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神秘人物 (1)

綿綿免遭王醫生的毒手,但這件事卻給翁析勻敲響了警鐘。他預感到自己周圍已經有一張無形的網悄然降臨,而他事先竟沒有察覺。

這是他不允許的,他必須盡快找到那個企圖用綿綿的心髒移植給夏绮雲的人到底是誰?

此時此刻,在這座城市郊區的一個防空洞裏,最深處那一面牆,長滿了青苔,看似是自然生成的,但實際上并非如此。

這麽偏僻地方,人跡罕至,但卻出現了一個穿黑衣服的身影,戴着口罩和帽子,渾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的,但從這身影的曲線來看,是個女人。

她走到防空洞門口,警惕地四處張望,确定沒人跟蹤之後,她才進去了。

長滿青苔的牆壁,從中間分開,出現一條口子,可容納一個人從這裏進去。

想不到這還是個隐秘的機關?

女人進去後,牆壁一秒合攏,恢複如初,看不出一點破綻。

她盡量走得很輕,但高跟鞋在碰到地面時還是會發出一點響聲,回蕩在這空洞的地方,越發顯得陰森恐怖了。

片刻之後,她來到了一處別有洞天的密室。

這裏櫻花遍地,偌大的院子春意盎然。這顯然是不符合常理的,現在9月份,不是櫻花盛開的季節,可是這裏的櫻花卻開得這麽鮮豔,粉紅色的花瓣圍着一點深紅色的花蕊透着一絲絲妖異的美。

櫻花樹掩映着一座竹屋,裏邊有一個削瘦的身影。

“來了?事情辦得怎麽樣?”這聲音很中性,聽不出是男是女。

院子裏站着的那個穿黑衣服的女人摘下了口罩和帽子,竟是……詹子馨!

“剛收到消息,計劃……失敗了。”詹子馨臉上的肌肉都是僵硬的,眼裏難掩恐慌。

“什麽?失敗?怎麽搞的?”

“綿綿被我們的人撞了,送去醫院,王醫生負責說服翁析勻同意将綿綿的心髒移植給夏绮雲,可是翁析勻不但不同意,還闖進搶救室把王醫生抓住了,不準王醫生參與手術,所以,我們只能……”詹子馨背上都在冒汗,生怕自己會受到責罰。

中性的聲音變得低沉了幾分:“翁析勻,難道他想眼睜睜看着夏绮雲死嗎?當初我處心積慮地安排一個算命先生去找夏绮雲,讓她收養一個叫綿綿的女孩兒,對她謊稱說必須這樣才能與翁析勻白頭偕老,她真的收養了,我以為這樣就能救她的命,誰知道翁析勻竟然阻撓?”

“翁析勻可能是對綿綿有了父女之情,不忍心吧。”

“愚蠢!綿綿才四歲,夏绮雲卻是個成年人,當然是夏绮雲的命更重要了。再說了,我為夏绮雲準備的醫生,所研究的藥物用在綿綿的心髒上,使其在三天就可以長成到跟十多歲的人一樣的心髒,如果換上這樣的心髒,夏绮雲的身體将來會比普通人強十倍!可惡的翁析勻,壞了我的計劃!”

詹子馨兩只腳都在發抖,她可不想承受這個人的怒火,那太可怕。

詹子馨其實心裏很多疑問,憋得太久,此刻終于是忍不住了。

“請問……夏绮雲是您的什麽人啊?您這麽為她籌謀,她卻不知道,您的一片關愛,豈不是白費了嗎?”

“混賬!誰準你問的?”一聲怒吼,吓得詹子馨全身都在抖。

這個中性的聲音發火之後,很快又自言自語地說:“她知不知道無所謂,只要她能健康地活下去就好。”

詹子馨越發不解了,這個人到底多大年紀?為什麽要為夏绮雲做那麽多的事?目的何在?

可這些問號,她只能爛在肚子裏,不敢再問了。

如果翁析勻在這裏,一定會驚得跳起來……因為詹子馨背後這個人,說話的腔調有一種島國的口音……

詹子馨就是被這個人所收買,幫他做事。爆料桐一月和寶寶,是這個人指使的。詹子馨曾向夏绮雲提到綿綿的心髒适合她,也是這個人授意的。

神秘的幕後操控,其目的暫時還無法知曉,可是詹子馨卻已經在暗暗盤算怎麽擺脫這個人的控制。她也怕了……一個不知道什麽樣背景的人,可以讓四歲小孩的心髒在幾天內飛速成長到像十多歲的人那樣。這比看恐怖片還吓人,光想想都毛骨悚然。

因此,詹子馨感覺自己不能再這麽下去,否則哪天可能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綿綿搶救過來了,翁析勻一直守着沒走,直到此刻,他才能稍微放心。

綿綿被推出了手術室,王醫生被翁析勻的手下拖下去了。

翁析勻剛走出手術室,就看見桐一月在焦急地望着這邊……

“翁析勻,綿綿沒事吧?”

桐一月的緊張可不是裝的,她是真心地心疼綿綿,這孩子那麽小,卻要承受連大人都受不住的痛苦。

翁析勻有點意外,還以為她早就走了呢,想不到還在。

他慘白的臉頰上,薄唇微微勾了勾。

“沒事了,已經脫離危險。”

“那就好……那就好……”桐一月長長地舒了口氣。

“你……不休息嗎?”

翁析勻搖搖頭:“你回去吧,寶寶還等着你。”

桐一月一時語塞,見翁析勻這樣低落的樣子,她應該高興的,可是她笑不出來。

他眉頭緊鎖,俊臉一片沉郁,她竟也會感到好像自己的心也跟着揪緊了。

“你和夏绮雲沒結婚,那綿綿是你們……”

“收養的。”

“……”

原來如此。

桐一月現在總算是明白了,綿綿是收養的,難怪夏绮雲那麽希望翁家能将她的寶寶接回去,夏绮雲就是想着寶寶是翁析勻的心病,有了寶寶,她才可以更抓牢翁析勻的心,那效果當然是比收養一個孩子更強。

臨走之際,桐一月忍不住回頭望望翁析勻的背影……怎麽會有點凄涼呢,是她的錯覺嗎?

他不該與“凄涼”這詞兒搭邊的吧。

甩甩頭,桐一月硬是将心頭那一縷滋長的疼惜壓下去,自嘲地笑笑,他是翁析勻,何時輪到她疼惜了。以前或許可以,現在都各自有各自的生活了。

萬玲春醫生是年過六十的老人了,但卻是醫學界的名人,是資深的專家,頭頂無數光環卻又有着妙手仁心之稱的名醫。

将萬玲春請來了,做了個專家會診,萬玲春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夏绮雲最多只能活7天,這是她竭盡所能了。如果7天之內還沒有合适的心髒移植,夏绮雲就完蛋。

7天……這也是夏绮雲命不該絕,那個答應捐贈心髒的死囚将會在一個星期後行刑。

還是萬玲春這樣的泰鬥級的人物巧施妙手,才能讓夏绮雲多活幾天,否則她等不到那個死囚。

就在行刑那天,萬玲春醫生去了刑場,再回到醫院時,立即為夏绮雲做了心髒移植手術。

這堪稱是奇跡。夏绮雲的血型太珍稀,要找個同樣血型的,還要是各項都适配的人提供心髒,這種機率太渺小,但終于是在她快死的時候等到了。

手術很成功,接下來就是看夏绮雲會不會有嚴重的排異反應。如果一切正常,過不了多久她就能像正常人一樣了。

在鬼門關轉了一圈又回來,夏绮雲感覺這就是在做夢,一個不真實的但又很美的夢,因為她換心了。

夏绮雲睜開眼睛的時候,第一眼竟是看到了翁析勻和桐一月。

桐一月之所以會來,是因為畢竟那天是夏绮雲約她出去,後來才不慎墜湖,雖然不是她推的,可每每想起這件事,桐一月都會有點不舒服。

現在夏绮雲做了手術,她來看看就走,沒有其他意思。

夏绮雲很虛弱,蒼白的嘴唇動了動,是在叫翁析勻。

翁析勻坐在她病床旁邊,關切地眼神看着她,柔聲問:“感覺怎麽樣?”

夏绮雲氣如游絲,像是已經去了半條命,聲音微小,吃力地說:“析勻……她怎麽在這裏……我不要見到她……她……就是她那天推我的……是她……”

雖然很小聲,但這病房安靜,桐一月和翁析勻都聽得清清楚楚。

桐一月瞬間就炸毛了,怒視着夏绮雲,正要說話,身後猛地竄出來一個女人,是詹子馨!

“绮雲你醒了?翁析勻,你聽到了吧,绮雲都說是桐一月推她的,你現在知道自己信錯人了?哼,知人知面不知心!”

詹子馨這種毒婦就是來火上澆油的,唯恐天下不亂,還覺得自己是在幫夏绮雲。

“放屁!我沒推她,你們兩個少在這裏串通一氣含血噴人!”桐一月攥緊了拳頭,真想往這兩個女人身上砸去。

虧她之前還想着懶得跟夏绮雲計較以前的事了,看來她錯了,夏绮雲擺明就是要誣賴到底。

詹子馨罵罵咧咧的,掏出手機,惡狠狠盯着桐一月:“你不就是想着绮雲死了你就可以得到翁析勻了?你太狠毒了!你不承認也沒關系,我們報警,讓警察來查查這個案子算不算蓄意謀殺!”

蓄意謀殺……這罪名也太沉重了,能随便往人身上扣嗎?

桐一月怒極反笑,被詹子馨給激起了心頭那股憤怒的火焰,目光卻落在了夏绮雲身上:“你說我推你的?OK,那就報警,讓警察找找看有沒有目擊者,如果找到的證人說是你自己掉下去的,到時候我就能告你诽謗!夏绮雲,你不僅是心壞了,你連腦子都壞了,不過,心髒換了,腦子卻不好換啊。”

夏绮雲被桐一月一番話氣得咳嗽,面露痛苦的表情,手卻抓着翁析勻的手,眼淚汪汪地說:“析勻……你相信我,是她推我的……”

歸根到底,翁析勻才是事件的核心人物。因為夏绮雲這麽污蔑桐一月的目的就是為了讓翁析勻反感桐一月。

夏绮雲是很愛翁析勻,只是,她興許是真的生病太久,心理有點扭曲了,才會在一醒來就冤枉桐一月。

而她墜湖當時在場的只有她和桐一月,如果兩人各執一詞,一時間是很難判斷真僞的。

唯有看翁析勻心裏的天枰會偏向誰了。

翁析勻神情冷冽,斜斜睥睨着詹子馨,他總覺得這個女人就是唯恐天下不亂的,每次出現都令人讨厭。

“绮雲,你剛做了手術,不宜太激動,醫生說了,你現在是最關鍵的恢複期,還要留意有沒有排異反應。保持情緒穩定是必須的……休息吧,我去叫醫生。”

翁析勻溫柔的言語,桐一月在旁邊看着,兩眼不由得微微發漲……是因為夏绮雲身體弱,他才這麽溫柔嗎?亦或是他對夏绮雲的感情深,才會流露出這樣的一面。

那如溫泉般的眼神,讓桐一月一陣恍惚……曾經,他有沒有這樣溫柔地看過她?

翁析勻明顯是不想對這件事做出評價,才會說此刻要去找醫生,可夏绮雲偏偏抓住他的手不放……

“析勻,你怎麽可以那麽偏心?你不信是她推我的?析勻……”

這女人眼淚汪汪,楚楚可憐的樣子,雖然讓人心生憐惜,但男人其實最不喜的就是有人不依不饒。她這才剛醒,有什麽事就不能緩緩再說?

“夏绮雲,你換心了,可你就不怕以後再得個什麽病麽?像你這樣存心污蔑,也不怕遭報應?”

桐一月的話有點狠,可對付夏绮雲這樣的,還真不能心軟。

“桐一月,你敢詛咒她?你太惡毒了!”詹子馨跳着腳嚷嚷,嗓門兒很大。

翁析勻面露愠色:“夠了,這裏是病房,不是吵架的地方。有什麽事,以後再說。”

他的一句話充滿了威懾,詹子馨果然不敢再出聲,只是一臉憤然地瞪着桐一月。

桐一月也知道現在不是理論的好時機,否則夏绮雲如果一激動,可能又要送去急救了。

桐一月在這之前是很欣慰翁析勻相信她,但現在是夏绮雲這個當事人在冤枉她,情況不同,就不知道翁析勻還不會堅持對她的信任了。

“身正不怕影子歪,我沒做過的事,誰也別想往我身上扣!”桐一月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夏绮雲躺在病床上,淚痕未幹,委屈地望着翁析勻:“你到底相信誰?”

非要這麽逼問,看不出來翁析勻皺着的眉頭一直沒松開嗎?真是沒眼力。

翁析勻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柔聲說:“你現在什麽都別去想,醫生馬上會來給你做檢查。”

夏绮雲心裏窩火又着急,詹子馨當然看得出來。

“雲,你現在最要緊的是保重身體,只要身體好了,你就能像正常人那樣生活,不用再受罪了,到時候,你想做什麽事都行。”這話分明有弦外之音。

夏绮雲聽得懂,想想也是的,身體第一,等她康複了,她才有資本跟桐一月鬥。

翁析勻這幾天可是忙得夠嗆,公事要處理,還要去醫院照看夏绮雲和綿綿。分身乏術,忙得像騾子。

除此之外,他還要考慮怎麽處理網上那些蜂擁而至的輿論對桐一月和兒子造成的傷害。

最近幾天,桐一月是連酒店都沒去了,陶貝羽讓她暫時別去,因為每天都有記者守在那裏,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架勢。

寶寶也暫時不能去學校了,那天被記者追堵的還歷歷在目,桐一月真擔心那會給兒子造成心理陰影。

才五歲的孩子,就算再聰明懂事也還是個小娃娃,周遭的環境對孩子的身心健康成長有很大的影響。

這種時候,翁析勻和乾昊兩人雖然沒有見面,但是,這兩個男人有個共同點……他們都愛這個孩子。

于是乎,兩人不約而同地在做着同一件事。通過自己的人脈和手段,制止媒體再繼續炒那段新聞,網絡上各大新聞網站以及高人氣的微博、貼吧,都同時在删除相關帖子。

又一個星期過去,翁析勻和乾昊所做的事,效果逐漸體現出來了。酒店門口不再有記者蹲守,寶寶原來的學校門口也清靜了。

桐一月正常上班,但寶寶還暫時托在乾昊那裏,由他和赤熛帶着,之後會另外給寶寶找學校。

表面上看,輿論得到了控制,但這是治标不治本的,因為流言蜚語不會從人們口中停止。

這件事,桐一月是首當其沖的受害者,被無數人痛罵,罵她跟翁析勻在一起的時候還腳踏兩船,罵她給翁析勻戴綠帽子,生的兒子不是翁析勻的……

被黑得這麽徹底,人格的侮辱,尊嚴的踐踏,如果就這樣默默的不說一句,這對桐一月和孩子是不公平的。

至少應該讓外界知道她沒有給翁析勻戴綠帽子,孩子是翁析勻的。

可到底要怎麽做呢?

為此,乾昊也很費神,原本他還打算要花點心思來增進跟桐一月的感情,可眼下的情況卻不适合那麽做了。

設想一下,假如乾昊和桐一月時常出雙入對的,甚至跟桐一月交往,那傳出去,別人只會更認為兩人的關系坐實,更會罵得兇,更認為桐一月是個不要臉的女人。

靜觀其變,坐等茶涼。

乾昊現在能做的只有這個了。等這一場風波過去,人們對這事件的熱度減退,不再聚焦在桐一月母子身上,那麽一切就可能回到原樣。

出這麽大的新聞,遠在英國的乾鈞也被驚動,一通一通的追魂call打過來,乾昊十分頭疼,但這貨的抗壓能力很強,不管老爸怎麽罵怎麽訓,他只聽,聽完挂電話完事。

本以為就這樣熬着熬着就過去,但是,乾鈞這人,雷厲風行,道上出身的人,沒那麽多耐心跟你耗。

這天,乾昊剛從拍賣行的展示廳出來,忙碌一上午之後,還想吃個美美的午餐,卻接到了乾鈞的電話……

“臭小子,你在哪裏?馬上滾回來!蘇珊娜和她爸媽跟我一起在家等你!”乾鈞這架勢,太霸道。

“爸,蘇珊娜一家為什麽會來?”乾昊有個不好的預感。

“為什麽?還不是因為你幹的好事!桐一月和她的兒子,外界都在瘋傳那是你的娃,你讓我乾家的臉往哪裏擱?這可是你逼我的,我不得不把蘇珊娜叫過來,你們馬上訂婚!這樣還能為家族挽回幾分面子,這件事,沒得商量,如果你不答應,我現在就可以把那個孩子趕到大街上去!”

乾昊心頭猛震,看來老爸這次是玩真的?大發雷霆了?

乾昊雖然平時嬉皮笑臉的,但遇到大事,他的反應就很激烈。此刻,他骨子裏的叛逆因子在作祟,又驚又怒的情緒下,他做事就不想再那麽理智地考慮後果了。

半小時後,醫院。

翁析勻這時候在醫院裏,夏绮雲的病房外,過道上坐着抽煙。

倪霄也在,兩人聊的話題都是夏绮雲的康複情況。

目前看來還是比較穩定的,排異反應不嚴重,再持續觀察住院一段時間,她就可以回家了。

倪霄見翁析勻這嚴肅的表情,忍不住調侃:“兄弟,夏绮雲的心髒移植成功了,你怎麽還愁眉苦臉的?還有綿綿的傷勢恢複得也不錯,你該笑笑才對。”

翁析勻狠狠地吸了一口煙,氤氲的煙圈模糊了他眼底的那一縷複雜。

“倪霄,以夏绮雲現在的狀況,如果我把她送回家去,她情緒激動,身體還受得住吧?”

“送回家?你的別墅嗎?那肯定沒問題啊……不對,你不是指的你別墅?是夏绮雲自己的家?”倪霄有點詫異地望着翁析勻。

下一秒,倪霄恍然大悟:“你終于看清楚自己的心了?決定跟夏绮雲攤牌了?哈哈太好了,我早就覺得你對她沒有那種男女之情了,苦了你這幾年那麽用心照料她,現在功德圓滿,她手術成功,你也可以放心了。”

不愧是翁析勻的好友,很了解他。

這段時間翁析勻一邊照料夏绮雲,同時也在考慮這個攤牌的問題。以前是真不希望刺激到她,擔心她會發病,不過現在她康複得不錯,他想,是時候把話挑明了說。

畢竟,愛情這東西勉強不來,同情也不等于愛情。他在認清楚之後就該向她說明,以免她繼續陷下去。

“那桐一月呢?你是不是打算跟夏绮雲攤牌之後就去把桐一月搶回來?”倪霄好奇地眨眨眼,等着翁析勻的反應。

翁析勻微微一怔,這絕世的容顏浮現出一絲無奈苦笑:“她如果真心要跟着乾昊,誰也攔不住她,随她去吧。”

“不是吧,你就這麽放手?這不像你的風格啊,你的霸道總裁範兒呢?”

剛說完,翁析勻的手機響了,是蘭卡斯打來的……

“翁少,大消息!我剛看到乾昊了,他在我這裏買了一對鑽戒,情侶戒……你有什麽想法?”

翁析勻倏地蹙眉,情侶戒?難道是……乾昊要向桐一月求婚?

挂了電話,翁析勻這臉色越發沉重了,倪霄看他這個樣子,很不是個滋味……翁析勻以前哪裏會這麽多顧慮,現在卻總是為桐一月考慮那麽多,偏偏桐一月還不領情。

“老兄,你就這麽認了?你怎麽知道桐一月一定就會答應乾昊求婚呢?說不定她心裏還對你舊情難忘可你又不主動一點,就看着她被乾昊搶走?你們還有個兒子呢……喂喂……我還沒說完……你怎麽跑了……喂……”

倪霄還在喋喋不休,翁析勻已經跑不見了。

是的,翁析勻坐不住了……他都決定要跟夏绮雲攤牌,可這時候乾昊卻要向桐一月求婚嗎?

無論如何,他要當面問問桐一月,是不是真的愛乾昊,是不是真的對他再沒有一絲感情!

格拉梅特拍賣行。

位于本市最繁華的商業中心,建築的主體除了具有時尚大氣厚重的風格,裏邊許多細節也都是貴族式的精致高雅。

尤其是這圓形噴泉的設計,正中一座金銅色的歐式雕塑,泉水就從四面八方往外噴灑,形成一股薄薄的水霧,把雕塑圍在中間,藝術與夢幻的結合體,彰顯了主人的品位,同時,這裏也是個很适合閑談暢聊的地方。

一男一女的身影立在噴泉邊,遠看去,猶如高貴的公主與王子。

那男子天生魅惑,皮膚比女人還好,但他身上卻沒有脂粉氣,精致得近乎完美的五官,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那麽動人心弦。

他嘴角上翹勾出的弧度,帶着邪氣,卻不會讓人反感,反而是另一種獨特的風情,若是一不小心就會陷入這雙深不見底的桃花眼。

女子是個混血兒,中英混血。身材高挑皮膚白皙,獨具個性的五官使得她有種野性的美。

“乾昊,你把叫來,就是為了給我戒指?”蘇珊娜的神色很奇怪,不是開心,而是有點不悅。

乾昊嘿嘿一笑:“你也知道,現在我老爸和你爸媽正準備要讓我們訂婚,可你早就已經有了喜歡的男孩子,只是家裏不同意,而我呢,也不想跟你訂婚,但家長們這次是玩真的,我們倆得想想辦法才行。”

說起這個事,蘇珊娜就更愁了,緊鎖眉頭:“是啊,我也不知道怎麽辦才好,總之我是不會跟你訂婚的。”

“沒錯,我和你想到一塊兒去了。但是,根據我的可靠消息,我老爸這次來,把家裏的一對祖傳戒指都帶上了,就是準備要給我們的。看來,不答應是不行了,不如我們先假裝答應訂婚,之後雙方家長就不會再逼迫我們了。”

蘇珊娜一聽,頓時來了精神,眼睛都亮了:“太好了,乾昊你真聰明,現在也只能這樣,不然我爸媽就不讓我回英國,我就見不到我的男朋友了。”

見蘇珊娜明白了他的用意,乾昊就放心了,補充說:“我覺得如果我們戴上我老爸拿來的家傳戒指,以後再解除婚約,那就不太好了,所以我才去買了一對卡蒂亞的戒指,一會兒我們被逼得緊了就戴上吧。”

蘇珊娜點點頭,大贊乾昊真懂随機應變。

雙方的家長若是知道自家孩子竟然這麽“算計”,不知道會氣成什麽樣。

但這也不能怪蘇珊娜和乾昊,實在是被逼無奈。蘇珊娜的父親是英國貴族,母親的家鄉就在本市,也是出身豪門。他們怎麽可能允許女兒嫁個一個平民呢,而乾昊是最佳人選。

乾昊的父親,乾鈞,更是盡力要撮合這樁婚事,卻一直都無法說服乾昊。

最讓乾鈞無法忍受的是最近爆出的關于桐一月母子的新聞,輿論居然把乾昊扯進去了,很多人都在說桐一月的兒子很可能是乾昊的……

因此,乾鈞才不得不使出雷霆的手段,幹脆把蘇珊娜一家請來中國,到乾昊這住着,同時逼兩人先訂婚。

父母的一番苦心,雖然出發點是好的,可他們也不想想自己的孩子是不是真的需要他們這麽做。

他們将自己的意願強加在孩子身上,逼得太緊了會是什麽後果。

原來,乾昊買的戒指不是拿去向桐一月求婚的,而是用來跟蘇珊娜演戲的。

這可是個天大的誤會啊,可憐人家翁大少還風風火火地趕去找桐一月了……

凱黛爾凡酒店。

桐一月恢複正常上班了,關于她的秘密,也只有陶貝羽一個人知道。

陶貝羽對桐一月還真不錯,為了讓她不被騷擾,陶貝羽還特意在開會的時候跟大家說“本酒店的桐一月不是最近新聞裏爆出的那個桐一月,兩人只是同名同姓而已。”

不管員工們信不信,反正陶貝羽該做的也做了,以她在酒店裏的威性,員工們就算私底下議論,可也不敢太明目張膽地拿出來說。畢竟,工作要緊。

重點是翁析勻和乾昊都各自使出手段,在一定程度上遏制住了媒體以及網絡上的風波流言,各大報社也都不敢再來酒店外守着桐一月了。

翁析勻的車飛奔在路上,接到了倪霄的電話。

倪霄這貨也是一片好心來提醒一下,因為他知道,翁析勻從沒有花心思追過女人,從來只有女方追他的。所以啊,翁析勻在感情方面的經驗遠不如倪霄。

“咳咳……兄弟,你就這麽心急火燎的去了?空着手,啥都沒買?”

翁析勻一邊開車一邊對着藍牙耳機說:“要買什麽?不用吧?”

倪霄此刻一定是在翻白眼,鄙視的口氣說:“我真服了you,你好歹也別空着手去,比如買束花,或者買點什麽別的禮物。你也別像是去打仗似的卷起袖子就跟人嚷嚷,兄弟,別怪我沒提醒你啊,對女人要溫柔點!”

這貨啰嗦了一通,翁析勻也被他的話說動了幾分,心想難道真的要買花?

他就只記得幾年前帶着桐一月去瀾栖鎮的時候,買過一次花,似乎那也是他生平第一次送花給女人。

大約一小時後……

某男手裏拿着一個大大的袋子,去到凱黛爾凡酒店,問了幾個人,終于是獲知了桐一月正在某房間收拾整理。

到了這房間門口,這男人伸長脖子望了望,看見一個背影有點像是桐一月的但是他竟然因為有點莫名其妙的緊張而沒看仔細,就上去了……

他從袋子裏拿出一個毛茸茸的公仔,往面前一推,沖着那身影說:“給你的。”

然後,他就等着對方反應……幾秒後,他聽到一個爽朗的笑聲,頓時感覺不對勁,猛地擡頭一眼……

天啊,翁析勻臉都綠了!

“怎麽會是你?”翁析勻俊臉漲紅,成了醬紫色。艾瑪的,這輩子沒這麽糗過!

陶貝羽佯裝一本正經地說:“翁先生,這個真是送我的嗎?”

一邊說着還伸手抓緊了公仔,但翁析勻也用力拽着不松手,漲成豬肝色的臉上露出不自然的笑:“不好意思,搞錯了,這個……還給我。”

陶貝羽實在忍不住了,爆笑出聲,她是怎麽都想不到,公認的高冷男神還有這麽可愛的一面。

這時候,只聽一個好奇的聲音問:“那個……發生什麽事了?”

桐一月來了,她剛在雜物房,拿着一包東西過來就聽見陶貝羽在大笑。

陶貝羽很識趣,趕緊地閃了,只是經過桐一月身邊時,也不知在她耳邊說了什麽,惹得桐一月俏臉緋紅。

房間裏就只剩下翁析勻和桐一月了。

“你來幹什麽?”

翁析勻手裏拿着那個公仔,藏也不是,送也不是,誰讓他剛才那麽丢人呢,沒看清楚就以為那個背影是桐一月。

翁析勻蹙着眉頭,薄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像是在考慮什麽,半晌才将那公仔塞進桐一月懷裏,裝作漫不經心地說:“拿去。”

“……”

桐一月愣了愣,明亮的大眼裏露出詫異,可心裏還是突突地跳了跳。

“怎麽突然送我這個?”

“咳咳……沒什麽,就是剛才路過一間店,看着這個還挺可愛,就買了。”

這蹩腳的語言,如果有外人在的話,都會替你捉急。

他的舉動太奇怪了,桐一月也猜不到究竟是怎麽回事,但是,無可否認,這個公仔她很喜歡,毛茸茸的,呆萌呆萌的。

兩人就這麽大眼兒瞪小眼兒,隐隐約約的,有種淡淡的說不出的異樣氣氛在蔓延着。

一個男人有霸道的一面,但是當他真的對一個女人有心時,那也可能變得局促甚至是緊張,就像現在,翁析勻就在想,要怎麽開口問呢?

“那個……乾昊今天有沒有找你?”

桐一月下意識地搖頭:“沒有啊,怎麽了?”

沒有?某男心裏有了一絲竊喜,擡眸看着房間門,猛地一揮手,房門關上了。

“翁析勻,你……”

不等桐一月說完,他已經欺身上來,而她也退後的一步……後邊是牆壁。

桐一月不由得氣惱,水靈靈的眼眸瞪着他:“你別想強吻我,我不會……”

“你怎麽就那麽确定我會強吻你?難道說,你心裏其實是這麽盼着的?”他戲谑的口吻,唇角的邪魅,一秒間就變得動人心魄。

“你……現在是我上班時間,如果你只是來送公仔的,你可以離開了。”桐一月脫口而出,渾然沒留意這麽說就等于是收下了他的禮物。

果然,這男人神情一松,大手按住她的肩膀,垂眸凝視着她俏麗的容顏,眼底是那曾經熟悉的光芒:“我可是第一次送公仔給女人,你都收下了還要急着趕我走?”

桐一月被他這溫柔的眸光煞到,不由得微微失神,驚訝地望着他。

他是故意的吧?不然幹嘛此刻眼睛在放電?

沒錯,就是放電!擁有着深邃的瞳眸狹長的眼部輪廓,一雙猶如宇宙黑洞般的眼睛,這樣專注地看着你,誰還能保持清醒?

桐一月渾身顫了顫,好不容易才能找回一點清明,不至于迷失在他的磁場中。

“少來了,什麽第一次,難道你沒送過給夏绮雲嗎?再說了,你現在是他的男人,我和你是井水不犯河水,你別來招惹我,我可不想當第三者插足。”

桐一月只是想到什麽說什麽,沒多加考慮,不經意就洩露了那麽一點點的……

“你吃醋了?其實真是第一次。一月,你心裏還有我,為什麽總是要逃避不肯承認?我和夏绮雲,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認識她在先,那時候确實她占據了我心裏一個很重要的位置……”

桐一月哼哼:“誰吃醋了,你做白日夢吧。”

翁析勻有點哭笑不得,這女人就是嘴硬。

“我知道你還在為以前的事耿耿于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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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浴血,王者歸來,憑我七尺之軀,可拳打地痞惡霸,可護嬌妻萌娃...

凡人修仙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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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普通山村小子,偶然下進入到當地江湖小門派,成了一名記名弟子。他以這樣身份,如何在門派中立足,如何以平庸的資質進入到修仙者的行列,從而笑傲三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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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帝纏寵:廢材神醫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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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千歡難以想象月雲柔居然是這麽的惡毒殘忍!
絕望,心痛,恥辱,憤怒糾纏在心底。
這讓月千歡……[

帝少強寵:國民校霸是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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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兒?你為什麽突然脫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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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摟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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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米亞一高校霸兼校草的堂堂簡少終于覺得哪裏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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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園修仙狂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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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東寧丁毅,我喜歡以德服人,你千萬不要逼我,因為我狂起來,連我自己都害怕。”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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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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