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章

果然陳子昂開始工作之前，兩個人見面的時間就少了。傅曉嘆氣，早知道這樣還不如不讓他工作。

“怎麽可以有這樣的想法。”傅曉打了一下自己的頭，“有工作是好事。”她在路過一家男士服裝店時，停下腳步看着櫥窗裏的假人模特兒發呆。怎麽越看這個假人長得就像是陳子昂，傅曉傻笑，是中了陳子昂的毒吧，他才是最帥氣的人。

陳子昂的生日快到了，傅曉在想送什麽東西給他。以她這幾個月工作攢來的錢，不知道夠買什麽。傅曉看過這家服裝店裏的一套西裝，她想陳子昂裝一定很帥。可是那套西裝很貴，至少不在傅曉財力的承受範圍之內。

五位數的衣服，傅曉愣是看不出來，憑什麽一件衣服能賣五位數。她再怎麽喜歡也沒用了，買不起就是買不起。傅曉是想過要不要去做張信用卡來透支一下，可到銀行一問，以她的條件，就算能做出信用卡，恐怕額度也不會很高。

衣服買不起，其他配飾總可以的吧。傅曉看皮帶和領帶夾，她上次回到陳子昂的領帶沒的領帶夾，心想着應該送個領帶夾也可以。

沒想到好的領帶夾也是四位數的，這點錢傅曉是夠的，可是一想到拿幾個月的工資去抱一個小小的領帶夾，未免有點不服氣。

“到底買什麽好啊。”傅曉自語自語時，突然就有個人隔着櫥窗玻璃盯着她看。“李晔，吓死我了，你在裏面幹什麽。”

李晔讓傅曉進來，傅曉走了進去。“服裝店裏能幹什麽，買衣服。”李晔身上穿着還帶着吊牌的衣服，看來是剛在試衣服。“你來得正好，給我看看我這身衣服怎麽樣。”

“這身！”傅曉啊一聲，這不正是她原本看上想買陳子昂當作生日禮物的嗎。她是買不起，可對李晔來價格根本不是該考慮的問題。

“這身不好？”李晔站在鏡子前，旁邊的營業員到是一直在誇他穿着帥氣，衣服合身，還一個勁地說衣服面料好，做工好，一分錢一分貨。“傅曉，不好嗎？”他看傅曉不高興的樣子，便要脫下衣服再換。

傅曉說：“不是不好，是我原本打算買給陳子昂當生日禮物的，可是你也知道的我買不起。”

“這樣。”李晔馬上又回衣服對營業員說，“把商标剪掉，我就要這一件。”

“好的，先生，那，原來的舊衣服我給您裝起來吧。”營業員馬上就樂了，這麽一個大買主要下單了，她能不高興嗎。

“啊——”傅曉一聲慘叫，“你要買啊。”她想陳子昂肯定不喜歡跟人撞衫，她忘了她已經不打算買了。

“走，我帶你去見他。”李晔說。

“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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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有什麽。”李晔說，“你沒去過他的辦公室，我帶你去。”

“你怎麽知道我沒去過他的辦公室。”确實，陳子昂開始上班之後自由活動的時間就少了很多，也不會常常叫傅曉去做事情。因為在上班，有些人會殷勤地跟着他後面做事情。他不需要傅曉跑腿了。

再有就是兩個的感情，就一直那樣子，都知道了彼此的心意，可誰也沒有到要說一句“我愛你”的程度。明明都是彼此喜歡的，可總是邁不過一個坎。應該是哪裏缺少了一個契機，以至于愛情不是很同步。

李晔把傅曉帶到陳子昂的辦公室，是在C市某幢大廈的一層。這是為了方便談生意特意在大廈裏租的，陳家的企業則在C市中心的周邊街道上，有很大的一家廠。

“瞧瞧，我帶誰來看你了。”李晔把身後的人推了上來。

傅曉難為情地笑了笑：“你餓不餓，我帶了芝士蛋糕來看你。這是在銀泰樓下新開的店，生意很好，我排了好長時間的隊才買到的，一個人只能買一個的。要不要吃。”傅曉把蛋糕放到陳子昂的辦公桌上。

陳子昂表示有興趣嘗嘗，傅曉就把盒子打開，拿出塑料刀把蛋糕切好放在紙盤中：“李晔，你也吃啊。”

李晔在坐下來之前，先咳嗽了一聲，意在引起陳子昂的注意。陳子昂注意到了，李晔這才說：“看我這身新衣服，怎麽樣。”感情就是向陳子昂來炫耀的。

陳子昂哪知道其中的原因：“不錯，哪買的。”

“NONONO——”李晔搖搖手指，“哪買的不是重點，關鍵是誰挑的。”他的目光落在傅曉身上，意在說這件衣服是傅曉挑中的。

傅曉馬上搖手：“不是我挑的。我只是說這件衣服原本是看上想買給你的。不過被他搶了先，也不是，反正我也買不起，想買別的東西送給你的，你——”她看陳子昂就僵在那裏，手裏拿着裝有芝士蛋糕的紙盤子。“沒噎着，要不要喝水，啊，要喝水嗎？我去倒。”

“倒什麽水啊。”李晔按住在站起來的傅曉，“妒不妒嫉？傅曉看中想買你的衣服現在穿在我身上。”

“阿晔，你是故意來讓我生氣的嗎？”陳子昂放下蛋糕問李晔。

李晔重重地點頭：“誰叫你們兩個都在一起了，也不告訴我一聲。還當不當我是你的朋友，如果這樣，你結婚我就會拒絕當伴郎。”

“你在說什麽，結婚的事也太早了吧。”傅曉急忙辯解，“陳子昂，我會買其他東西送給你的。”

“為什麽要送東西給我。”陳子昂問。

“因為你生日快到了吧。”傅曉見過陳子昂的身份證，知道他是哪天生的，知道他是哪個星座的，還知道他是哪個血型的。最後一點是陳子昂自己告訴傅曉的。“我想我得買個生日禮物給你，我老早以前就想好了，在你生日時，要買禮物給你。以前我還擔心你會不會接受。”

陳子昂又問：“你要送我什麽？”

“我還沒想好，你有沒有要求啊。”傅曉問他。

“把你送給我好了。”陳子昂幹脆地說。

“我說，二位，需要我回避一下嗎？”李晔實在是被酸得受不了，主動提出避讓。

“知道還不走。”

傅曉連忙站起來說：“那我也走了，我不想影響你工作。你忙你的吧，蛋糕能吃多少吃多少。我先走了。李晔，我們走吧，不要影響他工作。”傅曉推着李晔離開陳子昂的辦公室。

這個女人，陳子昂頭痛了，到底懂不懂啊。他看着蛋糕沒了轍，同樣對傅曉也沒轍。說是在交往了，可她還是以前那樣，有那麽一點點搞清狀況。到底明不明白，兩個人的關系啊。陳子昂撓撓頭，需要更多暗示她才會明白，他想要的，是她啊。

陳子昂三十歲的生日辦得很隆重，陳子昂本是想在這天把傅曉介紹給家人和親戚，這是很正式的介紹。相當于是要把傅曉帶入陳家這個大家庭。可傅曉說什麽都不同意。

他生日那天在C市最好的酒店裏辦了十來桌，除了家人親戚還有一些跟陳家有生意往來的人，陳老爸正式把自己的兒子帶進了生意圈。

傅曉不想來，陳子昂也不會勉強。有一點，一直不能确認，傅曉想，兩個人應該算是男女朋友吧，應該算是在交往吧。應該吧……

像普通情侶一樣吃飯，看電視，逛公園。可更多時候傅曉還是會有之前的錯覺，她還是他的跟班，他還是那個可望而不可及的男神。他總是高高在上，所以在一起時，反而沒了當時愛戀的感覺。

那種心跳心動心悸，哪怕是他的一個眼神一句話或是一個動作，都會讓她怦然心動，可是現在，觸電般的感覺好像沒了。是不愛了嗎？傅曉想。所以陳子昂讓她對參加他的生日宴時，傅曉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在追求時，可以大大咧咧，沒神經的樣子。可是真的交往了，卻要顧慮這個，顧慮那個。傅曉總覺得自己配不上陳子昂，不管是哪方面，都配不上。她更害怕陳子昂突然來的感情，走得也會突然。

反而不敢太深入，作為情侶的感情，她有所保留。對這場她不抱希望的愛情，傅曉沒有全力以赴的打算。她害怕的太多，算是給自己留了一條後路。

陳子昂很晚時又給傅曉打電話，說生日宴結束了：“我很想見你。”

“那我過來好了。”傅曉說。她心裏想着，那順便把他的禮物帶給他吧。到最後還是沒買那個領帶夾，覺得沒意義，而且真心太貴。

傅曉到時，陳子昂就在樓下等她，他說他想走走。傅曉就跟着陳子昂走，自從他工作之後，整個人變了很多，常常沉默，常常用在思考的模樣。好像工作并不順利的樣子。

“工作很累嗎？”傅曉問。

陳子昂說：“還可以，為什麽要問工作的事。”

“我看你好像很累的樣子，如果有什麽煩惱，你可以對我說啊。雖然我幫不到你，不過可以聽你傾訴，我會保密的。”

陳子昂停下腳步，認真地說：“我現在确實有一個很大的煩惱。”

“你說。”

他捧住傅曉的臉：“我的禮物呢，我等了一天的禮物在哪裏，快拿出來給我。”

傅曉愣了一下，但馬上就笑了出來。這個才是她認識的陳子昂嘛，其實他沒變吧。“有，有我帶了。”傅曉從包包裏拿出一雙手套，連包裝紙也沒有的，“不好意思，太貴的我買不起，将就一下能接受嗎？”

“你在說什麽傻話。”陳子昂戴上手套，“很暖和。”可他看到傅曉自己的手卻是空空的上，沒有手套。“你不冷嗎？”

“冷啊，不過沒關系啦，放在——”傅曉想說其實她自己也買了一副，只是沒戴出來。陳子昂已經拉起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大衣口袋裏，裏面溫溫的。傅曉擡頭，看着陳子昂的眼睛，那裏也是溫溫的。

怦然心動的感覺瞬間恢複，原來它不是沒有了，只是天氣太冷了吧。

“這是屬于你的專利，只有你一個人可以放在這裏。”陳子昂也把手伸進去，握住傅曉的手。想想戴着手套怪怪的，就把那只手上的手套摘下來，戴在傅曉的左手上，而右手繼續握住放在他口袋裏她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