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幻羽紫玉

群臣跪拜,聲勢浩大,震得人耳聾發饋。

一代帝王的崛起,昭示着亂世風雲,天下必将血雨腥風。

“平身”納蘭賢越緩緩擡手,冷凝的嗓音席卷整個望月臺,蔓延直下。

“哈哈哈,新皇登基,可喜可賀啊”

一道冷寒入骨的聲音傳來,正所謂人未至,聲先來,強大的內力波動,仿若來自地獄的聲音,陰寒攝人。

緊接着是如雨般緊密狠辣的利箭從四面八方射來。

“有刺客,保護皇上”

相較于大臣們的慌亂,納蘭賢越到顯得極為淡定,冷凝的眸子透着絲絲寒意看向傳出聲音的地方。

羽箭持續不斷地射來,會武功的人皆拔劍抵抗,而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文臣只能躲在侍衛們身後。

箭雨來勢之猛,讓人應接不暇,已經有不少人中箭,傷亡不在少數。

宮雲夙在一開始便做出反應,反手抓住離歌的手,腳往地上的劍一踢,便握劍擋那些一點間歇都沒有的冷箭。

離歌武功不弱,但也不強,沒有‘幻羽冰琴’,她更加不敢妄動,面對來勢洶洶的箭雨,她只得小心翼翼地躲在宮雲夙身後。

錦葉邵一見這架勢,便開始罵罵咧咧,但還是不斷揮動手上的鎏金扇打飛那些箭。

“太子殿下?”離惜陌一邊應對箭雨,一邊開口喚慕容遠,大概是想問他要不要先離開。

“看看形勢再說”慕容遠冷冷回了一句,目光不由自主瞥向不遠處的離歌,見她躲在宮雲夙身後,沒有受傷,不禁松了一口氣。

不過轉念一想,宮雲夙為何不用音攻,這些箭雨在音攻下根本不堪一擊,他四處望了望,發現青翎和那個不怎麽露面的安沫兒都不在,‘幻羽冰琴’也不在,聽說是安沫兒身體不适,他了然地勾起嘴角。

“皇上,怎麽辦?這麽下去不是辦法啊。”納蘭賢越身旁的小太監急得團團轉。

“去把朕的‘紫玉笛’取來”納蘭賢越潋眉看向宮雲夙,他也發現了青翎不在,琴也不在。

小太監雖然害怕刀劍無眼,但他更害怕皇上降罪,只能在幾名護衛的保護下,硬着頭皮離開。

“雲夙哥哥,青翎呢?”離歌見這麽久宮雲夙也沒用琴,這才發現,青翎跟安沫兒都不在。

宮雲夙并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一攬她的腰身将她放到了一架擂鼓旁,是之前鼓手用的,如今正好派上用場。

“在這兒等我”他說了句便身形一躍,飛身接住納蘭賢越扔過來的‘紫玉笛’,再一個縱身到了納蘭賢越身後高高的圍牆上。

冰冷嗜骨的笛聲傳出,暗紫色與淡金色交織的光影流轉,形成一道堅固的護盾,将所有人包圍其中,利箭撞到音牆上受到內力的沖擊,全數往原路射回,陣陣悶哼聲響起。

‘幻羽冰琴’化琴音為冰晶,主攻,必先占其先機,方能攻其不備,而‘紫玉笛’主防,通體紫色為上等古玉制成,暗紫與淡金之氣視操笛之人的內力而定,但像宮雲夙這般既能阻擋外力攻擊,還能化被動為主動,将來力全數送回,真的是當世罕見,叫人唏噓不已,可見其能早已登峰造極。

衣袍無風自動,銀紫色衣袍在空中獵獵飛舞,墨發與銀絲交織,雪顏波瀾不驚,鳳眸依舊從容不迫,笛音缭繞,他的身後豔陽高照,恍如萬丈霞光傾洩腦後,一切如夢幻般令人神往,所有人幾乎都看癡了。

空中的利箭漸漸少了,直至全數消失,宮雲夙也放下了嘴邊的玉笛,飛身至離歌身旁。

望月臺有一瞬間的凝固後,便從四面八方湧來無數黑衣人,個個殺氣攏身,見人便砍,根本不分男女老少。

“雲少主果真如傳言般,所向披靡”

一名黑衣人站在遠遠的房頂上,冷聲道。

宮雲夙凝眉看着他,沒有說話。

四面打的不可開交,而宮雲夙與黑衣人的眼神在空中交彙,霎時冷光四濺。

音攻只适合遠攻,近身打鬥會很吃力,所以宮雲夙也不再動手,而是環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周圍的打鬥。

清流一個人應付刺客,雖然心裏鄙視宮雲夙的狡詐,但手上也不含糊,将宮雲夙和離歌保護的密不透風。

離歌還處于剛才的震驚中,這就是音攻的真正威力嗎?還是只是宮雲夙一部分的實力?

刺客的數量越來越多,禦林軍似乎有些抵擋不了,而宮雲夙和慕容遠也根本沒有出手的打算,納蘭賢越無奈之下,不得已喚出了暗衛。

作為宮廷最神秘的組織,不到萬不得已,納蘭賢越是斷不會動用的,可如今各國使臣都在,若是出了什麽問題,難保各國不會把帳算在他梓辛頭上,如今他剛剛登基,還需要耗時穩固朝堂,絕不能在此時惹來外敵。

有了暗衛的加入,局勢瞬間逆轉,那些殺手節節敗退,不知是不是離歌多疑,她總覺得這些殺手是故意退讓的。

殺手狠辣果決,暗衛冰冷嗜殺,兩兩相對,明明應該勢均力敵,偏偏殺手們不出半個時辰便不受重負,敗北逃走。

“追”冷冷地下了命令,很顯然,納蘭賢越也看出了端倪,但是大鬧他的登基大典,又殺了這麽多禦林軍,必須付出代價。

暗衛聽令,迅速追了上去。

殺手和暗衛相繼遠去,現場又恢複了寧靜,當然,如果忽略受傷的人的呼痛聲和現場大片的血跡的話。

納蘭賢越命人将傷者全數送往太醫院,其中不乏他國的使臣,他必須盡快救治。

很快便有人打理了現場,一切恢複如初,好似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今日,多謝雲少主出手相助”冷硬的聲音從上方傳來,納蘭賢越對着宮雲夙的方向,拱手道謝。

“不必客氣”宮雲夙淡淡回應,轉而話峰一轉,道:“不過,納蘭皇真要謝的話,本少主也不介意。”

清流低笑一聲,看着納蘭賢越的目光變的同情起來。

“你不發聲音,沒人會把你當啞巴”不少人把視線投了過來,離歌狠狠瞪了清流一眼。

後者讪讪地摸了摸鼻子,當真不說話了,大抵是見識到了離歌的記仇程度,他也不反駁了。

“哦?不知雲少主想要什麽,不妨直說”冷眸微眯,探尋的目光看向宮雲夙,他大概知道他想要什麽。

聞言,宮雲夙勾唇一笑,“納蘭皇是爽快人,本少主也不拐彎抹角了,這支‘紫玉笛’本少主甚是喜愛,而內子正巧缺一件防身之物,不知納蘭皇願不願意割愛?”

宮雲夙的聲音很輕,卻清楚傳地入了每個人的耳中。

望月臺頓時議論紛紛,誰人不知,‘幻羽冰琴’與‘紫玉笛’皆是音樂界的翹楚,其中任何一件都威力無窮,若是兩件寶物都為宮雲夙所得,便如虎添翼,為友還好,若是為敵,那後果不堪設想。

說實話,聽到宮雲夙的話時,離歌明顯愣了愣神,心裏頓時掀起滔天巨浪,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宮雲夙的側臉。

納蘭賢越不語,明黃的流蘇掩去了其神态,令人看不出其所想。

“紫玉笛乃朕心愛之物,雲少主不妨換一個要求?”沉思片刻,納蘭賢越冷然開口,很顯然,他并沒有把握能與宮雲夙成為盟友。

宮雲夙了然一笑,早就知道沒那麽容易。

看了看手上泛着紫金色幽光的笛子,修長五指一使力,光芒便淡了下去。

“既然納蘭皇舍不得,本少主也不好強人所難,至于其它要求,本少主還真沒有,便算了吧”一如既往的從容優雅,淡然如水,宮雲夙擡手,‘紫玉笛’赫然呈現眼前,大概是要歸還之意。

但是納蘭賢越并沒有命人去接,而是沉眸與宮雲夙對視良久,欲看出其所想。

“原來納蘭皇竟是如此小氣之人,雲少夫人如此可愛,将寶物送給她又如何?小青絲,本公子雖然沒有什麽‘紫玉笛’給你防身,不過這支‘火凰’很适合你,本公子送給你,如何?”

錦葉邵突然開口,戲谑的聲音響起,所有人都将視線移到了他身上。

此時他手裏一支血紅色銀簪,玉制的凰身,銀制的簪支,不管是玉還是銀,皆是無上的材料打造,凰目是一顆夜明珠,雖然不及寶石珍貴,但它的光芒卻比寶石更耀眼。

最讓人眼紅的不是簪子的本身,而是它的功效,雖然不比‘玉玲珑’,能防百毒,卻能試萬毒,但凡遇上‘火凰’,任何劇毒都得原形畢露,是女子防身的最佳寶物。

鳳是地位最崇高的女子才可佩戴之物,但凰不一樣,在鳳未出現之前,凰已經誕生,但凡身份尊貴的女子皆可佩戴凰形飾物。

離歌看着‘火凰’,幾乎移不開眼睛,女子愛美,天經地義,離歌也不例外,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麽精致奪目的簪子,先不說它的作用,光是它的制工便足以令天下女子傾倒。

“小青絲,你不想要嗎?”

見離歌瞪着簪子沒反應,錦葉邵忍住笑意,把簪子放到他眼前晃了晃。

“給,給我嗎?”離歌愣愣指着自己,不敢相信,這麽貴重的東西,真的要送給她?

“當然”錦葉邵肯定地點了點頭,給的一點都不遲疑,離歌不得不懷疑,他怎麽會這麽大方?

但不管是因為什麽,總之不要白不要,離歌快速接過簪子,樂呵呵地打量它。

“多謝錦公子的‘火凰’,不過本少主并未攜帶什麽貴重禮物回饋”宮雲夙不鹹不淡地開口,說的極為不客氣。

“沒關系,沒關系,我是單純送給小青絲的,不求回報。”反正你最貴重的收藏都給我了,錦葉邵笑得風流潇灑。

“謝謝”離歌也笑着跟錦葉邵道了聲謝,畢竟東西收了,禮數還是要有的。

在場衆人心思各異,有人羨慕離歌的好運,有的懷疑錦葉邵送這麽貴重的禮,難道也是為了拉攏北域?

納蘭賢越沉着臉,錦葉邵一定是故意的,送上尊貴的‘火凰’,逼得自己無路可退,要麽送上‘紫玉笛’,要麽就放棄與宮雲夙聯手的機會。

------題外話------

所以呀,咱們強大的男主絕對是腹黑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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