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章

李晔第一次看到傅曉時，只覺得她是個很普通的女孩子，可以說毫無特色可言。像傅曉這樣的人，在大街上随處可見。

李晔自己也不會明白，為什麽會對傅曉上心。又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就上了心，不知不覺就開始關注她，注意到了她的存在。默默地看着她，她的一舉一動都成了牽挂。

可傅曉喜歡的，是陳子昂。這一點，李晔很清楚。如果說陳子昂一心一意對傅曉的話，那麽身為陳子昂最好哥們的他，肯定不會在幹預那兩個人之間的感情。本以為就這樣了，可偏偏事情出現了變化。

吳欣慧的出現了，就連李晔也可以感受到陳子昂的內心起了波瀾。想想也是，初戀哪有那麽輕易就忘記的，而初戀往往又是最美好的。再加上陳子昂模棱兩可的态度，讓李晔很不爽，要麽左，要麽右，站在中間算什麽呢。

“我喜歡你。”李晔凝視着傅曉，看到她愣愣地樣子時，他很想沖動一次，就那麽抱住她，吻她。用行動表達自己的心意。

傅曉抿了抿嘴皮子，似乎在想該怎麽回應李晔的話，最後說出來的是：“又開這樣的玩笑。一點也不好笑，一點也……”心裏被什麽東西給堵住了似的，就連一口氣也咽不下去。

“哭都哭過了，把眼淚哭幹了嗎？”李晔伸手握住傅曉的雙肩。他看得出傅曉哭過了，眼睛還是紅紅的，說話時嗡聲嗡氣的。“這樣的你，讓我心疼。”

如果是陳子昂說這些話該有多好，為什麽反而是陳子昂最好的朋友呢。傅曉想哭哭不出來，想笑又笑不出來。整個臉上的表情像是被揉皺了似的，擰到了一起。

“考慮我吧，我愛你。”李晔稍稍用力，傅曉感覺到了。

“我……不愛你。”傅曉回答他，“如果我沒有遇見過他，或許我會考慮你。你多好啊，樣樣條件都那麽好，還比他更會關心人，會疼人。可是，誰叫我先遇到了他呢？”終于，傅曉苦笑了出來。

“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我不是想搶我最好朋友的女朋友，明明是我先喜歡上的你。再說他現在——你——”其餘的話不用多說，傅曉自然明白。

“對不起。”傅曉直截了當地說，“不要再逼我了，要不然，我這裏會很痛的。”傅曉捂住自己心髒的位子，“好像我做了虧欠你的事，讓我很內疚。”

“那麽，我有一個問題，你回答我。”李晔問，“你和他是正式在交往的程度嗎？換句話說，你們是情侶關系嗎？如果你答不上來，我就有追求你的資格。”

傅曉猶豫了，因為陳子昂從沒有說過兩個人在交往的話，而且也是她主動聯系的更多，而他只比以前的态度好了一點點。以前是讨厭，現在是普通。還沒有到愛人的程度嗎，這一點，傅曉心裏有數。他只要給一點點甜頭，就會讓她樂上好幾天。

這哪像是在戀愛，根本就是單相思嗎。而且還是被對方知道了她的底細，可以肆無忌憚的對待。招之即來，揮之即去，可就是舍不得多給一點點的愛。

“我知道答案了。”李晔說，“現在開始，我要做我想做的事，可能會讓你困惑，可我相信，我可以打動你。就像你的執着一樣，我相信我可以用我的執着，打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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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再說了。”傅曉很想哭，李晔說得沒錯，就在剛才，她一直都在哭。陳子昂的态度讓她沒有了自信。“我不會——”

李晔伸出左手，貼到傅曉的臉上：“暖和嗎？”

他的手，暖暖的，幹幹的。

“李晔……”

“我喜歡你，就不會讓你哭。”李晔松開口，湊上來吻了吻傅曉的臉頰。“晚安。”

李晔走了之後，傅曉愣了很長時間才緩過神，等她回到被窩時，被窩已經冷透了。要過好長時間，被窩才會暖和過來吧。如果……傅曉不敢再想下去。

有時，傅曉會想，如果睡一覺能忘了麻煩該有多好。有時，傅曉又會想，如果睡一覺時間能回到過去該有多好。

李晔說，發大水那回陳子昂去送東西時，他也在。他問傅曉，真的沒看到我嗎？

傅曉說，沒有。

北極熊好像要離開了刺猬了。它說刺猬的刺太多，會紮到他。它忘了它身上有厚厚的皮毛，根本不怕那些刺。可刺猬呢，卻因為北極熊的這番話而拔光了身上所有的刺，為的就是能夠被北極熊擁抱。

可北極熊仍不願意抱刺猬，它說刺猬的血會弄髒它白色的皮毛。

傅曉工作的銀泰城樓下那家芝士蛋糕店，生意還是那麽火，傅曉排了很長時間的隊，才買到一個。心情不好時，吃點甜的東西，可以讓心情好一點。

在排時隊，傅曉遇到了一個沒有想到的人。傅曉沒認出那個人，到是那個人自己先叫了傅曉。“你是叫傅曉吧。”在排隊時，排在傅曉身後的一個女孩說。傅曉莫明其妙地點了點頭，心想自己應該不認識這個人吧，她怎麽會知道自己的名字。

女孩穿着一件長長的外套，頭上戴着一頂織針帽，很可愛模樣。傅曉在腦袋裏怎麽搜也搜不出在哪裏見過，也不可能是中學同學或是高中同學之類的人。

“你不記得在哪裏見過我了吧。”女孩肯定地說，“你很好認，所以我記住你了。”女孩拿着手機，傅曉看到她做了美甲，指甲上是一朵朵小小的花，很漂亮。

傅曉不好意思地問：“我們在哪裏見過？”

女孩有點不樂意地說：“在陳子昂家啊，你忘了嗎？”

這麽一說，傅曉馬上回想什麽時候在陳子昂家見過這個女孩，要知道能在陳子昂家裏出現的女孩并不多。通常都是在外面玩什麽的，但在家裏——“你是——”

“我一直覺得很對不起你。”女孩俏皮的吐了吐舌頭，“對你做了那麽的事。”

在陳子昂家，對自己做了什麽事？傅曉已經想到了，是那時往她頭上倒羊肉骨頭粥的那個女孩子嗎？這麽一想的，确實是那個人，還是一樣的漂亮，這麽接觸着，看她性格也應該是挺好的吧，不像是會做出那種事的人。

“那個啊，都是過去的事，也沒什麽了。”傅曉嘴上是那麽說的，可心裏還是忍不住要抱怨。當時沒招她也沒惹她，憑什麽就被倒了一身的粥，要知道粥比水還難洗，而且羊臊味很重。那時傅曉可是氣得大半天，還說要是下次再看到這個女孩，非得給她點顏色看看。

現在，人是看到了，不過這個顏色嘛，還是算了。傅曉也沒當時生氣了，都是過去的事，如果能不提起反而更好。

女孩一個勁得向傅曉道歉，還說這次買蛋糕的錢由她來出。女孩說到做到，在付錢時，她搶着把傅曉的那份錢給出了。

這個子要輪到傅曉過意不去了，憑白無故讓人家買單，傅曉幾次說要給錢，那女孩就是不肯說，不但如此，女孩還說：“其實我不想那麽做的，因為陳子昂他——”

陳子昂怎麽了？傅曉愣了一下。

“對了，你現在還在追他嗎？”女孩手裏拎着蛋糕問。

傅曉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最後說：“沒再追了。想想也追不上的。他是誰啊，我是誰啊。”傅曉自嘲說。

女孩子拿出包包裏的鑰匙串，上面的車鑰匙上有一個藍白色的标志。女孩着對停在路邊的一輛寶馬Z4按了手中的車鑰匙，鑰匙哔哔響了兩聲。“他那個人，自負得要命。還自以為是。他說他讨厭你，讓我把粥倒你身上。”

傅曉瞪大了眼睛，真的嗎？“陳子昂說的？”

女孩被傅曉的一驚一乍給吓了一跳：“我本來不想倒的，多沒教養的事，又不是有什麽深仇大恨的人，幹嘛要那麽做呢。”

不是，傅曉關心的不是倒粥的事，而是陳子昂的那句話。陳子昂讨厭她，傅曉也曾聽陳子昂說過，不過她以為那是陳子昂為了不讓她追而說的氣話。現在聽來，卻成了最諷刺的話。

應該是真的讨厭吧，不然也不會讓人家倒粥在自己身上了，傅曉看着坐到寶馬車上的女孩子。女孩問傅曉：“你要去哪，我送你一程。”

傅曉搖搖頭：“不用了，謝謝。”

女孩開着寶馬Z4潇灑地離開了。而傅曉則是失魂落魄的模樣，蛋糕拎在手裏，很不是滋味。如是有點骨氣，幹脆了自己再去買過，才不會接受道歉。可傅曉沒有骨氣，她不想再去排半個小時的隊，也不想浪費食物。

吃吧，明明是甜得膩人的芝士蛋糕，吃到嘴裏卻是苦得要命。而且還是鹹鹹的味道。

也沒有說過交往的話，就是好玩吧。看到她傻傻地執着的追着，就想逗着玩一會兒，等到不想玩了，就扔到一邊。

傅曉被芝士蛋糕給噎住了，連忙站起來去倒了杯水。再好吃的東西，像她這種不顧命的吃法，也不會覺得好吃了。傅曉想，自己以後再也不會吃這種蛋糕了。難吃……

我讨厭你！

我讨厭你！

四個字，成了傅曉的魔咒，再也不能解開。早就知道不會有結果的，還那麽傻傻的執着的追求着，到頭來，得到了什麽呢。

蛋糕吃了一半，傅曉趴在桌邊哭得眼淚稀裏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