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完美結局) (1)
阿九将一大早摘來的藥草搗碎,随後敷在自己的手腕上,好好的皮膚居然被劍劃成這樣,幸好有足夠的藥草,否則肯定要留下醜醜的疤痕。
“你弄了一個早上的藥草卻是給你自己用的?”肖力愣愣的看着阿九敷藥,半晌後從牙縫裏蹦出一句話,兇狠的目光盯着阿九漸漸後退的身子。
“呵呵,大叔,我不把自己給醫好了,怎麽有心情給琅大哥醫治。”吞了吞口水,阿九一手拿着藥草不停的退後,随後一聲尖叫:“琅大哥救命啊。”
“你給我站住。”肖力随即追趕了過去,揮舞着粗壯的胳膊吼道:“你還沒有給公子采藥!”
“琅大哥,救命啊。”一路尖叫着,阿九如同一只蝴蝶般飛向了伫立在懸崖邊的琅邪,不知道為什麽她看見琅大哥總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特別是琅大哥的臉,總感覺似曾相識一般,可可琅大哥在死人谷已經待了好幾年,自己斷然不可能認識琅大哥。可到底像誰呢,無論阿九如何的去想,卻總是一片模糊的空白。
“琅大哥。”阿九換了一聲,飛身奔了過來,絲毫不管面前可就是懸崖峭壁。
“阿九。”琅邪無奈的伸出胳膊,将她快要飛出懸崖外的身子給拉了回來,看着她的笑臉,忽然如同見到了瑤兒的模樣,快五年了,遙兒如今也該長大了,不知道是否和魯諾成了婚。
“公子。”肖力随後趕了過來,對着挂在琅邪身上的阿九吼道:“你該我從公子身上下來。”
“不要。”一嘟嘴,阿九拉着琅邪的胳膊,躲在他的身後,對着肖力頑皮的皺起鼻子。
忽然眼前浮現出一個溫暖的笑容,似乎曾經也有一個人這樣的守護過她,阿九困惑的搖了遙頭,随後又恢複了笑容,頑劣的對着肖力擠眉弄眼。
“算了,肖力,看見她就向看見了瑤兒。”琅邪的面容在瞬間有了軟化,悠遠的目光看向遠方。
“瑤兒。”低喃着,頭在一瞬間疼痛起來,如同柔軟的心扉被撕成了幾片,為什麽聽到這個名字,她感覺到了那麽的悲痛和哀傷。
“阿九,你什麽時候給公子解蠱毒。”肖力努力的平複着呼吸,壓抑下怒火,直直的看向阿九。
“放心了,我會救琅大哥的,不過先要要服食一些藥草,慢慢的麻痹蠱蟲,至于要取出來,恐怕這裏不行,還是要出了死人谷之後。”
阿九随手執起琅邪的手腕,脈息已經恢複了正常,看來血蠱每次都在饑餓之時才會出來吸食鮮血,不過血蠱活動的周期不固定,所以她要好好的研究一番。
“要多長時間?”難得肖力壓低了聲音,問的格外的小心,粗犷的臉龐上染上了期待的神色。
“這麽多年都等了,還怕這些日子。”依舊把着脈,阿九頭也不回的回答,随即感覺到了不對勁,一擡頭,果真見肖力的臉龐慢慢的又期盼轉為憤怒,熊熊燃燒的火焰在瞪大的雙目中迸發而出。
“大叔。”阿九讪笑的縮了縮腦袋,瞄了一眼肖力緊繃的臉色不怕死的問道:“大叔,你不會在這死人谷待的時間太長了,那方面不能正常,所以才會如此暴躁吧?”
“哪方面?”肖力愣愣的接口,遲疑的目光看向壓抑着暴笑的阿九,随後落在隐忍着笑意的琅邪身上,漸漸明白阿九含沙射影指的是哪方面,鐵青的臉瞬間如同暴風雨一般陰沉下來,“阿九!”
“啊,大叔,大不了出了谷,我替你守着琅大哥,你直接去青樓得了。”火上澆油,阿九哇哇叫的嚷了起來,嬌小的身子也由琅邪身旁向着遠方跑去,“大叔,我現在就去采草藥,你不用跟來了。”
轉眼已經過了十多日,轉眼就到了十五月圓之夜。
阿九靜靜的待在肖力為她搭建的小木屋裏,看着夜色,等待着體內那嗜心般的痛楚,半個時辰之後,身子忽然感覺到一絲絲冷意,終于要來了。
阿九無奈的苦笑一聲,還有一年的時間,一切都要結束了,手腳開始有些冰冷,卻沒有往常般的凍結骨血的疼痛,怎麽回事?
錯愕的看了一眼月色,确實是十五,漆黑的天幕中月亮也是又大又圓,為什麽她只感覺到了輕微的寒冷,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痛楚。
皺起眉頭,阿九遲疑的将手搭在手腕上,靜靜的替自己把着脈,平穩的脈息沒有寒毒的跡象,“難道是寒毒發作的時間提前了,竟然連脈搏都摸不出來。”
自言自語着,阿九更加謹慎的替自己把着脈,因為寒毒十年來已經滲透了骨血之中,所以平日裏脈搏與常人無異常,可每次到了十五毒發之時,她的脈搏就會非常的輕微,如同死人一般,可為什麽今日她沒有中毒的跡象。
忽然,手輕微的顫抖了一下,疑惑的臉剎那蒼白成一片,搭在手腕上的手指不停的顫抖着,怎麽可能,為什麽她為自己把到了喜脈?
搖晃了腦袋,阿九第三次為自己搭上脈搏,其中有一脈時而滑,時而急,确實是喜脈無疑,她怎麽有了孩子?問題關鍵是孩子他爹是誰?
“啊!”一聲嘹亮的尖叫聲滑破寂靜的死人谷。
“怎麽了?”肖力和琅邪在同意時間趕了過來,卻見阿九呆呆的坐在地上,一張臉沒有一絲的表情,傻愣愣的看着自己的肚子。
“阿九,怎麽了?”琅邪走了過去,輕聲的問道。
“阿九,你又怎麽了?”肖力沒好氣的檢查了四周一番,根本連一只野獸活動的痕跡都沒有,當然了他都快忘記了死人谷野獸都快要絕種了。
“琅大哥,我有喜了。”阿九擡起頭,呆滞的看着琅邪,“可是我不知道孩子他爹是誰?”
“什麽?”一跳而起,肖力張大了嘴巴,錯愕的看着阿九,她竟然不知道孩子他爹是誰,那她是怎麽懷孕的?
“琅大哥,我好象遺忘了一些記憶,可怎麽也想不起來。”痛苦的抱怨一聲,阿九再次的低下頭,每次她一開始想那些确實的記憶,頭就會痛的厲害,莫名的感覺到一股深深的悲傷,久久的籠罩在心頭,怎樣也揮不去。
琅邪如同當年哄着瑤兒一般,拍了拍阿九的頭,“算了,不要想了。”
“琅大哥。”熟悉的感覺再次的席卷而來,阿九懊惱的錘打着腦袋,為什麽她常常總感覺一陣熟悉,可卻又想不起來為什麽會有着熟悉的感覺,似乎很久之前,有一個人也對自己做過同樣的事情。
“你還有什麽事?”孝力吞了吞口水,不安的問道。
|“我發現自己中了十年的寒毒也莫名其妙的解了,只餘下一些餘毒在體內。”為什麽她的毒會解了,為什麽她肚子裏有個孩子,阿九忽然感覺像做夢一般,醒來之後,她一定還在江南,還在和銀月哥哥讨論取消婚約的事情,或者在和火銀星那小子密談哪家青樓的頭牌夠漂亮,然後讓火銀星發揮他的美男本色,将人網羅到天下第一香來。
“阿九,不要想了好好睡一覺,日後會慢慢記起來的。”琅邪溫柔的看了困惑的阿九一眼,不曾想到她這樣純真的背後,居然有着這麽多的變故。
“好,一定是阿九在做夢,夢醒了就好了。”第一次,阿九乖乖的爬上了床,閉上眼,卻怎麽也睡不着,腦海裏不段的浮現出一張模糊的臉,只餘下溫暖的目光,和暖暖的笑容,其餘的皆上一片空白,讓阿九如何也拼湊不出完整的面容。
三個月後。
“阿九,你給我站住,不許跑。”依舊是肖力響徹雲霄的吼叫聲,只是這一次,不是他在吼阿九,而是當心她挺着那樣的的肚子。
“大叔,你這樣大的嗓門會吓壞我肚子裏的寶貝的。”阿九笑呵呵的停下身子,一手托着肚子。她記得以前的女人帶小孩時,到了六七個月,肚子才大的像個皮球,可她只有四個月不到,為什麽這肚子已經大的快連路都走不了。,“阿九,你又不乖了。”琅邪一開始的冰冷的淡漠早就在阿九一次一次的大意中消融殆盡,一手托住阿九瘦削的身子,看着她越來越大的肚子,忍不住的擔憂起來。
她這肚子似乎也太大了一點,而且阿九身材嬌小,遠遠的,只有阿九一動,他就忍不住的替阿九擔心起來。
“琅大哥,今天怎麽樣,血蠱現在應該控制住了,只等着出谷之後,我就幫你把血蠱引出來。”
阿九絲毫不在意的擺擺手,随後替琅邪把着脈搏,笑容漸漸的顯露出來。
“公子,我們什麽時候出谷。”肖力看着阿九深深的感覺到挫敗,她哪像是個要做娘的人,根本就是個瘋丫頭,挺着大肚子,居然敢動用輕功在谷裏飛來飛去。
說什麽好久沒有動用內力了,好不容易等到了寒毒散了,所以怎麽也要活動一下身子骨,她倒是惬意了,害的他像個老媽子一樣跟在她身後,生怕她一個不小心跌倒了。
“對啊,琅大哥,我現在身子也穩定了,我們可以出谷去了。”阿九笑呵呵的拉着琅邪的手,終于要出去了他,她發誓一輩子都不要再回到這裏,太恐怖了,幸好還有藥草陪伴着她,否則她豈不無聊的要自殺。
“好,三日後我們一起出谷。”琅邪點了點頭,莫名的情愫纏繞在心頭,他只要看看瑤兒過的好不好,看看二皇弟将東韶打理的如何,他就會離開。
或許和阿九回她的天下第一莊,想來也不相信,她居然是天下第一莊的莊主,雖然他在東韶,可是聽聞過第一莊的名號,只不過那時天下第一莊還初具規模,不像阿九後來描述的那樣已經富可敵國了。
半個月後,在阿九事先配置好的解毒丸下,一行人三人終于通出了瘴氣密布的森林,沿着蜿蜒的山道,一點一點的往懸崖頂攀爬,過了一半,終于找到一條隐匿的小道,雖然沿途是各種各樣的毒物,可因為有阿九在,所以終于有驚無險的出了谷。
“公子,為了安全,你還是阿九假扮成夫妻吧。”肖力看着一臉淡莫的琅邪無奈的開口,這裏雖然是七夜的疆土,可終究是兩國交接的地方,還是小心一點的好。
“是啊,琅大哥,你就不要生氣了,東韶的事情也不是你一手造成的,如今七夜和東韶已經要開戰了,你一個人一雙手,而且血蠱還沒有解。”阿九安慰的拉着琅邪的手。
“先去客棧休息。”琅邪痛苦的閉上眼,怎麽也沒想到再次的歸來會是如此的情況。
瑤兒不但被嫁到了七夜王朝和親,而且竟然客死異鄉,魯諾刺殺七夜王朝的前任皇帝也被誅殺了,而二皇弟也死在疆場上,如今的東韶已經成了大皇叔的天下。
不願意去想,可琅邪明白,這三條至親的性命怕都是被大皇叔一手給推上死路的,狼子野心,路人皆知。
“琅大哥,你們先住下,我去鋪子裏拿點盤纏。”阿九回首安頓好琅邪和肖力,随後悠閑的晃出了客棧。
忽然目光定在遠處一抹黑色的背影上,修長的身子包裹在黑色的長袍下,只是一個模糊的背影,遠遠望去,卻是那麽的孤單與寂寥,讓阿九的心竟如同被刀絞了一般的刺痛,臉上有着濕濡的感覺,一擡手,卻不知道何時已經淚落滿面。
“真是奇怪了,我對着一個陌生的背影哭什麽?”撇下心頭隐隐的疼痛,阿九快步向天下第一莊的分鋪子走去。
“這位夫人,您需要點什麽?”店鋪的小二見阿九挺着個大肚子走了進來。立刻笑容滿滿的迎上去。
“你們掌櫃的呢?”可惜自己的印信不在身旁,否則她直接卻天下第一莊的錢鋪取錢就行了,幸好仔細回憶了一番,這邊關小鎮,似乎只有這家衣料鋪子的掌櫃的當年似乎見過自己一面,雖然現在這副樣子,不過相信掌櫃的至少還能讓我自己。
“掌櫃的正在忙,夫人您先看着,小的一會就同傳。”小二将茶水遞了過來,随後又開始招呼其他的客人。
阿九随意的看了看店鋪裏挂着的成衣,忽然目光定下了不遠處那抹黑色的身影,他怎麽會在這裏?
雖然距離很遠,可阿九自寒散去之後,內力就顯露出來,這麽遠的距離居然将那背影和掌櫃的談話聽的一清二楚。
“這個月就是她生辰了,交代的事情你去準備一下。”沙啞的聲音透露着滄桑,夜帝寂寥的目光看向湛藍的天空。
一晃竟然是半年的時間,阿九,這半年裏,你可好?過了你的生辰,我就去尋你,從此之後,碧落黃泉永遠都不再分開。
神色一痛,冷峻的臉龐在陽光下卻顯得那樣的冷寒而寂寥,曾記得,在天禦宮,那軟軟的聲音響起,皇上,阿九都不知道自己哪天生辰?
“下個十八是朕的生辰,從此之後,也是阿九的生辰。”
“呵呵,太好了,阿九還沒有慶生過,皇上你可要答應阿九,生辰那天給阿九做長壽面,還要吃大大的壽桃。”
女子綻放出如花般絢爛的笑顏,酥軟的身子依靠在他懷抱裏。
生亦同襟,死亦同穴,阿九,等你第一個生辰那日便是我們再相逢之時。
“是,莊主。”掌櫃的恭敬的點了點頭,崇敬的目光看向黯然神傷的夜帝,只感覺心頭哽咽。
莊主竟讓他在這個月十八,在莊主死後,将他火葬,将骨灰抛灑在紫岚山的懸崖下。
“啊?”阿九一聲驚呼,那個黑衣人是莊主,那自己是誰?
忽然聽到身後熟悉的聲音,阿九?夜帝低喃一聲,慌亂的轉過身子,癡癡的眼神落在她的背影上,可一瞬間,那眸光中的光彩又黯淡下來,她看起來至少已經有了六個月的身子,又怎麽會是他的阿九。
感覺到背後那道灼熱的視線,阿九挺着肚子匆匆的離開了,眉頭緊鎖,她沒有忘記自他口中輕吐出的兩個字——阿九,他認識她嗎?
為什麽會那樣深情而眷戀的喊出她的名字,可為什麽她卻連轉過身子的勇氣都沒有,只感覺一瞬間情緒混亂,只逼着自己匆忙的離開鋪子。
那身影果真像極了阿九,連走路了的姿勢都是那麽的相象,可惜終究不是他的阿九,夜帝眷戀的收回目光,靜靜的伫立在樹下,遙望着紫岚山模糊的輪廓。
入夜,沒想到出谷的第一天就是十五月圓之夜。
阿九悄然的站在二樓的窗戶旁凝望着月色,腦海裏那黑色的身影怎麽也繪不去,還有那一聲阿九,竟讓她感覺到那麽的熟悉,似乎總有一個低沉的聲音,那樣眷戀的喊着她的名字。
嘆息一聲,目光垂落下來,赫然定在院子裏的熟悉身影上,人生何處不相逢,可這未免也太巧合了,一天連遇見三次。
難道他是故意的跟蹤自己,而且還冒用她的莊主身份,眉頭一挑,阿九随即想從窗戶外躍出去,可恍然想起自己大腹便便的模樣,只好舍近求遠,蹬蹬的下了樓。
月圓,冰冷的痛楚快速的席卷而來,夜帝坐在石凳上,森冷的面容挂着淡莫而飄渺的笑容,阿九,當年你所受的苦,今日我也感同身受,真好。
體內的血色翻滾着,那一波過與一波的巨痛如同無數的利劍一般啃嗜着骨血之軀,冰冷的身子因寒毒而失去了知覺,可那骨子裏傳出的痛卻是那麽清晰的傳到意識裏。
他不舒服嗎?阿九貓着臃腫的身子悄然的躲在一旁,看着夜帝那攥緊的拳頭,可僵直的背影似乎壓抑着巨痛,阿九沒來由的再次感覺到熟悉,他到底是誰?
忽然察覺到身後細微的聲音,夜帝淡然的轉過頭,對上一張夜夜入夢的面容,剎那僵直的身子顫抖着,冷峻的面色蒼白成一片,黑眸機緊緊的盯住那熟悉的五官,貪婪的凝望着,他是要死了嗎?所以才出現這樣的幻覺,阿九?竟然是阿九。
“阿九。”一張口,卻見一口鮮血自口總噴出,剛剛壓抑下的寒毒因為情緒波動而侵襲而來。
夜帝一抹嘴角的血液,深情的凝望着月色下的容顏,将她的錯愕擔憂收進眼中,那一颦一動,是那麽的熟悉,阿九,真的是你嗎?你是否來接我一同去黃泉路。
淡漠的神色此刻卻笑了起來,輕柔的笑容如三月的陽光那般的溫暖,“阿九。”剛站起的身子卻在寒毒的吞噬下搖晃不穩。
“你中毒了。”匆匆的從樹後跑了出來,阿九焦慮的看着眼前快要昏厥的男人,他都吐血了,怎麽還有精神笑。
“你不是阿九。”站起的身子在瞬間容被抽去了精力一般,松軟的坐在了石瞪上,夜帝緊緊的看向她挺起的小腹,她不是他的阿九,可為什麽會有着一張一模一樣的臉來。
“別動。”阿九顧不得他口中左一個阿九,右一個阿九,快速的坐下身來,搭在他的手腕鍵把脈。
那娴熟的把脈動作?夜帝一驚,随即轉起她落在手腕上的手,驚喜的道:“不,你是阿九,是阿九。”
他的握的很緊,似乎要掐碎她的骨頭一般,阿九吃痛的一瞪眼,“放手了,我又不認識你。”
驀然的擡眼,夜帝黑眸鎖住眼前的雙眼,那裏面沒有喜悅,沒有溫暖,沒有深情,有着只是一個看待陌生人的感覺。
這樣的眼神不是阿九,痛苦在臉上閃過,那深深的悲怆似乎掩蓋在他全身,只需要瞬間就像要将他帶入萬劫不複的黑暗只淵,一瞬間,阿九再次的感覺到了通徹心扉的哀傷。
忽然想起什麽?夜帝迅速的撂起阿九的衣袖,雪白的手腕上皮膚光滑而細嫩,可沒有他們的印記沒有他們生生世世不離不棄的誓言,她真的不是阿九。
握着阿九的手慢慢松開,落墨覆蓋了夜帝所有的神色,淡漠的轉過目光看向遠處,任由骨血之痛來提醒着他的思念,提醒着他,阿九早已經香消玉隕在他的面前。
他手松開的瞬間,阿九竟然有着握緊他不放的欲望,她知道他在看什麽,那手腕上的疤痕,她在死人谷的時候就消除的一幹二淨。
可當他慌亂而期盼的卷起她衣袖的時候,阿九就知道眼前這個人必定和她熟識,否則他不會那樣哀傷的喚着她的名字,不會那樣震驚的目光看着自己,有驚喜,疑惑,眷戀,到最後的失望,絕望,哀莫,可為什麽她會忘記了他呢?
“怎麽一個人亂跑出來,也不顧及一下自己的身子。”琅邪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寵溺的看着和一個陌生男子坐在一起的阿九。
白天她回來時,神色有些恍惚,說她的天下第一莊主之位竟然被人給盜去了,晚上卻見屋子裏沒人,所以琅邪不放心的尋了出來,生怕阿九一個性急,挺着四個多月的肚子和那個盜用她莊主名號的人拼命。
“琅大哥。”阿九溫柔一笑,向着琅邪走了過去,三兩步回頭看向依舊坐在石凳上的黑衣男人,為什麽他會那麽哀傷的喚着她的名字。
那應該上她的相公了,終于死心了,夜帝站起身來,寂寥的身影慢慢的消融在夜色下。
“他是誰?”琅邪看着回房的夜帝問道,那個男子有着桀骜而絕世的冷漠,可周身卻散發出王者的高傲和威嚴,定不是池中之物。
“不認識,他中毒了,所以我就好奇的去看看。”阿九想了想回道,看來她要查一查他的身份,他與自己到底是什麽樣的關系?
“中毒?”琅邪疑惑一問。
“天啊,剛剛都忘記給他把脈了,看起來很嚴重,都吐血了。”一陣驚慌,阿九懊惱的錘着自己的頭,她怎麽把正事給忘記了。
“琅大哥,你先回去休息,我去看看就回來。”顧不得身後琅邪詫異的目光,阿九徑直想男子剛剛走的方向追了過去。
夜帝踉跄的身影在回房的瞬間便再也支撐不住的倒在了床上。
“果真很嚴重。”看着躺在床邊昏迷不醒的人,阿九急匆匆的走了過來,擔憂落滿了眼中,為什麽他不好好的愛惜自己的身子。
手再次的搭在他手腕上,好冰冷,擔憂的面容剎那被驚恐所替代,阿九永遠不會忘記手指下那熟悉的脈象,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她的寒毒會在他的身子裏?
把脈的手顫抖着點住了他周上的穴位,控制住寒毒的侵襲,最後白皙的雙手落在夜帝的剛毅的臉上,淚水不自覺的落了下來,他到底是誰?她的寒毒天下無解,可為什麽會在他的過渡到了他的身上?
想起自己腹中的孩子,那會是他的孩子嗎?忽然感覺到了滿足,阿九一點一點的描繪着手下的棱廓。
那樣剛硬的五官,冷俊的神色,連昏厥中,眉宇卻也是緊緊的蹙起,是因為自己嗎?他是不是把自己給弄丢了,所以才回這樣的哀傷。
輕柔的手帶着溫暖撫慰了夜帝的眉宇,手下剛硬的臉龐似乎在一瞬間軟化下來,幹涸的嘴角依舊殘餘着鮮紅的血漬,“阿九。”
一聲輕若蚊蠅般的低喃清晰的落在了阿九耳中,他思思念念的喚的可是自己的名字,好了,不管了,縱然忘記了,她也要為自己的肚子裏的孩子找一個爹。
啞然一笑,阿九三兩下蹬掉鞋子,爬到了床上,緊緊的摟住夜帝的胳膊,孩子氣的在他的懷抱裏蹭了蹭,找到一個合适的位置。
阿九溫暖的身子抱住夜帝冰冷的身子,落在他胸前的手開始将真氣輸送到他體內,意識飄散之前,她有着肯定自己以前必定常常這樣窩在他懷中,那一剎那,他抱着自己的感覺是那麽的熟悉而滿足,似乎擁了他就擁有了一切。
清晨,夜帝一夜好眠,似乎自阿九離開後,他從沒有睡的如此塌實過,可昨夜不是十五,為什麽他沒有像以往一般由寒冷和思念中驚醒。
忽然察覺到身旁淺淺的呼吸,夜帝一怔,所有的感覺剎那席卷而來,淡漠的目光下移到機能緊的抱着自己而睡的女人身上。
她不但和阿九一模一樣,甚至連熟睡的神态都如出一轍,輕啓着紅唇,嘴角含笑,永遠是那麽的嬌憨而純真,可若不是她接近六七個月的肚子,還有她光潔的手腕,自己必定會認為阿九落涯後不曾死去。
可她不是,她有着相公,而且還有了孩子,他和阿九若真的在那一次有了孩子,必定也只有四個月,所以她不是他的阿九。
“你醒了?”似乎察覺到臉上的視線,阿九眯了眯眼睛,露出懶散的笑容。
一瞬間如同被電擊了一般,夜帝呆呆的凝望着身下的容顏,為什麽連這樣的笑容都是如出一轍,頃刻鍵終于回了神,夜帝随即從下了床,冷聲道:“你到底是誰?為什麽會在這裏?”
“那是因為你昨天晚上一直拉着我的手,不讓我走啊。”被他冷然的語氣弄的很不悅,阿九沒好氣的開口,隐匿下目光深處的狡黠,扁着嘴繼續道:“你不讓我走,那我總不能挺着大肚子趴在床邊吧,所以就只好委屈一下上了床。還有,你一直拉着我的手叫着阿九,阿九是誰啊?”
“不用你管,昨夜唐突夫人了,請夫人回去吧。”阿九,夜帝神色哀痛,冷漠的下了逐客令,縱然相象又如何,她終究不是他的阿九。
“難道我和你口中的阿九很像嗎?”絲毫不在乎夜帝冷寒的面容,看來自己以前一定不怕他,阿九大咧咧的滑下床,可惜昨夜輸了太多的真氣,身子虛弱的一個踉跄,筆直向前面跌去。
“啊。”一聲尖叫,阿九驚恐的捂住眼睛,不痛,自指縫裏看去,卻見抱着她的男人一臉的驚詫,看着她的目光顯得那麽的迷離,看來他一定是想起自己以前跌倒在他懷裏的樣子。
夜帝顫抖着手放開懷中的女人,第一次見阿九的情形那麽清晰的回蕩在眼前,一樣的尖叫聲,一樣的驚恐神色,“你到底是誰?”低吼中落滿了哀傷的挫敗。
“我也很想知道我是誰啊?”阿九歪揚着頭,無奈的眨巴着眼睛,指着自己的頭道:“我失去記憶了,所以以前的事情都忘記了。”
“失去記憶?”一瞬間如同從黑暗的深淵裏看見了無限的希望,夜帝顫抖着聲音道:“什麽都忘記了嗎?”
“沒有,我知道我叫阿九,是天下第一莊的莊主。”清脆的話音如同一道溫暖的陽光照射進了夜帝沉淪在黑暗之中的心扉,巨大的喜悅沖徹而來,倏的伸過手,攬住她的身子,“你真的是阿九,真的是阿九。”
“可你是誰啊?”他抱的太緊,顧慮到自己肚子裏的孩子,阿九無奈的掙脫出夜帝的懷抱,一臉疑惑的看向他。
“對啊,你忘記我了,忘記我們的誓言了。”話語倏的僵直住,夜帝剛剛喜悅的神色片刻間落滿了疑惑,“為什麽你的手腕上沒有印記?”
“印記?”阿九一愣,随即拉起夜但的胳膊,卻見他手腕上一處粉紅色的牙印,“這是我咬的?”
“是,你的手腕上應該也有一個。”夜帝點了點頭,她是阿九,無論從動作還是神态,甚至給他的感覺都說明她是阿九,縱然她已經忘記了他和他們曾經的感情。
“原來那個醜死人的疤痕是個印記。我用藥給除掉了。“話一開口阿九就後悔了,因為夜帝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再次的染上了濃郁的哀傷,如同她剛剛見到他時的模樣,那樣的冷寒,似乎在無形之中拒人與千裏之外。
“那很重要嗎?”問的小心翼翼,輕柔的語氣讓夜帝淡淡一笑,阿九總是這樣,每次只要一犯錯,就會變的格外的小心謹慎,惟恐受了懲罰。
“是,那是我們曾經的誓言,骨血相連,生生世世不離不棄。”
“那你再咬我一口不就行了。”輕松一笑,阿九将白皙的手腕伸到了夜帝的嘴旁。
“不用,誓言留在心裏就行了。”夜帝寵溺的拉下她的手,目光落在她挺起的肚子上,她若是阿九,為什麽會懷了六個多月的身子?
“不用看了,我也不知道孩子他爹是誰?”懊惱的摸了摸鼻子,阿九無奈的聳着肩膀,不過如果孩子他爹上他的話,她會很高興的。
“那應該是我的孩子,可為什麽你會有六個多月,應該只有四個月才對啊。”夜帝滿是疑惑的開口,她是阿九,可卻又不是阿九。
“笨哦。”阿九對着夜帝翻了個百眼,一把拉下他的頭,低聲在他耳畔輕聲道:“因為是孿生子,所以四個月的肚子看起來就有六個月大。”
在察覺到夜帝僵直的神色,和片刻之後那狂喜而飛揚的笑容,阿九咯咯的笑了起來,她以前一定很愛他,所以才會感覺到這樣的知足和幸福。
忽然笑聲停頓下來,阿九疑惑的挑起眉頭,怔怔的看向也帝道:“你怎麽知道六個月的肚子有多大?難道我不是你第一個妻子?”
夜帝點了點頭,面露難色,掙紮許久手才開口道:“我沒有娶你。”
哇,一聲巨大的哭聲襲來,阿九挫敗的跺着腳,對着夜帝低吼道:“我知道了,一定你是負了我,所以我才會失去這痛苦的記憶。”
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委屈,阿九扁着嘴巴,可憐兮兮的向外走去。
“阿九,對不起,對不起。”夜帝疼惜的從背後摟住阿九的身子,不停的低喃道:“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
“那我為什麽會跳崖?”吸着鼻子,剛剛的哭泣多數是矯情的撒嬌,阿九挂着淚水的臉上又露出了笑容,小手把玩着環在自己腰前的大手。
身後是久久的沉默,似乎感覺到了壓抑,阿九道:“我是自殺。”
“是。”夜帝輕幽的吐出兩個字,慢慢的将紫岚上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你是皇帝,而我是日熠的九公主,我殺裏你父皇和母妃子,而你卻替我的母後擋下暗煎,而我誤會了你,所以跳崖自盡了。”
阿九消化着聽到的話,喃喃的重複着,似乎有模糊的景象在腦海前飄逝而過,可惜太快了,讓她依舊無法抓住什麽?
頭又痛了起來,眉頭深深的蹙起,紫岚山,跳崖,母後,阿九使勁的甩着頭,眼前浮現出血色,那不是母後的血,那是他的血。
“阿九不要想了,一切都過去了。”夜帝溫柔的摟緊她,一切都過去了,前塵往事都随風而去,他依舊是他,而阿九只要活着就好。
阿九閉上眼,自己竟然傷害了他的父皇和母後,而他卻選擇了救她的母後,他的愛竟然這樣的深沉。
“你不是也好傻,為什麽要用易容的人假扮成父皇和母後,為了離開我,你竟然不惜讓我去恨你。”後來仇海告知了他阿九的計謀和布局,她縱然要讓自己恨她,卻也要幫着七業除去樓昭德所以的勢力,只是連仇海也不知道阿九将父皇和母後安置在何處。
下巴輕柔的摩擦着阿九頭頂的發絲,夜帝溫柔的說道,幸好當初他替柳皇後擋下了那一支暗箭,否則日後阿九必定會痛不欲生。
“我的寒毒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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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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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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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