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一個月後

到美國出差半個月後，歸心似箭的龍俊麟在奔回有鈕若琳在的愛的小窩途中，特地停在一家點心店，買了她愛吃的甜點。

“若琳你在家吧，我買了你愛吃的貝殼燒。”離開點心店，本想給她一個驚喜的他，耐不住心頭的亢奮，趁等紅燈時，迫不及待地和她通電話，這個時間她應該下班回到家了。“什麽？

你還在公司？那我去公司接你。”

車子馬上回轉，他将車駛向她上班的地點。

一個月前她父親對她撂下狠話，決定暫時不讓她回家，繼續和他同住，這段期間，他安慰勸導要她放寬心，既然暫時不想結婚，那就好好工作，若在工作上有亮眼的表現，也能讓她父親刮目相看。

她聽進去了，不過他倒是有種搬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她大嫂還在醫院安胎，她大哥分身乏術，很多工作交給了才上任不久的副總，她必須協助他，總是自動加班到很晚。

原本他想趁到美國出差時帶她一起去散心，但她心系工作走不開，他只好無奈地獨自前往，分離了半個月，小別的思念讓他有種再不見她就無力活下去的感覺。

停好車後，想打電話給她，但他念頭一轉，她手邊的工作或許還未完成走不開，說不定她忙得連晚餐都沒吃。他拎着方才買的貝殼燒直接進入她的公司，她若真的還沒吃晚餐，就讓她先吃這些小點心止餓，若一時還不能下班，他願意當她專屬跑腿買便當的小弟。

和守衛打過招呼後，他直接上樓，方才在電話中，她說她和康副總在加班，他朝副總經理辦公室走去，門雖開着，而他這個客人應當禮貌性的敲門，可手才剛舉起卻見有個男人摟着他的女人－－“鈕秘書你不要緊吧，先到沙發上坐一下。”康文輝扶着她轉身欲往沙發走去，赫然發現門口處站了個人，定睛看清來人，他尴尬的緩緩收回扶着纖細藕臂的雙手。“龍、龍先生……”

鈕若琳聞言擡眼一看，氣若游絲，“俊麟，你來了。”

龍俊麟一個箭步上前扶住她，滿臉的焦急和關心，“若琳，你怎麽了？”

“我……”她覺得頭又一陣暈眩，他趕緊扶她到沙發上坐下。

“龍先生，若琳她午餐只喝一瓶牛奶，晚餐還沒吃，剛才她站起來險些昏倒，我想她是餓暈了。”文質彬彬的康文輝一臉歉意，“都怪我，很多事我需要她協助，今天的事又特別多，所以才會誤了她吃飯時間。”

“不，副總，是我自己不想吃，不是你的錯。”鈕若琳出聲替他辯白。

“好了，別再說了，我先帶你去吃飯。”龍俊麟不疾不徐的打斷他們，口氣聽不出有無生氣的情緒，倒是聽得出對她的關心。“康副總，我現在可以帶若琳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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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可以，當然可以。”

“可是副總，還有一些事沒處理好……”鈕若琳指着桌上的文件。

康文輝溫柔一笑，“那個我來處理，你先回去休息。”

和康文輝點頭打過招呼後，龍俊麟旋即面色凝重的先行帶着鈕若琳離開。

陪鈕若琳在外頭用過晚餐，龍俊麟開車回去的路上皆未說話，悶聲不響的，吃飽後精神變好的鈕若琳這才察覺到他的不對勁。

“俊麟，你怎麽都不說話，是搭飛機累了？”一進家門，她忍不住問。

門一關上，兩人四目交接，睽違半個月未見的思念之情頓時湧現，他抱着她，就是深情熱吻一番。

“半個多月不見，我每天都在想你。”熱吻方歇，雙臂猶圈在纖腰上，凝視着她，他深情款款的道。

對上他熱切的眼神，水眸漾出甜意，她羞答答的說：“我也是。”

“真的？”他佯裝質疑又生氣，“我以為才半個月不見，鈕若琳已經變成女強人，心裏只有工作，沒有龍俊麟，也沒有吃飯這回事。”

秀眉輕蹙，她苦笑，“以後我一定會按時吃飯的。”其實今天她也被自己吓到，忙過頭了，真的忘記吃飯這回事，才會一起身，便渾身無力。

“你真的沒有變成可以不吃飯就能拚命工作的鋼鐵女強人？”他眯起黑眸，“讓我來檢查看看。”

他雙手在她身上亂摸一陣，惹得她咯咯嬌笑，最後投降地大喊，“俊麟不要鬧了，我怕癢。”

她越怕癢，他越要鬧她，兩人一路玩倒在沙發上，鬧得正起勁，手機鈴聲突地響起－－他頓了下，将埋在豐胸間的俊臉擡起，“不是我的。”他的手機關機了。

“是我的手機。”推開壓在身上的高大身軀，鈕若琳慌亂地循着鈴聲找到掉落在地上的包包，拾起後，忙不疊的打開包包接起手機。“喂，副總？呃，那個文件在……在我的抽屜，可是我鎖住了，明天再拿給你好嗎？好，那你也早點回家休息，再見。”

倏地坐起身，龍俊麟一臉不悅地看着她。

“怎麽了？”挂斷電話，無預警地對上一張臭臉，她怔了下，旋即輕笑，“幹嘛擺出這種表情？”

“手機給我。”他伸手索讨。

“做什麽？”她愣愣地問。

“我要叫它睡覺。”

她噗哧一聲，把它藏在身後，不給。“不可以，康副總下班之前，我不能關機，萬一他有事要問我怎麽辦？他加班做的都是替我大哥分擔的額外工作，我沒辦法分擔家裏的事，總得盡一分心力協助公司的事。”

凝視着她，他內心無奈的輕喟，公司的事有多繁雜，他懂，他當然懂，他只是……只是不希望公事瓜分掉他們不多的甜蜜相聚時光。

他也不是在吃醋，康文輝對若琳的攙扶他并不在意，在那當下，任何一個在她身邊的人都會這麽做，若說他心頭有一絲介意的，那就是康文輝盯着若琳時，眼底那自然流露的溫柔。

他不只懂公事，他也懂男人對女人露出溫柔的目光，所為何來。

她噘嘴，故意挖苦他，“你現在知道我以前的感受了吧。”

“敢情你是故意以牙還牙？”斜眼瞪她，他冷不防又開始搔癢攻擊她，惹得她嬌笑連連。

不一會，手機鈴聲突地又響起，他低吼了聲，無奈地癱倒在沙發上裝死。他不會阻止她接聽，畢竟公事還是得處理。

“喂，媽……什麽爸、爸住院了好，我明天會過去……”

在聽到打電話來的是她母親，他已立刻坐起身，仔細聽她和彼端的對話，當她結束通話，面帶憂色地看着他，他馬上自然的伸手環住她細瘦的肩頭安慰。

“俊麟，我媽說我爸的血壓一直降不下來，醫生已安排他住院……”她一臉憂心忡忡，不只擔心父親的病，又怕去探病會惹父親更加生氣。“你說，我要不要去醫院？”母親希望藉此化解父女之間的嫌隙，可她怕這一去，萬一父親還是不諒解她，反害他大怒之餘血壓飙升，那她不孝的罪名豈不是又添上一樁。

讀出她眼底的擔憂，他微微一笑，輕聲安撫，“去，當然要去！明天我陪你去，你爸看到他欽點的未來女婿特地去看他，心情大好，說不定降血壓的藥不用吃，血壓就降下來了。”

笑着瞪他一眼後，她旋即又補上一個感激的笑容。這些話表面上聽來是在恭維自己，可她知道他的用心，他陪她去，萬一父親還生她的氣，至少會看在他的面子上不大動肝火，父女情不至于惡化，父親的病也不會有加重之虞。

“那，明天中午去好嗎？”

他眼底含笑，點頭道：“現在就睡，我明天中午應該起得來。”

聽出他的一語雙關，她雙頰酡紅。

她起身拎着包包要走進房間，手機鈴聲卻三度響起，以為是父親病情有變化，母親急來電，她忙不疊的接起，“呃，康副總？噢，你回到家了，好，那明天見。”

電話才挂斷，頭頂上方就突地飄來一朵厚重的烏雲，“他幹嘛連回家都要向你報告？”

她吓一跳，捂着胸口，擡眼看向站在她身後面有愠色的男人，“他……他可能想和我說一聲，這樣我才能放松心情真正休息，不用一直繃緊神經等着接他詢問的電話。”好像從十天前開始，康副總只要下班回到家就會打電話告訴她一聲，她只覺得這是他的好意，他一向很體貼下屬。

龍俊麟蹙着眉頭，她的解說聽來頗有道理，讓他無法反駁，但心頭更悶。

“那好，這下你的手機可以給我了吧！”他理直氣壯的伸出手。

見他一整晚為她斷斷續續接手機而惱怒，她只好乖乖親自将“禍源”交到他手中。

把手機關機後，他這才真正放松心情，“若琳，我們也該睡了。”

兩人擁吻着緩緩地倒向床上，纏綿熱吻才剛揭開序幕，室內電話鈴聲突然又響起，他發怒地想拔掉電話線，她連忙阻止他，“這個時候，應該是伯母打來的……”

他不在的這段期間，怕她無聊又擔心她的安危，所以他母親總會在睡前打電話和她閑聊并提醒她鎖好門窗。

他看着她，神情有些訝異，可一接起，果然是他母親，“對，媽，我回來了，下午回來的……

媽，我很累想睡了，明天我再打給你……噢，絲瓜啊，好，不用那麽多，一箱就好。媽，很晚了你早點睡……噢，提親的事，我會找時間……媽，我想睡了……大哥沒接電話，可能是在忙……媽，我……好，我會去看小妹……媽……”

鈕若琳躺在一旁掩嘴輕笑，看來小別思念他的不只是她，他母親的思念也不亞于她，伯母的電話一接起，沒聊上半個鐘頭是絕不會挂上的，她蹑手蹑腳的下床，朝回頭對她露出苦笑的他擺擺手，先行洗澡去了。

親自開車送鈕若琳回她家，龍俊麟的心正矛盾的拉扯着。

昨天他陪若琳到醫院探病，她父親表面看來還在生她的氣，其實心裏還是舍不得她，昨晚她失眠，或許是想起日前和父親的僵持，讓她懊惱的哭了。

她大嫂還要在醫院安胎一個月直到生産為止，加上父親又生病住院，讓她母親為住院的丈夫、媳婦操心，還要擔心她，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大哥更是蠟燭兩頭燒，她不忍家人如此操煩，思考一夜後，和他商量決定暫時搬回家住。

她要搬離他的家，他內心自然是不願，但考量到她的立場和家庭狀況，現階段她的确搬回家裏住較妥當，別的不說，此舉定能讓她修補和父親的關系。

“壞叔叔！”一進鈕家大門，龍俊麟就遭小情敵拿着玩具槍擋路。

“小智，不可以這樣！吳嫂，快把小智抱上樓給保母。”晚上特地留在家等女兒回來的歐苓靜，見長孫無理取鬧，趕忙讓傭人把孫子抱走。

“壞叔叔、壞叔叔……”可憐的小智，還沒一展威風，就被吳嫂扛上樓去了。

“這孩子真是，俊麟，你可別見怪。”歐苓靜一臉尴尬。

“伯母沒關系，小孩子嘛，就是愛玩。”

“他是調皮過頭，父母和爺爺都不在，現在家裏他最大，小霸王沒人管得了。”歐苓靜邊拉着女兒的手，邊熱切地招呼他，“俊麟，行李放着，老魯會處理，過來坐。”雖然這陣子醫院家裏兩頭跑，心力交瘁，疲憊不堪，但見女兒搬回家住，未來女婿又如此體貼，歐苓靜顯得開心不已。

“伯父的情況好點了嗎？”甫坐下，龍俊麟馬上關心的問。

“好多了，他要我代他謝謝你，你真有心，還特地蒸絲瓜過去給他吃，他吃了之後，覺得整個人神清氣爽多了。”

母親提及此事時，鈕若琳看着他，一臉感激。昨天她先到公司一趟，約好中午一起去醫院，他說會晚點到，她原本擔心他若臨時有事不能陪她去，自己獨自前往恐會惹父親不快，沒想到他較晚去接她的原因竟是在等他父親寄的絲瓜，因他随口提及她父親高血壓住院一事，龍伯母便告訴他吃蒸絲瓜有助降血壓，所以他在等新鮮絲瓜寄到後，馬上蒸一條帶去給她父親吃。

他的用心，他們鈕家一家人都有感受到，也很感謝。

“我把剩下的絲瓜都帶來了，要麻煩吳嫂處理一下。”龍俊麟對着端茶來的吳嫂說。

“好，我會處理的。”吳嫂笑道。

三人聊了片刻，客廳氣氛一片歡樂，歐苓靜看着龍俊麟有種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的感覺，歡笑聲中，門鈴聲乍響，老魯開門後，領進一位不速之客－－對龍俊麟而言。

“康副總？”見到來人，鈕若琳一臉吃驚。

“若琳，你也在家？”康文輝喜出望外，但見龍俊麟也在，他旋即斂下欣喜之情，“龍先生，你好。”

“你好，康副總。”龍俊麟禮貌的回應，雙眼帶着質詢意味看向鈕若琳，但她也一臉不明所以，直到身邊的歐苓靜開口解了疑惑。

“康副總你來了，快請坐。”她招呼着，“吳嫂，去大少爺房裏把他放在桌上的牛皮紙袋拿來。

康副總，真不好意思，還麻煩你跑一趟。”

“不會，反正我下班後也沒事。”康文輝推了推眼鏡，斯文一笑。

“大哥也真是的，他應該知道我今天會在家，有什麽文件明天我上班直接拿去公司就好，何必麻煩康副總跑一趟？”

“是明天一早開會要用的，有點急。”康文輝含蓄的說，但鈕若琳已突地想到他指的是哪份文件。

“糟糕！大哥有交代我要把那份文件拿給你，是我忘了，把它和其他文件都收進大哥的公事包。”她驚呼出聲，一臉歉然，“不好意思，是我的疏忽。”

決定要搬回家後，她今天提前一個鐘頭下班，由于母親要回家等她，大哥今晚便留守醫院，而原訂明天要主持的會議，則請康副總暫代，資料她早已準備好，大哥要她把文件拿給康副總，她急着下班，竟忘了這事。

“沒關系，你的疏忽讓我有幸能來府上喝一杯茶，我很高興。”

康文輝一席話，讓母女倆笑呵呵，吳嫂取來文件，康文輝和鈕若琳立即讨論起資料內容，始終板着臉的龍俊麟直到聽到自己手機鈴聲響起，才起身到一旁接聽。

“喂……你在那兒別離開，我馬上到。”鈕若琳分心側耳傾聽，前面他說了什麽她沒聽清楚，只聽到他結束通話前說的話。

水眸漾着疑惑看他，他只輕描淡寫道：“我有事要先離開。伯母，康副總，我先走一步。”

她想起身送他，可他十萬火急般地離去，讓她連道再見的機會都沒有。

“俊麟的工作應該很忙吧，走得這麽急，是公司出了什麽事嗎？”歐苓靜憂喜參半，未來女婿工作忙是好事，代表公司重用他，可他若每天都這麽忙，若琳一個人在家不就太孤單了？

“我也不知道。”鈕若琳淡笑，也許是她太敏感，她不像母親猜他急着離開是為了公事，她直覺臆測，方才和他通話的，是個女人。

“鈕秘書，這部分還有沒有更詳細的資料？”埋首于資料中的康文輝突然擡頭問。

“我看看，”斂下心頭疑慮，鈕若琳接過文件，仔細的向他說明，“這個部分是這樣的……”

“二哥，你這裏怎會有女生的衣服？還有盥洗用具也是兩份，你是特地幫我準備的嗎？不過你怎麽知道我今天會打電話給你？”坐在客廳沙發上，頂着一頭濕漉漉的發，龍心瑜神情頹然，漫不經心地随口發問。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怎會一個人跑去夜店，而且還喝醉了！”緊蹙着眉，他拿了一條毛巾給小妹，“把頭發擦幹。”

龍心瑜接過毛巾，反駁道：“我沒喝醉，我是有喝一點酒，可是沒有醉，因為酒很難喝，我喝不下去，喝了好想吐。”

龍俊麟啼笑皆非，他的天兵小妹老是搞不清楚事情的重點，不過天兵還是有其好處，至少因為她覺得酒很難喝，所以喝得不多沒醉倒，要不，恐怕這會兒早被守在夜店外那些意圖不軌的“撿屍人”撿走了。

他進房裏拿了吹風機出來幫她吹頭發，想到一個鐘頭前他接到她“求救”的電話匆忙趕到時，她就坐在離夜店不遠的路邊哭，身邊還有兩三個有醉意的男人正圍着她，可能是她哭得太大聲，他們想拉走她又有些畏懼，還好他及時趕到，要不那些人若心一狠把她拉上計程車，他真不敢想像後果。

幫她吹幹頭發，他再度問：“你為什麽一個人坐在路邊哭？”

“二哥，我們總經理要結婚了……”話一出口，龍心瑜又傷心的大哭起來，“他為了讓公司有更美好的未來，決定娶那個富家女。”

龍俊麟挑眉，“商業聯姻？”這不足為奇，這也是能在商場立足的手段之一。

別人要怎麽搞他沒意見，但牽涉到他家小妹，他絕不會袖手旁觀，只是……

“心瑜，你到底有沒有跟你們總經理‘正式’談戀愛？”據他了解，她一直都是處在單戀階段，除非最近突飛猛進，要不，原地不動的可能性極大，若是這樣，他以什麽立場去跟人家理論？

龍心瑜怔了下，定睛看着二哥，片刻後，搖搖頭。

龍俊麟輕喟，“既然沒談戀愛，那你就只好祝福他。”哭得那麽慘，活像被抛棄似的！

“可是，人家就是喜歡他……”她自己又補了一句，“說不定他也喜歡我，只是為了讓公司有更好的發展和未來，才逼不得已……嗚……”

“最好有那麽逼不得已。”龍俊麟低啐，若真如小妹所言這般，那他一定會先去揍那男人兩拳再說。“你說他‘說不定’喜歡你，有什麽跡象？”他家小妹的思考邏輯異于常人，他還是先弄清楚再說。

哭聲暫歇，她沉吟半晌後道：“他……他有吻過我……”她羞澀得低下頭，而龍俊麟則震驚的站起。

“他吻過你”

“只、只有吻一秒鐘而已。”她補充的話，讓他高張的火焰頓時被澆得只剩一小撮殘弱的火苗。

坐回原位，冷靜下來後，他真的有種被自家小妹打敗的感覺，她說穿了就是太單純，別說吻一秒鐘，就算吻得死去活來，也不代表那男人愛你。

沒有真愛，即使吻破了嘴，一轉身，他還是會去愛別人。

“二哥，你支不支持我，勇敢去愛？”抹去眼淚，龍心瑜突然一本正經，語出驚人。

龍俊麟被她破釜沉舟的決心吓到，相較于她堅定的态度，他反而猶豫了。光聽她方才說的那些，他直覺她就是在暗戀人家，她的上司說不定根本不知道她喜歡他，自然也沒對她動過情，若是她的上司沒有女友、沒有論及婚嫁的對象，那他一定支持她，可現在……

既然她上司已決定要娶富家女，商業聯姻之事，在男方來說往往是“誓在必行”。

“心瑜，在你決定要勇敢去愛之前，得先确定他有沒有愛你。”一味地橫沖直撞，若對方不領情，屆時受傷的還是她。

“那我直接向他表白，他如果接受，就代表他愛我，他若是拒絕，那……了不起就是一陣尴尬。”

龍俊麟微微一笑，他家小妹似乎長大了，頗有勇氣－－被拒絕的勇氣。

“想要知道他愛不愛你，有沒有在乎你，不一定要直接向他表白。”雖說她已有心理準備被拒絕，但回頭一定會哭得天崩地裂，也許用婉轉一點的方式，讓她黯然的悄悄退出，比較不會傷得太重。

“還有什麽辦法？”龍心瑜迫不及待地問。

“明天我再告訴你。”他賣起關子。“你先告訴我一些關于你上司的事，還有，你們之間的互動。”

“這個……”龍心瑜低頭害羞了起來。

“不說的話，我恐怕沒辦法幫你。知己知彼，也要多少了解他是怎樣的人，我才能抓住他的心思，也才能幫你。”

“好啦好啦，我跟你說……可是你不可以跟爸媽說。”

龍俊麟低啐，“你以為我們還是小孩子，動不動就跟媽打小報告嗎……”

他躲母親的催婚令都來不及了，怎會去掀小妹的底，讓母親“兩案并審”？想到催婚令，他不禁又想起若琳，今晚搬回家住的她，現在不知睡了沒？

他該給她打個電話，但想到鈕伯母見她回家時有多欣喜若狂，她們母女倆一定有很多話想說，這會肯定在促膝談心，他還是別打擾她們，明天再打吧……

“二哥，人家已經在說了，你怎麽好像都沒在聽！”

“噢，有，我有在聽。”他微笑的面向她。

“那個因為我們公司的總經理……”

聽到小妹提起“總經理”，他便想起若琳回家的第一晚，康副總在她家和她來個“不期而遇”

的事，頓時心頭就一把火。

“……每個人都不喜歡他，可他都以為自己是萬人迷……”

龍心瑜滔滔不絕的說着公司的事，講半天還未講到重點，龍俊麟則是迳自想着康文輝。那個人很明顯對若琳有意思，明知如此，可他又不能表現出自己在吃醋，讓若琳遠離他，男人，得要有大氣度。

兄妹倆各據沙發一角，一個對牛彈琴，一個心不在焉；一個越說越起勁，一個越想心越悶。