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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絲弦見孫湄菡姣好的五官有一瞬的扭曲,愣了愣:“菡姐姐?”
孫湄菡瞬間收回表情綻開笑臉解釋道:“這茶好喝極了,我竟有些驚訝!英兒是麽,手藝當真不錯,這茶,是自己想出法子調的麽?”
孫湄菡帶有深意看着面前這個丫頭,英兒抱着托盤弓着身賠笑道:“奴婢當不得孫大姑娘誇贊。這茶原是大公子調的。大公子說,這茶調出來香甜三分,偏好女兒家些,就教會了奴婢,遣了奴婢來給大姑娘使喚。”
孫湄菡扭頭看了淩絲弦一眼,抿了抿唇似笑非笑:“你大哥哥待你真好。”
淩絲弦咧嘴一笑,滿臉得意之色:“我先前也是不知的。也就是這回我求了他找棋,大哥哥二話不說就應了,還遣來了善烹茶的丫頭。我這才曉得大哥哥平時雖看着淡漠了些,可還是念着兄妹情的。”
淩絲弦在不遺餘力的誇贊她大哥哥,孫湄菡卻對這淩蒼塵心生疑惑:這茶他是如何知道調制的?
前世自己帶着記憶投胎,多少知道點飲食方面的小竅門。大邕朝的茶幾乎還是多種配料調制的很苦的那種,她怎麽也喝不慣,就自己搗騰了幾個月,好不容易調制出了這甜三分的果茶。之後就一直喝上了這個果茶。
孫湄菡很清醒的知道,這個平行世界裏,沒有這種果茶的。他淩蒼塵,從哪學來的?
孫湄菡一想到淩蒼塵心情就不太好,險些失了興致。多虧了淩絲弦插科打诨,才笑盈盈的與她玩耍了起來。
在淩絲弦那兒一同用了晚膳,天已經擦黑了。孫湄菡起身告別:“時候不早了,我也要告辭了。來日我與你下帖子,只管來找我玩就好。”
淩絲弦牽着孫湄菡,依依不舍的送她到小角門:“說好了啊,我可是要去煩你的。”
孫湄菡捂唇一笑:“到時候,我給你備好吃的。”
兩人又牽着手說了幾句話,才分別。雪寶提着燈籠走在前,引着路。璨珠扶着孫湄菡跨過門檻,口中道:“阿彌陀佛,奴婢直到剛剛心裏還一直提着呢,就怕……”
“璨珠。”孫湄菡乜了她一眼,“慎言。”
璨珠這才想起來她們還在外面,說這些并不安全,滿臉羞愧地閉上嘴。
幾句話時間,孫湄菡一行已經快走到了孫府的小角門。雖然沒說,但孫湄菡也是一直提着心,眼下看見了自己家門,一下子松了口氣,快步走去,臉上剛剛泛起一絲笑意的她,就被靠在角門的人影吓住了。
一聲灰白色的長儒袍,裹着士子巾的青年正靠着角門,沖差點驚呼出聲的孫湄菡豎起食指比在唇畔:“噓……”
青年低啞的聲很小,卻像雷鳴一般在孫湄菡心中轟響。她比了比與淩蒼塵之間的距離,十分抗拒的不再上前,磨着牙低聲道:“你個無賴子!跑到這來做什麽?!”
她真的快要被這個書生淩蒼塵氣瘋了!禮義廉恥呢?書都讀到狗肚子去了麽?
見面前的少女真氣得不輕,淩蒼塵想了想沒有上前,只把身體的重心換了個腳支撐,單手扶着牆看着孫湄菡柔聲道:“小生若在家中,實在不好去面見姑娘,無奈之下,只好來此等候。小生體弱,眼下着實站不住了,不知姑娘可否施以援手,攙扶小生一把?”
攙扶你?然後被你一把抓着說什麽兩情相悅之類的話被雙方家長逼着成親?當我傻?
孫湄菡冷笑道:“雪寶,去淩府報個信,說淩家大公子出門狎妓忘帶銀子,被打出來了,眼下走不動路,躺在巷子裏等救命呢!”
雪寶提着燈軟聲應道:“是,奴婢這就去。”
眼見着雪寶真的要轉身返回淩府,淩蒼塵特別光棍的笑道:“小生一個讀書人,姑娘怎麽出口就是……狎妓這種有辱斯文的字呢?小生不管,小生被姑娘的話吓到了,心跳的特別厲害,恐怕是我要不好了!雪姑娘去請人時,記得給家父說清楚情況,帶上淩家裏的帖子去請個大夫來!”
孫湄菡咬着唇滿眼羞惱:“姓淩的,你別太過分了!這裏随時會有人過!”
女孩兒急了,這與之前不同,之前書生耍無賴攔馬車,好歹顧忌她女兒家名聲,都是在無人之地胡鬧一通。眼下兩個人在這随時會有人出沒的地方相隔不過數米,一無幂籬二無大人私語。若叫旁人看去了,可不知會說出什麽話來。
淩蒼塵見好就收,反正他出來的目的,也只是能遠遠看她一眼。只是沒忍住,還是逗着她與他說了幾句話。
淩蒼塵擡腳上前,步步走向孫湄菡,孫湄菡臉色一變,扶着丫頭的手差點沒退了一步。淩蒼塵卻沒有得寸進尺。只慢悠悠擦着孫湄菡的肩走過,同時低聲扔了一句話:“小生送姑娘一份禮,已經放到姑娘房間了,姑娘回去看看,合不合心意。”
擦肩而過的青年側目含笑,完全不似之前耍無賴的二皮臉,可也不是冷面慣了的夫君。孫湄菡一時間有些晃神,都沒聽真切他講了什麽。只端着态度冷哼了聲。
去給母親請了安後,孫湄菡回了試香苑,突然想起分別前淩蒼塵說的話,快步走進自己的房間,一眼就看見案幾上放置了一套全新的圍棋,不由臉色難看了些,厲聲問道:“這棋是哪兒來的?”
留守着房間的丫頭彩煙被主子淩厲的表情吓得‘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口中解釋道:“這棋是淩家大姑娘一個時辰前差人送來的,說是姑娘喜歡棋,她統共得了兩份,一份自己留了,一份就送給姑娘。”
一個時辰前自己和淩絲弦正玩得好,怎不見絲弦提半個字?孫湄菡一看就是淩蒼塵弄來的,拿自己的妹妹做筏子,既不留人口實,也堵了她退回之路。淩絲弦都不知道的事情該怎麽退?大刺刺的說:你哥哥送來的,我不要,還給你,你幫我還給他?
之前自己才教訓了淩絲弦,後腳自己就落個與人私相授受?也太打臉了點。
孫湄菡簡直拿淩蒼塵這個無賴無奈。只得指揮了丫頭把棋墩收起,一套上好的棋碰都沒碰,直接收去了小庫房。
孫湄菡這個平行世界裏,家中是商戶,做絲綢生意的。她記憶中,也是經常去自家鋪子玩耍的。自她重生來這兩個月了,還沒去過一次,有些心癢。一大早上去找了父親,央着父親帶了她一起去鋪子。
孫老爺是一個看上去就樂呵呵的老爺子,和做太師時完全不一樣的親和力。他也很寵女兒,只是眼下對女兒的哀求卻有些頭疼:“乖女,爹爹今日要和別家談生意,沒空照顧及你。不若爹爹給你些銀子,你帶着丫頭仆婦去街上轉轉,打點首飾?”
孫湄菡嘴一嘟,松開牽着父親的手,垮着臉不太開心:“爹爹又不是不知道,我為何非要跟着爹爹出門去。”
外頭人不知道,孫老爺哪有不知道之理?還不是那淩家的大公子從上個月起失心瘋般對着自己閨女四處圍堵。唬的丫頭都不敢随意出門了。
孫老爺撚着胡須,眯着眼看着自己家年及十五的閨女,打趣道:“小的時候還天天嚷着要嫁淩哥哥,到了嫁的年紀了怎麽反而對你淩哥哥避如蛇蠍了?”
孫湄菡黑着臉想起來記憶中的小時候,頓時心塞。都怪那時啥也不知道的自己被美色|誘惑,堅定不移得高舉‘淩哥哥最帥’大旗,傻白甜一樣的自己屁颠屁颠跟在小蒼塵身後像個小尾巴一樣趕都趕不走。簡直就是作孽哦!
淩蒼塵長得好,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那張臉都沒變。只是畢竟生長環境有所不同,一個武将一個書生所呈現出來的感覺也多少有些差異,只是那副好皮囊,怎麽看都還是好皮囊。
這時她也有些奇怪,記憶中的淩蒼塵多少沾染着讀書人的清高,并不怎麽搭理自己這個小丫頭,怎麽自己到了更應該避嫌的年齡,他反倒跳着腳沖了上來?耍無賴也要跟自己搭上話?
完全想不通的孫湄菡只能把這歸納到:無論在哪個世界的淩蒼塵骨子裏都是蛇精病!
孫湄菡只得随口敷衍道:“小時候不懂事,離得近一處玩耍罷了,現下大了,怎好再跟他胡鬧?爹爹不要提他!只說帶不帶我出門吧!”
孫老爺有些為難:“乖女,真不是今天爹爹不帶你,而是帶了你,你反要不開心的。”
孫湄菡瞪圓了眼:“爹爹這是什麽意思?”
孫老爺解釋道:“談生意的人是蒼塵介紹的,這一次,他也陪坐的。”
又是他?!怎麽哪哪都繞不開他呢!
孫湄菡心思一轉,連連問道:“爹爹您跟人談生意要多久?”
孫老爺一眼就看出女兒打得什麽主意,笑道:“随便也要半天時間,你要去玩只管去就好。”
孫湄菡嘿嘿一笑,谄媚道:“爹爹您可真好。那女兒可就出門了?”
孫老爺笑眯眯地點點頭:“去吧,別忘了給你母親說一聲。”
孫湄菡清脆地應了一聲,心情很好的去見母親了。
拜別母親,孫湄菡攜了丫頭并仆婦,驅車前往熱鬧的街上。
沒有淩蒼塵的打擾,孫湄菡別提有多松快了,一路上久違的與丫頭們嬉笑着,寵着自己丫頭的她很大方的讓馬車停在首飾鋪子前,任由丫頭們自己去挑選。
主子心情好,身邊的丫頭們也開心,幾個丫頭三言兩語撺掇着孫湄菡也下了馬車一同逛鋪子。
孫湄菡在璨珠的幫助下帶上了幂籬,扶着彩煙的手下了馬車,剛一下馬車,就看見首飾鋪子前一個年輕婦人被店中跑堂推了出來,口中呵斥道:“跑到我們鋪子裏來買你的首飾,虧你想得出!趕緊走!”
那年輕婦人抱着一個包囊,苦苦哀求道:“哥兒,我不賣旁人也行,請掌櫃的來看看,賣給你們掌櫃的也行啊!哥兒行行好,奴家中有孩子餓的張不開嘴呢!”
跑堂的推開年輕婦人糾纏着自己的手,道:“隔個街就是當鋪,大姐該去那兒。”
言及,跑堂的轉身回了室內,徒留那年輕婦人抱着包裹站在原地小聲啜泣。
孫湄菡有些好奇,卻也不想多管閑事,繞開那年輕婦人往裏面走。那年輕婦人等不來人,只得轉身離去,她轉身的瞬間,卻叫孫湄菡透過飄起的幂籬将她一張臉看了個真切。
孫湄菡頓時站住了腳步,滿臉不可置信,脫口而出:“鄭湘湘?!”
眼前這個眉目愁苦的年輕婦人,赫然是上輩子和她打過擂臺的鄭禦史家的三姑娘鄭湘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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