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車玲馬蕭1
蘭澄早就不想哭了,一直睜大貓瞳認真地聽他講故事,可到了故事的最後,她再次難過起來。
“這個故事不好!”蘭澄任性地說,同時用力地揉着眼睛,粉袖擦過,帶走水澤。
雙樂無措無奈,拉住她亂來的手,“別這樣用力,睫毛會掉光的哦~那樣就醜得你不要不要的了。”
蘭澄眨着紅彤彤的眼,“‘不要不要的’是什麽意思?是別人不要我嗎?”
“不是,就是一種表達激動情緒的副詞。”雙樂困難地解釋。
“漢語真難懂……”蘭澄情緒還是不高。
一時間安靜,雙樂不知道該說什麽。
半晌,蘭澄忽然出聲,還低着頭,“我不喜歡玉瀾這個女人,一點也不喜歡。”
“嗯,為什麽?”雙樂詫異。丫頭剛剛為玉瀾的故事哭了,他還以為她同情、喜愛她呢。
“這很難理解嗎?”蘭澄擡頭,面上只一種偏執,“我是魔道,魔道對此怎麽看,你猜不到嗎?玉瀾就是虛僞!僞君子!更所有中原俠士一樣。明明焉壞,還要把自己裝得聖潔的女表……”
“住口!”雙樂喝道。
“你幹嘛吼我!”蘭澄目再紅,一副馬上要哭鬧的樣子,“你喜歡那個叫玉瀾的女人是也不是?她很漂亮對不對?又是仙子,又是仙姑,我看她就是個蘑菇(魔姑)!”
“我不是……”雙樂急急,“我不是要罵你,也不是喜歡她,只是、只是……”
“只是什麽?你就是喜歡她!還特地趕到南疆去找她,淡淡之交何必如此!你別騙我了!”蘭澄跳下他的膝頭,用力推了他一把,“你滾!”
雙樂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掉入了俗爛極了的愛情雜劇裏,搖椅受力猛烈搖擺,而他陷在裏頭也搖擺着,他為了迅速停它動用了內力,“啪!”椅子碎了,他從碎片和塵埃裏站起來。
正不知道要跑到哪兒而停步猶豫的蘭澄,聞聲回頭,見青衣染塵的青年臉色不是很好地站起來,吓得不行,又為此羞惱,當下決定跑得越遠越好,輕功一運,粉影如飛花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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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還要逃!”雙樂真的要被氣死了,死丫頭就是幼稚!讓我把話好好說清楚不幸嗎?非要讓他演戲曲似的追上去!
蘭澄一邊飛奔逃離,一邊用力抹眼淚,其實她也不想要将人說得那麽難聽,可就是控制不住。
她的确讨厭玉瀾,讨厭一個人裝作沒事人一樣,承受所有的壓力和非議;讨厭明明因沒有辦法而絕望了——就好像懸崖邊的人,卻還要路過的、遠處的人催促快去死,或者幹脆被推一把;讨厭被逼着選擇“要名聲,還是要生命”,為什麽珍惜生命的人就要被诟病,為什麽非要像個傻子一樣赴死,放棄跟自己重要的人在一起的機會?
她讨厭她,讨厭這一切!
其實蘭澄跟玉瀾何嘗不像,尤其是遭遇和境況。從西域昆侖到中原腹地,再因承受不了壓力而欲圖歸家,蘭澄也是一個被厭惡和驅逐的人,一個不得不離開大好東部,去往環境惡劣的人。蘭澄生性好自由,想要看遍大江南北,走遍山川森林,卻不想旅途如此“艱辛”,總要面對冷冷的眼神和危險的刀鋒,以至于她被迫選擇過放棄。
她讨厭這個故事,因為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未來和命運,玉瀾的人生或許會成為蘭澄的預言。如此,令蘭澄不由感到了窒息。
她讨厭江湖,這個衆口铄金的江湖!她要回家!!
雙樂找到她的時候,她蹲在蘆葦之中,呢喃着:“家,回家……阿母,我好想你啊……”眼淚流下來,形成令人心碎的痕跡,閃着粼粼之光。
雙樂有些明白了,雖然不能說将她所有的想法參透,但也八九不離十,他繞繞自己的臉頰,自嘲道:“還以為丫頭你開竅了呢,看來是我自作多情……”雙樂居然感覺有些不好意思,當然還有擔憂和心痛。他想自己是不是錯了,當初在邊鎮就不該帶走她,或許自己的擔憂只是多餘的,這個連故事都承受不了的脆弱丫頭,根本不成不了大魔頭吧?
青衣飄于蘆葦之間,很孑然之味,衣袂孤獨地浮動,他的聲音清淺,藏着不明的情愫,“別哭了,你想要回家,我就帶你回去。”
“真的?”蘭澄迅速擡頭,露出哭腫成核桃的原貓眼,但瞳光一閃而滅,“不對,你一直在往東北方向走,你的目的地的跟我的相反,只有我一個人回去了……”凄凄涼涼的調子。
雙樂以‘簡直拿你沒辦法’的寵溺語調說:“若你要去西北,那我就陪你去西北,先把你送到家,我再走。”
“你……幹嘛對我這麽好啊?是不是有什麽陰謀?”蘭澄的語氣越來越弱,連裝腔作勢都不到位,低着小臉,身體不自主小幅度地左右搖晃,活像個做錯事情又不樂意道歉的孩子。
“有啊。”雙樂沒好氣地翻白眼。
“是什麽?”
“吃了你。”雙樂意味不明地看了小丫頭一眼。
“切,你又不是狼!你沒尖牙利齒,你啃不動我的骨頭,哼哼~”小丫頭完全沒有想歪,自鳴得意地說。
“哦,啃不動~骨頭呢~”雙樂斜眼瞥了瞥她可拆似的纖細身軀,嘴角是詭異的笑。
“那你先告訴我,你本來要去往何方。”
“先去塞北祭奠兩個人,然後去京城見一個人。”雙樂的表情轉變,從戲谑變得面無表情。
“什麽人?”
“友人。”
“你說話能直接點嗎,到底誰啊?!”蘭澄沒耐心地炸毛了,握着拳頭像要揮出去。
雙樂淡瞥,吐煙般吐露一個名字:“劉荼木。”仿佛這名字是青松,點燃了,就會袅袅起煙。
“額,這個名字真熟悉……哦哦哦!”蘭澄瞬間興奮,“這不是那個将軍,不,那個男皇後嗎?!你要去見男皇後,那我也要去!”她歡脫得做起高擡腿,仿佛要腳踩風火輪飛過去。
“你不是說想回家麽?”雙樂抽抽嘴。覺得這丫頭真瘋啊,思想跟跳脫的兔子一樣,能抓住嗎?不能,除非她傻兮兮地自己撞上來!
“那我也要看過之後再去!是男皇後诶,曠世奇人!當然要去瞻觀!”蘭澄握爪星星眼,全然不見剛剛的沮喪,滿血複活樣,唯有眼睛的紅腫證明了這丫頭也是會傷心的。
“別把人說的跟風景一樣~”雙樂昂着笑意,揉揉她的小腦袋瓜,她的眼睛真明亮啊。小澄,你就一直這樣好了,別像其他人。
〓〓〓
蘭澄和雙樂的馬車路過了一個山林,這裏高峰覆雪,而山下卻成蘭溪。馬車取道山麓,路過一個孤立的破敗茅廬的時候,雙樂命車夫停下。
雙樂下車,以感慨的眼神深深地注視着它,而後輕輕推門,緩緩步入,每個動作都輕柔如同畏懼夢碎,每一步都帶着憧憬和敬慕。
蘭澄也下車,瞪着它,驚叫:“今晚不會露宿在這個地方吧?不要,如果下雨一定會被淋透!”
這是一棟非常非常破敗的茅廬,籬笆圍着它,野花野草恣意生長,無人修理,最高的草已經長了三尺有餘。一切寂靜,屋子裏并未傳出任何聲音,只聽到四下空山鳥鳴乍然,一擡頭看着雄鷹盤旋,高嘯而過。此處居所已經與山野融為一體,看着它,就覺得它就該在此,就是其中一景,無法剝離,根本不像是人類的住所,毫無人氣。
雙樂在茅廬前停下,回身巧笑,似有飛花拂目,“與有榮焉吧,這裏可是,——兩代劍聖的家啊。”
谷中日光大好,照得一切燦白迷蒙,不似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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