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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大公子趕忙道:“我不問就是了。”
此刻他進退不得,被送去宗主面前是死,忤逆眼前的兇手也是死,那還不如跟兇手合作,日後東山再起,“好漢帶我走,我給你取金子。”
“很好。”兇手割開他的繩索。
楚大公子心虛,“好漢,能幫我殺了另外兩個人麽?”
不除掉他們,他還是難逃一劫。
“嗯。”兇手帶着楚大公子,追上了冬棗和小鲛。
冬棗反應快,推開小鲛,與兇手過招。
小鲛想喊十七衛,被楚大公子捂住口鼻,想使她窒息。
兇手點了冬棗的穴道,同樣往他嘴裏灌了些什麽,也扔進了冰窟窿。
小鲛瞪大眼睛,眼看着冬棗被扔進去,眼中淬冰,體溫一降再降,楚大公子覺得新奇,這小美人莫不是冰做的?
可沒過多久,他感到掌心冰寒,下意識松開手,小鲛得了自由,跑向冰面,毫不猶豫跳了進去。
兇手和楚大公子都很難理解,一個柔軟女子怎會發出驚天動地的怒吼。
倏爾,兇手拉住楚大公子飛身而去,避開襲來的飛镖。
十七衛閃身,與兇手過招,兇手帶着面具,很難辨認他是誰,可楚大公子的相貌一認一個準。
兇手不便逗留,拍飛兩名護衛,拽着楚大公子跳出牆頭,幾個瞬移,不見了蹤影。
待衆人趕到冰面時,容俏擠到冰窟窿前,拾起小鲛的發簪,握在手裏,縱身跳進冰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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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修遠怔然一瞬,也要往裏跳,被随後趕來的花浮玉攔住了,花浮玉趴伏在冰窟窿上,堵住了入口,衆人詫異,小花豬在幹嘛?
容俏潛游在水底,刺骨的水流考驗着她的體力,嘴裏不斷吐出小泡泡,等她發現小鲛時,小鲛已然恢複鲛身,正馱着昏迷不醒的冬棗往上游,容俏扯過冬棗,推了小鲛一把,沖她搖頭,小鲛的身份一旦被察覺,會給鲛人帶來滅頂之災,小鲛會意,乖乖停留在水下。
容俏帶着冬棗上浮,花浮玉感受到水下的動靜,才移開身子。
容俏在冰面下舉起冬棗,諸子筠先是一愣,随即把冬棗拉上冰面。
冬棗渾身濕透,面色青紫,諸子筠趕忙脫下氅衣裹住冬棗。
季修遠拎起容俏,用大氅罩住她的臉,摟在懷裏,容俏的面具沁了水,會被發現端倪。
冬棗漸漸清醒,吐出一口池水。
諸子筠舒口氣,皺眉問道:“到底怎麽回事?”
冬棗邊咳邊說:“楚大公子想欺負小鲛姐姐,我跟山竹救了她,山竹帶着楚大公子先去找宗主了,我和小鲛姐姐往水榭走的途中遭遇襲……噗……”
話未講完,冬棗突然口吐鮮血,暈厥過去。
季修遠鳳眸轉冷,山竹在哪裏?
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再顧不得容俏,縱身跳進冰窟窿,衆人瞧得一愣一愣的,容俏也聽見了冬棗的話,莫非山竹也被扔進了池塘?
容俏咬咬牙,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卧房,換了一身幹爽的衣裳,重新敷上面具,再返回時,小鲛已經變回人形坐在冬棗身邊。
容俏跑過去為冬棗把脈,冬棗中毒了,“來人,把冬棗擡去我房間。”
“諾。”
十七衛揮退賓客,不讓他們在府裏添亂,諸子筠等人守在正房外,容俏和小鲛在為冬棗解毒。
小鲛攔下欲獻血的容俏,“冬棗是我的恩人,我要救他。”
——
冰面上只留下一個護衛等待季修遠上岸,稍許,季修遠用一只手扶住冰沿,另一只舉起了山竹。
護衛拉出山竹,又拽出季修遠。
季修遠顧不得自己,快速為山竹做類似心髒複蘇的動作,吩咐道:“備一間屋子。”
“諾,季大人。”
季修遠一邊按壓山竹的胸膛一邊輕喚他的名字,“小竹,醒醒……醒醒……”
語氣雖輕,卻有些急。
——
冬棗在溫暖的氛圍中醒來,周遭有好幾雙眼睛盯着他,他有些害羞,看向一臉擔憂的諸子筠,虛弱地笑了笑, “我沒事。”
諸子筠緊緊握着他的手,心裏慶幸,沒事就好。
确定冬棗情緒穩定,容俏去往另一間廂房。
此時,侍醫正在救治山竹,山竹已經咽氣,侍醫們束手無策,奈何錦衣衛們站了一排,侍醫們有苦難言,只能拿着銀針一下下刺激山竹的穴位,希望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容俏心有悲戚,瞥一眼坐在床沿的季修遠,他表情肅穆,像一只盤踞蒼空的獵隼,随時準備爆發。
“你們都出去。”季修遠面無表情下令。
“大人……”錦衣衛們不放心。
“出去。”
此時的季修遠沒多少耐心。
“諾,卑職等守在門外,随時聽候大人差遣。”錦衣衛帶着侍醫們離開。
容俏不知該去該留,他好像沒對她下逐客令。看他眉宇間的矜冷,她選擇默默往外退,可沒退幾步,他突然開口:“救他。”
容俏停住腳步,折返回來,看着躺在床榻上的小男孩,心中湧起悲鳴,但無論從脈象還是面相上來說,山竹都已經離世了,別說鲛血,就算是曠世神醫也無能無力。
容俏:“鲛血只能解毒和修複殘缺,山竹他……無力回天,請節哀。”
季修遠擡眸,“我說,救他。”
容俏被他寒涼的目光懾了一下,這個男人有着一雙布滿星辰的鳳眸,然而此刻,這雙鳳眸中凝聚了寒意,仿若日落黃昏的景象陷入他的眼眸。
“我不懂怎麽救死去的人。”容俏如實回答。
“救他!”季修遠厲呵一聲。
“請你冷靜。”如果能救,容俏何苦跟他多費唇舌,“抱歉,我無能為力。”
說罷,轉身往外走,人在極度悲傷時會有很多種表現,季修遠屬于在沉默中爆發的狀态,安撫他最有效的辦法就是給他留出安靜的空間任他發洩,随便砸,反正屋子裏的寶貝都是“宗主”的,她也不心疼。
可容俏剛伸手去拉門扉,手腕倏爾一緊,她被季修遠大力拽回卧房,甩在床沿上,“救他,用鲛血救他。”
他聲音越發冷凝。
“我救不了,我無能為力,你聽不懂?”容俏不想當他的發洩對象。
季修遠扣住她的手,湊到山竹嘴邊,可山竹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容俏掙脫,“你松開,季修遠,你要冷靜……啊!”
他把她推在床榻上,俯身撕咬她的頸動脈。
容俏覺得這個男人徹底瘋了,瘋子才會無緣無故把火氣發在旁人身上。
她忍住疼痛望着屋頂,吸吧吸吧,任他宰割好了!
她偏頭看着“沉睡”的男孩,握了握男孩的手,無論男孩有着怎樣的身世,他終究有一個疼他的主子。
季修遠只是咬她,沒真的吸血,吸血又有何用?他撐臂坐起來,頭靠床柱平複情緒,稍許,抱起山竹往外走。
看着他孤寂的背影,容俏的心有絲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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