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1)

當夜色漸漸褪去深沉的外衣,當陽光穿透雲的罅隙,新的一天開始了。

溫晴起了一個大早,反複推敲着解救冉瑩的計劃,生怕有哪處疏漏沒有被察覺,反而害了她。

一上午的工作可以稱得上繁忙。因為守衛隊的人與基地外的喪屍戰鬥時難免出現傷亡,所以在場的醫護人員無一例外的折騰得焦頭爛額,等到溫晴終于得空兒休息時,已經時盡中午。

廣場上的人越聚越多,都是出來打水的人們。溫晴視線狀似無意的一掃,沒有發現那個熟悉的身影。

半個小時過去了,就在溫晴以為冉瑩今天不會來了的時候,那個小巧的身影再一次出現了!

只不過今天的她看起來比昨天更加的虛弱,嘴角有淤青,而且臉頰竟腫脹的不像話。

溫晴心裏一糾,使勁握拳,指甲不自覺在掌心摳出深深的印記。

她吸一口氣,又緩慢的呼出,斂了自己的情緒,面無表情的拎起水桶,排在了冉瑩身後。

溫晴沒有立刻告訴冉瑩自己在她身後,而是同其他人一樣安靜地站在自己的位置,跟着隊伍緩緩前進。

不知道為什麽,溫晴總是有一種被監視的感覺。這種感覺更像是出于女性的直覺,有點說不清道不明,但确實是真實存在的。

而且反觀冉瑩的表現,就像是無時無刻不處在恐懼之中,但她打水的時候明明就是一個人,向自己求救的方法又那麽隐晦,溫晴幾乎可以斷定,那個脅迫她的人一定藏在人群之中偷偷的監視她的一舉一動。

“咣當”一聲脆響,溫晴手中的水桶‘不小心’地掉在了地上。她低頭去撿,借着起身的功夫兒狀似無意的向隊伍後方輕飄飄的一掃。

咦?又是他!

果不其然,在隊伍後方隔了十幾個人的地方,有一個男人目光不善的盯着她所在的方向,正是昨天隊伍中間的那個彪形大漢。

溫晴不動聲色的收回目光,像是根本沒有注意到他,但心下已經有了計較。

隊伍緩緩移動,輪到了冉瑩打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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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是那四個水桶,只是冉瑩顯得比昨天更加的小心翼翼。

聽着嘩啦啦的水聲,溫晴心若擂鼓。

一桶……兩桶……三桶……四!

冉瑩吃力的拎着四桶水正打算離開,結果溫晴向前一步,‘無心的’卻正正好好地踩中冉瑩的鞋跟。

她顫顫巍巍的拎着四桶水本就重心不穩,這下被溫晴猝不及防的一絆,整個人直接就摔倒在地上。而溫晴也裝作被她帶倒,整個人竟撲到了她的身上,二人紛紛倒地。

溫晴在摔倒的一瞬間看到冉瑩眼裏的詫異,驚慌,絕望,到最後一剎那認出自己的愕然與猶疑,心裏發苦,我一定會救你出來!

她注視着冉瑩的眼睛,低聲說了句“暈倒!”

冉瑩一下子睜大了眼,但下一刻就明白了溫晴的用意,頭一歪,便“暈”了過去。

而溫晴一骨碌地從地上爬起來大叫:“快來人吶!有人昏倒了!”

由于剛剛兩人倒在一起,而冉瑩被壓在身下,溫晴的身體恰到好處地遮擋住了衆人的視線。其他人就只看見兩個人絆在一起,之後一個人便暈倒在地上。

而此時那個隊伍中的男人陰鸷地眯了眯眼,似乎有些懷疑。但只有他心裏知道平日裏都對冉瑩做了什麽,對于一個被沒日沒夜淩虐的瘦弱女孩來說,身體到了極限而暈過去,還真不算稀奇。再加上視線的阻隔,他竟也沒一時間分出真假。

這時溫晴已經拖着冉瑩站了起來,将她放在自己的背上,準備送去基地臨時的醫院。但現在是末世,本就冷淡的人情在此時此刻愈發式微。大家就眼睜睜的看着溫晴一個人把暈倒的女孩背走,竟無人上前幫忙。

溫晴心裏反而暗喜,沒人插手更好,反倒更不容易露餡兒。

可就在去往醫院的過程中,她又感受到了那股迫人的視線。

那彪形大漢偷偷跟過來了!

溫晴強迫自己淡定起來,避免露出馬腳,臉色焦急的背着冉瑩到了病房。

由于自己本就是醫生,她把冉瑩簡單登記後,直接送入了集體的病房。

末世醫藥和房間都緊張,說是集體病房,其實只不過是一個寬敞的大庫房。裏面橫七豎八擺了幾十張長桌,症狀不是特別嚴重的病人就只能簡單的撲幾層布在上面躺着。甚至有些病人,會直接躺在門外的走廊。

溫晴把冉瑩放到長桌上。當身體接觸在冷硬木桌的一剎那,她的身體控制不住的抖了一下。

溫晴看在眼裏疼在心裏,從她滿是青紫的手腕便可以想到身上其他地方的傷口該是多麽慘烈。

突然,有什麽東西勾了勾她的衣角,低頭一看,是冉瑩的手指。溫晴不動聲色的拍了一下她的手背,示意她先不要醒。

而本就虛弱無比的冉瑩躺着躺着,竟就這麽睡着了。

溫晴看着面前幾乎瘦到皮包骨的女孩兒,心裏狠狠一揪。

冉瑩是被噩夢驚醒的。肮髒的屋子,男人的抽打,屈辱的奴役……

不知不覺中,淚已流了滿臉。

她想把眼淚擦掉,在擡手的瞬間忽然感覺有一個人緊緊的握住了自己。

冉瑩看到了一直守在自己身邊的溫晴,那一刻,抑制不住的眼淚再一次奪眶而出。

“小晴……”她哽咽的說不出完整的話。

“噓”溫晴豎起食指放在唇邊,指了指外面。

冉瑩臉色剎那間變得無比蒼白,那個男人還沒走!

她恐懼的渾身發抖,那段令人崩潰的經歷似乎盡在眼前,她不要回到地獄!

溫晴趕緊抱住她,将嘴唇附在她的耳邊:“別怕,我有辦法救你,相信我!”她目光如炬,似有火光在灼燒。相信我!我會帶你逃離!

那個男人确實就在外面,而且不光是他一個。兩個彪形大漢藏在走廊的人堆裏,在月光的映襯下,其中一人臉上的刀疤便顯得格外明顯。幸虧基地的醫院是受軍隊保護的,否則溫晴還真不知道怎麽跟兩個窮兇極惡的大老爺們兒抗衡。

淩晨的醫院同樣不算安靜,不斷有人被推進推出。狹小的空間裏,緊張的氛圍在不斷發酵。

集體病房內,溫晴和另一位男醫生一人在前,一人在後,擡出了一個擔架,上面正躺着一個蓋着白色單子的人。由于被單子蒙住了頭,讓人無法看到那人的面容。

溫晴用餘光瞥見,那兩個男人警覺地站了起來。

鞋子與地面摩擦出“沙沙”的聲音,二人慢慢穿過狹窄的走廊。

“等一下!”那兩個男人擋住了溫晴的去路。

“你們想幹什麽?”溫晴表情警覺。

那兩個男人不說話,那個刀疤臉輕蔑的笑了一下,突然一把掀起了擔架上的白被單!

随着他的動作,另一個男人輕哼了一聲“想跑?沒那麽容易!”

可話音未落,男人一下子就傻了眼,因為床單下露出的人,竟是一個咽了氣兒的中年男人。頸部有咬痕,像是被喪屍所傷。

跟溫晴一道的那個醫生狠狠地瞪了二人一眼,“神經病!”說着也不看他倆,擡着人就走了。擦身的一瞬間,溫晴嘴角的冷笑一閃而逝。百分之二十五!

二人愣住,有點不明所以。本以為是冉瑩故意在醫院找了幫手,想偷偷借着護士們搬運死人的機會逃走,但現在看起來又似乎不是這樣。

不一會兒,溫晴和那個男醫生一同折返,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未曾發生過。

半個小時之後,又有兩個醫生擡了擔架出來,男人不放心,又把他們攔住,結果發現上面躺着一個沒有生命氣息的老人。

半天下來,一共進進出出了十多個擔架,而且每個擔架上面的人都是被蓋住全身包括頭面的死人。開始的時候那兩個男人還會挨個兒攔下查看,等到後來便有些放棄了,雖然眼睛還緊緊盯着擔架不放,但并沒有做什麽實質性的幹預。

溫晴心頭一喜,百分之五十!

清晨,太陽升起,溫晴特意囑咐冉瑩不用擔心別的,老老實實的睡覺裝暈就好。小妮子聽話的緊,眼皮真的一下未擡。

進入白天,有更多的人進進出出,那兩個男人時而消失,時而出現。不過溫晴擡着同樣的擔架在他們身邊第二十幾次出現的時候,二人已經看都懶得看。

百分之七十五!

轉眼間又是一天,冉瑩一直“昏迷不醒”,溫晴也一直忙到天黑,并且“不經意的”擡着傷員和死人在這兩人面前經過了不下四五十趟。二人最後已經完全無視了溫晴,專心的盯着冉瑩所在的集體病房瞅。

三更時分,夜濃如墨。冉瑩正在盡職盡責的“昏迷”,突然被溫晴偷偷叫醒,“是時候了!”

冉瑩的眼睛刷的睜大!

被擡上擔架的那一刻,她心若擂鼓。溫晴輕輕地用白布蓋住了她的頭,不動聲色的握了握她早已汗濕的手心。成敗在此一舉!

溫晴像往常一樣擡着冉瑩在走廊裏穿過。也許是之前整整一天一夜的障眼法終于起了作用,男人似乎已經習慣了這副擔架的存在,看見她的時候連眼皮都沒擡一下。

而此時溫晴确是一刻也不敢放松,只有她知道,以前不論多少次都是假的,只有這一次是真的!

一步,兩步,三步......鞋跟撞擊地面的聲音被不斷放大。

溫晴和另一個醫生擡着冉瑩逐漸走到男人面前。

很好,沒有反應。

溫晴心裏暗暗地松了口氣。

突然,在擦身而過的一瞬間,溫晴清楚的聽見刀疤男開了口,

"等等!”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哈又漲了一個收,好開森,并且收到了寫文一來第一次催更,謝謝小天使的支持!麽麽噠~

☆、驚魂一夜

他說等等。

一瞬間,溫晴的冷汗濕透了全身。她緩緩地轉過身,手下意識的攥緊,竭力保持鎮靜,“有什麽事嗎?”

男人盯着溫晴,似乎想要從她的臉上發現什麽,末了開口:“你們這是不是有個叫冉瑩的病人?”

溫晴喉頭一緊:“有。”

男人故作輕松的笑了笑,但冰冷的眼神中卻沒有半點笑意,“我是她男朋友,想看看她怎麽樣了。”

“哦,是這樣啊。”溫晴腦中飛快的運轉着,如果這個時候功虧一篑,後果不堪設想,“患者直到現在仍處于昏迷之中,還需留院觀察,如果你想探視,我一會兒回來可以帶你去。”

她這話說的中肯,也沒有拒絕男人探視的提議,叫人不好再難為什麽。刀疤男看了她一眼,便沒有再言語。

此時溫晴的整個後背的衣衫已經被汗濕透,心髒不受控制的狂跳,但還是努力維持着表面的鎮定,朝他點了點頭後便擡起擔架往外走。

男人站在她身後默默的打量着她,貫穿左臉的刀疤在月光的映襯下更顯猙獰。

屍體處理處位于基地外一個緊挨着的庫房,每天定時有人将屍體火化,防止出現瘟疫。

溫晴一路擡着冉瑩到了庫房,負責看守的人正困得打盹兒,她和另一個擡屍的醫生進來時,只看到兩個模糊的人影。不過由于經常有基地裏死亡的屍體半夜三更的被送進來,不論是看守者還是醫生早就已經習慣了,因此他也沒注意,不一會兒便沉沉的睡去了。

溫晴以清點死亡人數為由支開了另一個醫生,恍恍惚惚的夜色之中,只餘溫冉二人。

白單子下的冉瑩顫抖着揭開蒙在頭上的布,小心翼翼地露出瞪大的眼睛,輕聲道,“我逃出來了?!”

溫晴笑了,黑暗中的她顯得異常溫柔,“嗯,逃出來了。”

百分之百!

有那麽一瞬間,溫晴似乎聽到了一陣若有還無的哭聲,是冉瑩。溫晴驚愕,有點不知所措。

不過下一秒,她又聽見了來自同一個人的笑聲,不是隐忍的,是肆意的,歡樂的,像是回到了末日開始的那段時光。

溫晴忽然覺得有些心酸。

不過激動歸激動,該有的理智總歸還是有的。雖說是暫時逃過了刀疤臉的視線,但一旦他發現溫晴遲遲不歸,必然會有所懷疑,到那時可就真的危險了。況且基地人多,無論她們藏到哪裏,早晚會被發現,所以基地肯定是不能呆了,要逃就逃的徹底。

溫晴簡單交待了冉瑩幾句,二人便輕輕離開了。

那個看守着睡眼朦胧之中依稀看到兩個人又走了,便徹底放心的睡了過去,竟然沒有發現離開的人其實已經不是剛才進來的那個了。

夜晚的溫度不比白天,些微的風吹過,帶起絲絲的涼意。溫晴和冉瑩像兩個做了虧心事的小偷,在黑暗中摸索着潛行。

也不知走了多長時間,溫晴的腿腳已經開始發軟,一旁的冉瑩更是臉色蒼白腳步虛浮。二人見确實離開基地很遠了,便決定先找個地方休息。

憑着對過去城市的記憶,溫晴認出來她們現在所處的地方,是老城區的一部分。附近沒什麽高樓,大多是些五六層的不帶電梯的房子臨街的一樓被當作了門市,開了一些賣服裝,零食之類的小店。

溫晴掏出秦峥送給自己的匕首,遞給了冉瑩,“拿着。”

冉瑩看着手中突然多出來的一把明晃晃的刀,有點驚訝。

可還沒等她驚訝完,溫晴又從後腰被大衣遮擋的地方拔出了一把槍。

冉瑩:“…...”這都是從哪兒來的

溫晴看着對面的姑娘眼睛睜得大大的,一臉好奇加羨慕的表情看着自己,不由得覺得有些好笑。

剛想解釋一下這些家夥什兒的來歷,誰知冉瑩的眼睛突然睜得更大了,其中還夾雜着某些似乎不太美好的情緒。

“右面!”冉瑩的尖叫一下子喚醒了溫晴的意識,她下意識的往前一撲,感覺到自己似乎與什麽沾滿腐臭氣味的東西擦肩而過。

溫晴全身的血液一下子直沖腦頂,是喪屍!

醒悟過來的一瞬間,那只喪屍已經裹挾着腥風又一次撲了過來,溫晴還未從地上爬起,直接擡腳便踹。

卻沒想到這喪屍竟力氣大的驚人,溫晴只覺得自己踹到了一塊木板之上。這一腳非但沒有把喪屍踹開,反而激怒了它,張開血腥的大嘴就咬向溫晴。

溫晴沒辦法,只能使出吃奶的力氣用腿死死的撐住它。手不停的向兩邊劃拉,但奈何槍在剛才倒地的一瞬間被撞出去很遠,現在根本夠不着。

溫晴到底只是一個女孩,力氣再大能大到哪兒去,更何況眼前的是一只不能以常理來論的喪屍。

眼看着支撐的腿漸漸彎曲,而自己卻控制不了。溫晴甚至能感覺到喪屍口中腥臭的粘液有幾滴竟滴在了自己的臉上。溫晴有點郁悶,自己竟然要以這麽惡心的方式死去。

“啊!”耳邊傳來一聲尖叫,伴随着這聲尖叫的,是一陣久違的輕松。只見前一秒還嘶吼着想吃掉自己的喪屍“咕咚”一聲倒在地上,露出後面一手緊緊攥着刀柄的冉瑩。

溫晴撿起地上的槍長出一口氣,笑了,真誠的比了一個大拇指。

冉瑩有點兒慌神兒,不過随即反應過來,也笑了。

不過下一刻,冉瑩忽然一頓,舉起刀,又向倒地的喪屍紮了過去。

溫晴:“……”

冉瑩:“我怕它沒死透,呵呵。”

“……”

二人合立把喪屍的屍體丢到遠處,防止其他的喪屍尋着氣味被吸引過來。兩人之中溫晴在前,冉瑩在後,兩人背靠着背,耳聽六路眼見八方,提防着随時出沒的喪屍,終于移動到了一家雜貨店的門口。

兩人把屋子裏裏外外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番,卻認沒有喪屍後,這才放心的進了屋。冉瑩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身的傷口外加幾個小時提心吊膽的逃亡已經把她折騰的快要虛脫。

雜貨店裏一片狼藉,有幾個貨架已經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溫晴好不容易才從雜亂的貨物裏找到了一捆紗布。

溫晴拿着戰利品在冉瑩面前坐下,“上衣脫了。”

“啊??”

“你想哪兒去了……,讓我看看你身上的傷。”冉瑩一下子怔住了,半晌不擡頭。

“瑩瑩?”溫晴看到冉瑩的肩膀輕微的抖動着,面前的地上積了幾滴水跡,心裏狠狠一疼,“好了好了,我不看了。”

冉瑩聽着這話,卻好像一下子卸了力,靠在溫晴的肩膀上哇哇大哭。半晌,嗫嚅着開口,“小晴,我……不幹淨了。”

溫晴腦子裏“嗡“的一下。不幹淨了…….這幫禽獸!

溫晴死死咬着牙,眼圈發紅。在這之前,她曾經想過最壞的結果,但得知真像的那一刻,她還是有一種五雷轟頂的感覺。

末世帶來的,不僅是煤氣水電房屋建築的毀壞,更是人性的崩塌。當生存開始變成一個難題,有幾個人還會自覺堅守着道德的準則。當掠奪成為活下去的唯一手段,那人性之中的黑暗,如野獸般野蠻的欲望,便會肆無忌憚的發酵。

冉瑩從小就是個孤兒,不難想象一個無依無靠的小姑娘在如此艱難的末世之中會受到何等的對待。

溫晴心裏忽然泛起一種強烈的恐懼,假如自己沒有遇到秦峥,現在又會淪落成什麽下場?

然而沒等溫晴繼續想下去,一陣粗暴而野蠻的敲門聲将她驚醒。

她驀地擡頭,一張被刀疤貫穿的臉清晰地出現在玻璃門後。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今天是七夕,不知道小天使們都過得咋樣兒呀?反正作者菌單身汪一只,和閨密去逛街,感受到冷冷的狗糧在臉上胡亂的拍←_←

哈哈,總之,祝大家七夕快樂,每一天都快樂!

還有,謝謝小天使們的評論和收藏,麽麽噠~

☆、故人重逢

天色黑暗,月光慘白,一張被刀疤貫穿的臉在有些模糊的玻璃門後顯得格外猙獰。

冉瑩“啊!”的一聲尖叫,身體不受控制地抖了起來。

溫晴心裏也是一驚,沒想到他竟然這麽快就追了上來!

然而還沒等她們來得及反應過來,“咣當”一聲,門被狠狠地推開,并撞到了一旁的牆壁上。

一同進來的,還有另一個人,溫晴認出來他是兩次出現在打水隊伍裏監視着冉瑩的人。

“跑啊,給老子跑啊!”刀疤臉眼神陰鸷,語氣暴怒。一旁的男人輕蔑的看了她倆一眼,就像看着待宰的羔羊。

刀疤臉說着向二人逼近,冉瑩緊攥着溫晴的手,顫抖着後退。

當感覺到後背的涼意時,溫晴忽然感到一種絕望。她們已經被逼到牆根底下,退無可退了。

然而現實沒有給她們在悲傷的機會,刀疤臉面色猙獰,猛撲過來,一把掐住溫晴的脖子,将她狠狠的按在牆上,“你個臭□□,竟然敢他媽耍我!”

溫晴只覺得一陣窒息,與此相伴随着的,是脖子上火辣辣的痛感。她下意識地伸手亂抓,無意識的用指甲劃到刀疤臉的胳膊。

男人一下子暴怒,猛的擡起一只手,使勁扇在溫晴臉上。溫晴只覺得被這一巴掌打得天昏地暗,耳朵嗡嗡作響,口腔裏一陣腥甜,有血從嘴角緩緩流出。

冉瑩看到這一幕,不顧一切地想要沖過去,但奈何被刀疤臉的同伴鎖住雙手死死的禁锢着,竟是不能邁出一步。

眼看着溫晴臉色泛起不正常的潮紅,額頭上有青筋露出,眼神也越來越渙散,冉瑩瘋了一樣的掙紮,淚水肆意的湧出。

突然,冉瑩渾身僵硬了一瞬,接着發出了無比凄厲的叫喊。

“喪屍來了!”

兩個男人聽到叫喊聲同時一頓,冉瑩猛地跺腳,一腳踩在身後男人的腳面。這一下可謂用盡了全力,男人“嗷”的一聲明顯吃痛,冉瑩一用力,猛的從他的束縛中掙脫。

抄起剛剛用來殺死喪屍的那把匕首,狠狠地向刀疤臉的後背紮去。

“啊!!”刀疤臉慘叫一聲,一下子送開了掐住溫晴的手,搖搖晃晃地倒在地上,血倏地從傷口中噴濺出來。

窒息的感覺瞬間消失,溫晴腦袋一暈,一下子坐倒在地上,不要命似的狂咳。喉嚨處一道紫紅色的掐痕猙獰的亘在她白皙的脖頸。

看刀疤臉倒地,他同夥一時間也懵了,用手死死按住他的傷口想把他扶起來,但已經無濟于事。冉瑩那一刀把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了,紮的位置又正好貫穿心髒。刀疤臉哇哇的吐了幾口血,不一會兒就咽氣兒了。

冉瑩也沒想到這一刀便直接把人紮死了,趕緊拖着虛弱的溫晴往外走。沒想到剛一站起來,刀疤臉的同伴猛的擡頭,充血的眼睛猙獰而恐怖。

不再像剛才似的輕蔑,取而代之的是想要置她二人于死地的憤怒和瘋狂。

“喪……喪屍!”冉瑩的聲音顫抖。

男人冷笑:“同樣的把戲還想玩兒第二……?”

然而還沒等男人話說完,“吼”的一聲,他身後的那只喪屍一口咬住他嗯頭,血“噗”的一下噴濺在溫晴和冉瑩的臉上。

男人還想掙紮,可喪屍卻不會給他機會,又是一口,直接咬在喉嚨上。像是猛獸在撕咬獵物,男人當場斃命。

趁着喪屍在啃噬男人的屍體,溫晴踉跄的站起來,抓着冉瑩便往外跑。二人幾乎連滾帶爬地逃出這間雜貨店。

黑暗籠罩天幕,四下裏一片漆黑。溫晴和冉瑩只憑着直覺在往前跑,連停下來休息一會兒的時間都舍不得。

這一晚實在是在太驚險刺激,當二人累的實在跑不動的時候,遠方的天邊泛起一絲微光。

又是新的一天了。

冉瑩一下子支撐不住跪倒在地上,溫晴腿一軟,也坐了下來。喉嚨火燒火燎的疼,幾乎說不出話來。

兩人大口的喘着粗氣,像是耗盡了所有的力氣。

“滴……”遠方突然傳來汽車鳴笛聲,溫晴下意識地擡頭看,突然就笑了起來。緊繃的神經一松,竟毫無預兆的暈了過去。

在視線變的一片黑暗之前,她看到,一輛熟悉的大切向自己開來。

像是一束光穿透黑色的幕布,視線逐漸亮起,有模糊的人影在晃動。

溫晴醒了。

睜開眼,頭頂上是一層深綠色的布,再向四周看去,空間算不上寬敞。足足一分鐘,溫晴才反應過來自己竟躺在一頂帳篷裏。

勉強用胳膊肘撐着自己做起來,溫晴一低頭,看見自己身上蓋着一件黑色的大衣。

很眼熟。她想起自己應該在哪兒了。

果然,聽到簾子被撩起的聲音,緊接着出現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是秦峥。

幾日未見,秦峥依舊是一身筆挺的軍裝,英姿勃發。下巴上有淡青色的胡碴,更顯得成熟而又性感。

“醒了?”秦峥走到近前,眼睛裏有紅色的血絲。

“醒……咳咳……”溫晴剛一張口,嗓子便疼得不行,便皺着眉沖他點了點頭。

秦峥視線停在她的脖頸上,皺了皺眉。紫色的於痕在白皙的皮膚上猶為刺眼。

“這是部隊南下的臨時基地,我們已經出了上京,現在在遼安。這是我的帳篷,你可以放心的住。你的朋友已經醒了,不過身上有傷,得讓軍醫檢查一下。”

秦峥嗓音低沉沙啞,語調平穩。面上雖沒什麽別的表情,但眼神裏,還是可以看出顯而易見的關心。

溫晴心裏一暖,莫名的覺得心安。他總是這麽妥帖而又恰到好處,知道什麽是自己關心的,也了解自己的困難。

溫晴朝他笑笑,盡管不能開口,但感激的話自不必說。

“這幾天好好休養嗓子,盡量少說話,有什麽需要的找我或者少均都可以。”

溫晴輕輕點頭。

秦峥說着便要起身:“我那邊還有個會,先走一趟,待會兒來看你。”走到一半,又忽然停下,“對了,這個給你。”

溫晴一看,一個拇指粗細的小瓶子滑着抛物線落到了身旁。擰開蓋子一看,呈白色的膏狀,有淡淡的藥香。”

秦峥指了指脖子,“一天抹兩次,止疼,消腫,不會留疤。”

溫晴看着男人離開,用手指輕輕摩擦着小巧的瓶身,沒出息的臉紅了……

秦峥離開沒多久,門外響起一個歡脫的聲音,是蔣少均。

“好久不見。”男孩臉上笑嘻嘻的,在這末世裏有一種少有的樂觀與溫暖,“哎呀,忘了你嗓子不舒服了,怪我,怪我。”

溫晴看着他,就像看着自己的弟弟,有一種自然而然的親切。

在之後的時間裏,蔣少均詳細的給溫晴介紹了他們南下的路線以及如今的形勢。

末了問了一句:“對了,你願意跟着我們走嗎?還是回上京?”

溫晴有點猶豫,還沒等回答,突然聽到外面的喊聲

“緊急集合!”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天使的捉蟲~

☆、和你一起

尖銳的哨聲響起,蔣少均臉色一變,跟溫晴說了聲“我該走了”,便大步邁出了門。

溫晴剛剛放松下來的心也有點忐忑,不會是喪屍又來了吧?

溫晴好像起身去外面看看,結果一擡頭,就看見帳篷的簾子被在一起的掀起。

冉瑩!

來人一把抱住溫晴,把頭埋在她的肩膀。溫晴感覺到一股熱流緩緩在頸間流淌。

“嘶”,淚水沾到傷口,還有點疼。不過溫晴還是好脾氣的輕輕拍着冉瑩的肩膀,像安慰一個受傷的小孩,“別……哭,咱這不是……平安……逃……出來了嘛。”

冉瑩忽然意識到溫晴的嗓子,趕緊擡頭,猛然間看到那抹觸目驚心的痕跡。她擡手輕觸傷口,溫晴下意識的一躲,冉瑩有點懊悔的咬了咬嘴唇:“對不起……”

溫晴心道,傻丫頭,這點兒傷算什麽,能把你從那倆混蛋手裏看出來,怎麽着都值!

但礙于表達實在困難,只能微笑着沖冉瑩搖了搖頭,用手輕輕拍着她的手背。

溫晴看着眼前的女孩,眼眶紅紅的,牙齒死死的咬着唇,額角還有一處淤青,心裏忽然泛起無限的憐惜。

唉,總算是平安逃出來了。

溫晴刻意轉移話題,“對了,你知道外面怎麽了嗎?”

冉瑩眨着忽閃的大眼睛,皺了皺眉,“不知道出了什麽事兒,好多士兵都被臨時調走了,看起來挺匆忙的。”

溫晴不置可否,到底是什麽事兒呢?

冉瑩突然握住溫晴的手:“小晴,你有沒有想過我們以後怎麽辦?”

其實自打蔣少均跟她提出要不要随軍走,她就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溫晴其實心裏已經隐隐有了決斷。畢竟她和冉瑩是兩個女生,在末世裏無依無靠的本就危險,再者跟随軍隊起碼有了安全上的保證。而且她們還是醫生,可以作為随行軍醫,又不會吃白食。

況且溫晴心裏,似乎還有個無法言說的理由……那個英俊挺拔的身影總是在腦海裏不經意間閃過。

溫晴把自己的想法跟冉瑩一說,沒想到竟跟她的心意不謀而合。她們倆以後的出路總算是有了着落。

二人在一起一邊打算着将來,一邊說些閨密間的私房話。突然,冉瑩眼珠一轉,“诶,小晴,你是不是對那個秦大隊長有意思啊?”

溫晴一怔,沒想到她忽然提起這茬,“別……瞎說。”

一提到八卦,冉瑩忽然來了精神,“切~你看看你,臉都紅了!”

溫晴有點兒羞,“哪……有!”

兩個人沒有注意到的是,帳篷外那只剛要掀開簾子的手,堪堪頓住。秦峥的表情在背光的陰影裏有些晦暗不清。

“咳……”一身短促的咳嗽聲響起,還在八卦的閨密倆看到突然進來的秦峥,都有點尴尬。

溫晴低頭,想掩飾臉上藏不住的紅暈,沒想到這一舉動卻全被秦峥看在眼裏。

秦峥的嘴角浮起淡淡的笑意。

“對了,今後你們有什麽打算嗎?”

冉瑩趕忙把二人的想法跟他一說,秦峥點了點頭,“也好,女孩子家在部隊裏起碼安全些。而且今天接納了難民之後,我們也正好缺一些可靠的軍醫。”

“難……民?”溫晴奇怪。

秦峥道,“今天下午,在附近發現了一股被喪屍追趕的流民。據了解,有喪屍襲擊了他們的基地,他們不得以倉皇出逃。”

“好慘吶……”冉瑩感慨。

末日伊始,軍隊尚有能力維持。但當喪屍的力量不斷壯大,軍隊的藥品武器告罄,恐怕到那時,人類的劫難将徹底來臨。

夜色降臨,周圍的人聲漸小,有蟬鳴在耳邊聒噪。

三個人靜靜的呆在帳篷裏,借着清亮的月光,有種說不出的溫馨。

秦峥:“不早了,你倆好好休息。”

溫晴猛的反應過來她和冉瑩還住在人家的帳篷裏,有點不好意思。尴尬的起身,卻被秦峥輕輕按住,”外面的帳篷已經被難民給占滿了,你倆要是不嫌棄,今晚就先在我這兒将就一宿。”

“不嫌棄不嫌棄!”冉瑩接過話茬,先是對秦峥感謝了一番,而後忽然對溫晴眨了眨眼,低聲對溫晴耳語,“我這個電燈泡今晚可是要發光發熱了呀。”

“去……你的!咳……”溫晴窘得話都說不利索,伸出手給了冉瑩一個爆栗,那小妮子笑着躲開了。

溫晴:“……”

也不知道秦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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