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章
事後的幾天顧少淵都沒有再出現，原本形影不離的二人，說分開似乎就真的分開了，好像從來就沒有什麽交集一般......他倆本來就應該沒交集，如果不是老大他們這些天還會提起顧少淵帶他們一起吃的飯，肖天實都有些以為是自己做夢了。
說來也有些可笑，分明早就習慣一個人生活了，怎麽現在卻覺得孤單了？習慣還真是可怕......
老大他們在H市呆了一周，走的時候是肖天實給他們送到火車站的。望着他們漸漸消失的背影，不知道怎麽腦中突然閃過顧少淵那夜離去的情景。
也許......以後都不會見了。
老大他們淹沒在人海之中，肖天實沖他們背影傻傻地揮了揮手，好似和這十幾天夢一般的日子，說了聲再見......
“拿包利群。”肖天實拐進一家小賣部，想了想：“還是十渠吧。”
小賣部的大媽又換出一包煙：“十一。”
“十渠怎麽賣十一啊？”
“早就十一了，你多長時間沒抽過了？”
肖天實确實很久沒抽過了，他摸出十二塊錢塊錢遞過去，拿着煙揣兜裏：“再拿個打火機。”
大媽給他撂了個紅色打火機。
他早就不抽煙了，畢竟一包煙都得十一，窮人抽不起啊......可今天的肖天實有些煩躁，格外煩躁，特別煩躁。
他扯開包裝帶抽出一根擱嘴裏，點燃，嘴邊立刻出現了一個橙紅色的火星。
肖天實又開始神游了，邊走便出聲，眼睛幽幽的不知道在想什麽。
“你知道嗎？顧少淵好像從顧氏集團出來了！”
“知道知道，好像是被顧家老爺子給攆出顧家了。”
？
肖天實頭皮一麻，僵在原地。
“現在顧氏集團好像要過手到他弟手裏去了。”
“他還有弟？我都沒聽過啊。”
“誰知道呢，不過顧少淵也太慘了吧，那麽帥那麽有才。”那人說着說着也有些氣憤了：“顧氏集團要沒有顧少淵早他娘的死球了，還讓人家淨身出戶？”
“不知道了吧？”那個聲音帶着笑意，神神秘秘地壓低了一點：“那個顧少淵，好像是哪個野女人生的......”
“胡說！”肖天實脫口怒斥。
“......？”一行人住嘴，轉過頭。
對上那幾雙詫異的視線，肖天實一頓，随即耳根一紅，像是觸電了一般跑回家。
風從耳邊呼嘯而過，到了家他手都是抖得，大腦嗡嗡。
他摸出手機，還是沒忍住給顧少淵打了通電話過去。
一秒，兩秒，三秒，為什麽不接？顧少淵他怎麽了？為什......
“喂？”溫潤的聲音傳來，柔和，好聽，帶着笑意：“大叔？”
“......”聽到這個聲音，肖天實呼吸一沉差點沒把手機摔了。他張了張嘴，分明有一堆問題，卻怎麽也問不出。
“我還以為你不打算理我了。”顧少淵舒了口氣，語氣中帶着難以掩蓋的喜悅。
“......”肖天實抓着手機的指尖泛白：“......你在哪？”
“公司。”
肖天實聞聲終于舒了口氣，他就知道那群人是胡說的，顧少淵那麽厲害，怎麽可能被踢出來呢？
“有好多東西啊，還沒搬完。”
“？”肖天實剛吐一半的氣憋到了胸口：“你說什麽？搬？搬哪去？”
“大叔你不知道嗎？”顧少淵露出了個舒心的笑容：“我不做了啊，我要離開了。”
“不行！”
顧少淵聽到對面那一聲近乎于怒吼的聲音，愣了。
肖天實氣的臉都紅了：“你到底在做什麽啊？”
“我只是再做我早就該做的事。”
“什麽早就該做的事？你該做的就是當你的總裁！”肖天實氣的有些說不出話，胸口一陣陣刺痛，頭也痛，血液一下湧上大腦讓他腳下一軟......
撲通——
聽到異樣，顧少淵急了：“大叔你怎麽了？你要不要緊？你在哪啊我去——”
“你別過來，我怎麽樣都不關你的事。”肖天實再一次打斷他：“顧少淵，我是我，你是你。我希望你能清楚，我們兩個以後沒有一點關系。”
“可是......”
“沒有什麽可以，如果你是因為，你......那什麽......”肖天實有些說不出話，頓了頓，壓下顫抖地聲音：“那麽我再重申一次，我喜歡女人，我不喜歡男人，尤其是你，我對你百依百順，只是因為我劃了你的車，沒錢賠給你而已。”
“大叔......”
“就這樣吧，再見。”肖天實挂斷電話。
肖天實癱在沙發上，身體有些不舒服，他尋思着許是夜裏着了涼，有些發燒，否則再怎麽急火攻心也不至于摔了吧？
肖天實摸出體溫計，看着那條紅色的杠杠直飙三十九，無力地嘆了口氣：“真發燒了。”
家裏沒有備藥，肖天實又怕半夜燒的更嚴重，便裹上棉衣跑出去買藥。
門口的藥房價錢都是固定的，結尾有一家小診所會便宜些，肖天實看了看兜裏的錢，還是打算多走兩步。不過燒到三十九度，還真是有點高了。這剛走兩步肖天實就覺得腦門一頭虛汗，臉上燙，身子虛，腳下軟綿......
涼風一吹，肖天實連眼前都是昏的......
“喲，這誰啊？”突兀的男聲突然傳來。
肖天實還沒反應過來，便感覺被人揪住了衣領，拖着走了兩步。剛到拐角就那人順手一丢，他站不穩，直接摔到地上。
疼痛席卷，倒讓他清醒了點。
“嘶......”肖天實看了看擦破的手掌，擡起頭，在看清那人長相時，登時眼睛一圓：“你不就是......顧少淵的弟弟？”
“喲，他倒什麽事都和你說啊。”顧紫陽皮笑肉不笑，擺了擺手。只見一群子人從鐵門裏鑽出來，手裏拿着棍棒，嬉皮笑臉的，‘呼啦’就湧了上去。
肖天實曉得了，應該是當時讓顧紫陽栽面，他記仇了。
肖天實雙手撐着地面從地上站起身子，微微擡頭，眯着眼看着他們。
看似穩如老狗，實則慌的一筆。
肖天實覺得完球了，當然要擱他以前，他不想打還能跑。現在這高燒燒的都快昏迷了，走都走不動了，哪能跑的了啊？
“你們這叫群毆。”肖天實清了清嗓子。
顧紫陽揚了揚眉：“那單挑？”
“......”肖天實頓了頓：“打架不好。”
“啧。”顧紫陽煩了：“哪那麽多廢話，你不是挺能打嗎？”
緊接着就聽一聲：“給我打！”
一聲令下，這群流氓還真跟土匪一樣，不要命的揮着棍棒往肖天實身上砸。
肖天實拔腿想跑，沒兩步被人一腳蹬肚子上，疼得那是滿頭冷汗。緊接着棍子便落下，肖天實側身躲閃，可那棍子都是往頭上招呼的，還不止一個，躲不了的就直接砸肩膀，腰上，背上......
肖天實擡手要奪，怎料渾身無力，被一棍子砸了手臂，手還沒縮回來，下一秒臉上便被砸了一棍子，踉跄半步，膝蓋窩就被人蹬了一腳，肖天實跪到在地。
拳頭如雨點般砸下，一頓拳打腳踢令肖天實耳朵轟鳴，鼻子酸痛，粘稠的血從胃中翻出......
猩紅的血粘了滿地，肖天實蜷縮在地，拿手護住頭。
疼痛一陣接着一陣，肖天實身子開始不自主地顫抖。
嘭——！
“......顧，顧少淵？......”
砰——
施暴的流氓被一腳踢出去老遠，肖天實血糊了眼，看不清，只知道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面前。
對上了那人的視線，肖天實松了口氣，鼻青臉腫的倒在地上。臉上還擰着泥，傷口還滲血，四肢擦破，無一完好......
身影微晃，黑瞳迅速收縮，末了擡起眼皮，陰戾的視線掃了一圈。顧少淵邁腿過去，伸手抓過一個人，然後一腳踹過去。
‘撲通——’那人跪倒在肖天實面前。
“道歉。”平淡的聲音，卻叫人聽的脊背發涼。
顧紫陽現在腦袋上還冒着血，顫抖着聲音：“哥......對不起哥......唔！”
又是一腳！
顧紫陽痛苦的捂着肚子，緊接着被人一把抓起衣領，硬生生提了起來。一擡頭便對上那雙陰沉的黑瞳，顧紫陽心裏一顫......
他從沒見過這樣的顧少淵，這樣的顧少淵不是冷淡，而是危險......
“對不起哥，哥你別打我了哥，我知道錯了......！”顧紫陽被吓地眼淚巴巴掉，忙聲求饒。
“跟他道歉。”言畢，将他丢到肖天實身邊。
顧紫陽連忙：“叔，叔我錯了叔！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叔！您原諒我吧......”
看。
都說打架不好了吧，你打別人別人肯定要還回去，這跟自己打自己有什麽區別？
肖天實擺了擺手。
顧少淵又踹了顧紫陽一腳：“滾。”
顧紫陽聞聲，慌忙逃竄。
流氓一走，又只剩他們倆人了。
......
......
“天實......！”顧少淵趕忙蹲下腰，伸手扶肖天實：“來，我扶你。”
肖天實借着顧少淵的勁站起身。
顧少淵抓着肖天實胳膊，将肖天實攬進懷中。
“別老抱着我。”肖天實快斷片了：“記得，送我去醫院......”說完，頭一歪，徹底斷片。
懷中那人身子一軟，昏迷在顧少淵懷裏，顧少淵呼吸一滞，拔腿狂奔。
一路上他只聽到自己幾乎跳出自己胸膛的心跳聲。
顧少淵面如死灰，将肖天實放在病床上時甚至比肖天實更加難看。
不過好在，醫生說肖天實受的都是皮外傷，暈倒是因為發燒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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