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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一片霧茫茫,坐在車裏,雙手握着方向盤,龍俊麟兩眼發直的看着白茫茫的車外,片刻後,眼神黯下,陷入沉思中。

“二哥,到底還要等多久?”一旁睡睡醒醒的人兒,發出不耐煩的嘟囔聲,說完,沉重的眼皮又阖上。

以為小妹又睡了,龍俊麟輕嗤了聲,喃喃回道:“等多久?我等了五年還是沒等到。”

“什麽等五年?會不會太誇張!”原本才剛睡下的人,突地張眼提高分貝驚呼,“不是每天都有日出嗎”

龍俊麟一怔,旋即故作鎮定地回道:“雨天就沒有。”

“呃,那是當然,可是你剛才幹嘛說等五年。”龍心瑜揉揉眼,她本來快要睡着,但聽到二哥說要等那麽久,吓都吓醒了。

龍俊麟眼一眯,“我什麽時候說等五年,是你在作夢吧。”他佯裝若無其事,拎着單眼相機下車,“快要日出了,先下車等,免得錯過你想拍的‘日出那一刻’,我可不是每天都有這等閑工夫載你上山來拍日出。”

“噢。”聽到二哥說的話,龍心瑜立即下車,打開後座車門,将放在後頭的腳架、DV、數位相機,還有手機全部拿出來,一陣兵荒馬亂後,除了頭發還處于淩亂狀态,其餘的皆各就各位。

謹慎的再檢查一次,确定無誤後,她露出安心的笑容。

“龍心瑜,你會不會太誇張了!”龍俊麟蹙眉,難怪出門前她往後座塞了大包小包,他還以為她是要來露營搭帳篷或者準備一些烤肉器具和食材,結果什麽都不是,包包裏塞的全是眼前這些拍攝用具。

“才不會,狡兔有三窟……不是啦,我的意思是,既然要拍就要有萬全準備,萬一你的單眼壞了,我還有攝影機,攝影機壞了還有數位相機,數位相機我還帶了兩臺,再不行,至少還有手機!”龍心瑜得意的笑,“總不會那麽倒黴全部都剛好壞掉或者拍起來不美麗吧。”

“沒想到平常那麽迷糊的你,今天倒是挺精明的。”龍俊麟有意無意的瞥了妹妹一眼,看得她羞得低下頭。

“哎唷,我有點冷耶,我去拿外套穿。”龍心瑜羞得掉頭回車上。

看着小妹的身影,龍俊麟不禁在心中輕喟,她那點心思他這個當二哥的怎會不知道?她雖然嘴裏說“人的一生都要去看一次日出,才不會有遺憾”,可之後又講沒幾句話就露了餡,原來是因為她的上司随口一句“好想去山上看雲海和日出,可惜抽不出時間”,他單純的小妹就為了這句話,對他千拜托萬央求的,請他載她到山上拍攝日出,為的就是想讓上司不用到山上也能“親眼”看到雲海和日出。

因此他合理地懷疑改天她的上司若想要月亮,說不定她又會央求他帶她到天上摘月亮了。

小妹的單純讓他想起若琳,如果當初忙于工作的他也這麽跟若琳說,她一定也會和小妹一樣,義無反顧地帶着攝影機往山上跑……只可惜,她已經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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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打算長期守在她家門口,誓死就算用最笨的方式也要等到她時,未料才守了一個星期,他就看到報紙上刊登她已和某位富二代飛往國外,秘密結婚去了。

他終究是沒等到她,錯過她生日的代價,注定是他龍俊麟這輩子最大的遺憾。一晃眼已過了五年,這期間,他刻意排除所有和她有關的消息,鈕家的事他一概漠不關心,想忘掉她,然而心頭拔除不掉的遺憾卻不時地提醒他,他曾深愛過她。

“二哥,還好你有叮咛我要記得帶外套,這山上怎會這麽冷,明明山下就是大熱天耶。”穿上薄外套,龍心瑜仍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對呀,明明山下是大熱天,你幹嘛沒事跑上山來拍日出,讓自己冷得唉唉叫。”龍俊麟瞥了妹妹一眼,揶揄道。

“厚~人家就只是想看日出,拍一下美景而已嘛。”龍心瑜抗議的噘嘴。

龍俊麟輕笑,不再捉弄她。他不像大哥成熟穩重好說話,照他的性子,他應該早就去會一會小妹的上司,可一來小妹以她想擺脫“溫室小花”之名,早點獨立為由,不許他們兩個當哥哥的去公司“看一看”,二來,小妹已向他招供,其實是她自己暗戀上司,人家壓根對她沒意思……

既然是小妹單方暗戀,那對方就沒耍弄她之嫌,要不,他随口說一個“心願”,他家小妹就忙忙劫劫地為他上山下海,看在他們兩個疼愛她的哥哥眼裏,不發火才怪!

另一方面,小妹上司一迳忙于工作,她體貼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基于愛,這不正是當年若琳的翻版?基于同理心,他應該是最能體諒小妹上司的人。

“二哥,快點拍,你怎麽發起呆來了,日出、日出,太陽要出來了!”龍心瑜忙着打開所有3C産品的開關,一邊急得跳腳道。

瞟了小妹一眼,龍俊麟忽地苦笑,不,她成不了若琳的翻版,她就算到三十歲,肯定還是一副稚氣未脫的傻樣,若琳就不同,她很淑女,舉止優雅,像仙女一般……

天,漸漸亮了起來,拿起相機,對準日出方向,他永遠也忘不了自己三年前守在若琳家門口,每天,他都是在太陽升起的那一刻,便開始張眼等候……

一早,天剛亮,位于臺南鄉下的一間平房,傳出規律的敲木魚聲,這獨特的報曉方式,龍家的孩子早習以為常,盡管已脫離學生生涯多年,但一聽到“報曉”聲,還是會自動起床。

不用木魚聲當起床號,已回來七天的龍俊麟,每天天未亮就坐在房間床上,望着逼仄的窗口,等待天亮。

是因為回到鄉下早早入睡,所以自然就起得早?不,不是這樣,他心裏非常清楚,他又在緬懷五年前,在若琳家門口守候的那段時光……

苦笑着走出房門,他果然不能過得太悠閑,腦袋一得空,總會不由自主的陷入早已成為遺憾的過往。

“俊麟,睡不着就到庭院去運動一下。真不知你這孩子是怎麽了,每天早上都坐在窗口旁發呆。”方從老師崗位退休的龍文宗卷着褲腳,自屋外走進,手中拎着兩顆甫從菜田裏挖出的大頭菜。“是不是你媽敲木魚的聲音,吵得你睡不着?我跟她說過晚一點再念佛誦經,但你也知道她習慣了……”

他搔着後腦,“我不是被木魚聲吵醒,晚上早睡,早上自然就醒得早。爸,你能不能種點別的,我怎麽老看你手中拎的都是大頭菜?”

“我種了很多不同的菜,你根本就沒去看,再說這大頭菜有什麽不好,它含維生素B1、B2、B6……”

“好,我知道它很好,爸,你多種一些,改天我再拿去送給同事。”

若不打斷父親的話,等會他就會上一堂冗長的營養學課。父親雖已自教育界退休,在自家宅院的空地鋤土種菜,當起“菜農”,但他終究習慣當老師,正愁找不到學生一吐滿腹的種菜經,自己可不想自投羅網。

“送同事,好啊,不過得等下一批,這是龍家菜園最後兩顆大頭菜了。”龍文宗突然問:“對了,你們公司臺南這邊的廠區,進度還順利吧?”

“很順利。”龍俊麟跟在父親身後走,笑道:“爸,我可以推薦你當公司的顧問,你比我老板還關心臺南廠的進度。”他回來才七天,老爸至少問了八次。

公司旗下新興的太陽能事業在歐美和亞洲皆有設廠,身為太陽能事業本部總經理的他,已到歐美出差了好幾趟,原本半個月前已排定再度到歐洲廠去,但聽到母親腳摔傷住院,他一顆心懸挂着,正好原本坐鎮臺南廠的太陽能事業制造副總經理新婚不久,還在考慮要去哪裏度蜜月,他便提議對方去歐洲,順便視察,自己則來暫代職務,這麽好康的事,副總經理馬上點頭如搗蒜,他也順利回來看顧母親。

公司在北部的太陽能工廠已運作兩年多,訂單每年加倍成長,為了提高生産量,遂在臺南擴建新廠,目前已開始運作,一切都很順利。

“那個陳副總經理什麽時候回來?”做完早課的邱月英拄着拐杖,跟着來到後方的廚房。

“媽,你腳還沒好,要多休息,不要一大早就起來做早課。”龍俊麟忙不疊的挪了張椅子給母親坐。

母親是典型的鄉下賢妻良母,父親長年教書,家裏很多粗活都由母親一肩挑起,可她忘了自己已不年輕,半個月前為了摘一條往樹上爬的絲瓜,踏上鋁梯最上端想摘下,孰料鋁梯一個不穩倒下,她人也跟着摔落,幸好去載有機肥料回來的父親見狀,趕緊把她送到醫院。

小妹當時請假回來看顧幾天,但她也得上班,大哥每隔兩天就南北往返,實在也累,雖然老爸要他們別回來,他去醫院照顧母親就可以,但他們為人子女的在母親腳傷住院時實在無法不聞不問,他正好有機會和陳副總經理對調職務,自然是義不容辭的回家來。

“你放心,我已經跟佛祖說我腳受傷,這兩天不跪着做早課,用坐的,坐着就等于休息,沒差啦!”邱月英一本正經的說。

龍俊麟苦笑,“媽,佛祖有答應讓你不用跪嗎?”他母親極其虔誠,為了求丈夫子女事業、學業順利,幾十年來早晚課不曾間斷,即使腳受傷住院,還堅持早晚都要念經,她堅信這回是佛祖有暗中保佑,她的傷才沒太嚴重。

“有,佛祖很慈悲的。”突然想到方才自己的提問,兒子尚未回答,邱月英再度提及,“我剛問你的話……”

“噢,陳副總可能還要延後一個月才回臺灣。”龍俊麟打開電鍋,将已煮好的地瓜粥端出,順手拿碗盛粥。

“這麽說,你還要在家住一個月?”邱月英眼睛登時發亮,迫不及待說:“我叫阿好嬸幫你挑幾個好對象,你去請人家吃個飯,看看有沒有中意的。”

盛粥的動作頓了下,他想也沒想就回,“老板叫我明天就回臺北。”老媽住院時除了不忘念佛經,也沒忘了絮叨一下兒子的相親經。

“嚎曉!”邱月英情急的回了一句“胡扯”的臺語。丈夫是當老師的,平時她顧及丈夫的面子,努力地學說國語,也絕不說粗話,但情急之下免不了會脫口說臺語版的誇張口語。

龍俊麟無奈一笑,“媽,我不是回來度假,我工作很忙的,沒空請人吃飯。”母親住院期間,他也只是晚上去和父親交班,睡在醫院。

“吃一頓飯而已,我就不相信你老板和職員他們忙得連吃三餐的時間都沒有。”兒子一口回絕,讓邱月英忍不住開始唠叨,“不然請她們來家裏吃飯,你邊吃晚餐邊和人家聊天。”

“我這幾天都要加班。”他正色道。

邱月英瞪着兒子,忍不住又低聲道:“聽你嚎曉!”撇了撇嘴,再繼續此話題,每回都是她一頭熱,三個兒女淡然以對,真無趣!

坐在一旁的龍文宗身負結尾重任,“俊麟,你都二十九了,是該找個對象考慮定下來。”

埋首吃粥的龍俊麟悶應了聲,算是自己有在“正視”此問題,也算暫時給父母親一個交代。

下班後,龍俊麟未如前幾日般急奔回家照顧邱月英,他開着車,在橘紅夕陽的陪伴下,朝家的反方向漫無目的地行駛。

想來好笑,他當初急着回家是因為母親,現在不想回家也是因為母親。

既然早上已告知今晚要加班,雖真如母親所言“嚎曉”,但今晚他就是不想回家吃飯,催婚的話題讓他想起若琳,母親的聲聲催,猶如在他傷口上撒鹽。

五年了,撕裂的舊傷早該愈合,只是心裏的愧疚和情人一聲不響離開的痛,即使再過十年,他也一樣難以釋懷。曾以為新戀情會沖淡情傷,只是一段又一段的新戀情,最後也總是在女方責怪他沒能多陪伴下,無疾而終。

他的新戀情總是來得快去得急,也因如此,他對若琳的愧疚更加深重,自他畢業後便全心在工作上沖刺以來,即使一個月只約會一次,甚至忙得連面也沒見到,她全沒一句埋怨,無數次約會到一半他不得已要提前“離席”,她更是體諒包容……

她唯一對他提出的要求,便是結婚,可他卻沒點頭答應,一心只想賺大錢,不想讓她家人看不起,卻因此,失去了她。

輕喟,如果當初他不顧一切答應馬上和她結婚,現在也不用被母親下催婚令,催得他連家都不敢回,這算是他的報應……

驀地,車子突然晃了下,一股不祥的預感升起,他想,真正的報應來了!

極其所能穩住方向盤,将車子緩緩往路邊停靠,下車查看,果然如他所料,車子爆胎了,還好車上有備胎和千斤頂,他可以自己處理換胎一事。

瞧一眼陌生的街道,龍俊麟納悶自己身在何處,方擡眼一看,車子正好停在某區公所前,心中一訝,原來自己無意中往南直走,竟來到離家有一小段距離的鄰區。

天色已黑,早過了平常晚餐時間,此時肚子咕嚕叫了聲,心想反正他不急着回家,換胎一事等用過晚餐再來處理也不遲。

在街上的面店吃了一碗擔仔面後,他突然興起四處走走逛逛的念頭,熱鬧的街上,看來和一般市區差不多,他決定拐個彎進入巷內,探索特色小店。打從出社會工作後,他鮮少有此刻這般閑情,大學時他在北部求學,很少有機會回到臺南,也許他可以趁着躲母親催婚令的這幾天,逛一逛鄰區巷弄。

在巷內步道輕松閑逛,一路走來每家店雖不大,但都各具特色,精油、手工皂、手工竹掃把、園藝小店……各家店的商品性質不同,卻無突兀感,從外頭望進,每家店似乎都頗有默契,店裏的裝潢皆是令人感到放松舒适的簡約風格,尤其是前頭那家“舊冊…二手書店”,還未步至店前,便已被其古色古香的外觀給吸引,它也是這一整排店家裏店面最大的,是一般小店的兩倍大,看來像是自家住宅。

工作以來他只看財經書和雜志,財經雜志還非得最新一期才行,二手書店?不,他沒閑工夫去翻舊書,他一來不愛二來不買,老板應該寫張“謝絕進入”的牌子,專門阻擋他這種人。

以為自己的腳步會不停頓地往前走,可是兩條腿卻自動拐了彎進入二手書店內--“媽媽,媽媽……”

透過兩排置于屋子中間的矮書架,他看到一位留着長鬈發的少婦抱着一個小女孩背對他坐着,目光對上那背影,他心口驀地一突,一股似曾相識的熟悉感頓時湧上。

大波浪長鬈發的女子?陳副總經理的新婚妻?背影似乎不太像。還是他到美國出差時看到的金發美女?可眼前這少婦是一頭黑發……

他在心中輕笑,市區街上不乏有大波浪長鬈發的女子,也許曾一閃而過留下印象,他何苦在自己擁擠的腦海裏去翻找不重要的答案,再者,老盯着人家的背影似乎也不太禮貌。

将目光移向店內他處,店裏有兩個客人,看來是熟客,一個站在靠牆的那面書架邊,專心的看着書,另一個像是在找書似的,游走在各個書架間,客人似乎把這兒當自己家,各自安于自己的天地中,而少婦也未前去打擾他們,她整個心思都專注在懷中女娃上,從他進來到現在都未回頭看。

這間店,有一股讓人浮躁心緒瞬間沉澱的魔力,除了有不給客人壓力的老板,他還聞到桧木的香氣,定睛細看,這才察覺所有書架和裝潢全是以桧木打造,仔細端詳木柴,他目測這家店至少開了二十年以上……

“媽媽,媽媽……”

被孩子的聲音吸引,他再度望向少婦。

從他進來到現在,最大的“噪音”就是小女孩斷斷續續地喊着“媽媽”,他沒特別喜歡小孩,也許還有那麽一點點排斥,可這童稚軟聲聽來并不刺耳,也未令他不耐心煩,屬于……尚可接受的範圍。

“妮妮,我們來看小兔兔好不好?”少婦就近拿了一本書,攤在小女孩面前。

聽到再熟悉不過的聲音,龍俊麟胸口一震,那細細柔柔的聲音,他一輩子都忘不掉,再度注視着她的背影。沒錯,是她,莫怪他會覺得熟悉,五年了,她由一頭直發變成大波浪鬈發,難怪他一時想不起“她”是誰。

“這裏面有小兔兔還有小貓貓……”她翻着繪本書,試圖引導懷中女孩将注意力放在書上。

“喵喵……”

“對,妮妮好棒,這是小喵喵。”

好輕好柔的嗓音,卻讓他覺得胸口宛若被大石壓住,快呼吸不過來。他想出聲喚她時,她的手機鈴聲突地響起,接起的同時,小女娃又“喵喵”的說個不停,沒聽見她和打手機來的人說了什麽,但他清楚的聽見她對小女娃說--“妮妮,把拔打電話來了,跟他說說話……”

她将手機貼到小女孩的耳邊,女孩高興的喊着“把拔、把拔”,令他的心登時墜落到無底深淵。

心碎、心痛,無法喊出她的名字,他靜悄悄地退出,一如他靜悄悄的來,不同的是他懷着悠閑的心情進入,卻帶着無比沉重的郁悶離開……

五年前,她一聲不響的離開,五年後,換他一個人安安靜靜地走,一如,從未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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