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章

陳子昂對傅曉的第一映像是：傅曉這個人很突兀。初次見面時，她就在他面前說要交朋友的話。前面還加了“土豪”兩個字，陳子昂當然知道土豪是什麽意思，有錢呗，他是有錢人呗。

有些人巴不得和有錢人做朋友，混吃混喝什麽的，如果是有利用價值的話，陳子昂很樂意交這個朋友。可傅曉算什麽，一個窮畫畫的。這是後來陳子昂知道傅曉工作之後對傅曉的評價。

當陳莘把傅曉要拉進陳子昂的圈子時，陳子昂顯重很抗拒，他不喜歡一個沒有價值的人。這種朋友有什麽，雖說是鞍前馬後，不予餘力跑東跑西，就算說她幾句罵她幾句她都無所謂。陳子昂想她這個人的臉皮到底有多厚。

傅曉的臉皮是夠厚的，本來嘛，女追男是需要很大勇氣，如果沒有厚臉皮怎麽能引起他的注意。

陳子昂開着他那輛招搖的土豪金跑車到傅曉上班的商場去，他弄不懂為什麽要在意她，為什麽就是想去接她下班。喜歡嗎？好像沒有到那種程度，陳子昂不承認自己喜歡傅曉。

就是看到她笑，會覺得心裏舒服。但如果說看到她和李晔在一起，他就會心裏不舒服。難道是因為李晔的原因？

車子拐進銀泰底下停車場，離傅曉的下班時間還有半個小時。陳子昂沒從車裏出來，而是抱着胳膊想事情。

他總覺得李晔對傅曉的态度很暧昧，所以才會心裏不爽。憑什麽李晔可以，他就不可以？會不會這種心态在作祟？

因為傅曉總是跑前跑後，會不會是不知不覺間就把她看成了自己的東西。食之無味，去之後惜，偏偏這時冒出個人對這件東西有了好感。這是本性吧，想要捍衛自己的東西。

陳子昂松開胳膊，雙手握住方向盤，慢慢把車倒出停車位。他認為，這件還是先緩緩吧……在弄清楚感覺之前，不要急着見面。

到底是因為有人在搶，還是因為真的有感覺，得知道答案才可以有下一步的行動。陳子昂嘲笑自己，差點就一時頭腦發熱去做傻事了。

陳子昂決定讓自己冷靜幾天，好好思考這個問題。可這幾天功夫，沒有一天不去想她的，心裏更是悶得慌，很想見傅曉。

手機裏有她的號碼，他給號碼的标注是“牛皮糖”，傅曉就像一塊牛皮糖，很甜可韌性很強。這類的人，屬于一旦交往就不好甩的對象，這是陳子昂對現在的傅曉的評價。

最後電話沒打給傅曉，而是約李晔出來吃飯。“在哪，跟我一起吃晚飯。”

李晔于陳子昂，是随叫随到。陳子昂說要去生态農莊吃農家菜，他到時，李晔已經到了。

“你沒約其他人？”李晔見來的人，只有陳子昂一個，不免要問一句。因為以前他到哪，身邊總是跟着一幫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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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陳子昂心情不好，很焦躁。一坐下來就拿着手機不停地開機關閉開機關閉。

“等電話？”李晔看出來了。

“不是。”陳子昂把手機放到桌上，“服務員，點菜。”

李晔就覺得陳子昂的舉動很奇怪：“有事？”

“沒事。”

“你今天是惜字如金吧，不管我問什麽你都說兩個。”李晔眯了眯眼睛，“肯定有事。”

陳子昂的心事，就是傅曉，他不知道自己做的決定是否正确。在弄清楚自己的感情之前不再有行動，可堅持了幾天讓他坐如針紮。所以才會拿着手機，腦子裏就一直在做鬥争，要不要打電話給她，要不要打電話給她。

這件事，還不能跟其他朋友說，那些人保不準會嘲笑。唯一能講的，只有李晔。可陳子昂同樣不想對李晔說，整個人就很矛盾，很糾結。

李晔見他煩着呢，就主動攬了點菜的事。點了幾個菜之後，讓服務員趕緊上菜：“開車來了，酒就別喝了。”

這點，陳子昂意見。

“這段時間沒見到她噢。”李晔說，“沒叫她去替你跑腿？”

“我哪有那麽腿好跑的。”陳子昂心驚，莫非是被看出來了。

“她工作好像很忙。前幾天我去她家，她晚上還在畫畫。”李晔說話的同時暗中在觀察陳子昂表情的變化，果然聽到他這句話之後陳子昂皺起了眉頭。

“你去她家？”

“我跟她是朋友，去她家也不奇怪吧。”

“朋友……對，朋友……”陳子昂嘀咕，傅曉是說過要交朋友之類的話，要不先回答她，可以做朋友。對，就這樣。陳子昂拿起手機馬上給傅曉打了電話，李晔則饒有興趣地托着下巴看他。

電話沒響幾聲，對方就接了，可陳子昂還沒開口說話，就聽到那頭的傅曉用很輕的聲音說：“對不起，我現在有事情，不方便接電話，等會兒我打給你。”說完就挂了電話。

陳子昂愣了半晌才回過神，她知道是誰打來的電話嗎？竟然敢挂電話。陳子昂馬上又撥了過去：“是我。”

“我知道是你。”傅曉很輕聲的說，“我真的有事。”他聽到電話那頭傅曉像是在對其他人說要去接個電話，那麽說她是在跟什麽見面吧。一會兒之後傅曉的聲音正常了。“對不起，現在沒時間替你跑腿，要不你再等等。”

陳子昂還沒說話，傅曉就認為他肯定是有事情要差她去做。“你在幹什麽。”

“相親。”傅曉說。

“相親！”陳子昂跟着說，坐在他對面的李晔正襟危坐打起了一百二十分的精神，還跟着用口型說了一遍同樣的話：相親？

“傅曉去相親？”李晔不敢相信，她不是想追陳子昂的嗎，怎麽會去相親？

“你在哪裏。快說，你在哪裏！”陳子昂嗖得站起來，在李晔還沒弄明白出了什麽事之前他已經跑了出去。李晔想追出去來着，可服務員叫住他，因為有些東西是活殺的，不能退菜。李晔只好先去買單。

等李晔追出去時，已經不見了陳子昂的身影。可見他開車的速度有多快，本身跑車性能就好，這邊又不像市中心那麽堵。所以才一會會功夫，見不到他的車也不奇怪。

李晔坐到自己的車上給傅曉打電話，傅曉沒接，再打時，已經是關機。搞什麽，李晔只好超速追上去。可沒多久，他就快不起來了，因為前面出了車禍。

要想不看到招搖的眼色着實不容易，哪怕是在晚上。車邊圍了很多看熱鬧的人，這麽炫目的金色跑車在C市并不多見。而且車子還是呈現四腳朝天的模樣，不想引人注目都難。

李晔一個急剎車，那麽好的車牌即使倒着看也是四個8，除了陳子昂的車，還能有誰。“陳子昂，陳子昂。”怎麽會這樣，才離開視線就那麽一會兒功夫，他就出了車禍。

李晔跑到車邊，看到整個人随着車倒翻在車內的陳子昂。“陳子昂，快出來，陳子昂！”

車裏的陳子昂迷迷糊糊地看了眼李晔：“出了什麽事……”他神志不精，迷迷瞪瞪地說。

“快出來，車子翻了，快出來。”李晔急于拉開車門，他怕車子會着火會爆炸。“陳子昂，現在不是睡着的時候，陳子昂！陳子昂！”

陳子昂只聽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會是誰呢？不過，好像不重要，四肢沉重，眼皮同樣沉重。好好睡一覺就好了……

砰！

“對不起。”傅曉連忙向坐在對面的人道歉。之前她姑姑就說好，要給她介紹一個不錯的男生，各方面條件都不錯的那種。傅曉本不想見的，可姑姑說都已經約好了。

為了不失禮，只好勉強見個面。反正只是見個面，又不會的後續。像這樣的相親，以前傅曉就相過好幾次，都是僅僅見個面，然後就沒了然後。

姑姑把對方男生說得很好，如果沒認識陳子昂，傅曉會贊同姑姑的話，可有陳子昂這個參照物在，對方男生頂多只有陳子昂的三分之一吧。

不知道陳子昂又會什麽事打來電話，李晔也是。只是說個了相親，何必大驚小怪，又不是沖着結婚去的。不知道她傅曉心裏只有陳子昂一個人嗎？

“沒關系。”對方男生說，“把手機開了吧，會不會是有急事？”他見傅曉在接了幾通電話之後就關了機，好像不太好。

“不用了。”傅曉說，“回去我會打電話過去，剛才說到哪了？”這個男生和和傅曉相同的喜好，這點是傅曉在相親時從沒有遇到過的。不是畫畫，而是做菜，男生說自己很會做菜，最拿手的就是做春卷。

“有機會請你嘗嘗。”男生客氣地說。

傅曉也僅僅是當做對方禮貌性的客套話，不會有再有下次見面的。之前也有過這樣的人，說什麽有機會再見面，再聊聊之類的，可後來嘛就是沒有了。傅曉只是呵呵笑了兩聲，随口答應：“是啊，改天吧。”

像這種沒有約好下次見面時間的改天，就是敷衍。應該說兩人個人都沒有當真吧。

C市的人民醫院，即使是晚上也是忙忙碌碌，不停有人進來看病。晚上的急診室比白天更忙，晚上的某些科室人滿為患。

“讓讓，讓讓。”救護車停到急診室外，急救醫生把一位剛從車禍現場帶來的病人送往急診室。那張臉，分明就是陳子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