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曜秋苑佳音贈知己,臨江樓多情悲絕情(2)
“行了,行了,”丹青笑着阻止着書蔚和莫然的關心,“你們給她夾那麽多,她能吃得了麽?”
朱墨看了一眼丹青,無奈地笑了笑,但眼睛裏充滿感動和溫暖。
“是了,是了,”莫然笑道,“是我疏忽了。那二小姐想吃什麽自己夾啊!”
朱墨微笑地看着莫然,點了點頭,道:
“莫姐姐你別光顧着我啊,自己也吃呀!我見你一直在照顧我,自己都沒吃好!”
“二小姐說的哪裏話!我照顧你,自是應該的。”莫然又露出了笑容。
“還有大嫂,”朱墨往書蔚碗裏加了一塊梅花糕,“也別光顧着我!”
書蔚擡起頭看着朱墨,道:
“二妹待人真是細心。”
說罷,書蔚夾起那塊梅花糕,淺嘗了一口,對朱墨深深一笑,朱墨也微笑着回她。朱墨覺得大嫂是個溫柔賢惠的女子,正如書中稱贊的那些女子一樣。大嫂不僅長得美,待人也好,對自己又是無微不至。這樣善良的女子,才配得上哥哥那樣滿腹才情的人。的确,書蔚正如朱墨所感到的那樣,善良、寬容、美麗。她的舉手投足,一言一語,簡直是婦女的典範,但她又有不落俗套的優雅氣度。她只需站在那裏,便會叫一般的女子自慚形愧,但書蔚總是保留着謙遜的風度。
“你幹什麽!滾!我叫你滾啊!”隔壁傳來男子瘋狂的聲音,還有瓷器破碎的聲音。
丹青幾人一起朝隔壁的方向看去,顯然都被男子的咆哮吓了一跳。過了一陣子,那些不和諧的聲音并沒有消失,反而更大了。書蔚面露憂色,拉着丹青的手臂,道:
“不如我去問問是怎麽回事?”
丹青轉過頭,驚訝地看着書蔚:
“你一個婦道人家!還是我去吧。”
說罷,丹青站起身,準備往門口走。不等丹青反應,書蔚一把拉住了他。
Advertisement
“隔壁之人,”她看了一眼丹青,“或許是我家一位遠方的表哥。”
所有人都轉過頭,吃驚地看着書蔚,并等待着她後面的話。
“誰?”丹青問。
“泊雍,泊表哥。”書蔚道。
“好,”丹青又恢複了微笑,說,“我陪你過去,他眼下應是醉了。我找人送他回去吧。”
書蔚輕點了一下頭。莫然和朱墨對視了一下,不知所措。丹青見她們的樣子,道:
“你們在此處等等,我們很快就回來。墨兒,待會兒我們去游湖,如何?”
朱墨看着丹青,微笑着點了點頭,再不去想隔壁醉漢的事了。
丹青和書蔚剛走到隔壁的門口,便見小二被趕了出來,一個沒站穩,跌倒在地。
“怎麽回事?”丹青向小二問道。
“這位公子自昨晚起就一直在這裏,”小二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又四周看了看,調小了自己的音量,道,“一直喝,勸也勸不住!”
“你知他是誰麽?“丹青向店小二詢問。
“小的哪裏知道?!若是知道,還不早通知他家裏人了!“小二無奈地說,忽然轉了轉眼珠子,”莫非大少爺認識?“
“不,”丹青搖了搖頭,“不過,我可以幫你勸勸這位仁兄。”
店小二聽聞,燦爛的笑容立即挂在了臉上,連忙向丹青作揖:
“多謝郁少爺!多謝郁少爺!”
“去吧!”丹青向小二揮了揮手。
書蔚和丹青對視了一眼,遂推門而入了。
那男子背對着他們,似乎聽到了聲音,發了瘋一樣喊道:
“滾!”
他發狂般的轉過身,驚奇地發現,竟然不是店小二!那男子粗粗地喘着氣,盡量使自己平靜下來:
“抱歉。現在,請你們出去。”
那男子的聲音嘶啞且冰冷,讓人不寒而栗,仿佛要拒人于千裏之外。男子又低下頭,用更加低沉的聲音道:
“請出去!”
丹青和書蔚顯然都被男子的冷漠和悲哀鎮住了,一時難以作出反應。男子見二人還在,便立馬拿起桌上的酒杯,狠狠地向丹青他們的方向摔去,嘶吼道:
“滾!”
酒杯向丹青他們飛來,丹青迅速用身體護住書蔚。書蔚失重般地倒在丹青懷裏,眼睛卻瞪着那個男子,怒道:
“泊表哥!”
那男子聞聲,先是一驚,後定睛看了看,才發現那果是書蔚。那麽,她旁邊的應該是她的丈夫——郁丹青了。
“原是蘭表妹。”男子淡淡地說道,在桌邊坐下,又繼續喝酒。
書蔚看了看泊雍,無奈地嘆了口氣,牽着丹青走到了他面前。
“這是郁丹青,我的丈夫。”書蔚對泊雍說。
“我知道。”泊雍看了一眼丹青,“你大婚時,我們見過。”
丹青對這人倒是沒什麽印象了。泊雍現在一副爛醉如泥的摸樣,嘴邊已經長出了淩亂的胡渣,頭發也是絞作一團。他穿的是西服,卻把領結丢在了一旁的桌子上,以至于襯衣的領子極為不規整。丹青打量了一下此人,在他對面坐下,道:
“泊兄是有何什麽煩心事麽?”
泊雍擡起頭看着丹青,忽然眼睛一亮,道:
“你是郁丹青?”
丹青點了一下頭。
“郁丹青……郁家……艾家!你,你……你親眼看見的!她到底怎麽死的!”泊雍嘩地站了起來,對着丹青大吼,眼睛裏充滿着血絲。
丹青依舊從容地坐着,平靜地道:
“她是誰?”
泊雍見丹青閑适的樣子,心情好像也平複了些,遂緩緩坐下,輕聲道:
“玉。箜。”
丹青不解。書蔚立在丹青身旁,把手輕輕搭在他肩上,細聲對丹青說:
“是‘玉姑娘’。艾家的閨門旦……那回,《長生殿》……”
丹青擡起驚愕的眸子看着書蔚,記得那天書蔚有送過一封家書,莫不是家書非家書,而是給她表哥的報喪信!
“你不是早已知曉了麽?”丹青道。
“早?”泊雍冷笑了一下,眼裏盡是悔恨與自責,“我是前幾日才發現的!家中把蘭表妹的信扣了下來!”
書蔚稍稍有些驚訝,與丹青面面相觑。
“所以你趕了回來。”書蔚道。
“可艾家的管事說……”泊雍露出難以抑制的悲哀,“沒救活。”
“哼!”丹青冷笑,“人已沒了!兔死狐悲,有意思末?”
“兔死狐悲?”泊雍憤怒地盯着丹青。
“她的死,不都是拜你所賜麽?”丹青頓了頓,“事後管事來向我們解釋過。”
“你是對的。”泊雍忽然無力地癱在那裏,已沒有了剛才的銳氣,讓人覺得奇怪。他忽又開始自言自語,“如果我們沒有兩情相悅,如果我沒有打算明媒正娶,如果當初她選擇了她的師兄,一切,或許不會如此……”
“兩情相悅?明媒正娶?”丹青又一次震驚了,“可艾家管事告訴我她不願嫁你。這,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她當然不願嫁我!她明白,她是我的軟肋!”
丹青滿心疑惑,卻不形于色,安靜地等他把故事講完。
“還用我接着說嗎?”泊雍深深嘆了一口氣,“罷了!我也沒必要和你解釋!”
丹青身子一震,一瞬明白了。他猛然想起,書蔚和自己提過,她有位姓泊的表姐是嫁了即将就任臨時大總統的袁世凱做姨太太的。如此瞧來,那位表姐應是泊雍的姐姐了。
玉箜的存在使很多複雜的事情變得簡單,控制了玉箜,便是控制了泊雍。且不說泊雍和袁世凱的關系,就是泊雍自己手中的權力怕也是不小。這般如日中天的人,自是有很多人不擇手段地對付他。只是可憐了玉箜這癡傻的女子,竟然用生命割斷了泊雍的牽絆。都道戲子無情,怎知她這般重情重義,難叫人不心生敬佩啊!這樣的氣魄,怕在男子中也是少有的,何況是一個女戲子呢!
丹青深吸了一口氣,終于道:
“那日,她唱得很是投入,很難過。只記得她唱的是《長生殿》,最後那句‘今生再不得相見了’唱罷,便決然投湖了。”
在旁邊的包廂中,莫然和朱墨一面猜測一面擔憂。
“這去了這麽久,怎麽也不見回來啊!”莫然伸長脖子望着門口。
朱墨立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雪和湖面的霜。她回過頭來,對莫然淺淺一笑,道:
“應是勸住了吧!隔壁似乎沒什麽大動靜了。”
泊雍依舊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裏,一夜的瘋狂似乎已經耗盡了力氣。況且“目擊證人”給了他最有力而且毫無破綻的證詞,他無法再自欺欺人了。
“泊表哥,”書蔚輕輕說,“我叫人送你回家吧。”
泊雍不說話。
“泊兄,”丹青看了他一眼,“說實話,您方才的舉動和狀态已經吓到舍妹了,我想她此刻在隔壁還餘悸未平。”
“抱歉。”泊雍無力地說。
“你現在的狀态很不好,你應該回去休息。”丹青道。
“呵!”泊雍又一聲冷笑,“你憑什麽告訴我什麽是‘應該’,什麽是‘不應該’?”
丹青淡淡一笑,并不看他,道:
“你若執意如此,玉姑娘豈不白白搭上了性命!”
說罷,丹青走出了房門。書蔚見泊雍已平靜了不少,便跟着丹青一道出去了。在門口,書蔚給了店小二蘭府的地址,讓他去找人來接表少爺。
“哥哥。”朱墨見丹青回來了,連忙道。
“沒事了,”丹青撫了撫朱墨的頭發,“咱們繼續吃吧!”
而書蔚的臉色卻不如剛才好了。并不是因為泊雍,她和這個表哥也并不是太要好,只是她覺得在郁家人面前丢了蘭家人的臉。自己的家族在名聲上,本就不如郁家,再則,她到郁家已一年卻無所出,心裏自是過意不去的。今日又叫丹青看見了這般模樣的泊表哥,便越發覺得窘迫了。
丹青見書蔚沒什麽胃口,便關切地問道:
“怎麽了?是點心不合胃口,還是在為你表哥擔心?”
“沒有。”書蔚搖了搖頭,“或許是天氣變化大,有些不适吧!”
“是了,是了,”莫然連忙打着圓場,“我這幾日也覺得天冷難熬!”
“那你要當心。”丹青對莫然道,“現在有了身孕,不比自己一人,若是怕冷,就少出來走動些。”
“恩,我自己會注意的。”莫然點頭道。
作者有話要說: 泊雍出場了,玉箜的死,已經明晰了,大家有沒有覺得很意外呢?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