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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慕疏涼之後,衆人紛紛與之道別,雲衿也早已經收拾好行裝,與慕家衆人一道要往山下而去。
雲衿自拜入師門之後便沒有再離開過,臨別之際,梅霜夢多少有些不放心,叮囑了好幾句才松開對方的手,花晴靳霜等人亦是在旁不住關心,相比之下兩名師兄就顯得平靜許多,李壁給了雲衿一柄匕首,說是防身用,聞思則幹脆給了雲衿一把符咒,說是“有危險的時候對着敵人砸過去就好了”,而等到所有人都交代完之後,衆人的視線又落到了梅染衣的身上。
梅染衣看起來與平時沒有什麽不同,甚至連神色也依舊冷淡,但空蟬派一番生死,雲衿卻對他有了別樣的了解。
她笑了笑,颔首道:“師父,弟子下山了。”
梅染衣淡淡點頭,片刻後仍是開了口:“早些回來。”
“是。”
雲衿回答不帶絲毫遲疑。
這番道別之後,慕家人也該離開了,雲衿在山門處最後看了衆人一眼,終于随着慕家衆人往山下而去。
。
一路上,慕疏涼都是由方妄所抱着的,他體力極好,一路下來也未曾喘息過一聲,等到了山下,雲衿才發覺此處停放着一輛高大的馬車。
原來為接慕疏涼回去,早已經做好了準備,特地駕來了馬車,只是空蟬山地勢不好,山高路遠,他們便将馬車停在了山下。
見到馬車之後,在方妄的安排之下,由雲衿在馬車之中守着慕疏涼,方妄于前方領隊,其餘人則分護在馬車之旁。
就這般,慕家的車隊啓程緩緩往東方的慕家而去。
空蟬派與慕家相距極遠,他們又帶着一個昏迷不醒的慕疏涼,行路自然快不到哪裏去,原本半個月的路程,他們走了二十來天,距離慕家卻也還有一段時日。
而這一路當中,雲衿所擔心的事情,一直未曾發生。
太平靜了,一路從空蟬派順着秋河往慕家而去,眼看着便要到達慕家,卻什麽異樣都未曾發生。
然而在這樣的尋常之下,雲衿卻始終未曾松懈。
她相信黑衣,黑衣既然會将那封書信傳來,就一定是有什麽緊要的事情,如今一切看來越平靜,便越不能夠掉以輕心。
這日傍晚,慕家的馬車在一處路邊的驿站停了下來。
在驿站當中住下,慕家衆人皆是男子,自然是相互擠擠就能夠過了,唯有雲衿一人特殊,獨自住了一間。
此處驿站周圍十分荒涼,吃飯也是在各自的房間,雲衿在房間當中修整片刻,扭頭看着窗外漸沉的落日,想到再過幾天便能夠到達慕家,也不禁覺得有些悵然。
這一路前來還并未有太多感觸,但真正到了這時候,雲衿才驀然間意識到,将慕疏涼送回慕家之後,她便有很久不能夠再見到對方了。
想到這裏,雲衿起身來,想要出門去尋方妄,這一路上她本想向方妄打聽一些關于慕疏涼的事情,但方妄十分沉默,衆人又忙着趕路,她與慕疏涼一道被隔絕在馬車裏,也沒有機會開口詢問,一直到此時,快要到慕家,他們這番趕路才稍稍松懈下來。
推門出去,雲衿與幾名在樓道裏閑聊的慕家下人打探了一番,才找到了方妄的所在,雲衿敲開房門,便看到了方妄正在整理着行囊中的東西,房間的窗戶大開,屋外寂夜昏沉一片,早已經沒有了光亮。
雲衿腳步倏然頓住,便這般僵在了大門處。
她停下來,是因為她察覺到了不對勁。
她還清楚的記得,就在她方才離開房間的時候,還是黃昏,為何不過是穿過一道房門,天色便突然之間暗成了這番模樣?
“雲衿姑娘。”方妄站在門前,低頭看着不言不語的少女,放低了聲音道:“有事?”
雲衿輕抿雙唇,擡目看了方妄一眼,忽而喃喃道:“等等。”
方妄沒有明白雲衿的意思,正要開口詢問,卻見雲衿突然擡起手——将他輕輕推至一旁。
他随着雲衿的動作微退兩步,才見雲衿快步進入了房間,然後徑直往窗口處奔去,睜大了雙眸朝窗外探望。
“你在看什麽?”方妄依舊不解,卻跟随着雲衿來到了窗口。
夜色太濃,似有薄霧彌漫其間,淡淡的腥鹹味道恍惚傳來,夜幕之中,一道風過,竟隐隐有翻湧的海浪之聲。
雲衿面色低沉,忽而出手,掏出了一張離開之前聞思給的符咒朝着窗外漆黑的夜色中抛去。
符咒被她靈力催動,忽而閃爍出一道熾烈紅光,灼灼火焰在空中驟然閃爍起來,無數火星紛揚四濺,将夜色瞬間照亮!
火光之中,只見得那驿站窗外竟滿是形狀特殊的石塊,那些石頭林立其間,在火光一閃即逝之下猶如山精鬼魅,實在是古怪至極。
這一看之下,雲衿面色更沉,而方妄亦是不禁一怔。
雲衿回頭看着身旁的人道:“我們方才進來這驿站的時候,四周應該沒有這些東西吧?”
方妄神色緊繃,搖頭沉聲道:“沒有。”
雲衿沉吟着,看不出神色,只接着又問:“我們這一路往東,應當未曾走錯吧?”
“這條路我從前走過無數次,絕無可能走錯,從此處再往東行兩日,越過秋河,便是慕家。”
雲衿擡目看了方妄一眼,卻道:“或許我們沒走錯,只是——”
她沒有說完,方妄回頭看着窗外沉沉夜色,接口道:“只是我們已經不在原來的地方了,是麽?”
雲衿點頭。
她自一開始就猜測這一路定會發生什麽,所以亦是比旁人更加留心,如今這怪事發生,她雖不明白究竟是何人所為,對方又是如何做到此事,但對方既然會做出這種事情,目的便只能是一個。她當即開口道:“慕師兄呢?”
“在隔壁的房間裏。”方妄立即也想到此事,兩人對視一眼當即便往隔壁房間而去。
推門進入,眼見慕疏涼還好端端的躺在床上,雲衿與方妄才不由得稍稍放心了些。然而這一口氣還不能立即松下來,方妄朝着屋外看去一眼,一把将慕疏涼自床上抱起,回頭對雲衿道:“不管究竟怎麽回事,通知衆人,我們先離開此地再說!”
雲衿當即點頭,随即回身出屋通知衆人,慕家衆人當即警醒起來,而也到這時候,雲衿才發現,驿站當中除了他們,早已經空無一人。先前進來的時候驿站中的老板與幾名行客,都已經不見了蹤影。
此事太過蹊跷,雲衿也難以弄清其中原委,但當務之急,自然是要先離開此處,她回頭往方才那房間看去,才見方妄已經背着昏迷中的慕疏涼自房中趕了出來。他手中拎着劍,對雲衿微微颔首,這才穿過衆人,往那客棧外走去。
雲衿緊随其後,不敢有半分松懈,她一手置于蘊華劍劍柄之上,若有異動,便是立即出手。
驿站外面,此時天亦是全部黑了下來,四野寂然,唯有浪濤的聲音越來越明顯,雲衿随着慕家衆人踏出驿站,黑暗當中,幾名慕家弟子點起了火。
火光升起,四周的景致才終于清晰起來,衆人這才發覺先前一直停在外面的馬車,此時早已經失去了蹤影。
而原本停放馬車的地方,這時候也早已經不是當初的模樣,除了身後的一間驿站之外,前方竟是一片廣袤,一眼望去,不見盡頭,只見得亂石林立其間,幾聲翅膀撲簌的聲音響起,便是不知何物突然被驚擾一般,飛縱而去。
衆人從未遇見過這般情形,一時之間竟有些怔住了,紛紛将視線往方妄的身上湧去,希望能問到什麽辦法。
方妄沉默半晌,終是輕輕嘆道:“我們怕是入了別人的陣法。”
“什麽陣法?”慕家人中有幾名年輕些的下人,他們看來顯然要慌亂許多,聽見方妄這般開口,連忙便問道,“我們現在究竟在哪裏?”
方妄沒能回答這幾人的問題,因為就連他也無法判斷。
倒是雲衿聽到此處,突然開口道:“這裏有水聲。”
“是河?”其中一人連忙應着,只是立即又搖頭道,“不像啊……”
“自然不是。”雲衿很快又道,“你們聽過海的聲音嗎?”
海的聲音。
有人聽出了雲衿話中的意思,方妄面色微變,喃喃道:“你在懷疑什麽?”
“我在想我們會不會是到了什麽島上……”雲衿此時雖然看來平靜,但面色卻并不好看,她借着火光仰頭看向方妄,還有他身後背着的那人,無奈道:“不過這只是最壞的猜測而已,希望只是我想多了。”
方妄雙眸圓瞪,高大的身軀立在光影裏,半晌未曾開口。
這天下有許多島,知名的,或是不知名的,住在中原的人很少會提及“島”這個詞,但一旦提及,便只能想到一個地方。
瀛洲。
或者說,十洲。
聽見雲衿的說法,所有人都想到了此節,所以夜風忽而吹過,火光搖晃間,所有人都覺得脊背一陣生涼。
“既然有人設下陣法引我們來此,就一定會再出手。”雲衿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接着分析道,“我們要趕緊離開。”
不管是朝哪個方向,不論是往哪裏走,都比要待在這裏坐以待斃強。
然而她話音剛落,便又身形一僵,随之無奈道:“不過好像來不及了。”
夜色裏,一道寒芒驟然闖進火光裏,火光驟然一滅,四下再度漆黑起來。
雲衿早已有所準備,身形一動間,火符再次出手!
黑夜再次被點亮,火光閃爍當中,只見得數道白色身影襲來,他們手執軟劍,劍若游龍,轉眼之間便見血光飛濺,慘然叫聲自周圍響起,幾名慕家家仆已然身亡!
冷風簌簌之間,又是寒光撲面而來,雲衿警覺的側身避過,已然看清了這些人的來歷。
軟劍,白衣,正是當初闖入空蟬派的那群人!流州弟子!
雲衿堪堪将身前人殺招避過,心中擔憂方妄與慕疏涼安危,連忙縱身沖入戰團尋人,然而待她尋得方妄身影之際,卻是不由得面色驟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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