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禍起手腳筋
“我去醫館請大夫。”秋一片看着皮肉燙焦的傷口皺着眉轉身欲走。
秦淮一把将她拉回來,扯了一個笑容道,“沒關系,夫人親一下就好了。”
秋一片皺眉,“都什麽時候了還開玩笑。”
秦淮收起嘴角,握住秋一片的手放在胸口道,“不是開玩笑,唾液可以殺毒止血。而且,這種時候我怎麽可能讓你離開我的視線。”
秋一片聽了,靜默了一會,擡起秦淮受傷的手背在上面吻了吻。
秋一片的嘴巴潤潤的,軟軟的,秦淮心裏一動,将秋一片緊緊攬在懷裏,輕吻着她的頭頂道,“我跟你一起去醫館。”
到了醫館,老大夫看了傷口啧啧搖着頭,“這傷口怎麽弄的?也太不小心了!”他一面用酒精給秦淮消毒一面仔細觀察着傷口。
“大夫,怎麽樣?”秋一片忍不住開口問道。
老大夫嘆口氣搖搖頭,“恐怕是要留個大傷疤了。”
“大傷疤?”秋一片皺眉,“老大夫,不能補救了嗎?”
“皮肉都被燙掉了,傷口太深,能愈合就不錯了!”
“一片,別擔心,手沒廢就行,一樣能用。”秦淮說着,還提起手腕轉了轉。
“別亂動了,馬上給你上藥包紮。”老大夫制止了秦淮。
“大夫,用些效果好點的藥。”秋一片輕聲囑咐。這一烙印本該是自己受的,秦淮替自己擋了,秋一片心裏說不出的滋味,很是內疚心亂。
“姑娘要想讓他這手上的傷口盡量恢複的平整一些,可每日在傷口結痂處塗些上好的玉露膏。”老大夫将草藥敷在秦淮的傷口上,邊包紮邊道,“可惜本藥館的玉露膏已經賣完了,姑娘要用,也只好再等幾日。”
“玉露膏?”秋一片略微舒展了眉頭看了秦淮一眼沖老大夫道,“沒關系,家裏正好有。”
家裏?秦淮聽着這個詞從秋一片口中說出,心情有些飄飄然,別說是傷一只手了,就算廢了一條手臂又如何?
包紮好傷口,大夫開好了藥方對秋一片道,“這位公子的體質偏寒,冬天怕是不好過。應當多用些血色苁蓉補氣,不然年齡一大,恐怕難以根治了。”說着捋着胡子輕輕搖頭。
付好銀子拿好藥,二人正要離開醫館。突然夏無雙扶着鼻青臉腫還瘸着一條腿的陶相步進來了。
“陶氣,這是什麽情況?”秦淮看着慘兮兮的陶相步擰眉。
“他呀,自作自受呗!”夏無雙将陶相步扶到凳子上,拍拍手撇嘴道,“為了躲避我的追趕,慌不擇路栽進了路邊的大水坑裏,正巧有跟鐵棍把他的小腿給劃傷了。”說着招呼大夫道,“老大夫,你快來給他瞧瞧。”
“哎喲!”大夫上手一摁,陶相步痛苦的大叫一聲。
“陶氣,沒事吧?”秋一片上前一步關切的問道,想要俯身看看他的傷口。
“沒事,他皮糙肉厚。”秦淮說着,冷着臉将秋一片又扯了回來。
“欸?大哥大嫂你們怎麽也在醫館啊?”陶相步反應過來,“你們哪裏受傷了嗎?”他緊張的打量了二人,将視線落在了秦淮層層包裹的手上。
“大哥,你的手怎麽了!”陶相步皺着眉猛地站了起來,哎喲一聲又捂着腿上的傷口跌坐在凳子上。
大夫按住他的肩膀道,“再亂動我看你這腿要廢了!”
旁邊的夏無雙一聽着急了,“你快別亂動了!大夫,快給他治治!”
“大嫂,大哥的手怎麽了?”陶相步仍然着急的問着。
“他……”
“我沒事,一點皮外傷。倒是你,快讓大夫給你塗點藥吧。”
“就是就是,秦大哥說得對,你這個陶氣呀,可不能再淘氣了!”夏無雙雙手摁在陶相步的肩膀上,不讓他亂動。
陶相步臉漲的通紅,“你這個女魔頭,胡說什麽呀,快放開我!”
“我哪胡說了?大夫說的不讓你亂動,你聽不懂人話啦?”夏無雙眨着大眼睛正經說道。
秋一片看着他倆輕輕擡起手臂掩口一笑。
秦淮也無奈的看着鬧騰的他倆,伸出一只手環住秋一片的肩膀道,“一片,咱們先走吧。”
“哎哎,大哥大嫂你們別走啊!”陶相步欲起身留住他倆,夏無雙手上一用力将他摁回座位上,“大夫,他可能腦子也摔傷了,你一塊給瞧瞧!”
回到山上,秋一片堅持讓秦淮先到她的房間裏。
她拿出之前沒用完的玉露膏,解開秦淮手上的紗布,在手背上細細塗抹着。
秦淮看着秋一片抿着嘴認真的神情,伸手撫平了她的眉頭道,“你心裏不必歉疚,你既為我夫人,這種小事當然是我應當做的。”
秋一片低着頭眨了眨眼睛,有一點點水潤在眼角,但很快又不見了。
“肯定很疼吧?”秋一片重新纏上紗布問道。
“是有點。”被碰到傷口,秦淮咧了咧嘴道。
“那你之前還一副沒事人的樣子。”秋一片放輕了手上的動作。
秦淮扯出一個笑容逗她,“在弟兄們面前,我總得有個大哥的樣子吧。”
話音剛落,門外傳來聲音,“總把頭,那兩個人抓到了!”
秦淮立馬收起笑容沉起了臉龐,語氣也清冷了許多道,“帶他們到大堂,我馬上過去。”
秋一片不錯眼珠的看着他,只見說完話回過頭來對着自己的秦淮又換上了溫和的臉龐道,“別擔心,這事我定會查清楚的。”說着拾起秋一片放在自己膝蓋上的手輕吻着她的指尖輕聲道,“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
秋一片看着秦淮胡茬淩亂的臉龐和認真清冽的眼神,心裏又開始慌亂。這種不受自己控制的心跳感覺讓她有些害怕。她努力壓下這些自己以前從未有過的感覺,把思緒轉到別處。
這樣看來做把頭也不容易,時時刻刻要繃着一根弦,不能坦率的做自己。可是既然如此何必要做這一行呢?秋一片怔怔的想着,為什麽不能做個堂堂正正的好人?
秦淮哪裏知道秋一片這些心思,只當她在擔心自己,摸了摸秋一片的頭頂道,“放心,我也不會讓自己出事的。”
到了大堂,雷莊等人果然已經押着兩個圍着黑色頭巾的人等在那兒了。
“大哥,就是他倆幹的,怎麽處置?”雷莊瞪眼看着那倆人,粗着嗓子問道。
秦淮坐在把椅上,看了看倆人頭上的黑頭巾冷眼問道,“你們是霸王山的人?”
“是又怎樣,要殺要剮随你便!”年紀大點的那個人張口說道。
“什麽态度!”雷莊在那人腦袋上打了一巴掌,“說!為什麽襲擊我們總把頭!”
“不是襲擊秦把頭,是襲擊秦把頭的夫人,可惜沒得手。”年紀小點的那人搖搖頭道。
“是你們當家的派你們來的?”秦淮站起來走到二人身旁問着。
“對,我們當家的說,你殘殺我們弟兄還不認賬,要給你點顏色看看,破了你夫人的相,讓你……哎喲!”年紀大點的那人一撞他,年紀小點的那人哎喲一聲,“你撞我幹嘛?”
“你快閉嘴!要不是因為逃跑時你又迷了路,我們也不會被抓到!”
“我說了,挑斷手筋腳筋,殘害霸王山弟兄的不是我們黑風寨。”秦淮冷着臉緩緩道,“不過霸王山派人預謀傷我夫人這筆賬,我得好好跟王當家算算了。”
“正好,我們當家的正想找你算賬呢!別不認賬了,那些弟兄都是從青雲谷附近受的傷,還說不是你們幹的!”
“在青雲谷附近受傷就是我們幹的了?”一旁的馮在眯着眼睛把玩着手裏的金針道,“怎麽不說是你們又想打青雲谷的主意,故意詐我們呢?”
“四弟說的對!”雷莊粗聲附和道,“你們就是想打青雲谷的主意!”
“血口噴人!那些只是在青雲谷和霸王山交界處巡邏的弟兄,個個非死即殘,沒想到黑風寨全是一群敢做不敢當的慫包!”那人激動的罵到。
“好哇,你敢這樣說我們弟兄,我這就宰了你!”雷莊怒聲說着提起紅纓長矛就要動手。
這時大堂外突然急匆匆跑進來一個弟兄,渾身是血,半跪在地慌張道,“總把頭,不好了,今夜在青雲谷巡山的兩個弟兄遇到了襲擊,手筋腳筋全被挑斷,有一個被發現時就已經不行了!”說着,後面跟着幾個人擡上來了兩副擔架。
只見擔架上兩個人衣衫破爛,手腳俱斷,血染的整個擔架都紅了,嘴裏不住的冒着血泡。有一個仰着頭,瞪着眼睛,喉嚨全被掏出,已經沒有生命跡象了。
大堂一時靜了下來。
“你們對自己人居然也這麽殘忍……”年紀小點的霸王山人抖着嗓子道。
馮在眯着眼使出兩根金針刺在那人的頭巾上,“再胡說八道就刺瞎你的眼。說,是不是你們霸王山幹的?”
“怎麽可能!霸王山殺人從來是一刀給個痛快,絕不會如此殘忍!”
這時一直未發言的秦淮皺着眉道,“應該不是霸王山。”
“先将另一個弟兄送去醫治。”秦淮用白布将死亡的那個弟兄蓋住,垂着眼抿緊嘴巴。“恐怕問題出在青雲谷。”
秦淮沉吟了半晌道,“先将霸王山這倆人押下去,傳令給弟兄們,任何人不得私自出入青雲谷!”他未帶眼罩的一只眸子閃了閃,不管是誰,傷害了黑風寨的弟兄,就一定不能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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