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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數人包圍着方妄,軟劍舞動似蛇,猶如無數閃電同時劈落,夜幕亦在此時亮起!
鳥鳴聲與揮翅聲四起之間,方妄已然出手!
雲衿凝神盯着那處,指尖幾乎要嵌進掌中。
那群流洲人的劍術修為究竟有多強,雲衿是見過的,随意一人境界皆在她之上,若是不使用控血之術,她斷然無法與之一戰。如今這十來人同時圍攻方妄,便是要将方妄置于死地!方妄身後還背着慕疏涼,要如何才能夠對付得了這些人?!
“小心!”雲衿再不遲疑,擡手便是一劍劃下。
這一劍非是對着那群白衣人,而是對着自己。
她要再次使用那屬于蕭家的力量。
然而就在雲衿動手之際,一道赤紅炎流卻在夜色之中突然開落!
巨大的炎流帶着灼熱的氣息撩動四方,雲衿身在遠處,亦感覺到火焰撲面所帶來的灼氣,而就在火光之中,只見得方妄居于衆人包圍之間,左手負于身後,小心護着背上昏迷之人,右手則平伸而出,那灼人的火光便是自他掌中散出,堪堪駕住衆人殺招!
雲衿見此狀況,微微松一口氣,連忙強攻而去,然而便在此時,流洲衆人劍陣再變,十來人竟以詭奇角度分自不同方向出手,強取方妄周身各處要害!
此番劍陣狠辣至極,方妄縱然看出端倪,卻因為顧及身後慕疏涼,不得不挺身而上,掌中火焰再吐。
只聽得轟然一震,幾名白衣人被他掌風震開,然而卻見側間又一人掠出,軟劍直指方妄身後那人。
方妄面色大變,想要避開已然不及,只得匆忙回身,以自己的肉身替慕疏涼擋住這淩厲一劍。
便在此時,雲衿已至,她趁着那人招式已老,蘊華劍當即出手,挑飛那人手中武器,随之将方妄與慕疏涼護于身後道:“你沒事吧?”
“我沒事。”方妄雖是受傷,聲音卻依舊聽不出虛弱之态,雲衿心下微定,正要再開口,卻忽覺身後人影一動,方妄已經将慕疏涼往她遞來。
雲衿來不及開口,連忙将人接住,小心環住對方腰身,這才往方妄看去。
卻見方妄忽而擡手,拔出了腰間闊刀。
那刀刀身極長,在方妄手中漸漸灼起一片火光,方妄手執火焰刀,凜然橫刀于衆人身前,他腰間鮮血直流,神色卻是不懼,用只有雲衿能夠聽見的聲音道:“他們的目标是公子,我在此攔住他們,雲衿姑娘,公子就暫時交給你了。”
雲衿一怔之間,已經明白了對方的意圖。
方妄值此狀況之下依舊毫不慌亂,他回頭對雲衿道:“只有我在這裏才有機會攔住他們,雲衿姑娘你将公子帶走,待我脫身之後,自會來尋你們。”
雲衿沉默片刻,慕疏涼的身體毫無意識的伏在她頸邊,她能夠感覺得到對方溫熱的體溫,還有微薄輕淺的呼吸,她知道慕疏涼對方妄來說有多重要,也知道對方此舉,究竟是多麽厚重的信任,也知道他的分析毫無問題,想要保住慕疏涼,這是如今可能的唯一生路。
她咬牙重重點頭,随之卻又不放心道:“你一定要脫身。”
眼前的敵人究竟是什麽樣的存在,雲衿心中再清楚不過,她對方妄放心不下,但方妄卻是亦然。
“雲衿姑娘小心。”方妄低聲說了一句,眼角餘光瞥見那群白衣人再度出手,他亦是不再遲疑,當即縱劍往人群中而去,火焰再度自掌中燃起,黑夜頓時亮若白晝,竟似要晃花衆人雙眼,慕家剩下衆人見得此情此景,亦是随之與方妄一般沖殺而出,直取敵人面門!
此番戰鬥,方妄已是全力施為,雲衿不禁動容,胸中猶如有一團同樣燃燒的烈火,久久不曾退卻。她朝着那戰鬥中已然浴血的高大身影最後投去一眼,匆忙颔首之後,終于趁着方妄好不容易争來的機會,抱住慕疏涼縱身躍出戰團,朝着那茫茫無邊的黑暗中掠去!
。
四周漆黑一片,只聽得見衣袂自風中而過的聲音,空氣中的腥鹹味道越來越濃,四周隐隐有海潮聲此起彼伏,雲衿抱着慕疏涼不住往前,一刻也不敢停留。
她不知自己究竟到了何處,也不知身後的追兵究竟有多少,但那腳步聲從未停下,她意亦是不敢停下。
腳下的路磕磕絆絆,雲衿也顧不得許多,前路茫茫,四野空曠,她不知此去何處,思緒百轉千回間,唯有一個念頭清晰無比——
她要保護慕疏涼。
就算是豁上性命,也要保護他。
凜然劍芒突然自身後亮起,雲衿感覺到殺意來襲,側身便要避過,然而身後追趕之人衆多,一招落下,便又是一記靈光游走,雲衿避無可避,生生回身揚劍,與那人的軟件對峙一處!
兩柄劍交錯之間,火星飛濺,劍聲刺耳,而也在這同時,雲衿只覺得一道可怖靈力順着指尖傳來,她握劍之手不由一顫,連忙抓緊手中蘊華劍,往後方退去。
然而黑暗之中,什麽也看不真切,雲衿只覺足下踏空,還未來得及有任何反應,身形猛然下沉,已是帶着慕疏涼不知墜向何處!
急速下墜的感覺并不好受,雲衿只覺得心被緊緊地揪到了一起,長發淩亂飄于身後,她來不及有任何思考,便趁着那下墜的瞬間,調轉身來,以後背将慕疏涼護于身前。
便在雲衿昨晚這番動作的同時,兩人已然墜至地面!
轟然重響之中,雲衿只覺得腦中嗡鳴不止,後背猶如被千百根細針從每一寸皮膚紮過,尖銳的刺痛在一瞬間被放大無數倍,她茫然的睜大雙眸,就在這痛楚與掙紮之間,她突然看見了夜空。
雲衿仰躺在地,身上壓着毫無知覺的慕疏涼,她也沒有力氣再爬起來,只艱難的呼吸着,後背處漸漸有血跡滲出,體溫一點一點的流逝,雲衿本該覺得寒冷,但身上伏着的人體溫一點點透過衣間薄薄的阻隔傳遞過來,卻叫她的一顆心在這無邊沉默當中,突然靜了下來。
她發現他們如今是在一處洞穴當中,這洞穴上方全是亂石,唯有一處狹窄的縫隙将夜色滲透下來。
天色極暗,她本是看不見這一切的,但不知何時,天空中亮起了一抹星辰。
那顆星居于天穹正中,閃爍着渺遠而柔和的光芒,那些光芒落在天地之間,華光盛然,莊嚴無比,竟将整個夜色點亮開來。
雲衿便是因為這光芒,看清了四周的一切。
然而光華轉瞬,片刻之間,那光芒又再度黯淡下去,星辰消失了蹤跡,所有的一切頓時恢複原來模樣。似乎那顆星辰從不曾存在過。
随之一片嘈雜的腳步聲大亂了雲衿的思緒。
是那群流洲的人在搜尋她與慕疏涼的蹤跡。
石縫狹窄,光芒轉瞬即逝,方才她在洞中,将外面的一切看得清晰,洞外的人卻未能夠察覺他們的行蹤,一番搜尋無果之下,那群人終于折身朝着另一個方向追去。
頭頂上的腳步聲越來越遠,風鳴與浪濤的聲音卻越來越清晰,雲衿提着的心才終于再一次落了下來。
她想要起身,然而卻連動一根手指的力氣也再提不起來,她唯有仰頭盯着前方一片的黑暗,出聲道:“慕疏涼。”
黑暗裏,她的聲音空空的回蕩着,除了這回聲,再聽不見任何回應。
她前着唇角笑了笑,感覺到慕疏涼的心跳聲隔着薄衣清晰傳來,不禁又輕輕道:“或許真的要帶着你死在這了……”
只是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情形。
疲憊與痛楚再次侵蝕全身,雲衿微微苦笑,終是在這一片黑暗當中,陷入了沉沉的睡夢。
。
雲衿以為自己真的會死在這裏。
然而她沒有想到,就在第二天晨光自石縫中落下的瞬間,她再次醒了過來。
然後她嘗試着動了動身子。
後背的傷口似乎沒有了昨夜那般的疼痛,她輕輕吐了一口氣,又開始嘗試着坐起來。
疼痛仍是存在,但卻已經在可以承受的範圍之內,她微微蹙眉,小心的坐了起來。
身前的人随着她這般動作而滑落,雲衿連忙擡手将人擁住。
慕疏涼依舊沒有醒來,似乎是這段日子以來已經習慣了面對着昏睡中的慕疏涼,所以縱然是這般親密的接觸,雲衿也再沒從前那般慌張。她如今沒有辦法顧及別的事情,她只想帶着慕疏涼從十洲衆人的手中逃出去,離開這個古怪的地方。
想到此處,雲衿環視周圍一眼,确定了自己昨夜的觀察并沒有錯。他們在這地洞中躲了一夜,如今天色亮起,卻不知方妄與慕家衆人究竟如何,是否已經脫身逃了出來。
她小心抱着慕疏涼,讓他靠坐在在山洞一側,随之站起身來。
失血過多與傷口撕裂的疼痛,讓雲衿身形不由一晃,但她很快便扶着洞壁站直了身子,随之往洞外而去。
她既然醒來,便不能夠再繼續待在這裏,她需要先去看清楚,她如今究竟是在什麽地方,又要如何帶慕疏涼離開此地。
這般想着,雲衿咬唇抽出蘊華劍,很快自這狹窄的洞口中脫出。
然後她看到了意料之中,卻又叫人心中生寒的一幕。
她所站的位置,是一片平坦又極為寬敞的石灘,而自她視線處望去,不遠的前方,是一片更加廣闊無垠的大海。
海風将她裙袂揚起,黑發于風中纏繞糾葛,雲衿身處這天地之間,只見藍天浩然,碧海茫茫,不論身前身後,皆無盡頭。
她才不由得苦笑起來。
他們真的到了海上,昨天的驿站與慕家衆人都已經不見,只剩下她一人獨立此間。
不,不是一人。
她突然之間又念起了身後洞穴中的那人,她記起來自己如今還背負着慕疏涼的性命,她必須要想辦法,帶着他從這古怪的海島之上離開。
這般想着,雲衿很快又回到了洞穴當中,想要将人先帶離此處。
然而就在再次步入洞穴中時,她卻怔住了。
因為她迎上了一雙眼睛,一雙她只看過一次,便心心念念不可忘懷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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