立馬敬了一個标準的軍禮,“秦隊。”
秦峥點了點頭,随手掏出一個卡片,那人稍稍看了一眼便放行了。
溫晴趕緊快步跟上,進門的一霎那感覺外面警衛的目光仍在她身上逡巡。
走廊裏清涼安靜,往來的人員互相點頭致意,卻沒有人言語,整個樓內籠罩着一種莊嚴肅穆的氛圍。
溫晴随着秦峥來到了二樓拐角處的一個房間,只見裏面還有一個人,看見秦峥進來便立馬起立,亮堂堂地喊了一聲“老大!”
這是一個大概二十四五的小夥子,青澀的眉眼間還有未褪的稚氣,只是舉手投足間都顯示出一種軍人的氣魄。
秦峥點了點頭,并示意溫晴坐下,“放松點,就問幾個問題,一會兒讓少均送你回去。”
邊兒上的小夥聽見了他的名字,馬上朝溫晴友善的笑了笑,甚至還露出了倆酒窩。
溫晴也笑了笑,剛剛被環境壓抑出的緊張感消去了不少。
秦峥輕咳了兩聲,提問正式開始。
“姓名?”
“……溫晴”,明知故問。
“性別?”
“……男?”溫晴的眼睛裏有調皮的光一閃而過。
“……”溫晴看見秦峥明顯嗆了一下,“溫小姐,請你嚴肅點。”
“哦……”溫晴忽然覺的看着他吃癟是件挺有意思的事兒。
秦峥眼神認真起來,“請大概描述一下事件經過。”
溫晴也收斂了玩鬧的心思,“雯雯是因為被不明來路的人襲擊才被送到急診的,但因為她傷勢過重,并沒有搶救回來。但是就在我跟患者家屬解釋的時候,雯雯……”溫晴的瞳孔不自覺的縮了縮,“她突然從手術室裏沖出來了!并咬傷了劉博,哦,就是她男朋友”
秦峥面色不變,“繼續”
“她咬死了劉博之後就沖我來了,我……拿刀殺了她。”
聽到這一旁的蔣少均倒吸了一股涼氣,面前這個看起來文文弱弱的姑娘竟然有膽子殺人?
秦峥倒是沒什麽可意外的,他半個月前就已經見識過了,不過看溫晴的目光還是多出了一點贊賞。
如果她不下手,遭殃的将不僅是她,更多的是醫院困住的幾十號人。
“案發之前,你确定患者已死嗎?”
溫晴咬了咬唇:“确定。”
秦峥和蔣少均不着痕跡的對視一眼,都在對方嚴重看到了一絲凝重。
之後又問了幾個相關的問題,溫晴都一一回答,轉眼間一個多小時就過去了。
“少均,送溫小姐回去吧。”秦峥吩咐着,結束了問話。
蔣少均答應了一身,便起身先去拿車鑰匙。溫晴剛要跟着踏出門口,左手忽然被輕輕一撞,借着手心便多出一樣東西。
溫晴不動聲色把手伸進兜裏,邁出屋子,背後傳來秦峥幾不可聞的嘆息。
不得不說,蔣少均是個挺開朗的男孩,跟那棟灰色的樓兼職格格不入。自打出了這個門,他的話匣子就徹底打開了。
談天說地,更像是還在念書的大學生,溫晴發現自己還是挺樂意跟他聊天的,因為沒有什麽拘束。
“對了,你為什麽叫他老大啊?”
“哦你說是秦隊啊。他是我們九隊的隊長,我是他的副官。你別看老大成天不茍言笑兇巴巴的,其實他人啊還真不錯,對他的手底下的人也是好的沒話說。”
“那一定有不少女孩兒追他吧?”溫晴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忽然就問到這兒上來了呢。
蔣少均一愣,接着哈哈大笑:“就知道你會這麽問。前幾年确實有不少追的,但不管那些姑娘們怎麽軟磨硬泡,老大一概油鹽不進,日子久了也就都不了了之了。”
難不成是斷袖?溫晴被自己的想法給逗笑了,還好蔣少均接下來的話打消了溫晴的念頭。
“其實老大很早前交過一個女朋友,倆人挺恩愛的,聽說馬上就要領證了。但不知怎麽的有一次老大失蹤了半個月,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就在他家都要急瘋了的時候,人家渾身是血的回來了,但是從此以後就再也沒見過他女朋友。”
溫晴忽然覺得腦中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卻捕捉不到。
副官注意到溫晴臉色不對,趕緊補充,“哎呀你可別當真啊,我也只是聽說。對了,你可千萬別告訴老大啊!他要知道非撕了我不可!”
溫晴笑笑,剛剛奇怪的感覺已經沒了蹤影,“不會的。”
回到醫院時已經快中午了。看到她的那一刻冉瑩一個箭步就沖上來了,圍着溫晴左看看,又看看,就差沒把她直接扒了。“你沒事吧?他們找你幹嘛去了?有沒有人欺負你啊?”
“……我又不是進土匪窩子。”
“哎呀,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我這還不是擔心你嘛!
“知道知道啦。”溫晴輕輕抱了抱冉瑩,能有一個人這麽無條件的為自己擔心,溫晴其實特別感激。
今天由于發生了那起事故,院長便特意沒有安排溫晴值夜班,早早地就讓她回家休息了。
“咔噠”一聲,門鎖打開,地上淩亂地趴着一雙再熟悉不過的鞋,溫晴心裏無聲的嘆了口氣。
“你個小□□可算回來了!老娘都擱這兒等你半天了!這個月的錢呢?啊?被你吃啦?你小弟還等着游戲機呢!”聲音尖利,刺得人耳膜生疼。
溫晴也不理她,徑自走回卧室将門反鎖。那女人再外面罵了一陣兒見溫晴一點兒動靜都沒有沖進廚房便開始砸。
溫晴心裏冷笑,廚房所有碗筷都被她換成了塑料的,為的就是三五不時來的這一出。此時她平日裏溫和的笑臉完全被冷漠所替代,如果冉瑩在場,一定會以為換了一個人。
溫晴随手把包扔在床頭,身體直挺挺地躺在床上,雙眼出神地盯着天花板,如果目光有能量,說不定那天花板早就被戳出個窟窿了。
自顧自的發了會兒呆,溫晴驀然想起秦峥臨走是交給她的東西。小心地從兜兒裏掏出來,是一個紙條。
溫晴小心地展開,臉色勃然一變。
☆、雨中混戰
紙條鋪展開來,短短幾個字,鐵畫銀勾,“收拾行李,多裝食物和水,鎖好門窗,不要外出。”
字跡雖有些潦草但下筆有力,語言簡潔明了,像是他的風格。
溫晴摩挲着紙面,反複琢磨這句話,忽然有一種風雨預來的感覺。
外面的女人還在不停的叫罵,但見溫晴毫無反應,也有點偃旗息鼓的趨勢。
“你個小賤蹄子,別以為你不開門老娘就沒辦法,你不給我錢我上法院告你去!”接着“咔噠”一聲門鎖打開,大有摔門而去的意思。
“等一下!”溫晴從屋裏沖出來。
女人雙手叉腰,“嘿嘿,你怕了是不是?你跟你那窩囊爹媽一個德行……”
“不準罵我爸媽!”溫晴臉色一下子沉下來,這是她的底線。
女人暼了暼嘴,小聲嘀咕了一句什麽,但竟真的沒有再開口。
溫晴:“馬上回家,告訴魏叔和小傑,多準備點兒吃的,這幾天盡量不要外出。”
“憑什麽聽你的?你說啥就是啥?”
“如果我是你,就不會拿自己兒子和丈夫的安全開玩笑!”溫晴說的嚴厲,語氣也不像平日裏一慣的溫和。
女人很少見到溫晴這個樣子,不知道為什麽,雖然以前隔三差五就來鬧一通兒,但總覺得今天氣氛與往常相比似乎有點不對。
天空陰暗的近忽壓抑,遠處傳來轟隆隆的雷聲,烏黑的雲層中好像有暗流湧動。
女人瞪了她一眼,轉身走了。
溫晴打開冰箱,隔板上明晃晃地擺着一盤昨晚的剩菜,兩根火腿,一把已經蔫兒了的生菜,一堆雞蛋。下層的冷凍室裏還有幾塊兒硬幫幫的凍肉。
典型的營養不良吃法。
別看溫晴平日裏在人前挺淡定知性的,回到自己的窩就原形畢露了。無奈的關上冰箱門,轉身去陽臺,角落裏孤零零地堆着幾包方便面。
溫晴懷疑要是末日來了自己還真活不了幾天。
“滴……滴……”
溫晴正盤算着要不要去附近超市搜刮點糧食,刺耳的警笛聲突如其來地響起。
聲音很大,振的整條街幾乎都能聽見。樓下經過的行人也紛紛駐足,想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
然而溫晴站在樓上,視線所及之處,一輛軍用吉普車由北向南緩緩開來。車頂放了一個喇叭,似乎是用來廣播。
果不其然,有短暫的電波雜音,接着入耳的便是一個好聽的男聲。
“請廣大市民注意,請廣大市民注意。近日我市發現有不明人員潛入北部城區,經上方批準,本市朗逸街附近居民于今日晚間八點之前全部撤離,不得延誤。”
而一聽到要“撤離”的字眼,樓上樓下的人紛紛炸開了鍋。有些是社區裏呆了十幾年的老住戶了,一聽說要搬家立馬就不幹了。
那輛軍用吉普幾乎一時間就被人群包圍了,樓下人頭攢動聲音嘈雜,還有許多插不上話的跳着腳的要找人理論理論。
溫晴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不過可以确定的是,軍方并未收回剛才撤離的命令。
溫晴想到剛才秦峥遞給她的紙條,溫晴心裏已經大概有數了。
什麽人潛入城區竟史無前例地需要好幾百戶市民拖家帶口的撤離?恐怕這一切都是幌子,危險如同這黑雲一樣正在暗中醞釀,随時可能爆發。
溫晴飛快的奔回卧室,掏出兩個旅行用的登山包,簡單收拾了一些衣物,把剩下的空間全部給了糧食和水,那幾桶泡面也沒舍得放過,全部被塞入擠得滿滿當當的大包。
最後想了想,把秦峥的那把匕首也揣進随身的兜裏。
半個小時過去了,陸續有軍人來監管人員的撤離。因來人都着一身墨綠色的軍裝,荷槍實彈,即使有人不滿,但也沒有人敢進行實質性的抗議。
一切井然有序。
溫晴住在朗逸街的最南頭,所在的榮安小區屬于最後撤離的一部分。此時的她已經妥善整理好了大包小裹,準備一聽到命令,便馬上動身。
厚重的雲層到底沒有抵擋住水汽的積壓,有一些雨滴沉不住氣似的淅淅瀝瀝地落了下來,給這場緊急的撤離添上一股清冷的氛圍。
溫晴站在窗口,出神地看着外面拖家帶口的人,心裏竟有些空落落的。
突然,一聲撕心裂肺的叫喊響起,原本聚集的居民也呼啦一下子四散開來。
只見撤離的隊伍裏突然沖進來兩個形态怪異的人,起先人們以為是別處的居民,便并沒有在意。結果那兩個人猛地抓住一個拉着行李箱的女人,将其撲倒便咬。
那女人沒有防備一下子便倒地,血液從傷口噴濺出來,她的叫喊聲還停留在空中,人卻已經沒有了生息。
溫晴的心一下子提起來,是喪屍!
一旁的警衛見狀立刻開槍,一連串“砰砰”地響聲後那兩個襲擊者便倒地不起。不過這并沒有使情況好轉,人群中反而爆發出更大的騷亂。
越來越多的人遭到襲擊,不斷有叫喊的聲音傳來,而慌亂的人們在奔跑中摔倒,後面的躲閃不及要麽被絆倒,要麽直接踩上去。
求就聲,慘叫聲,還有汽車的喇叭聲混雜在越來越大的雨勢之中,有汩汩鮮血彙流在雨水之中,在擁擠不堪的馬路上肆意流淌。
2016年12月12日,末日危機大規模爆發,A國境內多數城市遭到喪屍侵襲。經後世統計,上京市當日約有數千人遇難,上萬人受傷。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眼前的騷亂還在繼續,并大有愈演愈烈之勢。
馬路上的機動車道已經完全被慌亂的行人占領,有些持槍的警衛也在與喪屍的戰鬥中犧牲。喪屍越來越多,幾乎對路上的人形成了包圍的趨勢,局面一發不可收拾。
突然那輛軍用吉普車車門被從裏面推開,副駕駛處,一個筆挺的身影走出。盡管此人的穿着與其他人同樣的軍裝,但那颀長英挺的身形還是讓溫晴一眼就認了出來。
是秦峥!
他低頭在通訊器中說了什麽,緊接着便抄起一架95式突擊槍,一記點射爆了附近一只喪屍的頭。
跟随而來的士兵幾乎也是同時拔出槍來,一同組成了一個尖錐形,由秦峥打頭,向街北掃射推進。而後方的吉普車也轟鳴一聲,跟在一組人的身後。
一片喧嚣中,廣播聲再響起,“請大家有序向街北撤離!請大家有序向街北撤離!”聲音多了之前沒有的急迫。
溫晴頓時明白了秦峥的用意。他想要突圍!集中火力在北邊打開一個缺口,免得驚慌失措的人們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撞。
一旁的喪屍被槍聲吸引,向着突圍小隊撲去,秦峥他們幾乎一下子被卷入喪屍潮中。
溫晴的心一下子糾起來,突圍同時意味着要吸引所有的敵人為生者開辟道路,也通常意味着鮮血和死亡。
溫晴的呼吸有些滞澀,胸口急促的一起一伏,心也随着突圍小隊的每一次沖鋒而高高的懸起。
越來越多的士兵倒下,也有越來越多的士兵加入到了突圍隊伍中。他們如同一支孤注一擲的利劍,狠狠地插入喪屍潮中。
一道極亮的閃電撕開昏沉的天幕,接着便是“轟隆”一聲巨響,大雨傾盆而至。
秦峥已經渾身濕透,不知是雨水還是汗水已經模糊了視線。端槍、上膛、射擊,機械的動作不知已經重複多少次。
身旁的人一個個的倒下,緊接着就被一哄而上的喪屍啃噬個精光。他們或驚慌或痛苦的表情都印在他的眼底,他卻無能為力。血跡早已暈染整個衣身,卻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
溫晴在樓上看着,淚不自覺地就流下來。不光是為秦峥,也為那些犧牲的将士。
突然,從樓前的陰影裏沖出一個喪屍。嘴裏發出“嗬嗬”的喘息聲,直奔秦峥而去!
溫晴悚然一驚,叫喊聲脫口而出:“小心!小心!”
電視劇中,男主恨不得千裏之外都能聽到女主的呼喚。然而生活卻不是這樣,溫晴使出渾身力氣的叫喊也早已淹沒在混戰之中。
溫晴眼睜睜地看着喪屍撲在秦峥身上,而他躲閃不及,一下子跌倒在地……
喪屍的包圍圈緩緩合攏。
☆、機智如你
右腿一陣劇痛襲來,秦峥眼前一黑,差點沒暈過去。一擡眼,身上趴着個龇牙咧嘴的喪屍,正對着自己的膝蓋啃。
秦峥強忍着疼,一腳把喪屍蹬出去,就地一滾,躲過了它的攻擊。他跌跌撞撞地站起來,卻發現槍已經不知道丢在了哪兒,突圍小隊也不見了蹤影。
喪屍的攻擊越來越兇猛,縱使秦峥再能打,個人體力總歸有限。如今又失去了武器支持,不一會兒就挂了彩。
戰鬥仍在繼續。
在溫晴的視線中可以看到,雖然沒有了打頭陣的秦峥,但突圍小隊因着配合默契武器精良,已經在街北打出了個不大不小的豁口。
大部分的民衆已經跟随着軍方的指令也已經緩緩的退到街北軍隊保護的地區。
溫晴的心有點慌,目光胡亂的搜索,終于在一棟老舊的居民樓樓口捕捉到了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只見秦峥渾身被雨水打濕,衣服緊貼在身體上,整個右腿已經被血染的通紅。沒有了□□在手,對待喪屍的攻擊,盡管還有防守的餘地,招式卻不如之前狠厲。
如果再這樣耗下去,局勢将會對他非常的不利。
溫晴在樓上看的着急,她實在不忍心看他最後耗死在喪屍群裏。但自己一個女人勢單力薄又身無長技,冒然沖到樓下只怕還沒接近他便要被喪屍撕碎了。
溫晴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大腦飛速運轉。
秦峥身手固然好,但單打獨鬥最需要的是一個趁手的武器。
溫晴腦海裏忽然閃過一個念頭,這念頭如同星星之火,自出現開始便一發不可收拾。
武器。他沒有,我有啊!
溫晴沖進屋裏,掀開儲物櫃的門一通翻找。終于從櫃底的一個小格內,找到了一個遙控飛機。
這是小傑玩兒膩了的,落在她家裏了。
溫晴當然沒有幼稚到想憑借遙控飛機爆了喪屍的頭,它的用處遠比這個大!
溫晴從廚櫃中抽出一把菜刀,用細繩三下五除二地将它綁在飛機的頂部。緊接着打開飛機的遙控器試了試手,竟然真的能用!
溫晴的心狂跳,也許局面還能挽救!
自打飛機放在她家裏後,溫晴出于好奇還真飛了幾次,因此操縱起來還不算生疏。想不到昔日一個普普通通的玩具如今卻能救命!
小心的将飛機舉到窗外,小小的機翼有一些飄飄搖搖的。但因綁了菜刀,增加的重力恰到好處,既不會在暴風雨中被吹飛,又不會因為太重直接墜在地上。
秦峥已經被大雨活活澆了一個小時了,再加上去長時間的作戰,體力已經嚴重透支。
右腿的傷口已經痛的近乎痙攣,汩汩的鮮血流出止都止不住,秦峥忽然覺得有些悲哀,難道自己真的要死在這兒?死在這幫行屍走肉的嘴下?
後背靠在冰冷的牆上,秦峥大口的喘着粗氣,視線越來越模糊,喪屍青紫的面孔也越來越扭曲。
八年前的自己,似乎也經歷過這樣的絕望,不過這一次,他從容多了。
可能是人瀕死之際,五官的感知能力一下子被放大了許多。風聲、雨聲全部呼嘯着灌進耳朵裏,這是他的世界從未有過的喧嚣。
“嗡……嗡……”
等一下!耳朵似乎感覺到了不屬于這風雨的東西。
秦峥猛的睜眼!一架晃晃悠悠的塑料飛機終于承受不住狂風暴雨的抽打,折成了兩截,一把菜刀“咚”的一聲咋在了地上。
在那一瞬間,秦峥忽然愣住了。
不是死了吧?都有幻覺了?
然而下一秒一個一瘸一拐的喪屍張着大嘴哼哧哼哧地想喝他的血,秦峥下意識的躲過,內心卻一陣狂喜。
天無絕人之路!
秦峥抄起菜刀,突然看見刀柄上還纏着一個紙條,字跡已經被水沖的有些模糊不清,但勉強還可以辨認。
“你要是敢死,老子掘你墳!”
“墳”自只剩了個提土旁,但他猜也猜出來了。
秦峥:“……”
他已經好多年沒聽到有人敢這麽跟他說話了。
他氣得哭笑不得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鬼使神差地擡了一下頭,就見對面小區五樓的一個半開的窗戶裏,露出了一個頭。
那人跟他對視了一眼,又猛地縮回去了。
秦峥忽然氣兒就消了,而且有點想笑,是真心實意的那種。
樓上的溫晴此刻正靠在牆上,一手捂着胸口做深呼吸。她也不确定他到底看沒看見她,但就是緊張的跟心髒要從嗓子眼兒裏蹦出來似的。
她也知道自己的臉紅的沒大意義,隔着一條街外加五層樓呢,就算他秦峥是千裏眼也不一定能看清楚。但她就是不自覺地想躲開他的目光,卻又暗地裏地希望他能看到她。
她真是好久沒這麽糾結過了。
紙條上的話是她一沖動就寫上的,現在想來都覺得臊得晃,活了小半輩子也從來沒撂下過這麽直白粗爆的狠話,大概是真急了吧。
但是別說,寫完那句話,還真挺爽的。
而拿到武器的秦峥有種開了挂的感覺,不再被動的防守,而是主動攻擊企圖打出一個缺口。
盡管拿菜刀砍喪屍這種奇葩行為似乎略尴尬,不過他驚訝的發現菜刀這種樸素的殺人工具竟然出奇的順手。
于是當副官拼死拼活地找到秦峥的時候,就看到了這樣百年難得一見的一幕:自家老大竟然舉着把卷刃的菜刀跟一個比牛還壯實的喪屍拼個你死我活……
畫面太美,他有點不敢看。
不過還好蔣少均的副官也不是白當的,該出手時就出手,從喪屍的眼皮子底下撈出了跟個血葫蘆似的秦峥。
不遠處的一棟居民樓上,溫晴的嘴角微微彎起。
興許是牽挂的人得了救,她的心裏也不像之前那麽慌亂了。不過當理智重新找回來的時候,溫晴覺得雖然秦峥是得救了,但作為所剩不多的還沒來得及撤離的居民,自己的情況似乎更加的不樂觀。
雖然軍方這次剿殺了不少喪屍,但仍有大量殘餘在附近游蕩。況且這只是第一次大規模出現喪屍,是否會有更多的喪屍向這裏聚集,所有人都不得而知。
要想活命,看來必須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
軍部,灰色大樓。
秦峥是被活活疼醒的。痛感來的猝不及防,他一個沒忍住,低哼了一聲。
“老大,你醒了?”聲音充滿驚喜。
“嗯。”秦峥頭還有點暈,模模糊糊地應了一聲。
視線逐漸清晰。白色的病床,邊上挂着一個打了小半瓶兒的點滴,針頭處的血管,有絲絲縷縷地涼意。這是軍部建在地下一層的臨時醫療處。
秦峥勉強地撐着坐起,不小心牽動傷口,疼得一顫,“我睡了多久?”
“不多不多,才不到兩個小時,天還沒黑呢。”
已經過去兩個小時了啊。
“還有啊,剛剛給你包紮完。後背和胳膊上有幾處皮外傷,但都沒傷到骨頭,沒什麽大礙。真正要緊的是右腿髌骨骨折,得好好修養一段時期。”
秦峥點了點頭,沒說什麽。受傷這種事又不是一次兩次了,自己身子骨到底什麽德行,他自己清楚。
“對了,我們剛才損失了多少人?”秦峥問。
剛剛還挺能說話的副官一下子結巴了,腦袋都快埋進衣領了:“沒……沒多少。”
不是他不想說,是他不敢說。
秦峥見他這副模樣,心裏有種不祥的預感,聲音一下子冷下來:“說,到底多少?”
“一共損失了三百多人,我們九隊能揀回條命來的,也就不到幾十個人!”
“咳咳……咳咳……”急火攻心,秦峥一口氣卡在嗓子眼兒裏出不來,上身蜷縮着,咳得五髒六腑像移了位。額角青筋暴起,再一擡頭,眼眶竟紅的吓人。
副官看到他的模樣,心裏也是一疼,卻不敢多話。偌大的病房內,只餘他粗重的喘息聲。
時間過了很久,從日落到月升,秦峥都再沒說過一句話。
第二天一早,天色将明未明。
蔣副官趕來病房,發現秦峥正靠坐在床上,不知是剛睡醒還是一宿沒睡。
“老大?”蔣少均試探性的喊了一聲。
“嗯?”
秦峥看起來比昨天好些了。雖然臉色還很白,但心緒卻比昨天平靜了不少。
“對了,你看見我昨天穿的衣服了嗎?”秦峥道。
“啊?”蔣少均有點懵,接着反應過來。衣服?被血染得跟紅抹布似的那件?早扔了吧。
不過看自家老大問的認真,蔣少均還是斟酌了片:“額……應該在手術室吧?”
秦峥作勢要下床,把蔣副官吓得一激靈:“哎呦我的老大,您這是要去哪兒啊?”
“我想……找那件衣服。”
“那你吩咐我一聲不就行了嗎!還用得着你親自去?別再把傷口撕開了。”蔣少均有點想不通,不就是件兒衣服麽,怎麽跟丢了什麽寶似的。不過老大既然這麽做,一定有他的道理,興許真藏着什麽重要文件呢,“我這就給你拿。”
“嗯,謝了。”
蔣少均走後,秦峥輕輕地嘆了口氣。
醉翁之意不在酒,說真的,他要的并不是衣服,而是那張紙條。
“你要是敢死,老子掘你墳。”
其實秦峥到現在都有點不相信那個女人能寫出那麽霸道的話來,不過越是不相信,心竟然越癢癢,腦子裏也不自覺地會出現那個纖弱的身影。
秦峥甩了甩頭,想把思緒放空。
忽然一道走廊裏的聲音傳進了耳朵,“聽說上邊兒要放棄街南那片居民樓了?”
秦峥的瞳孔猛的一縮。
作者有話要說: 看文的小天使們,冒個泡兒呗?
☆、我接住你
“聽說上頭要放棄街南那片居民樓?”
一句話,不長不短,甚至沒什麽語調起伏。卻如同一柄重錘敲擊着秦峥的心房。
拔針,下床。
秦峥死死咬着牙,手撐着牆壁,一瘸一拐地蹭到門口,可惜說話的人早就離開了。
冷汗不停地往外冒,沿着鬓角流淌。秦峥靠在牆上,急促地喘息。
腦海中又浮現出溫晴腦袋探出窗外又飛快縮回的樣子,像個小姑娘。
可偏偏紙條上氣勢洶洶的十個字,像個炸了毛的小野貓,既蠻橫又無賴,卻偏偏讓人氣不起來。
秦峥深呼吸,接着提起一口氣,邁出左腿,跨出病房的門,右腿拖在地上往前帶。
走不動了就用手撐着走廊的牆,疼得狠了就用手掐一把大腿轉移一下注意力。上樓梯是最難的,等到秦峥終于一步一步挪到二樓的會議室時,冷汗早以濕透了全身。
會議室裏,燈光偏暗,長桌的盡頭,一個身着軍裝的中年男人正在皺眉沉思。
秦峥輕敲了兩下門:“王處?”
男人擡頭,标準的國字臉,額頭上有兩道深深的皺紋,“小秦?你怎麽來了?趕緊回去歇着去!”
秦峥開門見山:“王處,聽說您打算放棄轉移街南居民?”
對方靜了一瞬,氣氛一時間有些尴尬。
“小秦啊,這是上面做的決定,不是你我能說了算的。”
“那社區裏剩下的一百多戶居民怎麽辦?”秦峥有些急了。難道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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