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坐擁美人

“啥玩意兒？”“美人”一笑雖然美，可聽清了話的內容的姜半夏卻是笑不出了，她看着對方有些不敢相信的确認道：“你是說，現在我們是死是活的可能五五分？！”

陸玄朝姜半夏走了過去，“你這麽說也沒錯。”

姜半夏眼前一黑，“不是吧。”

“你這麽說的讓我心裏很慌啊。”

陸玄幫姜半夏把背篼提了起來，“所以你賭敵人先來？”

“呸呸呸！”姜半夏一連吐了數下，“你別亂說啊，到時好的不靈壞的靈，姑奶奶還這麽年輕，可不想死在這裏。”

見人說着說着便欲把背篼拿走，陸玄側了側自己的身子，“我來。”

“走吧。”

姜半夏這會兒心緒不寧的，陸玄要背，她也沒多餘的心思和其争這個，“不是。”

和先前一樣，她上前一步伸手環住了對方，邊走邊道：“有沒有安全一些的法子啊。”

“暫時沒有。”

“诶我說，你怎麽看起來一點都不擔心？”

“擔心也沒用。”

“……”好像确實是這個道理，姜半夏神色一滞，陸玄卻是突然低頭，聽不出喜怒的問道：“怕了麽。”

姜半夏沒好氣白了人一眼，“你這不是廢話嗎！”

“姑奶奶大好年華，都還沒出山去看看就死在這裏，換你你甘心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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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玄雙眸動了動，“為什麽想出去。”

他轉回了自己的頭注視着前方，“外面的世道，沒你想的那麽好。”

姜半夏喘了口氣，“這話我反問你也是合适的。”

“既然外面的世道不好，那你為什麽執着出去？明明你可以借此機會找個地方隐姓埋名，你看你有嗎？”

陸玄沒想到姜半夏會這麽回答，他斂了斂目，“我與你不一樣。”

“什麽不一樣。”姜半夏輕嗤了一聲，“你我都是人，你有你的追求，我自有我的向往，不必拿你覺得對的東西來要求我。”

兩人說話的功夫，已經從溪邊重新走回了小道。姜半夏的話說的有理有據，陸玄無法反駁，但這一次，也不知是出于什麽緣故，陸玄卻是再一次挑起了話題道：“你的向往是什麽。”

姜半夏沒有多想什麽，聽着這話，她重複了一遍，“我的向往？”

可別說，這個問題要說出個所以然來，還真得好好想想。姜半夏沉吟了片刻，随即卻是笑了，“這簡單。”

“我等凡人，向往庸俗，無外乎向往有錢，向往無憂無慮的生活，向往嘗不盡的美食，看不盡的山河和數不清的美人相擁入懷。”

前面都還算正常，可聽到後面，陸玄沒忍住皺了皺眉，他狐疑的看了姜半夏一眼，“數不清的美人？”

姜半夏挑了挑眉，“怎麽？”

“你是女子。”

姜半夏微笑的點了點頭，“你已經替我強調過很多次了。”

知道對方不解，她難得好心的解釋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若我有了許多銀錢，我便買許多漂亮的人來伺候我。”

這話說的确實沒啥問題，可仔細聯系一下某人之前說的話，陸玄總感覺有些地方不對勁，“相擁入懷的伺候？”他問。

姜半夏“嘿嘿”的笑了兩聲，沒否認也沒肯定。

猜測得到證實，陸玄訝異的看了姜半夏一眼。

“別這樣看着我啊。”姜半夏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都說了是向往嘛。”

“要達成這個向往，一點點銀兩哪能行？實現不了我還不能想想？”

頭一遭聽到女子有這種向往，姜半夏再一次刷新了陸玄對女子的認知，他動了動嘴，明明有好些話想說，可這一會兒，他竟不知該說什麽是好。

氛圍安靜了下去，說完話的姜半夏頓時就有些後悔了。

她一個現代人和一古人說這些東西做什麽，她又沒想要怎麽怎麽樣別人，只是要養眼的美人伺候，現在被當成不知廉恥的人就開心了？

“別光說我啊。”她尴尬的笑了笑，“我看你這麽厲害，你的向往是什麽，你也說說呗。”

他的向往？

陸玄被姜半夏這個問題給問住了。

姜半夏帶着人走了一會兒沒等到回應，她扭頭看了看對方，“诶，怎麽不說話了？”

她似笑非笑道：“怎麽，害怕被人知道你的向往是什麽？”

“沒有。”

“所以？”

“活下去就行。”

“嗯？”姜半夏愣了一愣，很快反應了過來，“你的意思是，活下去是你的向往？”

“嗯。”

姜半夏好笑的看了陸玄一眼，無心道：“怎麽感覺你這向往這麽卑微啊。”

陸玄臉上沒有什麽明顯的神色變化，“能活下去，便不卑微。”

身旁之人的語氣十分平淡，可渾身透露出的氣息卻不像是這麽回事。知道某人應該是吃過許多苦才會如此，姜半夏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轉而道：“話說——”

“你這會兒話怎麽變多了？”

“這有點不像是你的風格。”

陸玄沒有回答姜半夏這話，反問道：“還怕麽？”

“怕什……”突然轉了話題，姜半夏一時沒反應過來，等到意識到陸玄說的是什麽事，她的話一噎，頗有些不可思議的看了人一眼，“你剛才不會是在寬解我吧？”

“沒有。”陸玄否認了姜半夏這個猜測。

“沒有才怪。”姜半夏表示不信，她得意的笑了笑，“明明就是，你還真是口是心非。”

“還有一段路。”

意識到對方行為的姜半夏心情不錯，“所以？”

“是為了你能專心扶好。”這話陸玄說的十分認真，也沒有什麽大的起伏。言下之意即是，若姜半夏因過于憂慮失了注意沒能把他扶好，對他來說并不是什麽好事。

姜半夏被陸玄這套說辭說的嘴角笑容一僵，“你！”

她吸了口氣，“你現在告訴我這個，你就不怕我心情更差撂挑子不幹了？”

“你不會。”

看人這麽篤定，姜半夏咬了咬牙，“你怎就知道我不會？”

“銀錢、美人，你想要的，我都有。”

姜半夏愣了一愣，“你……什麽意思？”

“字面的意思。”

不得不說，姜半夏聽完之後心底十分動容，可她并沒有顯露出來，“得了吧。”

“我怎麽知道你說的這些是不是真的，還美人兒。”

身旁的人口上說着不信，可那雙眼睛卻明顯的出賣了她心底的想法，陸玄收回了自己的餘光，沒再做過多的解釋。

“喂。”對方沒接話，姜半夏到底還是沒忍住，她用手扯了扯陸玄的衣袖，“你說話算數不。”

“我告訴你，我可當真了啊。”

“我這人很好當真的。”

“你要是騙人……”

耳旁突然聒噪了起來，這讓陸玄有瞬間後悔自己剛才為了掩飾他失常的行為而折騰出的這麽一遭事。

見姜半夏執着于他随口承諾的美人，陸玄的心莫名有些煩躁，他沒有看某人，臉色冷了一冷，打斷道：“你有什麽值得騙的？”

“喂，你這話就侮辱人了啊。”

“姑奶奶好歹也是黃花大閨女，這世上壞人那麽多，萬一看上我，把我給賣了……”

姜半夏絮絮叨叨了起來，一旁的陸玄聽完卻是好笑的看了人一眼。

察覺到了對方目光，姜半夏面色有些挂不住了，“你你你……這什麽眼神啊，瞧不起人不是？”

陸玄雙眸微動，他不大自然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我府上粗使的丫鬟，都比你好看。”

姜半夏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倏地停了下來，“趙！朔！”

她磨了磨自己的後牙槽，轉身看着對方咬牙切齒道：“你簡直太！過！分了！”

“你敢不敢再說一句。”

兩人不知不覺在談話間已經走了好長一段路，周圍樹木茂密的程度也肉眼可見的在減少，眼看着離山腳越來越近，從未和女子獨處過的陸玄實在是沒想到就簡單的兩句話，便把人惹生氣了。

他默了一默，山風一吹，倒是很快冷靜了下來，陷入了沉思。

他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