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人死又風波

中午時分,李靖彥和蔣慈回了王爺宅。

“蔣慈,你先回房吧,我再出去一下。”李靖彥剛進宅子門突然想起什麽似的說着。

“靖王要去哪兒?”蔣慈停了腳步詢問道。

“咳咳,這你就別管了,只管回去就好。”李靖彥頗有些遮遮掩掩的意味。

“那好,那我就先回房了。”蔣慈見靖王不願說,只當是他的隐私便由他去了。

進了房門脫下披風,敲門聲便響了起來。

蔣慈打開房門一看,秋一片正淺切閑雅的站在門前。

“一片?快進來。”蔣慈先是一愣,後又忙招呼着秋一片進屋。

“喝點茶吧,我這兒收拾的比較簡單,也無甚瓜果點心。”蔣慈一面說着一面請秋一片坐下。

“蔣慈,”秋一片輕輕叫住忙活的蔣慈道,“不必麻煩了,我來就是和你說幾句話。”

聽了此話,蔣慈放下了手裏的動作,他擡起溫潤的眼眸看着秋一片,等待着她開口。

“蔣慈,我,”秋一片擡起眼睛望着有些緊張期待的蔣慈道,“我和子淮成親了。”

蔣慈垂下了眸子,掩蓋住了眼裏的失望,過了一會兒,只見他又擡起頭溫柔笑着道,“嗯,那天晚上我大概猜到了,你既已與秦把頭成親,咱們的婚約自然是不作數了,你不必心裏有負擔。”

秋一片看着蔣慈,認真道,“是我對不住你。”

“別這麽說,”蔣慈輕輕道,“你過的好就好,我父親和晏伯伯都會安心的。”

提到兩位長輩,秋一片心裏一陣感動,她握住蔣慈的手道,“只要你不芥蒂,咱們以後還是親人。”畢竟兩家的交往情誼已經幾十年了,秋一片不希望因為這件事情就完全抹了以往晏蔣兩府的情誼。而且她覺得總歸是虧欠了蔣慈,希望能有個彌補的機會。

“那是自然,”蔣慈拍拍秋一片的手背道,“過段時間就好了。”

秋一片仍是有些歉疚,蔣慈看出來了,又道,“一片,你先回去吧,我這兒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嗯,好。”

待秋一片出了房門之後,蔣慈放在桌上的拳頭緊緊握緊,他垂着頭,沒人能看清他臉上的神色,只是床頭櫥櫃上挂的一面銅鏡,隐隐約約透出一絲淩厲之氣。

是夜晚上,秦淮悄悄潛進了縣衙後院。

他本想直接進入銀庫查個究竟,沒想到銀庫外面不僅有人把手,裏面更是燈火通明。秦淮只好先落在銀庫房頂的瓦片上,他掀起一個口子,小心的朝裏張望着,這屋裏發出些難聞的氣味。秦淮瞧着,視線一時被一個侍衛的火把擋住了,看不清楚裏面的情況,只隐約看到那吳君甫好像在銀庫內交代着什麽。

秦淮側耳傾聽,只見吳君甫捂着鼻子指揮道,“都給我打起精神!俗話說樂極生悲,本官這幾日升職有望,我可不想在你們這兒出點什麽岔子!”

“是!”幾個侍衛應着。

“待本官飛黃騰達之後,少不了你們的好處!”吳君甫繼續說着,又不屑道,“那知州大人還想幫着王齊,哼,到時候治他一個私吞庫銀并且殺人滅口之罪,我看他如何翻得了身!”

“大人英明!”

“嗯,”吳君甫對這幾個侍衛的奉承很是受用,“雖然庫銀不知被那幾個小流氓藏到哪裏去了,可咱們找不着,那王齊一樣也找不着,到時候把之前看管庫銀侍衛的屍體拿出來,讓仵作對一下死亡日期,哼,我看那王齊就算有百口也是莫辯!銀子是他在任時丢失的,人是他在任期間死的,哈哈,他不翻船才怪!你們幾個,”吳君甫指指侍衛道,“把這銀庫的門給我看牢咯,不許任何人出入!”

侍衛們紛紛點頭,吳君甫又道,“嘴巴也給我關牢咯,另外,加緊對庫銀的搜索,沒想到那幾個小流氓那麽不禁折騰,沒問出個所以然來就死透了。話雖然這麽說,可這庫銀萬一被王齊找到那就不好辦了。”

“是大人,小的們一定盡心盡力為大人效忠!”侍衛們繼續表着忠心。

吳君甫在銀庫內轉了一圈,滿意的離開了。幾個侍衛也重新回到了自己原來的位置上。

待火把移開,秦淮看到銀庫內空了好大一片地方出來,牆根處堆了一堆東西,厚厚的一層又一層。

秦淮又在房頂待了一會兒,見那些侍衛沒有要走的意思,看來他們是徹夜守在此處。夜色越黑,天氣越涼,一向畏寒的秦淮手腳冰涼,他裹了裹身上的袍子,見尋不着機會去銀庫裏面一探究竟,便提身離開了。

吳君甫走在回自己府宅的路上,心情很是愉悅的哼着小曲兒。他倒背着雙手欣賞着這茫茫夜色,設想着高升之後的繁華生活。

紅牙街上幾無行人,一陣寒風吹來,從吳府後面的小巷子裏突然傳來了一絲異樣的聲音,像有什麽重物落下似的。

那不是府宅的後門處嗎?吳君甫停了腳步往巷子裏瞧着,見夜色漆黑,寒風驟起,四下一片靜谧,悄無聲息。他打了個寒噤,有些頭皮發麻。

他又在巷子口仔細聽了一會兒,仍是一派沉靜,什麽聲響也沒有。吳君甫大着膽子進了巷子,想從後門入府。走了兩步見後門門口處放着一個麻袋,吳君甫打開麻袋一看,吓得倒吸一口涼氣坐在地上。

麻袋裏面露出一顆死人腦袋。

死者為女性,雙目無神,皮膚幹皺,臉上皴裂開了條條血口子,嘴唇緊縮,牙齒外露,沒有了任何生機精氣。吳君甫後退幾步定了定心神,過了好一會兒,他左右看看,趁着月黑無人,他将那顆腦袋塞進麻袋裏,重新系好麻袋口,将這具屍體拖進了吳府的後門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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