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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單是掀幹淨了,可把這康王爺的酒給打醒了。

他本來打算借着酒勁,把這女人上了,草草了事也就罷了,現在……除了收獲幾個順着領口落進衣服裏的幾顆花生之外,還被甩的臉頰生疼,此刻更是窩了一肚子火。

他本就不想娶她!

月皎皎這邊是完全沒料到他會一點聲音也沒有的就進來,除了捏着床單憋得滿臉通紅之外,望着他身後不知何時跟進來目瞪口呆的衆人,她很是不好意思。

本來下意識的就要道歉,可腦子裏一下子就想起了月母在她出嫁之前囑咐她的話。

月母自然知道康王爺是多不想娶自家女兒,必然會在新婚之夜給她一個下馬威,叫她日後在下人面前擡不起頭來,所以在她出嫁之前反複叮囑,新婚之夜一定要硬氣,不能叫下人看不起她。

她到底年紀小,雖不能理解月母的意思,卻還是謹遵她的教誨,不能在這時候丢這個臉。于是她随手把床單往身後一抛,硬着頭皮擺出一副嚴肅的臉來:“王爺向來不愛這些虛禮,你們還愣着幹什麽?”

衆人裏頭看熱鬧的、真被雷到的、無語的一批接着一批,但還真沒有能料到這個看着人畜無害的大小姐會陡然擺出王爺來堵他們的口,而且,他們是真的不知道要愣着幹什麽……

月皎皎強裝淡定的坐到床邊,然後拿起紅蓋頭将自己的頭蓋好,整個動作一氣呵成,整張臉已經從脖子紅到耳後,她咳嗽了一聲,也猜到隔着一個薄薄的紅布外頭,那些人懵逼的模樣,幽幽的開口道:“但,虛禮還是要走的!”說罷,坐在那一動不動,俨然一副什麽也沒發生過的模樣。

外頭怎麽樣個情形她是不知道,反正動靜不大,只有些許腳步聲,随後,就是她的蓋頭被掀開了,因為卸了妝,雪白的臉加上尴尬的害羞,紅撲撲的朝他嬌羞一笑,倒真讓人有點晃眼。

康王爺很快就從她唇邊的微笑裏回過神來,墨黑的眸子裏投過來兩道清冷的光,“你們先下去吧。”

底下的人會意,算是明白日後在這個新進府的王妃手裏撈不到好處了,便紛紛低着頭準備退下去,哪知道王妃突然一句“等一下”叫他們又停了下來。

下人得了王妃的話,悄悄望了一眼自家王爺眼中的蘊怒,又見王妃一張小臉上帶了天真的笑意,着實為難。

月皎皎這邊叫他們,還是因為遵循了她父母親的吩咐,洞房花燭夜,男人應該是很開心的時候,必得給予下人賞賜,也算沾了喜氣,下人才會高興,覺得跟着她是有好處的,以後才不會欺負了她。

康王爺是不想、也不願意叫別人覺得自己重視這個女人,所以,門面上的事情做完了之後,便一切從簡。

月皎皎叫停下人的時候,他睨着眼睛望她,聽着她清甜卻佯裝矜持的聲音賞賜了下人時,還用了他的名號,心裏愈加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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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機女這個标簽直接打在了月皎皎的腦門上。

下人們原以為今天這一天是白忙活的,哪知道新嫁進來的王妃雖然年紀不大,可出手竟然如此闊綽,而且很有眼見力,衆人紛紛表示心滿意足,行禮都帶着這輩子最燦爛的笑容,随後,便聽從吩咐,悄聲退了出去。

龍鳳花燭已經叫點燃了,因為康王爺急着遣人出去,急着例行公事,急着睡過去好擺脫這個讓他心煩的女人,所以,門一關起來,直接就把月皎皎推倒在床上,倒顯得他有些急不可耐。

月皎皎這廂卸了妝,皮膚又是水嫩嫩的,沒有他平日裏寵幸的妾室們一身刺鼻的脂粉氣,倒叫他舒服許多。

原本沒打算做前戲,反正眼前的女人把自己脫得也差不多了,随便一扯衣服就掉了。

打算就這麽進去,可他不知怎麽就覺得她好香,吻上她嘴唇的時候,沒忍住想要一品再品。

前戲破天荒的做了許久,直到她已經全然動情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這身累贅還沒脫掉。

月皎皎只以為他心急,這場盛世空前的婚禮裏頭,他們在世人眼中俨然金童玉女。

今晚之後,她将會是他唯一的王妃,正式在這個康王爺成年之後的九年裏,成為唯一一個女主人。

她以為他愛她,所以才要奉為正妃娶回來。

她只是一個小女孩,無憂無慮的被保護着長大的好人家的女兒,人世的繁雜與險惡,還沒人教過她,她的父母也沒來得及告訴過她。

此刻她只曉得面前這個男人,将會是她未來的丈夫。

出嫁前有教習的嬷嬷交過月皎皎洞房時該怎麽取悅夫君,此刻她羞得滿臉通紅,一雙小手緊張的想要幫面前這個燦若寒星的男人寬衣,她的一整顆心因為他低着頭給她的一個溫熱的吻而徹底淪陷。

他粗糙卻熱烈的呼吸嗅進她的鼻腔,心頭雖然害怕,卻滿滿的都是幸福——獨自一人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從此将有了最好的依靠——她以為。

一個吻并沒有持續多久,他狠狠地咬了她的唇瓣,直到出血。

鮮紅的血液自她的嘴角滑落,趙奪眼中的桀骜絲毫不掩的顯露了出來,他忽視她眉心緊皺的痛苦,連一個緩沖都沒給,直接挺身而入。

月皎皎沒料到他突然這般的暴戾,疼的尖叫了出來,指甲都掐進了他脊背結實的肌肉裏,他的激烈卻絲毫沒有因此停滞。

聽着她從喉間發出破碎的慘叫,他望着那張因為疼痛而扭曲的小臉,明明稚氣未脫,卻要嫁到他這裏受這樣的罪。趙奪的心頭不知怎的生出一絲愧疚,然而他心裏的恨轉瞬淹沒了一切,他沒給她機會休息,他要讓她嘗遍苦頭,好叫她知道,破壞別人幸福的下場!

如果可以,他根本不想娶她,更不想碰她!

皇室賜婚偏又指派了禮樂局的陳嬷嬷來檢查!

該死!

趙奪在心裏恨恨的罵了一句,他曉得怎麽讓女人快樂,更曉得怎麽讓女人痛苦,特別是初經人事的女人。

月皎皎拼命的搖頭,極力的想要推開他,可他沒有停止傷害她,他一雙大手死死地握着她交疊的手腕,她掙紮的太厲害,如果不是因為還要一只手掐住她的纖腰,他是真的會狠狠的打她一巴掌!

她的一雙玉腕被他捏的“咯吱咯吱”響,青紫的痕跡浮現叫他有一陣報複的爽快,他緊皺着眉頭,好看的臉上帶着嗤笑,更多的是滿足:“嫁給我的滋味,如何啊?”

月皎皎已經眼淚模糊,她實在是疼的說不出話來,更是在趙奪刻意的使壞下,他的蠻橫像一把寬厚的鈍刀,一下一下撞擊着她身體的最深處,肆意的傷害着她柔弱的身體,疼得她直接的暈了過去。

康王爺望着她臉上帶着的扭曲的閉上了眼睛,也分不清那是痛苦還是極樂,下床自顧自的穿了褲子,本想出去随便到個小妾那裏去,可眼瞧着天都快亮了,剛才自己的體力消耗太大,現在确實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他不是不知道節制的人,卻對這個女人……

他望着自己亂七八糟的模樣,只能懊惱的躺回,努力的為剛才瘋狂的纏綿尋找着借口……

他盯着她帶着滿足後潮紅的臉看了一會:煙陽一枝花,果然名不虛傳。

月皎皎一張稚嫩的臉上,五官都還沒張開。但她長的确實好,可再好,也是個可惡的、充滿心機的!

誰知道她死皮賴臉要嫁進王府打了什麽注意!

西林的那片地,連接着煙陽與周邊幾個繁華都市的必經商道,大筆的油水皆是從那裏出的,在西林,哪怕是在路上占個過道賣茶水,一年下來,在煙陽最繁華的街市盤個店鋪都不成問題。

這麽一塊風水寶地,各路商賈都觊觎已久,莫不是月家想要,所以才使出了這樣下作的手段?

可趙奪又不能理解月家給朝廷捐的大筆的赈災款用意,因為這根本得不償失啊!

他眉間的結已經深鎖,腦子裏亂哄哄剪不斷理還亂,驀的冒出一個讓他覺得可笑念頭:

莫不是這丫頭是真的喜歡我?

不可能!商人,絕不會做賠本的買賣!

有了這個想法,他很高興為自己又找到一個憎惡她的充分理由,于是他成功的強迫自己更加讨厭這個女人!同時也打定主意,絕不可能把西林讓出去給月家!

他原本是無論如何也不想跟這個女人睡在同一張床上,因為她無止境的糾纏,原本計劃好的,娶眉兒為正妃的想法直接就這麽擱置了。可禮樂嬷嬷看的太緊,他無法,只能宿在這裏,等過幾日嬷嬷走了,一切再做打算。

背陰的清林軒早就收拾出來了,就等巡查的陳嬷嬷一走,立刻讓月皎皎搬搬出去,至于那裏住的舒不舒服,這就不在康王爺的考慮之內了。

——————

花眉兒也是商賈之家的女子,奈何官商之間互相看不起,花家又達不到月家那般,可以互相利用的境地。

母後一直反對他将眉兒娶進來,最後鬧得不可開交,松了口,也只同意讓她做一房妾室。

他滿心歡喜的把消息告訴眉兒,他說,他以後只會寵她一個,奈何花眉兒清高的很,不願意!

她說,要麽,是正妃,要麽,他們兩個人就這樣!

這讓康王爺很是苦惱,他愛她,所以不可能答應兩個人分手,王府裏一直沒立正妃也是原至于此。

其實這是最好的辦法,即便先做他的妾。

他可以保證只愛她一個,況且他現在膝下還沒有子嗣,花眉兒進了府,生下一子半女,到時候再扶為正室,料想那時候禮儀術法也束縛不了他,正好來個名正言順。

他這邊是計劃的好好地,滿心歡喜的告訴花眉兒時,卻愣是被當頭潑了一大盆冷水。

人家驕傲呀,人家不甘心從小妾開始往上爬呀!

同是商賈的女兒,偏偏這個月皎皎家有本事,叫皇帝親自開口賜了婚,讓康王爺連推脫的餘地都沒有。

成親的前一天花眉兒還在他懷裏,那是哭了個肝腸寸斷!

一方面是她即便以妾的身份嫁進王府,有月皎皎一天壓在那裏,她就一天做不了正妃,這實在不符合她的人生規劃;另一方面,估計她花家也是觊觎西林那塊地,之前他要娶她做側妃的時候她拒絕了,就是想逼他用那塊地做聘禮。

哪個曉得計劃才進行了個開頭,那邊月皎皎就要嫁進康王府,成為名正言順的康王妃,從此擁抱美男,坐享財富,如果再給他生個一子半女,那她将從此走向人生巅峰……

花眉兒是越想越生氣,越氣哭的越慘,越慘越讓康王爺心裏不痛快。他認為,這一切都是月皎皎的錯,本來他跟眉兒還有可能的,現在,除非尋個她天大的錯處來,否則聖旨壓在這,他根本休不了她!

想到這,他突然恨起這個素未蒙面的女人來,他把自己娶不了眉兒的罪責全部推到月皎皎身上去了,這才讓他心裏舒服的。

此時此刻望着月皎皎熟睡的面容,姣好如月的面容偏又讓他猶豫,他之前答應過眉兒,不讓她有自己的孩子,可方才偏又沒忍住,盡數射進了她的身體深處……

兩廂矛盾之下,康王爺更加生氣了,只不過他不知道是生她的氣,還是生自己的氣。

就這麽在床邊坐了到了天空泛起魚肚白,天亮的時候,他望着那個還在睡的女人,想着昨晚他那個勁頭,她又是一副柔弱的模樣,又聽說為了嫁給他絕食了很久,他很擔心她這副小身子骨委實承受不了,要不,不叫她起來了,好好地讓她睡一覺吧。

然而這個關心的想法出來的時候,他自己先不樂意了,怎麽能是關心她,必定是為了一個惡毒的想法!

于是,他又開始為自己尋找借口……

新婦過門的第二天,是要早起給公婆奉茶的,之後還要去祠堂重新祭拜一番,見過他趙家的列祖列宗,這之後才是正常的日常活動,如果遲了,那便是大不敬!只要他不出面保,關進祠堂跪個把月都是輕的。

康王爺很高興的把自己對她的關心,華麗麗的換了個概念——為了讓母後讨厭她,方便眉兒更好的進門。

整理了一下衣物,确認了是他平日裏一絲不茍的模樣,這才在下人敲門前打開了門。

他滿臉的疲憊叫晉遠心中偷笑,他以為他家的王爺确實喜歡王妃,不然平時不怎麽近女色的他,如何會跟王妃大戰一晚上?

晉遠笑嘻嘻的走上前:“王爺,王妃該給老爺和夫人奉茶了。”

因為打定了主意,也找好了借口,康王爺墨色的眸子裏印出許多的精光,唇邊帶了一抹冷笑:“咱們先去,王妃說,她過會就到。”

晉遠有些疑惑:“您不跟王妃一起去?”

康王爺沒理他,腦子裏已經在幻想母後會如何的大發雷霆,又會如何的讨厭她,适時再多提一些眉兒的好處叫母後知道,那時候,既不負了眉兒,又能叫母後心甘情願的接受這件事,不在王府裏為難她。

想到這,他甚是滿意自己的做法。

盛夏的清晨還是清涼,加上昨晚下了一夜的暴雨,空氣還很是清新,康王爺貪婪的吸了一口清晨的空氣,新的一天,要開始了。

這是美好的一天,東邊的魚肚白裏,泛着金色的彩虹,美不勝收,就像他此刻的心情。

他帶着第一次不知從何而出的許多促狹心思,帶着他對自己和花眉兒未來幸福的幻想,忍不住揚起的一側嘴角帶了許多得滿足,直接大步的走了出去。

晉遠還從來沒見過自家王爺從女人房間裏出來是樂呵呵成這模樣的,內心除了感慨王妃确實好本事之外,也快步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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