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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位太太不在,聽下人回禀說長平侯府和娘家武安候府來人了,周老夫人只好親自去到二門迎客。

長平侯府來的是謝家老夫人謝夫人已經謝夫人的長女謝嬌,武安候府來人則是周老夫人的大嫂和二嫂并她的幾個侄兒媳婦,內侄孫女。

柳芳如早早來了榮安堂,周老夫人有意想把她說給周承朗,這時候自然也帶着她一道過去了。

謝嬌是侯門貴女,柳芳如的父親沒死的時候,也活躍在那個貴女的圈子裏,這邊家裏四個姑娘沒一個到場的,周老夫人只好叫柳芳如先去陪客。

花廳裏暖烘烘的,有瓜果點心,也有各式各樣的茶水,柳芳如從前在家也招待過客人,這次做來也是順手。很快就安排了姑娘們坐下,一時間吃東西的吃東西,說話的說話,倒是一派其樂融融的景象。

謝嬌就拉了柳芳如到一邊,悄悄問道:“你昨兒給我寫信,說有謝媛的消息告訴我,什麽消息?”

謝嬌今年已經二十,再是長平侯府家大勢大,這般大咧咧出門也要被人過多矚目的。這個年紀,旁的女孩兒早就做了婦人,甚至是都已經成了幾個孩子的娘了,她卻是至今連親事都不曾定下。旁人不覺得是她眼光高誰也瞧不上,只覺得是她有什麽缺陷,所以才一直沒嫁。

雖然當面從不曾有人敢表露,但謝嬌哪裏會不知道,自己只要一出門,就總有那偷偷摸摸飄向她的眼光。所以她懶怠出門,今兒若不是柳芳如去信提了瑞安郡主,她打死也不會來的。

柳芳如朝四周看看,見沒人注意這邊,才小聲道:“瑞安郡主最近有沒有和你們家聯系?”

謝嬌往日裏和柳芳如雖是認識,但話都不曾說過幾句,倒是瑞安郡主和柳芳如,還能說上幾句話。謝嬌聞言,便以為是瑞安郡主有什麽消息是她不知道,而柳芳如知道的了。

她高高擡起下巴,冷冷道:“你有話就快說,少給我來些有的沒的,你可要知道,今兒你若是說不出什麽來,我叫你好看!”

柳芳如心裏有些不舒服,但也不好發作,只好幹幹的陪笑着,道:“年前我才得了消息,不是說瑞安郡主的夫婿……”

“這個我知道,那病秧子死了!”謝嬌打斷柳芳如的話。

柳芳如垂下眼睑,用力握了握拳頭。

難怪她嫁不出去,對自己堂妹都這麽狠毒心腸,前世真不知道她是走了什麽狗/屎/運,居然會嫁給周承朗,做了威遠侯夫人!

這輩子她再不會退步了,謝嬌她也就別做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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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時間我才收到瑞安郡主的來信,說是她有了身孕,馬上過了頭三月,就要回京了。”她說道,眼睛盯着謝嬌,飛快的閃過幾分看笑話的意思。

“什麽?!”謝嬌果然忍不住,一下子喊了出來。

花廳裏的姑娘們都朝這邊看過來,屋裏更是傳來謝夫人的聲音,“嬌嬌,怎麽了?”

“沒事,聽了個笑話,有些驚訝。”謝嬌揚聲回話,面上卻一片陰沉,一把狠狠攥住柳芳如的手腕,道:“你是說真的?謝媛那丫頭給你寫信了?”

柳芳如手被她攥的生疼,這讓她臉上驚訝的表情都有些扭曲,但她還是堅持說道:“怎麽,難道她沒有告訴家裏人嗎?”

倒是送了信回來。

但只送到了二房,卻壓根沒送到祖母那兒,謝媛有孕的事兒,別說她不知道,母親祖母不知道,怕是二叔都不知道。

“告訴了!”她說道,甩開柳芳如的手,拿出帕子在手上擦了擦,然後把帕子丢到了一邊丫鬟的手裏。

柳芳如眼色一暗,但卻什麽也不敢說。

謝嬌得了這消息,心情十分的不好,也不耐煩再應付柳芳如,便擡頭朝外看去。這麽一看,就正好瞧見了幾個人正朝這邊走來,最顯眼的,便是前面三位裏中間的那一個。

個子在三人中是最矮的,但體積……卻一個人幾乎頂得上一左一右的兩個人。肥頭大耳,不知道是在說什麽,笑的眼睛都看不見了。

謝嬌很快移開視線看向左邊那個,有些遠,看不太清長相,但他身姿如松,走起路來優雅端方,叫謝嬌一下子就想到謙謙君子這四個字了。

這是誰家的公子哥,怎麽她從前沒見過。

柳芳如瞧見謝嬌盯着那邊看,便笑着跟她解釋道:“那是周家表哥,就是如今新上任的威遠侯,也算是福大命大了,能撿回一條命回來不說,還巧合遇到了一位神醫,把他的腿也給治好了,只這兩日走路還有些不自然,過幾日便沒問題了。”

威遠侯?

那不是武将嗎?

武将,怎麽會生得這麽一副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的模樣?而且走路不自然……沒有啊,明明他走路的姿勢非常好看,身姿筆直,步子有力,說他是武将,倒是也有些可能。

謝嬌盯着那個人,見他越走越近,在看到他那張臉的時候,覺得心跳都停跳了兩拍。

這就是威遠侯?

長得也太好看了吧!

一行人已經從旁邊進了正廳,一一拜見長平侯府和武安候府的長輩了,謝嬌正有些坐不住,想要跟柳芳如多打聽打聽,屋裏頭謝家老夫人就叫她進去了。

“我去去就來。”謝嬌笑着說道,起身進了屋。

柳芳如看着,心底就是一酸。

有長輩疼着寵着就是好,二十歲不嫁,照樣可以在娘家過得舒舒服服。不像她,才十六,卻已經要為生存發愁了。

柳芳如猶豫一刻,便也跟了進去。

謝嬌的姑祖母是周老夫人的嫂子,也就是當初想把瑞安郡主說給周承朗的武安候府方家的二老太太,她上回雖然得罪了周老夫人,可這回卻被娘家的侄兒媳婦和弟媳婦求了許久,實在沒了法子,只好應允幫着謝嬌來和周老夫人說一聲。

“嬌嬌,到姑祖母這兒來。”她笑着沖謝嬌招了招手,随後就指着周承朗幾人給她認識,“說起來,朗哥兒和鴻哥兒,你可都該叫一聲表哥的,至于這個……”她看着周承宇,一時間沒有想起來他的名字。

“這是宇哥兒,老三的長子。”周老夫人笑着說道。

方二老太太就笑着接話道:“這是宇哥兒,你要叫他聲表弟,別瞧他年紀小,他如今身上可已經有了舉人功名了。等到明年春闱,說不得就是一個狀元郎!”

原來他是周家庶出三老爺的兒子。

謝嬌上前,一一跟三人見了禮,退開後,才看向了周承朗。劍眉星目,身高體長,瞧着身上少了書卷氣,卻多了武将的英武氣勢。

但卻不是她喜歡的類型。

她不由得把視線又往周承宇身上移,移到一半,就瞧見一張沖她笑的樂呵呵的大臉,不是周承鴻還能是誰。

她臉一僵,嫌棄的瞪了他一眼,立刻收回了視線。

柳芳如瞧見謝嬌盯着周承朗看了會兒就低了頭,只當她是害羞,心裏便覺得事情已經成了一半了。不過看着長平侯府的老夫人和夫人都在拉着周承朗說話,卻有有點擔心起來,別到時候良家真的有這個意思,那她就是想阻止,只怕也阻止不了了。

不過這事兒也不急,謝嬌都二十二了,又是瑞安郡主的堂姐,她可是知道她不少出格的事兒,到時候跟周老夫人面前透露一二,想來就沒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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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太太尴尬的尴尬,氣惱的氣惱,但卻統統覺得屋裏壓抑,實在是待不住了。

王氏跟前的水嬷嬷瞧了,忙上前急急道:“太太,老夫人那邊正找您呢,說是長平侯府和武安候府都來人了,姑娘們也不在,都沒有人待客,您還是快些去吧!”

王氏一聽,忙連連點頭,拉着柳氏和李氏的手,低聲道:“大嫂,三弟妹,這兒我就交給你們了,你們可千萬別把事情辦砸了啊。”

說完這話,連回複她也不聽,扭身就拉着水嬷嬷走了。

王氏一走,李氏立刻沒了主心骨。

“大嫂,這,這怎麽辦呀?”她們被月梅說到無話可說,紛紛退出屋子,但她卻記得周老夫人的叮囑,今兒個是不能叫月梅出了這聚福堂的。

柳氏的心早就随着王氏一起飄走了,她才是侯爺的母親,按理今兒她才是衆人矚目的焦點才對。如今王氏倒是跑了去搶聽到風頭,她可不能一直待在這邊。

“方才我瞧着院子門口有不少的粗使婆子。”她說道。

李氏道:“那是母親給的,說……”

“你叫人把她們都叫進來,守着這上房的門口。”柳氏打斷她:“母親定然是怕她上不得臺面,出去惹了客人笑話的,但我瞧着她卻是個混不吝的,不來硬的,怕是能直闖出去。三弟妹,二弟妹走了,這事兒你可得辦好了才行。”

李氏緊張的直搖頭。

“這,這,我,我,我不行啊!”她跺腳說道。

“三嬸,你別擔心,還有我們呢。”五姑娘從一直被忽略待在一邊的三位姑娘裏跳了出來,“我和三姐四姐都留下來幫你,一定能攔住那程氏的。”

柳氏贊嘆的看了她一眼。

“好丫頭,關鍵時候還是你最能幹了。”她說道:“你和你三姐四姐好好守在這兒,大伯母去門口叫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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