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辯解
作為俞菀吟的好姐妹,黃嘉柔一向對沈一一深惡痛絕,特別是聽說了沈一一今天的所作所為之後,當即跑到醫院對着沈一一一通好罵。
黃嘉柔不是白太太,沈一一可以與之對罵,那是她老公的表妹,是她婆婆的侄女,除了乖乖挨訓之外別外他法,她甚至不能還嘴。
沈一一站在一旁低着頭,柔順無比,像極了一個逆來順受被欺負得不敢吭聲的小媳婦。
微顫的身軀,慘白的臉色,猶如随風飄零的浮萍,我見猶憐,何況這個女人還是傾城國色,完全足以激發圍觀男士的大男子主義情懷。
程柏正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個沈一一,這麽一副場景的沈一一,微微皺眉,心頭有些不忍,只是此事畢竟與他無關,他不便多說,遠遠地駐足看一眼之後便抱着女兒離開醫院。
程柔靠在父親的肩頭,小聲說道:“爸爸,那個姐姐好可憐,我們要不要去幫她一下?”聲音略有沙啞,帶着鼻音。
可憐,沈一一可憐嗎?程柏正拍拍女兒的小身子,柔聲道:“小柔乖,這件事與我們無關。”
“可是,爸爸,你不是說我們應該以助人為樂為本嗎?”程柔揉揉眼睛,不贊同道。
“但是我們并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事,說不定那位阿姨确實做錯了事才會被罵。”
“是這樣嗎?”
程柔有點疑惑,此時他們已經越走越遠,遠的聽不見叫罵聲了,吸吸鼻子,靠在父親的肩頭還不忘糾正道:“爸爸,那個是姐姐,漂亮姐姐,阿姨都是很老的。”
程柏正一時失語,回過神來才無奈道:“好,姐姐就姐姐。”
左則佑和蘇豫趕到的時候黃嘉柔正罵得起勁,左則佑臉色鐵青,厲聲呵斥:“住口!”
黃嘉柔被吓了一跳,轉過身來就看到左則佑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裏,不滿道:“表哥,沈一一這個女人”可惜話未說完就被打斷。
“我讓你閉嘴沒聽見,我左則佑的老婆還輪不到旁人來說三道四,想擺你大小姐的架子回你的黃家去,左家,沒你說話的份!”左則佑疾言厲色。
“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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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嘉柔一腔怒火,簡直不敢相信沈一一做了這樣的事左則佑還要維護她,正要反駁,可是左則佑周身寒意上湧,“要不要我派人送你回去,從此左家的大門,你無事也不必再踏足。”
黃嘉柔咬牙切齒,只得帶着不甘和憤怒離開。
左則佑瞥了一眼沈一一,然後視線掃到在一旁恭敬而立的倪淑,眯了眯眼,毫無感情道:“你剛才就這麽一直站着,任由外人這麽辱罵太太。”
倪淑沒想到左則佑的怒火會燒到她的身上,趕忙解釋:“回總裁,黃小姐出現的太突然,我辦好出院手續準備來接太太出院的時候她已經在了。她是您的表妹,我不敢和黃小姐沖突,而且黃小姐說話很沖,我沒有插嘴的餘地,然後,總裁您就到了,我,我不是,”
倪淑正想着該如何措詞合适,就聽見左則佑淡笑道:“那麽倪秘書知道自己領的是誰發的薪水嗎,難道你的老板姓黃?”
“不,不是的,總裁,我只是,”
“今天到此為止。”
左則佑的眼角的餘光看到古塬走近,轉頭沉聲道:“我不回公司了,下午的會議取消,晚上的酒會讓副總去。”
古塬點頭應是。
左則佑看着一直低着頭的沈一一,眼底聚集着風暴,周圍的氣壓越來越低。
沈一一硬着頭皮擡頭看一眼,就看見左則佑目光直直地盯着她,那眼裏,毫無情緒波動,冰冷刺骨,瞬時心頭一跳,心跳加速,她知道這是一種名為害怕的情緒。
沈一一按耐住心緒翻滾,怯聲道:“老公?”
左則佑一字一句道:“跟、我、回、去。”随後大步流星往前走。
沈一一只能小跑着跟上。
蘇豫看了一場好戲,對着古塬發表感慨:“看來則佑這回是真的生氣了,沈一一接下來怕是要遭殃了。”
古塬不可置否,他雖然不是特別明白老板對于這位總裁夫人是怎麽想的,不過左則佑這次是真的生氣,他這個特助自然是能夠完全感受到的。
倪淑低着頭站在一旁,嘴角不可遏制的上揚。
白太太的病房中,白小姐已經回去一五一十地向白詩蓉彙報完畢。黃嘉柔聽完之後還是不爽:“阿姨,你說我表哥既然也生氣,那我罵沈一一不是正好,他幹嘛還要斥責我。”
白詩蓉溫柔道:“嘉柔,這個是不一樣的,沈一一無論如何都是你表哥名正言順的妻子,你罵她,就是讓則佑沒臉,損害的是左家的臉面,他當然要斥責你,而且是很生氣。
沈一一要打要罰,無論該怎麽處置,那都是則佑的事,就是你大姨這個做婆婆的,都不太好出頭,怎麽能由你說道。”
黃嘉柔沒好氣道:“真是的,怎麽這麽麻煩,我就不明白都這麽多年了我表哥怎麽還沒厭棄那個女人。”
白詩蓉還是那副那樣,溫聲細語,只是眼底卻閃爍着算計的光芒:“凡事總要慢慢來,他們畢竟還有三個兒子,則佑不能不為兒子考慮。不過當那些不好的東西一點點累積起來慢慢消磨掉原本的情分,說不定就算是為了兒子有一個健康的童年,則佑都會為他們換一個母親。”
黃嘉柔冷哼一聲:“等菀吟回來,沈一一就等着被休吧,到時候我一定要讓她好看,這些年我可真是受夠她了。”
白詩蓉和白太太對視一眼,白太太暗自得意一笑。
白詩蓉的嘴角緩緩勾起,搶了她女兒的丈夫,搶了原本屬于她女兒的左家少奶奶的位置,害得她的女兒傷心難過,難道還能這麽算了?
5年,沈一一,這左家少奶奶的位置你坐的也夠久了,是時候該物歸原主了!
左則佑是親自開車的,車廂內的氣壓很低,低的可以凝固空氣。
沈一一低着頭不敢說話,她現在摸不清左則佑心底的真實想法,只能以靜制動,以不變應萬變。
左則佑帶着沈一一回到別墅的時候古塬派來的四名保镖已經等候在大門邊,統一的黑色西裝,面無表情,見到左則佑的時候,一齊恭敬道:“少主。”
沈一一一聽到這兩個字就心頭發顫,然後就聽見左則佑冷冷的聲音傳來:“守在這裏,任何人都不得進來。”
客廳裏的傭人們看見這麽一個陣仗,俱是心底發毛。勤嫂走出兩步,站在左則佑跟前小心地問:“少爺?”
“勤嫂,你跟其他人今天全部先走吧,晚飯不必準備了。”
“是,少爺。”
勤嫂帶着其他的傭人魚貫而出,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多給沈一一,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這位少奶奶又在外頭犯什麽事了,而且怕是不能善,未免被少爺的怒火牽扯到,還是不要多生事端為好。
等所有的傭人離去,等大門關上,等客廳裏只剩下沈一一和左則佑兩個人,時間猶如靜止一般漫長而枯寂。
左則佑轉身看了沈一一一眼,沈一一回以溫柔一笑,未等她說話,就見他已率先走上樓梯,沈一一遲疑三秒,最後決定跟上。
三樓主卧裏,左則佑直接脫了外套扔在床尾,解開衣袖袖口的紐扣,沈一一原本想要幫忙的,只是被左則佑被眼神制止了,而後乖乖巧巧地退到一旁。
左則佑扯了扯領帶,解開了領口處的紐扣,給脖子透透氣,坐到沙發上給自己倒了杯涼水,直到兩杯下肚,終于開口:“說吧。”
沈一一很識相地沒有添油加醋,只是把事實陳述一遍,最後為了表示自己沒錯,委屈地辯解道:“老公,是那個老太婆先挑釁我的,我氣不過才跟她吵了起來,而且是她先動手的,你沒看見你的指甲那麽長,我要是不反擊的話,說不定我就要毀容了。”
說着說着便帶了哭腔,我見猶憐:“老公,我知道你和婆婆覺得我跟人家動手打架有損左家的顏面,可是我要是任人欺負的話那還不是一樣有損左家的顏面。
再說了,他們總是那麽一副惡心的嘴臉,當年你明明早就已經和那個女人分手了,結果他們竟然那麽無恥地一直說你是負心漢,我每次聽到那樣的話,就一直為老公抱不平。”
沈一一說得抽抽噎噎的,最後眼裏帶了淚光,等到她不再說下去,左則佑平靜地問道:“說完了,不再多加兩句。”
聞言,沈一一果真又說了兩句,證明自己沒有錯。
左則佑嗤笑:“就沒有其他的話想跟我說了,或者你背着我做的其他的事,不準備一起交代一下?”
沈一一扯了扯嘴角,疑惑而委屈:“老公,什麽其他的事,我又沒做什麽,是那個老太婆在欺負我。”
左則佑抿唇不語,直視着沈一一,沈一一倔強地回望。
左則佑嘲諷:“無緣無故你會跟人打架?就算沒有緣由,你以為我閑得發慌來管這種事,別拿一些無關痛癢的說辭來敷衍我,我要聽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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