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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池方向出現一路人馬,人馬中間是一輛八人擡肩輿,肩輿四周垂着紅紗,花想容端坐其中,忽然,她捂住肚子對仆人道:“本樓主腹痛,許是吃壞了肚子,你們在此等候。”
仆人沒起疑,扶她下了肩輿。
花想容提着裙擺往枝桠深處走去,直至河畔前。
季修遠伫立河畔,躬身作揖,“弟子見過師母。”
花相容虛扶他一把,欣慰道:“幾年不見,修遠越發清塵松雅了。”
季修遠依然垂眸,“自雪山坍塌,弟子等人四處查找師父和師母的下落,昨日與師母重逢,未曾相認,還望師母見諒。”
“你我都懂,何必見外。”花尋樓被人監視,并不是一個相認的絕佳場所。
“敢問師母,師父……是否尚在人世?”
“他啊。”花想容嘆口氣。
季修遠心一糾。
“在。”
季修遠眸色清亮許多, “那師父現在何地?”
花相容眉宇起皺,“當日我們一同墜下萬丈懸崖,幸被崖壁上支出的青松緩沖得以活命,但我們被随後趕來的殺手擒獲,分押兩處,我不知道他被關押在哪裏,但他很安全。”
“殺手是何許人也?”
花想容握拳,語調轉冷,“鎮北王。”
季修遠斂眸,是他。
花想容轉而憂傷,鎮北王與山川大師結了梁子,他們的賬不是一時半會能講清楚的,“我現在是鎮北王的寵姬。”
季修遠震驚,“師母……”
花想容搖搖頭,“也因為我還有幾分姿色,才保住你師父性命,墜崖後我落下病根,不宜久居北邊境,便移居南部,鎮北王派人監視我,昨晚與你相遇也算機緣巧合,幸好你善于察言觀色,沒有與我相認。”
她又道: “我不能久留,今日約你到此是為了讓你知道,山川尚在人世,有機會我會救他出來,你不必為了我夫妻二人與鎮北王對峙,鎮北王手握雄兵,霸道蠻橫,你與他鬥,無疑是以卵擊石。”
季修遠不認同,卻也沒說什麽。
“修遠,你對容二小姐……”花想容問的晦澀。
“我們目前并肩作戰。”季修遠沒正面回答,岔開話題,“師母可是當今首輔嫡長女?”
花想容嘆口氣,“當年我遇人不淑,與一個背信棄義的男人私奔,為家族蒙了羞,理應被宗族剔名,不提也罷,如今我只是花相容。”
曾有一度,她沒有名字,山川喚她醉花姑娘,做了鎮北王寵姬之後,自己取了這個名字。
“師母不想跟容家人相認?”
“以我目前的處境,只會連累他們,日後再說吧。”
季修遠若有所思, “師母,小竹他……”
“樓主!”
“樓主!”
花相容眉宇劃過厭惡,偏頭對季修遠道:“鎮北王的人來找我了,你我就此別過,小竹就拜托你了。”
季修遠閉閉眼,“好。”
花想容撥開枝桠,對仆人呵斥道:“這呢這呢,催什麽催!”
——
季修遠回到客棧,剛推開門,一記粉拳襲來,他徒手扣住,“做什麽?”
容俏氣呼呼瞪他,“你說呢?”
冉檸和花浮玉從旁邊客房探出頭,容俏嫌丢人,拉他進了門。
其實是季修遠更嫌丢人,順着容俏的力道回到房內。
門被“砰”一聲關上,容俏将男人抵在門扉上,小粉拳一勁兒捶他胸口,小臉漲得通紅,“流氓,讓你占我便宜!”
“我現在不想跟你探讨這些,能讓我安靜一會兒麽?”季修遠扼住她手腕,語含疲憊。
“占完便宜你就跑,回來擺一張臭臉就想息事寧人?”容俏越想越氣憤,手上力道越來越重。
季修遠起初還忍受着,可她像拍黃瓜似的拍他,要不了幾掌,他就會吐血,抓住她兩條胳膊反剪到身後,“等我梳理完手頭的事,任你處置。”
“少糊弄我,今兒咱們沒完!”容俏屈膝去攻他下盤,季修遠騰出一只手勾住她腿彎,腳步一轉,将她抵在門板上。
“放開我!”
“鬧夠了麽?”
“我不該鬧麽?”容俏用頭撞他,“你都把我嘴唇咬腫了!”
她不好意思用“吻”這個詞,季修遠點頭,“是我不對,但昨晚是你主動的。”
“我主動?”容俏嗤笑,絕不可能!
“愛信不信。”季修遠松開手退後一步,“你可以離開了嗎?”
“不可以。”
容俏擡腿就踢,沒輕沒重,季修遠耐心耗盡,一把扯過她扔在床上,吓唬道:“信不信我收拾你?”
容俏爬起身,“欺負女人算什麽男人?!”
“商籬沒欺負過你?你不還是喜歡他。”
“所以他不是男人。”容俏被他繞懵了,反應過來勃然大怒,“我們之間,不要老提商籬!”
季修遠冷然,“算你說了句像樣的話。”
“你個狗蛋!” 容俏跳下床榻,狠狠踩他一腳,“你等着,本姑娘早晚報複回來!”
“你随意,麻煩出門帶上門。”
容俏那個氣啊,又踩他一腳。
季修遠皺皺俊眉,疼啊。
容俏拉開門跑出去,回到隔壁,花浮玉搖着豬尾巴湊上來,“俏妹,昨晚你跟季修遠做什麽了?”
“睡,睡覺。”容俏心虛。
花浮玉像得知了什麽八卦,“你跟季修遠睡覺了?你才多大,怎麽不學好……啊……”
容俏踢開他,趴在床鋪上翻來覆去,直到冉檸把刁鈎的回帖送來,她才暫時斂起火氣。
刁鈎約她今晚鬥獸,地點南郊樹林。
容俏正好沒地方發洩,小手一揮,“鲀鲀,取我戰袍!”
花浮玉剛被她踢疼了,這會兒正生氣呢,一點兒也不配合她。
容俏邪惡一笑,“冉姐姐,拿殺豬刀來!”
“哼哧哼哧——”花浮玉趕緊邁着小短腿去叼她的布口袋。
容俏手握銀鞭,腰挂陶埙,帶着帷帽準備赴約。
冉檸要跟着,容俏拒絕:“鬥獸太危險,到時候我恐照顧不到你。”
“那讓季公子陪你去吧。”
容俏嗤道:“不要跟他講,我看他不順眼,會影響鬥獸的!”
“那好吧。”
容俏低頭看花浮玉,“鲀鲀陪我去。”
“我不去!”花浮玉也好怕猛獸的。
容俏不由分說,按住他套上鎖鏈,“乖啦,關鍵時刻我還要靠你呢。”
“哼。”花浮玉頭一扭,擺明了不樂意。
容俏翻白眼,“說條件。”
“蹭蹭胸。”
“一邊去。”
花浮玉傲嬌,“沒得談。”
容俏點點鼻孔朝天的小花豬,“行,好樣的!”
拉開大步往外走,邊走邊默數:一、二、三。
結果不出所料,花浮玉颠颠跟上來,“開玩笑的,以前我就說過,黃泉碧落與君同行,怎麽可能不管你!”
容俏笑着撇嘴,“德行!”
花浮玉:“快抱抱我。”
作者有話要說:
【好喜歡鲀鲀,我也想要一只。】
花浮玉傲嬌地翻白眼:我是鲛,土鼈怎麽可能擁有。
【差點忘了你是鲛,總把你當豬崽看待。】
花浮玉:啊啊啊,我不是豬,我要變身花美男!
【會有機會的,嗯,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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