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十七:寶岚宮裏

四更時瞿嬰就起了,馬車在府外候着,往宮裏趕。議事閣裏,熙熙攘攘的擠了一群人在那兒吵,鬧哄哄的一片。

瞿嬰進去了,争吵聲就息了。所有人站的整整齊齊的給他行禮。

有兩個人除外。

左丞右相。

瞿嬰在廳正中的那張椅子上坐下來,手旁立馬有人沏了茶端上前。他低頭喝了一口,也不去管下面那些人的交頭接耳,眉眼傳話。

過了一會兒,就有人上前來了。

“瞿大人,臣等一致認為囯不可一日無君,還請大人盡快請出先皇遺诏,以顧我大歷朝的太平。”

說完,低下嘩啦啦跪了一片,高呼“天佑大歷,國泰民安。”

瞿嬰咂了一口,在心裏感嘆,這宮裏頭的貢茶過然還是不能與他瞿府裏頭的相比。

扭頭問一旁的張左權,“聖上的随行人員物品可有安排妥當?”

張左權上前一步,“回大人,都安排好了,都在皇陵候着呢,您吱一聲就行。”

“嗯,那就下午去入陵吧。”

底下的人面面相觑。又聽上頭說,“不是咱家吱一聲,咱家只是個太監,沒那麽大的本領,是天氣漸熱,聖上不能再等了。張左權,你可明白了?嗯?”他那一聲“嗯?”說的很輕,像沒有力道一樣。聽在心裏,那就不一樣了。

“是是,奴才明白了。”張左權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膝蓋與地面碰撞,發出清響。

“起來吧!清單呈上來吧!”

張左權忙從地上爬起來,遞了列單給瞿嬰。

這陪葬的人和物不能叫陪葬。聖上是去西天修行,佛道高升,這是好事。随着去的人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是随行。

瞿嬰認真的看着列單,底下人有些呆不住了,又交頭接耳起來。瞿嬰暗自嗤笑,跪在那兒都不消停!

另一邊兒又推出來一個人,正準備上前時,瞿嬰就開口了,不急不緩。

“那日夜裏,聖上喚我進去,聖上說這輩子他做錯了兩件事,一是不該當這大歷的皇帝,當了罷,還沒有盡心盡力去成為一個明君……”說到這兒,他停了一下。

底下的群臣腿一軟,腰伏在地上不敢擡頭,“臣惶恐。”

瞿嬰扭了頭去看另一頁列單,“這兒的,如棠宮裏的錢美人,挽月宮裏的孫才人是怎麽個情況?”

“回大人,兩位娘娘早年誕下皇子公主,但都早夭,按照規定,無所出的妃嫔都是要随行的!”

“哦?”瞿嬰淡淡一句,又道,“既然皇子公主已經去了,那就免了吧,把兩位娘娘移去栖霞宮。”

“是。”

瞿嬰又翻了一頁,細細的看。跪着的人等着瞿嬰繼續說聖上的第二個錯事,卻一直沒等來。腿也跪的酸疼,脖頸也疼。

“都散了吧。明日再議。”

“是。”一群人沒逼出個結果反而被擺了一道,心裏都不好受,互相攙扶着起身往外走時,背後突然傳來一道清淡的聲音,不大,很緩。

“聖上說他曾落了個皇子在宮外?”

這話是問張左權的,卻讓所有人都頓了頓。

張左權瑟縮着,雙腿抖動,答不出話來。正在這時,瞿嬰又開口了,“這兒的,豬羊牛三畜各六百匹,馬千行,不是說邊疆吃緊為何不往邊疆送去?埋在土裏還能種豆得豆種瓜得瓜嗎?”

“是。”張左權有些忐忑,他感覺今日這掌印大人似乎有些不高興。

拿着列單駝着腰癫癫的走了,生怕身後的人又把他給叫回去。那太恐怖了!

瞿嬰出了議事閣,外面的日頭正好,直勾勾的打在他臉上,叫他一個不留神兒就晃了眼。皺着眉把手遮在眼前緩緩時,耳旁就響起了一個聲音。

“爺,貴妃娘娘請您去小敘,人等在外邊兒,可是要去打發了去?”

想了一會兒,瞿嬰淡淡道,“不用了。”

貴妃娘娘那就只有一個,趙從婉。

趙從婉是同元三十九年的秀女,不到四年的時間從一個秀女成了貴妃,可想而知她的手段如何。趙從婉入宮時堪堪十六,如今才二十,還算年輕!相比與五十多的萬俟州和王如瑩,那是真年輕。

走在路上,瞿嬰突然想,正是十幾歲如花似水的少女面對這比她爹歲數還大的男人,到底是怎麽過來的?

趙從婉的爹當初是個七品小吏,如今可謂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翻身一變,成了位高權重的丞相。不,好像這個詞用的不那麽,那麽恰當?

楊荃撐了傘走在瞿嬰身後,到了寶岚宮的門口,瞿嬰讓他等着,孤身一人進去了。

萬俟州對趙從婉有多寵愛,她的寝殿就能看出來。紅牆綠瓦琉璃砂,毛毯鋪地映珠霞。

她的寶岚宮很大,院子裏種了不少奇珍異草,正午時分,再鮮豔的花兒都有些焉了,無精打采的挂在枝頭。諾大的宮裏很靜,看不見一個人影兒。

瞿嬰噙了一邊兒的嘴角,邁着步子緩緩進去。

門口沒人,無人通傳。

瞿嬰擡起腳往裏走,涼意襲來。殿內無人,只有一個大玉皿盛着冰塊兒冒着寒氣。

地面上是北方進貢的雪狐毛毯,走在上面悄無聲息。拐了個彎兒,粉紗帳裏隐隐約約有個影子。

瞿嬰走過去,細細的看了一會兒。趙從婉斜躺在塌上,雙眼緊閉。一只胳膊垂了下來,身上穿了件單薄的裙子。似是睡的不安穩,微微一動,翻了個身,朝向瞿嬰這邊兒扭了過來,身上蓋的薄毯突然就掉落在地上了。

瞿嬰上前,撥開簾子,彎腰撿起了那薄毯,放在一邊兒。腿一邁,就坐在了塌上。

近距離看,趙從婉還是極美的,不然也不可能從一幹人中脫穎而出。她的睫毛彎彎的蓋在眼睛前,細細的柳葉眉,臉上沒有瑕疵,沒上妝,粉嫩嫩的肌膚……

或許是被人注視着睡不着了,趙從婉就醒了。

睜了眼看見眼前坐了個人,她也不慌,慢慢的起身,把腳收了收,依然是斜靠在塌上,用極美的姿勢打了個哈欠,才開口,“讓掌印大人見笑了,用了午膳突然就困了。”

她笑起來臉頰有個淺淺的梨窩。

“是我打擾娘娘休息了。”

誰都沒再說話,瞿嬰的眼轉了轉,落在對面人的胸前。趙從婉剛起來,薄衫松散,領前風光大露,恰好一絲頭發直直的落在那溝那兒,鑽進了衣服裏,讓人遐想。

瞿嬰擡頭,趙從婉在看他,他卻淡定自如,絲毫沒有偷窺被抓住的窘迫。

“娘娘請咱家前來難道不招待茶水嗎?”

“自然是招待的。”趙從婉溫婉的笑。喊了幾聲,沒人前來,她自己起身站了起來,蓮步搖曳,端了茶又回來,一步一步的,趙從婉盯着瞿嬰,瞿嬰盯着她。

不看路的後果就是趙從婉摔倒了。

快到瞿嬰跟前的時候,趙從婉踩了自己的裙擺,身子往前撲,上好的白瓷茶杯落地,啪的碎成幾片,然後就被瞿嬰接住了。

又是一番折騰,趙從婉才從瞿嬰懷裏起來,連連道歉,“瞧我笨手笨腳的,竟然害的掌印大人衣服都濕了。”

瞿嬰淡淡一笑,毫不在意的把外衣脫了,黑色的蟒袍落在地上,蓋住了那一片碎片渣。“一件衣服而已,何足挂齒,還是娘娘的安危更重要。身為娘娘,能親手為臣沏茶,臣已經很滿足了,只是……”

“只是什麽?”

“只是,娘娘是千金之軀,這麽嬌美柔弱的一個人,可不要傷到了才好。”他手一伸,拉過趙從婉的胳膊,趙從婉在空中轉了個圈兒,裙擺畫成一個圓,又慢慢落回來,最後落在瞿嬰的懷裏。

柳葉眉一皺,趙從婉掙紮了兩下,嬌嗔道,“掌印大人這是幹什麽?”

“自然是依娘娘所願,”瞿嬰的頭埋在她的耳邊,細細的吐着溫柔的氣體,“幹你。”

身子一搖,趙從婉就被瞿嬰壓在了塌上。趙從婉細長的胳膊就纏到了瞿嬰的脖子上,使着力擡起頭也在他耳邊吐氣如蘭,“那也要看掌印大人能不能了!”一只手順着瞿嬰的背滑到小腹上,要再往下時,就被捉住了。

瞿嬰拉着她的手,回到上方,在她胸前停下。挑了沒什麽用的薄衫,朝那圓潤去,趙從婉的手在下,自己貼着自己的肉,被瞿嬰強迫着揉捏。嬌喘連連。

塌邊的桌上放着果盤,瞿嬰摸到了一柄如意,彎了嘴角輕笑,“娘娘你猜我能不能啊?”

趙從婉的雙眼有光,似是興奮,又像是恐懼。

在那之後,寶岚宮裏動靜不小,都是女人的喘氣聲,驚飛了來歇腳的鳥雀,只剩下嗡嗡的蜜蜂。

等瞿嬰出了院門,趙從婉趴在床上喚來了婢女,“真是腌撍玩意兒,沒一個好東西!”

罵完了又笑,想着那還算誘人的面龐自己幻想。

另一邊兒,瞿嬰出了寶岚宮的門,眉頭就皺了,楊荃遞上濕手帕,瞿嬰一把接過,擦了手扔回去,“燒掉!”

聽着他的話,楊荃知道他心情不好,不敢多說,小心翼翼的跟上去。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