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合約

對于米小貞來說，驚喜來得太突然，兜頭把她砸懵了。

按照她在“破次元拟人比賽”中的名次和反響，她離簽約還差那麽一點，後勁不足。米小貞想要獎勵，對于簽約也只是“奢想”，沒覺得一定能成。

她對自己沒信心，也沒想過獲得別人的信任。

最起碼現階段是這樣的。

所以sick主動邀請，米小貞瞬間興奮之後就開始自疑，滿目不确定：“這也是補償嗎？因為熱搜那件事，就給我開後門啦？”

sick失笑，頗有點無奈，倒是心平氣和地解釋起來：“算是給你開後門，但不是因為熱搜的補償，只是想簽你這個人。”

米小貞誠懇表示：“我有什麽好簽的？我只會畫大頭娃娃。”

sick沒忍住，笑出聲來。

米小貞撅嘴，有點委屈：“我就是只會畫Q版小人嘛——我有在練習人體！我以後也會畫各種風格的。”

sick忙點頭附和，安撫米小貞：“是的是的。不怕跟你講實話，我們想簽的就是你這個态度，剛剛那種。”

米小貞更不解，回想“那種”是哪種。

好像也沒什麽特殊的。

遠處有人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銅制細頸花瓶，碰撞聲劇烈，傳到這邊來還是很吓人。

米小貞的注意力被吸引過去，抻着脖子張望。正好跟秦嘉運對上視線，不知道是不是偶然，或者是秦嘉運其實一直盯着米小貞，視線就沒挪開過。

不過米小貞想不到那麽多。

米小貞沖秦嘉運揮手，示意他看手裏的冰激淩：“好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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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嘉運叫侍應生送來一疊卡片，是各種口味的冰激淩贈送券，每天吃也夠吃上個把月。

米小貞幽幽開口，跟sick吐槽：“你們小秦總一直這麽大方嗎？”

sick想了想：“只是對你吧。”

“所以我現在有點慌。又送禮物，又要跟我簽合同，還請我吃冰激淩。”米小貞一拍腦門，“你們小秦總不會喜歡我吧！”

sick：“要聽實話嗎？”

米小貞搖頭如撥浪鼓：“不了不了——開玩笑，我就是不明白，為什麽要簽我。要談也該是宣衡吧，他才有這個能力和價值。”

sick問：“你覺得宣衡好相處嗎？”

米小貞搖頭。

sick：“你覺得小秦總是會委屈自己的人嗎？”

米小貞還是搖頭。

米小貞恍然大悟：“原來是因為我好相處！那我确實很好相處，我還會做好吃的。”

sick：“......你想這麽理解也沒問題。”

某種意義上，也确實是因為性格。

集盒文化存在的意義，其實就是為了滿足秦嘉運的私心，去實現他的夢想。有這個前提在，能招攬到的畫師并不多，篩選完也就只剩sick他們三個人。

畢竟大環境下還想純粹追夢，或多或少就要做出些退讓，犧牲一些實際的利益。

肯這樣做的人還是有限的。米小貞一定是其中的一個。

畫得不好沒關系，練習、積累總能提升，慢一點也無所謂，總之是正向前進的。但信念是先決條件，指引一個人要走的方向，是人生之路的基礎。

比如宣衡，他跟秦嘉運就是典型的“道不同不相為謀”，畫技再高超也沒緣分，注定不可能在一起工作。

sick讓米小貞考慮，并不着急要答複。但是米小貞突然變身急性子，當場跟sick讨論起細節，一貫話唠更是叭叭沒完。

簽約的事情要交給專業的人。秦嘉運有私人律師團隊，負責他投資的項目和個人名義開設的公司。只是漫畫上的東西，律師并不懂，秦嘉運也是一知半解，就讓sick這個老油條來打先鋒。

算是試探，以一個從業者的觸覺去了解米小貞。

結果也是讓人欣喜的。米小貞翻出手機裏的存圖給sick看，幾個不同的相冊挨着展示，非常全。

她最擅長的Q版自然是首要的。後邊還有其他分類，按照時間順序排列，翻看下來其實是能發現她的進步的——最早的存圖是半年前，筆觸生疏幼稚，根本就是兒童簡筆畫水準。

到最近的人體練習，就挺像回事了。比例和光影還是會有問題，但線條還不錯，能達到流暢的程度，畫面結構也和諧許多。

可以把線拼成完整的畫面。

算是一只腳跨過門檻，可以以畫手來自居了。

sick的興奮點終于被調動起來，拿着米小貞的手機去找秦嘉運。

“小姑娘不是沒天賦。她有潛質的，只是現在練得少，也沒人系統教過她，就是瞎畫。”

秦嘉運是資深漫畫迷，不管提筆的能力怎麽樣，鑒定的水平相當可以。看得多，什麽牛鬼蛇神都見識過。

每個人都是從零起步，米小貞的提升在新手中算是中上乘，比較快的。

秦嘉運也很驚喜，禁不住跟sick得瑟：“我就說她是個苗子！你還質疑，看看！我跟你講，她這個筆觸，就是下一個斯塔！”

sick：“是誰說不專業不好談，非讓我去的？現在又懂行了，看得出來筆觸了？”

sick：“吹牛逼也看看對象，她是斯塔二號，你讓我們這些人怎麽辦？這麽多年白畫了。”

玩笑歸玩笑，sick還是很喜歡米小貞的。把手機還回去的時候，sick忍不住跟米小貞上專業課，盯着一幅畫開始提毛病。

也不知道剛剛說“不是一路，帶不了”的人是誰。這會兒合同都還沒簽，sick就迫不及待當起了老師。

指導的話說一半，朗祺從旁邊撲過來，嚷嚷着“今天不工作”，拖着米小貞去玩牌。

後半程就是放松娛樂，有朗祺這個鬧騰的小屁孩，加上米小貞永遠捧場，氣氛非常好。秦嘉運也高興，大手一揮要請客，一群人收拾東西去飯店。

旁邊的小區內，宣衡給助理打電話：“把我的所有版權梳理一份明細。”

助理：“要做什麽用？”

宣衡沉吟幾秒：“不做。先統計出來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