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月皎皎屬于非自願的被趙奪禁锢在懷裏,他胸口散發出的暖意,有肌膚相觸時散發的粘膩。
她有些不舒服,可他的手貼在她的後腦,下巴擱在她的頭頂,還時不時的輕輕蹭個一兩下。
原本戀人之間親昵的舉動,卻實打實的把月皎皎的汗毛驚的全豎了起來。
他的呼吸打在她的耳畔,濕潤的舌尖忘情的輕吮她的粉嫩的耳垂,直叫她的雞皮疙瘩起了一地。
兩個人一個在盡力溫存,一個被吓的後背發涼。
月皎皎別扭的接受着他給的、本該在她第一次時該有的憐惜與愛撫。當一切都結束的時候,她緊繃的身體與神經終于松懈下來,可人一點睡意也沒有了。
她望着趙奪意猶未盡的輕咬了她的胸前粉色的蓮芯,整個人雖然麻麻地很舒服,可心裏卻毛毛的。
趙奪輕輕的替月皎皎理好額角滿足之後淩亂的碎發,低沉着磁性嗓音甚是暧昧的問道:“還冷嗎?”
她現在是被他擾得渾身發燙,雪白的面頰上透着一層薄薄的粉霞。
他覺得懷裏的人很緊張,想到這是他跟她成親這麽久,第一次主動抱她,她會不習慣,也正常。
他想着,以後要天天這麽抱她,好叫她早些适應,他以後還有許多的情話、戀人之間的親昵舉動要給她,他的關心愛護,他面上的微笑,他的溫柔,他要她逐一的接受,再不叫她在王府受一丁點欺負。
然而……
那封休書……
他越想越亂,越亂越糾結,越糾結越生氣,牛角尖已經鑽不出來了。
他不明白自己當時怎麽就鬼迷了心竅,怎麽就答應給她寫下那份筆墨!
他覺得自己頭疼得很,手上不自覺的多用了些力氣,卻聽到月皎皎輕聲的悶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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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趕忙放開了自己的手,望着她輕蹙的眉頭,有些心疼的問道:“我弄疼你了?”
她對于他突如其來的關心很是接受無能,甚至覺得他是不是又動了什麽壞心思,本能的往後縮了縮。
他瞧着她害怕的模樣,有些心傷,更多的是心疼,他想,她的那些小習慣其實很可愛,比如
月皎皎這一整個晚上都沒被他擾得心驚膽戰,不知道他這人又在打什麽壞主意。
他的懷裏很暖和,可本該叫人融化的溫柔,卻讓她冷不防的打了個好幾個寒顫,他的手過之處,身體有無數的酸麻,心裏卻涼的一抽一抽。
他知道她緊張,也極盡溫柔的吻她,更加使出全部忍耐力叫自己忍住不占有她。
兩個人各懷心事的緊繃着。
他賣力的親弄,給她溫存,想叫她舒服些。
她費力的接受,後背在他的觸碰下一陣陣發涼。
終于……
兩個人都沒有睡意了……
趙奪忍得實在辛苦,他嗅着她發間清甜的蓮香,回味着此前伏在她身上随心所欲的索取時,那種異樣的快感……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望着月皎皎紅撲撲的小臉,他怕自己不小心失了分寸,若是傷了她那就不好了,便只在她的唇上輕點了一下,随後披上衣服出了門。
月皎皎剛有點準備放松下來,準備享受的意思,他卻一下子掀開被子,跳下床,急吼吼的奪門而出,這讓她很是尴尬。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摸黑下床。
外頭清冷的月色透過門窗處的白色薄油紙撒進來,到處都朦朦胧胧的。
他走的急,并沒有點燈。
她想,一定是她一直沒有反應,只曉得咬着下唇臉紅,一個勁的害羞叫他覺得沒勁了。
她沒有找到火石,冷不防被桌子絆倒在地,膝蓋磕的生疼,卻沒好喊出聲來,她怕他會突然回來,他不喜歡她鬧出什麽動靜。
保持着跌在地上的動作緩了一會,這才有力氣勉強撐着身子從地上爬起來。
她雖然已經極盡小心,可還是吵醒了在外頭守夜的香茶。
望着香茶慌慌張張的模樣,她抿了抿唇,并沒有說什麽,只任由着她将自己扶到床邊坐好。
她有些不好意思,很是抱歉的問道:“吵醒你啦?”
香茶見到原先不可一世的大小姐陡然綿軟成這副模樣,心頭當即一陣惱火。
她是打小就跟着月皎皎的,還比她大了七八歲,也算是看着她長大的,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如同親姐妹一般親厚,此時望着自家小姐被欺負成這個樣子,怒上心頭,說話便也沒了顧及,“小姐,你何必要忍到這個地步,他把你傷成這樣,你怎麽還不讓我告訴老爺夫人,偏要我幫瞞着,說你身體不好,這不是白白落人口舌嘛!”
月皎皎聽了她這番氣勢洶洶,她所有的傷心痛苦都化作了唇邊的一抹苦笑。
趙奪成親十年,一直沒有子嗣的原因,不過是一碗可笑的避子湯。
她其實大可以告訴老夫人,或者讓香茶給月家二老遞個口信,總能有辦法在王府裏大鬧一場,叫他不敢小觑了她,不能總是肆無忌憚的欺負她、傷害她。
可……沒意義了。
他不愛她。
他抱着她去合梨殿的時候,他不知道她有多麽的欣喜若狂。
合梨殿,是他的私寝,他的任何女人,從沒有一個人能進去過。
她以為,至少那個人,被她的卑微感動了,即便只是可憐她。
那碗冒着熱氣,泛着苦澀的避子湯真真是灌的她透骨心寒。
假的,全是假的。
他和她水□□融的頂峰,她叫着他的名字:趙奪。
他卻喚了一個陌生的名字:眉兒……
眉兒是誰?
管家欠她一份情,亦可憐她在王府的處境,也看不下去她這般一廂情願的熱臉貼冷屁股,便告訴了她。
商賈這兩個字叫她徹底斷了指望,趙奪是真不喜歡她。
他愛的人,也有身份之別,卻能為她把王妃的位置空了十年。
那個女人在他心裏,一定重要至極。
步步生蓮……
蓮花……
說不定,花眉兒喜歡的也是蓮花,所以他給她步步生蓮。
原來,所有的一切都是她一個人的獨角戲。
她記不清自己是什麽時候對趙奪存了男女之情的心思,許是為了叫外人瞧不出她是個穿越者的身份,所以順應着原主,愛上了這個男人。
他每晚燈下處理公務時,認真的側臉總是在柔和的燭光下,有恍若天人的美好,他輕顫的睫毛一上一下,帶動空氣的流動,不僅狠狠地晃了她的眼睛,更是直達她的內心深處。
心頭的悸動再也停不下來,她每晚都等他,她樂意等他。
她每次都給他做清甜的羹湯,可他不知道,他喝的成品是她練習了許多次的成果。
他不知道她給他繡祥雲之前,繡了多少塊帕子,戳了多少次手指,染紅了多少的白錦才敢真的在他衣服上繡。
他不知道,他什麽都不知道,也不會想知道。
他不愛她。
她唯一能做到的抗拒,就是在他傷害自己的時候,努力的憋住眼淚不哭出來。
這是她最後的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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