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章

終于，傅曉再一次站在上次那家男士成衣店前，櫃窗裏模特兒的身上已經換上了新一季的成衣。陳子昂過生日時，傅曉對自己沒有送出像樣的禮物而深感內疚。一副某寶上的手套對陳子昂而言算得了什麽呀。

別說什麽禮輕情義重之類的話，人其實很現實。這回，傅曉看的是一件深棕色的大衣，以傅曉幾個月來攢下來的工資，終于夠買這件大衣了。光是想象陳子昂穿上的樣子，傅曉就會癡癡傻笑。

不過笑歸笑，擔心始終沒有消失過。自從那個吳欣慧出現之後，傅曉一直覺得陳子昂在不知不覺當中改變。兩個人見面的次數少了，電話微信也少了。以傅曉的認為，熱戀期應該不會那麽短吧。

傅曉狠了狠心，一次花完了幾個月的工資，把那件對她而言意義非凡的大衣買了下來。拿在手裏簡直就是炙手可熱的了。

她打電話給陳子昂，一來是想送東西，二來是想找個理由見見他。感覺哪裏不對勁似的，為什麽見他還需要找理由。

陳子昂沒接電話，傅曉想他是沒把手機帶身邊呢，還是沒聽到。要不就去他的公司裏看看吧。傅曉擡頭看“中央大廈”四個字大，陳子昂的辦公室就在其中一層。

她手裏拎着剛買給陳子昂的新大衣，心頭還是熱乎乎的就想把東西給送出去。頭腦發熱時，也不管他有沒有在辦公室，就那麽沖了進去。

電梯門開了，走到他公司門口時前臺的人沒有攔她。因為傅曉過過好幾次，前臺的人知道她跟陳子昂很熟。傅曉問了一聲，前臺說陳子昂人在，傅曉就嘀咕了一聲，為什麽他不接電話，應該是沒聽到吧。

裏面的人，各做各事，也沒人會多注意她。傅曉徑直走到最裏面那間辦公室，門沒有關緊，傅曉握住門把手剛要打開時，聽到裏面傳來女人說話的聲音。

傅曉對那個聲音已經很熟了，她的聲音就像她的人，人美聲音也很美。分明就是吳欣慧，她在這裏？這讓傅曉沒想到。

讓傅曉全身僵住的，是在開門同時聽到的那句話，吳欣慧剛好是在對陳子昂說：“要麽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幸好，傅曉收住了手，裏面的人沒有發現門外有人站着而繼續在說話。傅曉不想偷聽的，只是她的腳再也不能挪動一步，哪怕是一寸。

吳欣慧說：“你跟那個女孩子是在交往嗎？”不用說，那個女孩就是指陳子昂。

“你怎麽認為都行。”陳子昂即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

“我還以為，沒有我，你會過不下去。我是自作多情了吧，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吳欣慧失落地笑着說，“不過也是呢，陳子昂可不是一個沒用的人。沒有我，照樣可以好好過下去。是我想太多了……”

吳欣慧深情凝望陳子昂的眼神，分明是帶着濃濃的感情。這一點，同樣身為女人的傅曉看得出來。她卻無法吃醋，無法生氣，因為她能意識到，她自己對陳子昂的感情，比不上吳欣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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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誰才是自作多情的啊……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出現，傅曉默默地轉身，這個時候的陳子昂應該會很爽快地答應吳欣慧的要求吧。

就是因為要考慮到自己的存在，才會那麽痛苦嗎？傅曉皺起眉頭，手裏的東西還是不要送了吧。早在之前一起吃飯時，就感到了不對勁的苗頭，只是傅曉傻傻的，一味認為是錯覺，而不願承認。

現實終歸是要到來的，不能當一只頭埋在沙子裏的駝鳥，自欺欺人沒有用。

傅曉給青青打電話，說自己失戀了。說到底，陳子昂從沒有說過兩個人是情侶的關系，也沒有說過要交往的話，更沒有對于未來的打算。傅曉認為陳子昂并不是被自己的執首打動，充其量是可憐吧。

給了那麽一點點甜頭，就以得到了全世界。好傻。

青青也說沒什麽，可能青青早就認為這種男女組合根本就是不現實的。“我上回不是給你介紹個朋友，這下子去見個面吧。”青青對傅曉的失戀沒有任何的安慰，反而是很高興地說起了上回的事。

“啊，青青，你還是不是我朋友，我失戀了你還不安慰我。”傅曉約青青出來訴苦，條件是請青青吃東西，傅曉去吃韓國料理吧。在C市步行街上新開了一家韓國料理店，店主夫妻是對韓國人。之前在步行街不遠處已經開了一家韓國料理店，生意非常好，這是第二家店了。

不過，傅曉覺得裏頭的東西也就那樣，還沒有之前在另一家叫景福官的韓國料理店裏的東西好吃。不過，那家店已經不存在了。

“只是失戀，你又不是第一次失戀，失着失着就會習慣的。”青青不留情面地說。傅曉的第一次失戀是那個叫張莫的男人，為此傅曉傷心了很長一段時間，不知哭了多少個晚上才從失戀的陰影中走了出來。“我看你這次，沒上回傷心。”

不傷心嗎？傅曉愣了一下，難道是這回的感情沒有上回投入？不是百分百的？傅曉不認為，她肯定自己投入了一百分的感情。之所以沒那麽傷心，是因為在開始之前就打了無數的預防針，已經預見到了會有這樣的結果。

就算是做了幾天的美夢也好，只是醒來得太快，一時讓人不能接受。這時，傅曉的手機響了，傅曉看到來電，是李晔打來的。

對陳子昂有了那麽一點點的失望，對他的朋友也會有同樣的感情。失望，就算是李晔打來的電話，她也不是很想接。

“幹嘛不接？”青青往嘴裏塞了一外紫菜卷，含含糊糊地問傅曉。

“他的朋友，不想接。”

“男的女的？”青青馬上問。

“男的。”

青青眼睛一亮：“那麽說也是個有錢人了，有沒有女朋友？”

“有錢人，沒他有錢。沒有女，但有個女人在追，他沒興趣。”傅曉簡單地回答了問題。

“我老公有個妹妹，不是親的那種。要找對象，怎麽滴，介紹一下吧。”青青說起她老公那個妹妹，這年頭，女人都恨嫁。明明以人口而言是男多女少，可嫁不出去的卻是女人多。那些稍微好一點的，優秀一點的男人不是結婚了，就是有了對象。害得大齡剩女越來越多。

“我估計他不會有興趣。”說話時，傅曉在想回李晔對其他女孩子的态度，雖說很有禮貌，也很客氣很紳士，可那種都是做給人看的。就算像楊奕這類的女孩子，即漂亮又熱情，也算是個才華的攝影師，可李晔照樣沒興趣。傅曉認為李晔的性取向應該是正常的，如果用緣分的說法，應該是他的緣分還沒到吧。

“管他有沒有興趣，拉出來見個面。我在我老公面前也算好交差，省得他老說我不上心。本來嘛，如果我手邊有資源我還可以安排一個。可現在好的男孩子那麽少，讓我哪找去。傅曉，快安排見個面。”

傅曉只好給李晔發短信，問他有沒有空，想給他來一次相親。傅曉把編好的微信給青青問，青青奪過手機按了發送鍵。

傅曉的手機馬上響了，還是李晔打來的。

“快接，快接。”青青催着說。

李晔問：“你要給我相親？”

“不是，是我好朋友，她老公有一個妹妹，不是親妹妹的那種，想介紹個對象，問我有沒有合适的人，我就——”傅曉不善長講這類話，對給人做介紹的事，也沒什麽興趣。

“你就來問我要不要見面，要不要相親？”李晔語氣生硬地說，明顯得，他很不高興。“就算我要相親，對象也得是你。”突然他就挂了電話。

他的一句話，害傅曉的心跳瞬間停止了跳動，他，他說的是什麽意思啊？

“怎麽樣，怎麽說了？”青青迫不得已地想知道結果。

傅曉木愣地搖搖頭：“他不想相親，還挂了我的電話。”

青青抱怨：“什麽嘛，有錢就了不起啊。”

青青嘀嘀咕咕講了一大堆話，傅曉都沒在聽，她腦子裏全是李晔說的那句話：就算我要相親，對象也得是你。這話到底，該怎麽理解。還是別費心思去想了吧。傅曉聽得出，李晔在生氣，可他，為什麽要生氣？沒結婚沒有交往的對象，去相親不是很正常嗎？

納悶歸納悶，傅曉也沒多想。回到家洗洗就躺到了床上。心情不好的她，沒心思去工作，所以說失戀真是害人。失戀是需要時間去治療的。

這時，有人在外面敲門。傅曉吓了一跳，很少有朋友這個時間點來，再說剛才青青見過面，不可能是青青。傅曉很怕會不會是壞人。

“誰。”

“我，李晔，開門。”李晔在門外說。

懸着的心落了下來，幸好，不是壞人。傅曉打開門，看到李晔站在門外，就連忙讓他進來：“這麽晚了，找我有事？”這個天氣從床上起來就是需要勇氣的事，傅曉揪緊自己的睡衣領子，哆嗦着問。

“你跟陳子昂，怎麽說了。”李晔突然就問這茬。

傅曉支吾其詞，不知道說什麽好。

“我呢，我不夠資格嗎？”李晔開門見山，直截了當地說，“沒有考慮過我嗎？”

“什，什麽意思？”明明聽懂了，傅曉卻只能裝糊塗。但願李晔在說的，是其它的事情，而她只是想多了罷了。“你在跟他怄什麽氣啊，不是說過他的東西，你都不會争嗎？”

“不是怄氣。”李晔凝視傅曉，他的眼神把傅曉給定住了，忘了冷，就那麽回應他的眼神。“況且，你也不是他的東西。”

真話，往往都是，最傷人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