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章

C市這個地方，不是什麽國際化的大都市，盡管有錢，可以蓋得起高樓大廈，但比起帝都或是魔都，總有一種東施效颦的感覺。不過C市人晚上的娛樂活動還是很豐富的，不同年齡的階段的人會有不同的娛樂。

今天傅曉的活動，就是見張莫這個前了很久很久的男朋友。傅曉又向李晔借了錢再借給張莫。此時的李晔成了她最大的債主，這個債主說有必要知道錢的去向。所以堅持要看到來借錢的人。

原本說好是傅曉家見面的，可李晔說還是在外面見。他約了吃飯的地點，在C市小有名氣的一家飯店，這家店最拿手的菜就是麻辣魚和酸菜魚。

傅曉一走進這家店時，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魚腥味。因為是晚上，來這家店裏吃飯的還挺多的。李晔要了一間包廂，就在他點菜時，陳子昂走了進來。

“陳子昂。”傅曉吃驚，她奇怪他為什麽會來這裏。他知道在這裏吃飯是為了把錢借給張莫嗎？如果他知道了，他會說什麽？他不借，而他的朋友卻借了？傅曉連忙去看李晔，可李晔就跟平常一樣和陳子昂打了聲招呼。

“別擔心，他都知道。”李晔笑說。

可傅曉還是很擔心。

就在李晔點菜時，張莫跟着服務員走進包廂。張莫有點意外，為什麽除了傅曉之外還會有其他人，而且還是兩個男的。他不想這兩個人和傅曉會是什麽關系。“傅曉。”張莫叫了一聲。

“坐。”李晔大大方方地說，俨然他是今天請吃飯的主人，不過，他确實是。

張莫還是猶豫了一下，他看李晔還算和氣，可是再看另一位，繃着一臉黑臉，也沒有要打聲招呼的意思。張莫只好先坐了下來。

李晔讓服務員先上菜，等到包廂裏只有他們四個人時，李晔拿出一個黑色的塑料袋，袋子上還印着某家銀行的标志。方方的一看就會讓人聯想到裏面的東西是錢。李晔打開袋子讓張莫看。

只那麽一下子，陳子昂盯着張莫。

“這裏有五萬，還有紙和筆，傅曉她沒什麽錢，她就找我借。我的意思很簡單，我就看在傅曉的面子上，直接借給你。不過醜話嘛都是說在前頭的，利息我也不找你要，借條我也已經寫好了，你看看，如果沒什麽錯的，就簽個字。”李晔把借條推到張莫面前。

張莫目光一直落在五萬塊的現金上，那直勾勾的，就再也不能把目光挪開一寸。李晔說讓他寫借條，他還是看了看借條，上面的金額确實是五萬，怎麽還沒有寫什麽時候還嗎？張莫擡頭看了眼李晔。

見張莫簽了字，李晔收起借條。張莫一把抓過那五萬塊拽進自己懷裏，生怕別人來搶了似的。

陳子昂一臉厭惡地看着張莫，張莫的樣子像是一輩子沒見過五萬塊似的，就算沒見過，也不必表現出如此的貪婪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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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錢，張莫說自己不吃了，還有事要趕緊離開。

“你是要去醫院嗎？”傅曉問。

張莫只是含含糊糊地點了點頭。他離開之後陳子昂站起為走了出去，傅曉以為他是去上衛生間了。

包廂裏只剩下傅曉和李晔時，傅曉打開自己的包包拿出一個信封：“這裏面有29327，我先還給你，不管怎麽樣，那借應該算是我向你借的。”

“為什麽還有27？”李晔的意思是，就算在還錢為什麽還會有零頭。

“我能有的錢都在這時裏，就連明天的早飯錢也在裏頭了，所以這頓飯必須是你請噢。”傅曉從李晔手裏拿過借條，讓李晔把她的錢收起來，“其餘的下我會想辦法還給你。本來就是張莫他找我借錢，我卻把你牽扯了進來。不過，還是謝謝你，救了我的燃眉之急。”

“我怎麽聽着這話怪怪的。”李晔想了想，還是先收起傅曉的那些錢，“這些話，應該是姓張那小子對我說才對。”

“都一樣吧。”傅曉說，“魚怎麽還不來，我肚子都餓了。”

李晔笑着說：“傅曉，我只能說你太單純。”

“單純不好嗎？難道非得爾虞我詐才能活得快樂？”傅曉說，“怎麽陳子昂還不回來。”

“說起來，你有沒有生他的氣，因為他不把錢借給你？”

傅曉馬上說：“沒有，怎麽會呢。他又沒義務把錢借給我，雖然他有的是錢。你說，是不是？”

“沒生氣就好。”李晔摸了摸傅曉的手，“慢慢吃，魚很辣的。”

小城市有小城市的美，雖比不上國際化大都市，可怎麽說也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該有的娛樂活動都會有。步行街上有一對對的情侶，還有拖家帶口的人出來散步。小孩在燈光下學着輪滑，旁邊的KFC裏坐滿了人。

就在位于步行街不遠的一家酒店內，幾個人正聚在一起玩“牛哄哄”，“牛哄哄”是一種牌的玩法，如果只是玩也就是玩了，可一旦帶上錢，就是賭博。

四個人看上去都是年輕人，坐在一張方桌邊，每個人手裏都拿着牌。有兩個嘴裏還叼着煙，一邊吞雲吐霧，一邊笑笑咧咧。旁邊煙灰缸裏的煙頭已經滿了出來。不過，這四個人當中，只有一個人愁眉不展，拿着手裏的版舉棋不定。

“跟不跟，牛十，跟不跟。”一個人嘴裏歪叼着煙，說話時，斜着眼睛看了眼站在一邊的張莫。

張莫已是滿頭大汗，神色不安。剛剛借到手的五萬錢現在已所剩無己，什麽媽媽有病，急需錢去治療，都是騙傅曉的話。張莫這個人，現在是個十足的賭鬼。他之所以跟女朋友分手，是因為那個女人看穿了他的本質。

他已經背了一屁股的高利貸，還把能借錢的人都借了個遍，人家知道他借錢是去賭，就不願意把錢借給他。最後他就騙說自己的媽媽病了，急需要錢。不過上當的人也不多，因為都知道他是個什麽樣的人。

可有人除外，那就是傅曉。傅曉已經很多年沒見過張莫了，也不知道畢業之後他的情況。張莫也算聰明，沒向傅曉獅子大開口，他想五萬對傅曉應該是個可以拿得出的數字。

錢拿到了，本想是去還債的，結果又先賭上了。大概賭博的人都抱着同一種心态，就是想再玩一把，翻了本就不玩了。可這東西，一旦陷進去就很難自撥。贏了就贏更多，輸了就想翻回本，結果欠債就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難以翻身，就像現在的張莫。到手還沒的捂熱的五萬塊錢，就那麽沒了不說，欠的錢反而更多。

“錢呢？”

張莫一身身冷汗冒了出來：“剛剛，剛剛不還是有錢的嘛，能不能再給我幾天，我去想辦法借。”剛借的錢，本來是要還高利貸的，可現在，他只能再求這幾個人寬限幾天。

“你七大姑八大姨，就連你八百年都不聯系的前女朋友都借了，你還能找誰去借。”那人說，“難不成，你想去賣腎？”另兩個人聽了都跟着笑了出來。

張莫走投無路，只好再次哀求：“求求你們了，讓我再想辦法湊點。” ，只能說張莫這個人太傻，被人聯合起來出老千也不知道。話說回來，十賭九騙，想贏錢基本上是不可能的。還誘使他去借高利貸。

“想不想讓我借錢給你。”有個人走了進來，對張莫說。

張莫一眼就認出他是今天和傅曉一起來吃飯的，就是不記得傅曉有介紹過他叫什麽。張莫也算看得出，來者絕非真是善意來借錢給他的。

“借錢給我，你要借錢給我？”張莫是輸紅了眼，只要有人肯借錢給他，他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你想得太美了。”陳子昂說，“我呢，只是把你的醜态都拍了下來。”他示意自己手機的攝像功能一直都開着。“我只想讓她知道你的真面目。其它的事，我一概不管。你們該怎麽就怎麽辦吧。”陳子昂跟這幾個高利貸的人也算認識，有那麽一點點的交情在。

在吃飯時，他看張莫看錢時的眼神就猜到了七八分，跟那些高利貸的人一打聽，果然不出所料。

陳子昂轉身走人，可走到門口時又停了下來，聲色俱厲地張莫說：“如果你再敢向她借錢或是提出別的要求，我不保證你的人生安全。”

門關上時，陳子昂聽到裏面傳來的慘叫聲。

晚上時，陳子昂差傅曉去跑腿，就是想吃金山鴨脖子。在C城的某條路上，有一家非常有名的鴨頭鴨脖子店，生意好得出奇。傅曉當然沒有二話，跑去金山鴨頭店去買了一份鴨脖子來。

傅曉送到陳子昂家時，陳子昂把手機裏的錄像給傅曉看。一開始傅曉還沒看明白是怎麽回來，可沒到一分鐘，她明白了。感情她是上當受傷，白白被騙走了錢，同樣被騙走的，還有她的感情。

可傅曉還沒來得急多想，緊接而來的就是陳子昂沖着她一頓劈頭蓋臉的臭罵，句句不帶髒字，卻字字直擊傅曉的要求。

那效果，直接讓傅曉的戰鬥力化成了渣渣。陳子昂說她傻，不懂世事，絕不能把錢借給賭博的人。陳子昂直接就把傅曉給罵得擡不起頭，可就在他擔心會不會罵得太過頭時，傅曉卻笑着說了句：“陳子昂，你罵我，是因為你關心我吧。”

這，這個回答讓陳子昂被噎着了，大概真是如此吧，不想看到她傻傻被人騙。可看她的樣子：“你有沒有吸取教訓啊！”

“有啊，有啊。”傅曉說，“我以後再也不會借錢給張莫了。”正當陳子昂要點頭時，傅曉又說了一句，“因為我也沒有錢了嘛。”

她，她到底有沒有吸取教訓了。陳子昂只能無奈地放棄再教訓她的想法：“既然來了，去把鴨脖子吃了吧。阿晔那家夥說你喜歡吃。”

那份鴨脖子，就是買了給她吃的。

“真的？”頓時傅曉兩眼放光，早把剛才的陰郁一掃而光了。“我保證，以後不會再上當受騙，不管是誰，都不可能騙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