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聖道空途6
劍聖跟醫神何生歡是舊友,也是由于後者的診斷,劍聖才知道自己的身體十年之內會如何,進而遠離人群。一頭白發,眸色青藍,恍若中的精怪妖魅,定被是為不詳吧,若是有心人加以利用,他一代劍聖說不定就被污蔑為“練劍走火入魔,成為白發妖邪”呢。
想起故人,劍聖的眸子越發地亮,天空星辰也不及,神色溫柔可愛,仿若天真稚子。
劍聖雲崖,曾經也是個單純無憂的孩子。
“何生歡?”雙樂低聲念叨,俨然不知此名。
醫學界的鬥争也激烈,又沒有雲崖這樣的飄渺的傳說壓着,說不定十幾年裏已經換代好幾次。料此,劍聖不由感慨:“也對,江湖風雲變化如山中雲霧,瞬息又變,何況十幾年呢?我‘雲崖’的名字恐怕也早已經被世人忘卻了吧?”
劍聖精神頹靡,類彌留之相。
李雛然的心一下子被收緊,緊緊握住師父的手,“不會的,師父的大名,依舊流傳在坊間傳說裏的呢,永遠、永遠不會被忘記的。”其實他的本名真的被忘記了,人們只用“劍聖”二字指代之。
李雛然有一句話放在心裏沒說,那就是:至少徒兒我永遠不好忘記您的。
劍聖容光驟現,蒼白的臉色有了絲紅潤的跡象,依舊如孩子般年輕的臉龐顯得如紅蓮盛放,不染塵埃而傾倒一池春水,可這樣子卻仿佛……回光返照!
許是知道這是最後的幾乎,寡言少語的劍聖話多了起來,且非常像作為師父的人:“雙樂,雛然,你們可知道通往劍聖之路,最重要的是什麽?”
雙樂精神一震,知道這是他對自己最後的指點了,其實他也很想要知道了,這個人堅持的道路究竟是什麽,畢竟窮其一生啊。
李雛然卻渾然不在狀态,失去重要之人的恐懼狠狠地攫住了他的心神,腦子也空空白白的,俨然無法思考,可他很想要跟師父多說說話,便努力地去想答案,“堅持,努力,刻苦?”
劍聖發出類似嗤笑聲,“若是如此,天下該出現多少劍聖?”言下之意是努力太多人可以做到,哪裏是最重要的。
雙樂淡淡道:“那冷酷,冷血,漠視生命?”這個衣着清淡的青年,眼底同時存着慈悲和漠然。
李雛然點頭,“是不是這個啊,師父?我此前打敗了自己一直想要打敗的人,他就是如此,冷酷卻強大。”
李雛然費盡全力,連續磨了三個月才徹底打敗的那個男人——荊碎玉。五年過去,荊碎玉也已非聲名不顯的飄零人了,第一劊子手的名聲轟動四海。荊碎玉可以去殺任何人,只要雇主給錢,他拿了錢去下一個地方,然後繼續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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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聖嘆息,似乎埋怨弟子的冥頑不靈,“那是殺手、刺客,關我等劍聖何事?”
“那那那到底是什麽?”李雛然百思不得其解,懊惱地放棄。
李雛然,你真不行啊,師父最後想要看到的,你的成長,他都無法看到,你活着幹什麽?還下一任劍聖,你配嗎?你可能嗎?他心中濃濃的黑色浮起,眉峰虬結如蛇,隐有入魔面相。
劍聖敏銳,自有所覺,手拽住他的手,冰冷卻獨特的觸感令李雛然內心喟嘆,黑色散去,他的瞳孔裏滿滿盛着一個素白的人。
這般滿含情愫的互動,雙樂看在眼裏,心底嘆息:慧極必傷,情深不壽。
“師父?”李雛然輕喚。
“嗯……我在。”劍聖的眼睛閉起,淡青色被掩蓋在眼皮下,他的嗓音聽起來疲憊缱绻。
完了!不詳的預感在李雛然的心底如雨後春筍,破土而出。千百跟根針紮入他的心髒,他恨不得大叫出來,可他還不能,他現在應該去努力誘使師父說話,不能任他睡過去!
“那到底是什麽呢?通往劍聖之路的必然因素?”
“那個啊,”劍聖的聲音前所未有的慵懶,仿佛要在陽光下逐漸枯萎的繁花,“我若說是‘寂寞’,你可會笑我?”
“噗哧。”
“不是我!”李雛然恍然道:“我怎麽敢嘲笑師父呢?”
“是我。”雙樂眯起狹長的眼睛,推開師弟,靠到師父最近前,“喂,死劍聖,你都快死了,還要故作高深麽?”
言語裏沒有半分尊敬,清湛的眸子裏藏着說不清是失望還是怒火,李雛然立馬嚷嚷:“你說什麽鬼話!這是你師父,你怎麽能大不敬!”
劍聖最後啓了一次雙眼,極淡的青色的瞳子,仿佛國畫中用來鋪展天光雲影,或者澈水淺澤的清墨。那雙眼睛全然只倒映着黑暗,一絲光芒也落不入。
“讓他嘲笑吧,偶爾我自己也會覺得可笑。”劍聖輕輕地說,“然兒,過來。”
李雛然愣了會兒,才反應過來是叫自己,忙推開師兄,劍聖側臉貼着李雛然的膝蓋,這一次他躺在床上的姿勢,終于不是磐石般的僵,竹子般的直了,蜷縮得像個無助可憐的嬰兒。
“相信我。”劍聖低聲說,“若你們有朝一日真的走上了這條路,你就會明白我沒有胡說。而且,越是接近那個位置,你越會明白,‘劍聖之路’到底意味着什麽。”
“那個時候,你将被迫做出選擇……”劍聖微聲說,最後一絲聲音也無。
平日裏高深莫測的劍聖,似得時候像個嬰兒,一身素白,浩然無暇。
李雛然怔然,許久許久不動,師父的臉還貼着自己,前所未有親近的姿态。
而孤零零站着的雙樂,由內而外地發冷,指尖抽搐,自從大小收養他的乞丐老頭死後,他再也沒有這般灰心冷意過了。
他雙眸下垂,青袂垂落,風透入這他們師兄弟怎麽也修葺不好的茅廬裏,他衣袂飄飄,像是要随着仙去的某人羽化飛天。他風度如此清逸,眼底是濕意,卻也有燃意,他的瞳火逐亮,像是仇恨的柴被點燃,欲燎人原,烈烈,烈烈。
直到天空凝白,李雛然渾身麻木地發現,一夜過去了,師父的身體經過了深夜的低溫,冷得像□□,且再也暖不回來了。
怎麽會再也暖不回來了呢?李雛然露出一個古怪的微笑,而後他躺下去,溫柔地抱緊蜷縮的師父。
他想起最初來到這裏的時候,他宿在山洞裏,因為冷,而縮得像個孩子,他記得依稀有個人來給自己渡送暖氣。這山中沒有其他人,沒有什麽土著,什麽仙靈,有的只有師父。那個人一定是師父,傲嬌的師父。
兩具身體,一個充滿活人的陽剛熱氣,一個完全是死人的冰冷陰氣,卻緊緊相扣,死死相擁,像太極陰陽魚。
李雛然的額頭貼着雲崖的額頭,李雛然溫存地笑了,“師父,我……愛你。”
雙樂冷漠地看着這一切,他也呆在屋子裏一夜了,不過是筆挺地站着。
雲崖會想要弟子為他報仇嗎?決然是不會的。所以李雛然跟師父那麽默契,必然是是不會給師父複仇的,于是這仇恨的火把就必須被雙樂的手所牢牢緊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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